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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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之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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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珈珈看见了张宏文,奇怪地问:“妈妈,这是谁呀?”
  张宏文做了个鬼脸,说道:“我是大灰狼!”
  珈珈“哈哈”地笑了,小脸蛋上的泪珠儿还挂着呢!
  张宏文要送她们娘儿俩回去,林诗雨一口回绝,说道:“我这又不着急了,你放心走吧。”
  张宏文皱着眉说:“你看你,这都是因为我你才误了接孩子的,你就不能让我送一趟吗?小林你也太那个了吧?”
  林诗雨还不曾开口,珈珈就爬上他的车去,这儿摸摸,那儿按按,嘴里兴奋地说:“哇塞!宝马耶!我爸爸的最爱了。”
  “珈珈下来,宝贝儿听话。”林诗雨说。
  “你就上去吧。”张宏文说着将林诗雨推上车,将车门关上了。
  林诗雨还要珈珈到后面来,张宏文说道:“今天不听妈妈的,听伯伯的,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珈珈回过头来看着林诗雨,林诗雨软弱无力地说:“宝贝儿,听话,过来。”珈珈便不再理她,回过头去,双手拍打着椅子,双脚乱踢,嘴里吱哇乱叫。张宏文一边开车一边回头对林诗雨说:“你放心,我开慢点就是了。”
  “伯伯,你能不能将这车送给我爸爸?”珈珈问。
  “行,不过你得让妈妈先叫伯伯大头。”
  “妈妈,你快叫哇!爸爸可想要这个车了,上次在那个什么地方,那个有好多车的地方,爸爸还带我开了一下这个车呢,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妈妈!”
  “珈珈,别胡闹了,快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张宏文叹了口气,说道:“小林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些了!”
  林诗雨笑而不语。
  林诗雨没有想到,张宏文对书的事非常尽心,无论他在干什么,只要她约他,他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林诗雨的要求他也总是尽力满足,文章的进度也不算慢,写得也比过去强多了。因为他的认真劲,林诗雨也渐渐地把它当作一件正经事来做了。
  随着文章的进程,张宏文的人生在林诗雨的心中慢慢地明晰起来。
  原来,在八十年代中期,张宏文是江南一个中型国企的厂长,手下管着好几千号人。他那时壮志凌云,跃跃欲试,一心要为四化做贡献。可是,他所面对的工厂:设备老化,技术落后,工人素质低下,产品结构跟不上市场的发展,一年年不可遏制地在走下坡路。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存货,他心急如焚,整日地奔波在挽救危亡的道路上。
  他奔走在各大院校之间,招才纳贤;与各种人打交道,试图招商引资;他还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将无数个不眠之夜化作一篇长长的改革方案,满怀信心地交给了上级。
  方案交上去不久,上面就派了调查组到厂里来。关于他刚愎自用、经营不力、私结帮派、财务不清等各种传言开始在厂里流传。工厂的书记一直与他不合,他也没怎么把这个眼看要退休的老头子放在心上。这时,调查组的工作进一步深入,经常由书记出面组织厂里各部门车间的职工到调查组谈话。他感到了不妙,到上级去找人,想了解事情的内幕。一个比较赏识他的领导透露了一些消息给他,都是对他不利的。他极力为自己辩解,并力陈自己的改革全是出于公心。领导似乎被他说动了,让他且回去等待。
  不久,上级派了一位新厂长来,他被降为副厂长,辅佐新厂长工作。这位新厂长一上任,就与书记勾结一气,将他提拔起来的中层干部全部撤换,那些他三顾茅庐请来的贤才们见情况不对,都相继调走。他心灰意冷,称病赋闲家中。没过多久,他发现这位厂长在转移和侵吞国有资产,便愤愤不平地到上面去举报。上级与他谈话,要他以大局为重,与现任厂长精诚合作,共同把厂子搞好。
  他开始放浪形骸,每天喝酒打牌,不问厂里的事,甚至为了对一个他招来的女大学生负责到底,竟与她合伙在厂门口开了一家歌舞厅。
  厂子倒得很快,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得多。先还卖设备、卖地皮、卖些值钱的东西勉强支撑,后来卖无可卖,只有那堆积如山无人光顾的存货。工人们已经半年领不到工资了,很多家庭陷于困境。一些对他有感情的工人常常到他家里来哭诉,希望他能站出来帮帮大伙儿。听到一个全家四口全在这个厂里工作,好几个月没有收入的家庭,竟靠这个家里的老太太每天到各餐厅饭馆去收集些残菜剩饭回来度日的悲惨故事,他被深深震撼了,却又无能为力。这时的他是非常痛苦的,为自己,为这些工人,也为这个当时他觉得不知向何处去的国家。
