《非主流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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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之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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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也将盛琴惊为天人,只是在一旁抹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家人哭了一顿,两位老人便擦着眼泪欢天喜地地张罗饭去了。
  刘星雨心中欢喜,带了盛琴去屋里屋外地转着。一时饭好了,就摆在院子里吃。盛琴很新鲜,她说她很喜欢在瓜棚架下吃饭的感觉,老人们便趁机叫她时常回来住住,没事今天就不回去了。刘星雨忙替盛琴答应了。一家人用那新式的 “分餐制” 吃着饭,盛琴觉得两位老人真是有心的人,心中有些感动。
  饭桌上,盛琴喊老人“姆妈”,她说自己小时候喊惯了的,这样喊着亲切些,还教她用上海话答应,老人学不好,闹得大家都笑了。盛琴又教他们说上海话,更是笑语不断。——两位老人见盛琴如此乖巧,心中对她十分疼爱。
  夜里,老人知道盛琴必有些害怕,便将自己睡的带里外间的房子腾出来,让盛琴睡到里面,刘星雨忙说不用再给他去另外安排了,就在外间的沙发上将就一夜算了。老人答应了,自己和老头子搬到女儿女婿以前住的屋子里睡去了。
  盛琴离了刘星雨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刘星雨在外间也睡不好,恍恍惚惚地好像是妻子站在面前说:“我上班去了,你的饭在冰箱里,一定要在微波炉里热透了再吃啊!”
  他猛地醒过来,面前并没有人,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声音。
  乡村的夜很静,偶尔会听到几声狗吠,他能清楚地听到盛琴在里屋翻身。
  他悄悄地过去轻叩着她的门,盛琴很快就把门开了,倒进他的怀里。他将盛琴抱起来,在她耳边悄声道:“明日警醒着点,让人看见了总是不好的。”盛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他把她放到床上,盛琴像猫似的曲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他搂着她,心里盘算着硕士论文答辩完了,考完博,无论如何都该娶她了,她该不会不答应吧?他亲着怀里睡熟的她,心想:她能这样爱自己,真是想不到的,只是自己太委屈了她了,不知这一生能不能补尝得来,好在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在飞,盛琴心中很怕非典会结束,她真希望就此去过一生!
  这几日,她早晨起来总有些恶心,刘星雨很紧张,怕她是怀孕了。他想:这时候她要是怀上了,那可真害了她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会立即和她结婚,绝对不会再让她去堕胎的。
  他要带她去做检查,盛琴没体会到他心中的意思,不乐意地道:“这时候,谁还去医院啊?”
  刘星雨哄着她说:“没关系的,我们去专科医院,那里不会有非典的。”
  在医院里,盛琴要做个肝功,抽血的时候,不知是盛琴的血管太细了,还是护士的水平太差了,扎了好几下都没抽上,盛琴的胳膊已变得惨不忍睹了,雪白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刘星雨站在盛琴的身后,紧张得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全身都发抖了。
  护士正烦着呢,见他那样儿,便朝他嚷道:“怎么回事儿?没见过扎针啊?又不是扎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呢?真是的!叫我还怎么扎?”
  刘星雨被她说得满面通红,盛琴也很不好意思,但心中却很甜,那正扎着的胳膊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这刘星雨还真是与别的男人不同!
  盛琴只是有些胃溃疡,医生开了几片洛塞克,吩咐她要生活有规律,饮食注意一点。
  在回来的路上,盛琴笑着对刘星雨说:“真奇怪,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规律过,我以前总是胡吃的,你知道吧?我们跳舞的人都是‘胶囊一族’,吃药比吃饭还多呢,怎么现在倒会胃溃疡呢?是不是我对正儿八经的日子过敏啊?”
