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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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四时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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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看的言情小说里,用来形容男人长相的都有什么词?
  龙章凤姿?
  君子如翡?
  俊逸雅致?
  看到捧着书站在身前不远处的梁玉琢,男人嘴角微弯,眼底划过浅浅笑意,半张脸映上阳光,愈发显得容貌俊朗,眉如远山。
  “想问我什么?”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微沉,说话间伸手拿过了被捧着的书,瞧见上头自己留下的小字,弯了弯唇角,“书中提及的种籽种类繁多,我过几日要出任务,可有想托我带回来的?”
  如果说剃了胡子,让人一时认不出身份,可声音总归是没有变化。梁玉琢顿觉羞赧,咳嗽了两声,应道:“不用麻烦钟叔了。”她抬手,轻轻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大好意思,“家里到底只有那五亩地,种了稻子和小豆,就种不了其他了。”
  老三自从被派去村子里盯看,就日日能传回些消息。
  今日是梁家闺女下地除虫去了,明日就变成她去了废园帮那里姓汤的老爷子做灯笼。到了第三日,又有她得了菜和肉,下厨做了些吃的,香味扑鼻,引得人口水直流。
  从老三的描述里,梁玉琢就是一棵野草,出身寻常,却难能可贵的是有颗向上的心,脑筋也灵活。
  再者,几次接触下,他也发觉了这姑娘是个好的,便是有野心,那也是为了生活,凭着自己手脚去拼的野心。
  如若不是这样,他倒也不会几次出手。哪怕他如今卸了这指挥使的腰牌,也不会为了入不了眼的人浪费时间。
  和上回一样,从二楼借了书,梁玉琢下楼到书案前誊抄。
  早有校尉将书案上的东西整理干净,铺好的宣纸手感顺滑,瞧着就不寻常。
  梁玉琢摸了把宣纸,有些犹豫。
  然,边上的一方青石绿的砚台内,黑墨一点一点地被研磨开。末了,钟赣抬手,递过一支沾好墨的笔。
  “写吧。”
  梁玉琢的字还是有些丑。每落笔一次,她的脸上便滚烫一分,奈何身旁的男人却好像没瞧见她的窘迫,一直微微垂着头,看她将一张宣纸誊抄满。
  这手字,虽然没什么模样,却好在骨头没瘫,多练练就能成一手好字。回头,倒是可以给她找一些字帖来临摹。
  “小豆何时成熟?”
  “钟叔你为什留胡子?”
  同时的发问,让梁玉琢蓦地尴尬,握着笔的右手紧了紧,低头赶紧抄两个字。
  反倒是钟赣,却似乎只觉得有趣,眼底划过笑意,答道:“躲麻烦。”
  躲麻烦?
  梁玉琢微愣,抬头再看他的容貌,只觉得还真是留着胡子的时候安全些。
  好歹能躲开些狂蜂浪蝶,这张脸……着实容易惹麻烦。
  梁玉琢心里多少明白,钟赣的身份应当不只是锦衣卫校尉而已。老三他们也不止是校尉,看他们对钟赣唯首是瞻的模样就知,他的身份理应不止是校尉。
  只是,钟赣不说,她便也本分地不去过问。
  “小豆几时成熟?”
  钟赣没忘自己刚才的询问。
  “就快了。”梁玉琢笑,“等钟叔回来,我就拿小豆做些吃的过来。”
  话说完了,她才想起来,钟赣兴许出身并不低,又是锦衣卫,哪还有什么东西是没见过,没尝过的。心下顿时一泄,有些惭愧:“小豆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钟叔只怕早尝过了……”
  “你做的我没尝过。”
  “……”
  梁玉琢抬头。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体里的这个魂魄到底是成年人的思想,如果是在之前,面对年纪可能比自己大上两轮的大叔,听到这些话,她只会当成是长辈对小辈的疼惜。
  可如今,看清了胡须后头的这张脸,分明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再听这话,她心底难免会觉得有些怪异。
  只是,钟赣的眼神太过正直,里头并没有其他情绪,波澜不惊如同深渊潭水,看不穿,瞧不透。
  “小豆能做许多吃的。除了常用的粥,还能与山药一同做成糕点,和米粉一起做成年糕,还有红豆酥一类的点心。”
  看着扳着手指在说话的少女,钟赣颔首,随意应了两声。
  他出身并不寻常,小豆在府中不过是寻常的吃食,算不上稀罕物,可瞧着梁玉琢认真的模样,他却有些不舍打断。只听着她一个一个地报出名字,再仔仔细细说一遍作法。
  等到门外的校尉进来换茶,她才想起抄书的事,懊悔地拿起笔,低头继续誊抄。
  狗爬一般的字呼啦啦抄满了几张宣纸,梁玉琢盯着跟前摊着的纸,想到钟赣要出任务,犹豫了片刻,想要索性将书借走一段时间。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老三的大嗓门就在书房外急吼吼响起。
  “指……老大,韩公公来了!”