穿梭于三个女人之间
  厂里乱了,到第七个该发工资却领不到钱的日子,愤怒的工人们将厂财务室和办公室砸了,并组织起来到市政府去静坐。那位快速搞垮厂子的“功臣”见事不妙,三下五除二就调往别处上任去了。张宏文又被再次提拔起来,负责厂里的工作。
  面对这个大势已去的工厂,他深感回天乏术,只好努力寻求一个有实力的企业来整体买断。现在的上级对他是言听计从,只要能为这一大群工人找到生存之道,他怎么做,自上而下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了。这时候,有人让他趁机捞钱,并说这个那个厂长趁厂子倒闭之机狠狠地捞了一票。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搞点腐败安全系数是很大的,可他于心不忍——他对这些工人们还是有感情的,这里许多人都是跟他一起进厂,一起成长起来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要他突然只顾自己享乐而弃他们于不顾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他招贤来的最后一个还没走的女大学生这时给他出了个主意:由她想法去找人注册一家公司,合资的、外资的都行,再以这家公司的名义收购现在的工厂。她告诉他:现在的厂子就是一堆破烂,国家恨不得早点甩包袱,收购起来一定不会太难,也不会要什么大价钱。可是,他们有熟悉的供销渠道,熟练的工人,现成的厂房和设备,还有那一大堆存货。虽然设备旧了,可有些还能用,尤其是那条他在任时引进的流水线,只要有点资金就完全可以开工,就是报废的设备卖废品也能卖几个钱;至于那堆存货,在城里没有销路,到农村和偏远的山区还是有市场的,他们可以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处理掉,这样他们就有了运营资金,再想法跟国家贷点款,他们是完全有可能干起来的。她还说,只要他想干,她将不遗余力地帮他。——他非常惊讶,对她不禁刮目相看。
  这位女大学生名叫颜洁,是学工商管理的,出身非常贫寒,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被他巧言迷惑,来到当时由他领导的工厂。在他的办公室里当了一阵子秘书,还没等他来得及用她,他自己就下台了。她也像其他的人一样想走,可她没有背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一直找不到一份令她满意的工作。他为了对得起她当初对他的信任,出钱让她在厂门口的大街上开了一家歌舞厅。她经营很有一套,歌舞厅很快就收回了成本。为了感谢他的帮助,她不仅送还了他的本金,还将当年一半的利润分给了他,告诉他:歌舞厅永远都有一半是属于他的。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他一时善心大发办起来的歌舞厅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无法对人言讲的痛苦常常到这里来跟她倾诉,他许多破灭的梦也拿到这里来祭奠……她会陪他哭、陪他笑,安慰他、开导他,给他出主意。没过多久,他情不自禁地就总想往这里跑了。
  他俩的关系进入了一个非常微妙的阶段,关于他们的谣言也不胫而走,使他们再相处时彼此感到了不自然。那个在插队的时候走进他的生活,对他从来百依百顺的妻子跟他闹起来,他的儿子也不理他,令他心里更加地想她。他不想闹什么风波,尤其是再次担当重任以后。可事情的发展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在一个被妻子赶出门的深夜,他无处可去,忍不住去敲开了她的门。他本意只是想在歌舞厅里坐一坐,可她一见到他的落泊样儿就哭了,他也不知怎么就搂住了她。他们的关系就此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弱女子来关照,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胆识!他不能不说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如果他真的买下了这个厂,那么……!就算别的不说,这一大厂子的工人也许就有救了。
  他们偷偷开始运作。一开始小心翼翼,没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当得知买方愿意安置所有在职的员工,政府出让的意向非常强烈。在他的努力下,不仅微不足道的一点出让金可以延后支付,还贷到了一大笔款。手续尚在办理之中,工厂就开工了。