  刘星雨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她没有怀孕,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非典”终于结束了,不管人们愿不愿意,都冷不丁地又掉落到了现实中来,生活恢复了“正常”。
  街上的车多起来,人们又开始了他们人生的忙碌。
  韩青又回基地去了,林诗雨也开始上班了。
  在上班的第一天,主编给了她一份稿子,大约有十几万字的样子,名字叫做“商海沉浮”,是写一个男人在商海里的拚搏以及与几个女人的恩怨故事。故事不乏动人之处,文笔却非常差,尤其是里面充斥着无聊而浅薄的自吹自擂及不堪入目的两性描写,林诗雨翻了翻就将它扔到了一边。
  不几天,社长把她叫了去,竟问起这篇稿子来。林诗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便照实说了自己的看法。社长听了笑起来,问道:“你知道这位张宏文是谁吗?”林诗雨摇了摇头,社长道:“跟你这么说吧,这书出是肯定要出的,你的工作就是修改到令他满意同意出版为止。”林诗雨大感意外,社长继续道:“我们的目的是密切与他的合作,至于稿子的质量,你是干什么的呢?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服务好了这位爷,你对社里的贡献可就大了。”见她老大的不情愿,就又说道:“我们编辑就是为作者服务的嘛,这样吧,我安排你见一见这位作者大人。”
  在一个豪华的KTV包间里,林诗雨见到了这位张宏文。
  这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微微的有些秃顶,四方脸,手上戴着一个有半截手指大的玉扳指,牙被烟熏得黄黄的有些发黑。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妖艳的女子,他叫她小三,她自称叫陈世娴,想来是情人了。
  这顿饭林诗雨吃得很辛苦。社长对她大肆夸奖,林诗雨自己听了都觉得太言过其实。只见,社长向张宏文举杯说道:“我们社对张先生的作品重视得很,派出了我们最好的编辑来与你合作,希望你们合作愉快,也希望能尽早见到张先生的杰作面市!来,干!”主编也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附和着,林诗雨大有一种被卖的感觉。——尤其是这位办公室的同仁们私下里称作“巫婆”的主编,今天怎么看怎么像个鸨儿。
  张宏文对她似乎还很感兴趣,话里话外地能听出来,编辑部别的编辑们曾跟他合作过,可都惨遭退货了。林诗雨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自己怎么会撞上了这么档子事儿。
  酒过三巡,张宏文已经完全把她当熟人了,甚至拍打起她的肩膀来,令林诗雨心中忍无可忍。那位娇滴滴的陈世娴也在一旁凑趣道:“我真没想到,你们这么个干地方,竟藏着这么一个妙人儿,可说得上是才貌双全了,我今儿也算是开了眼了。来,林姐,我敬你一杯!”
  “对,对,对,你们俩喝一杯,那才叫旗鼓相当呢!”张宏文在一旁拍手笑道。
  林诗雨真想把这杯酒照他的脸泼过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生活!
  从此,这个张宏文真是让林诗雨不胜其烦,一天一个电话,天天要求见面,一周之后,林诗雨是不得不见他了。
  这一次,张宏文倒是礼遇有加。他们俩坐在一个安静的茶楼里,陈世娴也不见来。这个环境倒很合林诗雨的胃口,张宏文也不像上次那么张扬了,林诗雨对他的厌恶之心不觉减了几分。
  张宏文说到了他的一些身世:说到他在国企当厂长,说到他自己的第一个工厂,说到他的三个女人。“我是个蛮讲原则的人,”他说,“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是绝对的喜新不厌旧!老大跟了我大半辈子,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何况还有儿子,我可不能让儿子没个完整的家!至于老二,那是跟我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是我的一根顶梁柱,我怎么能忘记她?老三再好,她也越不过老二去;老二再能干,我也不能让她给我生孩子,这是老大的特权。这就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不能没良心,更不能没原则,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你准备让我们的读者看到些什么呢?”林诗雨似笑非笑地问。
  “我!当然是我了!绝对真实的我!历史的我!我们这整整一代在改革开放中流过血流过汗的人!描写我们这些人的文章不是没有,可全是狗屁!我就是想写一本传世之作,让后来的人了解中国的改革开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年前,二十年前,中国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这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一锄一斧凿出来的!你知道商鞅吗,林小姐?我们就是现代版的商鞅!”
  “可是,张先生,我从你的文章里实在看不出你说的这一些呀?”
  “是啊,是啊,林小姐是个实在人,我喜欢。那些个阿谀奉承鬼,屁事不顶!没有他们,我这书早出出来了。就你们那个社长,只想快快将我打发了,恨不能替我找个枪手。可我偏偏要自己写,别人怎么能写我?他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噢!可这写文章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所以我才需要林小姐这样的人来帮我呀?”
