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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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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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苍和姬傲闻言都是一震,姬傲转首看向景苍,目光中的含义无比明显,定是黑风王朝,那花,定有古怪。
  景苍看着他的目光,突然神色一滞,低促道:“糟糕!上当了!”
  姬傲不明所以,景苍却无暇耽搁,一边向自己的营帐跑去一边道:“五百人立刻出发,五百人驻扎在此。”
  姬傲跟着景苍带着部下星夜兼程,赶到海牙山脉时,已近凌晨。
  两人看着白天繁花一片,此刻却满目焦土的山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苍渐渐握紧了拳,道:“好个黑风王朝,果真好周密的安排,好狠的心性!”
  姬傲犹未反应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在解救那些百姓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不知奇怪在何处,刚刚我才想明白,那些人,根本不是百姓。近百户的人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没有一个孩子,一个孩子都没有,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了赢得我们去而复返这之间的一个时差,他们竟能冷眼看着同伴被屠杀而无动于衷,而那些被杀害的黑军竟然也没有一个向他们求救。黑风王朝,果真好纪律,好手段!”景苍恨声道。
  姬傲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又隐隐的泛起寒意来,自己面对的,竟是这样强大而诡秘的一个对手,他真的是毫无把握,毫无胜算。
  看着光秃秃焦黑一片的山坡,他道:“景苍,你回洲南看看吧。”
  景苍回眸看他,眼中有着不甘。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你大哥受伤,你早该回去看看他了。我在盛泱等你。”姬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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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还有一更
  




第154章 得窥真容

  飞扬如翅的屋脊上,月似银轮,银轮中,一抹纤细隽丽的背影。
  戴着面具的女孩眼神有些麻木地看着那轮圆月,长发丝一般飘拂在夜风中,月辉下。
  少顷,她仰头闭眼,露出一小截雪玉般的脖颈来,泪如流星从她眼角陨落。
  陆清远,原来是陆清远。
  阿媛,你可知,原来他一直在等你,一直期待着能与你再相逢。
  温别艳和魏汛死于那年的混战,清明,我去城郊的青冈拜祭他们,遇到了正被人围攻的陆清远,助他一起打退了那些凶悍的匪人,同时,也看到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所以,到了晚上,我才潜入他的府第,将你的玉佩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看到了,疯了一般到处找你,唤你。
  我看到他站在黑夜的暗影里,看着玉佩泪如雨落,却没有一丝声音。
  我从不知道,原来男人会那样哭,为了爱,男人是那样哭的。
  阿媛,他爱你,他至今仍很爱你。可是,你却就那样离开了,因为我,你们永远不能再相见,永远无法将这份爱情继续下去了……
  看着他那样,我比他还要痛彻心扉,我根本就是这天下最可恨,最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除了给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不停地带来死亡和痛苦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景苍死了,义父死了,温别艳死了,魏汛死了,还有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
  可我为什么还活着,这样的我,为什么还活着?
  阿媛,如果可以,我好希望你能借我的身体复活,让我代替你去死。这世上已没有人在乎我,却有人怀着那样一颗真挚炽热的心在等你。阿媛,我好为你遗憾,我好为你不值得,我好为你痛惜……
  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便纵横满面。她举起酒壶,辛辣的酒液呛着了她,她也不顾,她只希望能更痛苦一些,因为她心中的痛苦已无法排解。
  身下的琉璃瓦冰凉,她已经醉了,却挣扎起身,摇摇晃晃地站在屋檐上,朦胧的眼已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是模糊一片。她的手在夜风中乱舞,却抓不住任何的温暖和依靠,但最终她还是自己站稳了。
  仰头看着天际那片模糊的银辉,她突然凄凉地笑了。她懂了,这便是给她的罚,她孤独,她无助,她无人在乎,只能一日日一夜夜独自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和痛惜中凄苦度日,这便是她今生该赎的罪。
  父亲疼她宠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她还渴望已经逝去的娘,所以,最后连父亲都离她而去了,这是一种罚。
  阿媛知她伴她,真心实意地待她,可她却觉得恨更重要,所以,她永远地失去了她,这是一种罚。
  景苍欺她护她,隐秘含蓄地喜欢她,可她却更喜欢即墨晟,所以,一个是她仇人之子,一个为她而死,这是一种罚。
  在尘世中沾染了一身罪恶血腥的她,竟然还可以去到横翠那样的仙境,见到玉霄寒那般的天人,可她不知满足非要恋上他,所以,只能再次被驱逐回这十丈红软中继续随着世事沉浮或悲或痛,这也是一种罚。
  但凡上述种种罚,哪一样不是她自寻的,她可怨谁,她可怨谁?