  钟赣听到喊话,伸手按住准备起身的梁玉琢,微微摇头,旋即出了书房顺便带上了门。
  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有些急促,却并不慌乱。
  期间还有渐渐远去的对话。
  “老四,传令下去,府中留十人,其余跟我走。”
  “是!”
  “老三,你留在这里。”
  “咦?为什么又是我……”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已经出了漱玉轩,梁玉琢坐在书案前,瞧着摊开在手边的书,最终叹了口气,将书阖上,重新送回二楼书架。
  填满书的几个架子,带着墨香,将她紧紧包裹。从轩窗外吹来的风,透着夏末渐起的凉意,将燥热的两颊渐渐降下温来。
  梁玉琢靠着书架,长长吁了口气。
  “这么张脸……真是作弊。”
  与书房内的情形不同,钟赣此刻接了圣旨,正微微低头,同韩公公说话。
  今上身边最得脸的几个太监中,韩非最有人望,平日里几乎是今上的半个影子,就连皇后也要给他几分脸面,更不用说后宫中的那些妃嫔,哪一个不是上赶着拍他的马腿。
  只可惜,韩非虽是个太监,却一不贪财,二不恋色,只忠心于今上一人,往常有什么重要的旨意,今上也都会嘱托韩非亲自去传。
  韩非今日会到钟府,也是颇费周折,只是见着钟赣,难免流露出叹息。
  “钟大人,许久不见,清瘦不少。”
  “让韩公公费心了。”钟赣拱手行礼,道,“陛下可有说,要臣等当即出发?”
  韩非点头:“因六王之乱的牵连,令钟大人不得已退居山野,陛下这心里也是不好过的。更何况,大人如今虽卸了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却依旧操着这份心,领着陛下的密令,陛下更是觉得无法向老侯爷交代。陛下说了,钟大人领旨之后,可稍作整顿再出发南下。”
  钟赣本不姓钟。
  祖父钟闵与先帝起义时随驾左右,之后一路坎坷,直至先帝在楠山称帝,改国号大雍,这才得了国姓“钟”。
  之后,先帝封赏袍泽功臣共一百余人,其中祖父钟闵封侯,世袭三代。钟赣就是第三代,如今的开国侯钟轶是其父,父子之间,却划开了沟壑,谁也不愿靠近一方。
  就这么僵持着,开国侯府至今未立世子,哪怕嫡子、庶子皆有,却依旧只有一位侯爷,一位侯夫人,没有世子。
  而钟赣,撇下开国侯府的王孙贵胄生活,入锦衣卫,一路从普通的校尉爬至锦衣卫指挥使之位。
  他不光是大雍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得罪人最多的一位。
  不然,今上也不会为了保他,假意将人撤职,命其归家不得诏令不可入宫。
  只不过。
  韩公公苦笑,这一位却是撒手跑得太远,远到今上每次想要动用他的时候,都要颇费周折才能把密令送到他手上。
  看着跟前虽有些清瘦,可看上去却心情不坏的钟赣,韩公公想起除了圣旨外的另一件事。
  “陛下命老奴前来,还有另一事需问过大人。”
  钟赣抬眼。
  “老奴出宫前,皇后娘娘在宫中设宴招待京中三品大臣家的女眷。宴上,开国侯夫人……可是几番对人提及大人的婚事。故而,陛下命老奴过来顺带问一问,大人心底可是有打算,若是有,便叫老奴带回话,省得皇后哪日下了懿旨乱点了鸳鸯谱,好叫陛下也准备准备。”
  韩非的声音是太监一贯尖细的调子。
  往日里钟赣会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喜,可眼下,他听着韩非的声音,却下意识想起了那张看到剃了胡须后的自己,有些愣怔的脸。
  

  ☆、第二十九章

  仿佛是一夜之间,夏和秋进行了交接。
  田间的水稻已经长出了稻穗。又过些日子,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地垂下了头。
  又到一年收割季。
  梁秦氏带着二郎从县城回来,路过家里的五亩田,瞧见田里的梁玉琢,有些犹豫。反倒是二郎,挣开她的手,迈着短腿朝田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在喊阿姐。