  “我不知道怎样来帮张先生,跟张先生比起来,我的阅历浅得很,还读不懂张先生的书。”林诗雨又似笑非笑地说。
  “林小姐不要这样说话嘛,我是油锅里滚过来的人,什么不明白?林小姐要是真不想帮忙的话,我也不难为你的。”
  见他不快,林诗雨换了笑脸说道:“张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想帮您,我只是觉得换一个老成饱学之士可能会更好一些。张先生既有宏图大略,如果因我这个小女子而耽误了,岂不可惜?”
  张宏文连忙摆手笑道:“快不要提那些个腐儒了,我的牙都倒了!我宁愿跟林小姐这样的人合作,就算这书一辈子都出不出来我都认了。”
  林诗雨一笑,将他的稿子拿出来,一章一章地分开,放到桌上,对他说道:“依刚才张先生的说法,这文章真得动大手术,可我又不能将张先生的心血大刀阔斧地砍得面目全非……”
  “你砍,你砍,只要能砍出好文章来,你怎么砍我都没意见。”张宏文这下来了精神。
  林诗雨笑道:“依我之见,不如先将这个稿子放到一边,张先生静心地去理一理,看看到底想写个什么样的东西,把文章的中心思想和主题理出来,然后我们再一章一章地拉出小题要来,张先生就依据提要慢慢地去写,最后我们再一起整理润色,您看如何?”
  张宏文双手一拍,指着林诗雨说道:“我到底没有认错人!好!现在就来!”说着到车上去取了笔记本电脑进来。
  林诗雨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只得打起精神,耐心地帮他挖掘梳理那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纷乱无章的意向。两人边说边写。时间静静地流逝,林诗雨伸了个懒腰,笑说道:“只怕张先生还得练练五笔,这样的写法太耽误时间了。”
  张宏文痛快地道:“行!你的话现在就是圣旨,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是求你别再叫我张先生了,这多生分啊?你叫我大头吧,我小名就叫大头,我喜欢女士们这么叫我,大头代表聪明嘛!”
  林诗雨抿嘴一笑,无意中瞟了一眼墙上的钟,吓了一跳——已经过了接珈珈的时间了!她跳起来,一边拿包一边对张宏文说:“对不起,张先生,我要去接孩子了,时间已经过了。”
  “什么孩子?”张宏文莫名其妙,也站了起来。
  “就是我的女儿,她还在幼儿园里。”林诗雨说着急步向大门走去。
  “我开车送你去。”张宏文胡乱收拾了东西,也跟着她一同出来。
  “不用了,张先生也是忙人,我打个车去就是了。”林诗雨说着就要招手叫车。
  “什么话,快过来。”张宏文朝她吼了一声。
  林诗雨不再推辞,跟着他一同上了车。张宏文在路上东钻西蹿,尽力前行。林诗雨心中十分不安,眼睛一直朝车窗外望着,嘴里还不忘对张宏文说:“谢谢你了,张先生,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给你一下吧,你再说?看你还敢叫我张先生?”张宏文在方向盘上朝她挥了一下拳头。
  林诗雨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望他一笑,说:“我没法叫你大头,我叫你张sir好了。”
  “这也听着蛮别扭的。”张宏文说。
  林诗雨笑道:“你也别总是林小姐、林小姐的了,你看,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行,我就叫你小林,大头和小林,这不正好是一对儿吗?”
  林诗雨顿时不言语了。张宏文又叨叨了几句,林诗雨总不吭气,张宏文急了,嚷道:“你总得给我指道儿吧?”
  林诗雨这才忍不住笑了,将方向指给他。
  幼儿园已经人去楼空,只有珈珈一个孩子留在门卫室里,正扒着窗户往外瞧,一眼看见林诗雨,就“妈妈、妈妈”地叫着哭起来,林诗雨也眼睛红了,三步并着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搂住她,嘴里不停地说“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又向门卫室的老师和保安道歉。
  珈珈看见了张宏文,奇怪地问:“妈妈,这是谁呀?”
  张宏文做了个鬼脸,说道:“我是大灰狼!”
  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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