  唯有怨她自己。
  所以她可以哭可以笑,却不能避不能逃。若还有痛苦,希望它来的更猛烈一些,哪一天,她的这颗心痛得麻木了,真正死去了,她便解脱了。若还有快乐,希望它来的更真实一些,等它离去时,她也可以痛得更畅快一些。
  就这样吧,这便是,她对此生,唯一的期盼了。
  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隔壁一如既往的地动山摇,声浪滔天。她有些难受地伏在桌上,想,燕九那种人,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愿意向他投怀送抱?他有哪一点值得喜欢?他的这种生活态度么?还是,那种事,原是一种快乐?即使无关情爱,也是本能的一种快乐?
  胃里翻腾着,她摇摇晃晃地来到书桌前,对着画罐里一阵吐,吐完后,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地毯上,少时,往后一仰,就这样睡去。
  醒来之时,天光耀眼,不知时辰,只知头痛胃痛。
  最近她喝酒喝太多,饭菜却吃得少,看来,她成功地虐坏了自己的胃。
  她皱着眉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昨夜有上床睡么?她有些疑惑,身边却突然传来一个慵懒声调:“醒了?”
  她一惊,回头看向声音来处,窗外刺眼的阳光让她一阵难受的晕眩,阳光中身形挺拔的男子浑身似镀了层金,平日里看见就讨厌的妖媚笑容也格外的灿烂。
  她只怔忪了一下,目光便锁住他手上那张薄薄的皮。
  燕九见她看着,就势捏着朝她晃了晃,道:“它自己皱起来的,我怕你难受,便帮你拿下来了。做得很精致,在哪买的?”
  她转过目光,一边下床一边道:“谁让你进我房间?”
  燕九吊儿郎当地靠过来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你房里的酒气酸气臭气飘到我房里熏得我睡不着,我才不要踏进你这脏兮兮的房间呢。”
  “面具放下,你可以走了。”小影在铜镜前坐下,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女孩长发散乱,娥眉微皱,却犹显楚楚可怜之态,一时有些愣怔。
  “嘿,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情人啊,虽然你一向不怎么讨我欢心,但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见,真的会丢我的脸。喂,我说,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站在她身侧,看着镜中的她喋喋不休。
  小影一把抓过他手中的面具,皱着眉道:“你好吵,快滚,别来烦我。”
  燕九似乎对她这样的语气颇为喜欢,笑眯眯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喂,你还是带上面具比较好,起码,那人皮的色泽比你自己的肤色要健康一些……”
  小影不耐地回身瞪他,他慌忙跳开几步,仍是笑嘻嘻道:“我是来提醒你,有价无市的{炫…书—网醇你已经喝了好几大坛了,虽说你是我的情人宣园不会来管你要酒钱,但我会觉得欠他人情。所以,有空多来厅中唱唱歌陪陪客,当做还债。”
  小影回过身,有些无力道:“知道了。”
  见她那样,燕九眼中突然划过一丝异色,却快如闪电一般,转瞬不见。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住问道:“阿媛是谁?”