  他曾有过许多的梦想,但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拥有这么大的一个厂!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厂!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像在梦中。改制后,他的压力空前,几千号人靠他吃饭,这个重担时时刻刻地压在他的心上。他吃住都在办公室里,经常一个星期不洗脸不刷牙,醒了就干,困了就睡。颜洁也好几次累倒在奔波的路上。张宏文想不到一个弱小的女子有那么大的韧劲和毅力!他从心底里佩服和感激她,并暗暗发誓要终生不负她。
  生产很快走上轨道。颜洁不知用什么法子,将那一大堆过去无人理采的存货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全部处理掉了,不仅回收了资金,还腾出了大量的库存空间。他们引进了新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方式,采用新工艺、新材料,又派出大量人员去连接曾一度中断的销售渠道。许多离开工厂的技术人员在他的感召下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把他们当宝贝,不断地提高待遇,让他们的工资超过自己,甚至送干股给那些作出重大贡献的关键技术人员。社会上一些有能力的人也开始来投奔他,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也慢慢有了名气。当工人们第一次领到奖金的时候,全厂上下像过新年一样,家家户户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工人们见了他争先恐后地要拉他去喝酒,他心中豪情万丈,连连干杯,向工人们信誓旦旦地说:他要带他们走向世界,将日本鬼子、美国鬼子都他妈的通通甩在屁股后头!
  就在他的豪言壮语还回声未绝的时候,市场突然变了!厂里的产品还未下线,就开始积压,他刚刚放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每天都在为产品的开发和销售伤脑筋。这个时候,颜洁却来给他推销“售后服务”的概念,要求扩编“产品售后服务部”,并提出每卖出一件产品都要提留相应的售后服务费用。他觉得她的脑子有问题,多少事都急等着钱用,哪还有闲钱扔进这个无底洞?不管怎么说,开发新产品、提高产品的质量和降低成本才是他面临的首要问题。但他发现自己已拗不过颜洁了,最后只得拨一笔款子,由她去胡闹去了。没想到,几年以后,正是这个小小的“售后服务中心”,让他牢牢地抓住了市场。在他那宽敞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他环顾四周,当年的竞争对手早已难觅踪迹。他不得不从心里佩服颜洁。——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他:颜洁当上了某国的女总统,他相信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在他的工厂蒸蒸日上的时候,颜洁又给他输灌起“资本运作”的概念来,这时候正赶上北京第一次申办奥运,颜洁主张尽早涉足北京的房地产市场。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拨了款给她,并源源不断地在后方给她输血。没想到她又一次地救了他。
  就在颜洁在北京的第一个楼盘销售成功的时候,他们当年曲线救国收购国有资产的事在社会上流传,谣言四起。在政府还没什么动静的时候,他金蝉脱壳,将工厂很快出手,举家搬迁到了北京。
  他现在是真正的成功人士了,投资涉及多个朝阳行业和上市公司。他把一部分投资放手让颜洁去做,自己趁机松松绑,开始学着享受人生。在京城里,他是好多个俱乐部的会员,并在一家成功时尚的俱乐部里认识了陈世娴。——当时,她像个花蝴蝶,正周旋于好几个男人之间。他相信她傍过不少男人,她很懂得享受,对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很有一套,反正他半清醒半糊涂地就掉进了她为他挖好的陷阱里。
  跟陈世娴在一起,他活得很轻松。她那张够靓的脸和够辣的身材,也让他这个身体一天天在滑坡的男人获到了莫大的虚荣心的满足。她很体贴,又善解人意,这有点象那当年开歌舞厅时的颜洁——现在的颜洁早已是叱诧商海的女老板了。当他的面也还罢了,背过身去就完全是一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模样。虽然事实常常证明她是对的,可他心里总还是不大舒服。
  陈世娴乖巧可人,并且,在许多大事大非上也还有些见识,“写书”的事就是她鼓动起来的。直到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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