  听到声音从地里直起腰,梁玉琢一眼就瞧见了朝自己这边跑过来的二郎。
  “城里好玩吗?”随手折了一段稻穗插在二郎的脑袋上,梁玉琢笑眯眯地伸手掐了把弟弟的胖脸颊。
  这段时间,她不光侍弄田里的稻子和红豆,还抽空在帮汤九爷往县城里卖灯笼。灯笼的提成并不多,可九爷的手艺太好,搭上她的嘴上功夫,渐渐拿下了县城里不少生意,有些大户人家更是直接托她预定各式灯笼装点在府苑当中。如此一来,她拿到手的提成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靠着这些银钱,她把家里的伙食改善了不少,二郎正在长身体,更是天天吃得小肚子圆滚滚,如今梁秦氏已经不大能抱得动他了。
  “阿娘给我买了糖人。”二郎有些难过,“可是糖人一会儿就被我吃完了,我想给阿姐尝尝的。”
  在二郎眼里宝贝一般的糖人,对于梁玉琢来说,那都是小时候的回忆,味道也不是特别美味。她笑笑,在二郎的脸上香了一口:“那让阿姐尝尝刚刚吃完糖人的二郎甜不甜。”
  二郎被逗得咯咯笑,直接要倒在她怀里,抓过自己脑袋上的稻穗,就插在了梁玉琢的鬓间:“阿姐好看。”
  “嗯。好看。”
  把二郎送回到梁秦氏身边,梁玉琢随口喊了句“阿娘”,回头就要继续割稻。
  梁秦氏却在这个时候把她叫住。
  “我也来帮你吧。”
  没等梁玉琢回话,梁秦氏已经挽起裤脚下了地。虽然动作有些不熟练,可怎样也比一个人劳作强。梁玉琢没再拒绝,只低声说了几个注意的地方,随即就割了一束稻子下来示意。
  “你每日在看的那些,就是种地的内容?”
  想起每夜,她在房中点起蜡烛翻看的东西,梁秦氏有些迟疑。
  梁玉琢没说太多,只应了声是,又割下一束。
  梁秦氏的声音这时候却有些低哑:“书真是好东西。”
  她的声音透着古怪,梁玉琢拧起眉头,等着她后头的话。
  “你阿爹还活着的时候,盼着能有个儿子,将来读完他留下的书,说不定能考中举人,当个官什么的,结果生下了你……你三岁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你阿爹腿上看他念书,六岁能背《千字文》,八岁能背出《论语》。可怎么就是个丫头……”
  梁玉琢没去打断她的话。便宜娘重男轻女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相似的话她已经在明里暗里听到过不少次了,耳朵生茧,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事情,不往心里去就行。
  “过了年,二郎就四岁了。你阿爹当初说过,如果生个儿子,三岁就该上学堂读书识字了。可上回你在薛家闹得太过,村里的学堂不愿意收他了。”
  听到梁秦氏提及薛家,梁玉琢一口气堵在胸中,实在是憋着不能发出来。
  上回她从薛家出来,本是觉得彻底断了和那家的关系,什么恩啊怨啊的都已经一笔勾销了,再不往来便是。哪知,梁秦氏竟瞒着她,找了梁赵氏去了趟薛家,跟薛家人求来一笔银钱。
  这笔钱原是足够二郎在学堂上学的,可村里的学堂那是薛家砸的钱、请的先生,薛家有说一不二的资格,哪里还会同意先生收下二郎。
  现在埋怨她在薛家闹得太过,却不知是自己的卑躬屈膝让薛家觉得可以尽情欺负。
  “那阿娘想送二郎去哪儿上学?”
  梁玉琢闭了闭眼,压下心口的火气。
  “我想再去求求先生,”梁秦氏迟疑道,“先生毕竟是读书人,兴许是觉得我们给的束脩太少了。若是你阿爹还活着就好了,他能亲自教导二郎读书识字。”
  先不说她阿爹已经过世了,单是学堂先生,就不是束脩多少的问题。
  梁玉琢深呼吸:“阿娘想给先生多少束脩?”
  “听说县城里的学堂,每年要给先生三两银子……”
  “阿娘,薛家最后给你的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你拿出三两给先生,求他收二郎入学堂。你可知,人心贪婪,今年你给了三两,明年便可能是四两,再加上逢年过节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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