  小影猛然转身看他,他笑得邪魅,道:“你喊了一整夜,我很嫉妒。”
  小影收回目光,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他倒也不拖沓,噙着笑意转身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午后,小影百无聊赖,想起早上燕九的话,便想着的确要去还园主这几坛酒钱,她不想欠任何人。
  自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燕九便派人给她送来了许多胭脂水粉,衣服首饰,只说是给他装点门面。来了近一个月,她一直在城内游荡,故而还从未动过这些东西,今日既然要去厅里,为了不要过分引人注目,她想,穿着打扮上她还是尽量跟这里的女子接近一些为好。
  随手挑了件水蓝色裙角有银丝挽云纹的长裙穿上,再将长发用玉簪松松挽起,她在镜前轻轻转身,脖颈修长细白,削肩如柳,肤若凝脂,柔光若腻,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她看着镜中女子因腰部收紧而凸显的胸部线条,突然有些赧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浮现出这种奇怪的情绪,但她无法控制。
  在这奇怪的羞涩情绪下,她耗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湖心独一楼的一层大厅,门口立着两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见她走近,彬彬有礼地替她推开门。
  奢华似乎是这龙栖园的一大风格,这圆形的大厅内自然也不例外,小影已经懒得去为每一处精致昂贵的铺设装饰所惊叹了,只略略看了下这厅内的格局。
  最外圈是一周玉石铺就的环行过道,过道内侧是一座座被奇花异草隔开的躺椅。躺椅向内是一湾清浅的水池,池中白玉雕莲,黄金作蕊,有斑斓的鱼儿游动。清池那边则是一圈雕刻精美的单桌宽座,面向大厅正中那两层圆台,底下的圆台呈荷叶形状,而上面那层圆台则呈莲花形状。
  彩绣辉煌的大厅顶部垂着一颗颗亮晶晶的东西,不知是何物,但看上去却似满天星斗一般。
  大厅正中的圆台上正在跳舞的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浓密金色的蜷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都仿若流淌着火般热情的小溪,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她妖冶完美的身体正随着下层圆台上那些乐姬的演奏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和速度或扭或抖,教人只需看上一眼便觉得诱惑无边。
  厅内的人并不很多,大概有十来桌的样子,其余六七成的桌椅都还空着。目之所及,都是陌生面孔。她下意识地寻找着燕九或是园主,最终在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他的身影,细看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个人,她却认得,大将军府的韩旸。
  燕九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到来,慵懒地执着金色的酒杯斜靠在座椅上,目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圆台上的舞蹈,不时转过脸去和韩旸说话。韩旸的面色却不似他一般悠闲,隐隐透着一些沉重和焦虑。
  小影发现,此刻的燕九虽然还是一副随意闲散的神态,却绝对不是之前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种慵懒随意,让人联想起猫儿看着已在它爪下的小鼠时的样子。
  她想寻个座位先坐下来,不意刚一走动,韩旸的目光立刻向她投来,他身旁的燕九自然也随着他的目光转过脸来,看见她后,他有一瞬的愣怔,随即脸上又泛起那种令人寒毛直竖的媚笑,放下酒杯颇具挑逗意味地向她招招手。
  小影恶寒一下,心道,刚才定然是自己多想了,这死男人明明还是这副烂样。
  她不想与他过近,不理他的手势,只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随意挑了个座坐下。不意还未坐稳,那曾令她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又软尾音又长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清歌——”
  声音虽有些低哑醇厚,却压过了悠扬的丝竹之声,一时间,厅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声音出处,再顺着出声之人的目光看向她。
  她正为被众人瞩目的境况感到气恼,那男人却若无其事地妩媚笑道:“过来陪我。”
  若不是戴了面具,小影此刻的脸一定爆红。不要误会,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
  这死男人竟敢这样侮辱她!她倏地站起身,拎起身后椅子呼的一下向他削去。
  众人皆被她这粗暴的举动惊了一跳,耳边的抽气声清晰可闻。
  燕九笑容不变,他身侧的韩旸却突然站起,一把抓下那来势凌厉的椅子顺手放在桌旁,冷声道:“姑娘好大的火气。”
  小影还未出声,燕九便笑着道:“就是她这股火气对了我的胃口,阿旸,稍安勿躁,想来她是不喜欢我的措辞。”
  言讫拍着那张被小影削过去的椅子,妖媚笑道:“清歌,来,坐这,我陪你好吧?”
  “你真的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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