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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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临门-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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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是向一位老婆婆学的。”墨染正经地回答。
  “老婆婆?什么老婆婆?”祝婉青不解。
  “有天女儿上街,在巷口遇见了一位老婆婆,她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这么粗的铁杵,不停地磨牙磨的。”
  墨染话未说完,就听见祝婉青再次笑出声。
  墨染微笑。“女儿好奇地上前问了,『婆婆,你在做什么呀!』;婆婆抬起头对女儿说:『我要把铁杵磨成绣花针。』”
  祝婉青的笑声更加开朗了。
  “女儿当时真的被感动了,心想,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那女儿磨个牙该没这么难吧?”
  祝婉青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墨染陪着母亲凶砒,不着痕迹地将喜悦的泪水拭去,她想念母亲的笑声,还有父亲的……他们以前是那么快乐……
  半晌后,祝婉青才停住笑。“你这孩子……”她的语气带着宠溺。
  墨染盈盈一笑,未发一语。
  祝婉育整理思绪后才道:“染儿。”她拍拍她的手。
  “嗯!”
  “娘想见一个人。”
  “谁?”墨染询问。
  “隋公子。”
  闻言,墨染讶异地睁大双眸。“娘为何……”
  “就算娘好奇吧!”她温柔地笑着。
  “父亲会不高兴的。”墨染蹙着眉思索。
  祝婉青轻扯嘴角。“娘不需要看你父亲的脸色做事。”她话语虽轻,可却带着坚决之意。
  “母亲……”墨染颦额。
  “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她轻拍她的手。“你对隋公子的印象如何?”
  印象?墨染眨了眨眸子。“刚开始觉得他并不好相处,他跟大表哥有些相似,只是大表哥温和些,隋公子比较冷硬,但他们的眼神都很犀利,喜欢掌控事情,感情比较内敛……对了!隋公子不喜欢谈他父母亲的事。”
  “为什么?”祝婉青不解地皱眉。
  “女儿不清楚。他第一次见到二娘时,神情很激动,女儿感觉得出来他非常敬爱他的母亲,可却不喜欢提及她。”墨染深思地垂下眸子,她一直觉得不明白,却没好好思考过这件事。
  “他说他父母很恩爱,不对……他还用了『非常』两个字,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眉头是皱的。”
  “这倒是不寻常。”祝婉青附和着点头。
  墨染忽然忆及他父亲几个月前才病逝。“或许他还在难过亲人的离开吧!”她脑中忽然浮现隋曜权冷漠的脸孔,不知他难过时是不是还是这样冷静?
  她想起两人在柳树下,他曾怒声对她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悲伤!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比她清楚悲伤是拭瘁?
  “那你现在还觉得他难相处吗?”
  母亲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不。”她摇首。
  “娘现在更想见他了。”祝婉青微笑。
  隋曜权心不在焉地听着南宫觉报告这三天来店铺的营业情形,那些数字不断掠过耳际,他却没一个听入心。
  “头儿,咱们店里每天可说是络绎不绝。”南宫觉审视着隋曜权的神情。
  “嗯!”
  “可谓万人空巷。”南宫觉又道。
  “嗯!”
  “就差没踩坏咱们店里的门槛。”他继续说着。
  “嗯!”
  “『银川坊』跟『丝云庄』叫苦连天,只差没跪在咱们店前三跪九叩。”
  “嗯!”
  “头儿上回说每个月要多加一百两俸银给我。”南宫觉屏息以待。
  隋曜权望向他,冷冷地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强盗了?”
  南宫觉叹口气。“没想到趁火打劫这么难。”他苦着一张脸。
  “客倌。”外头伙计唤了一声。“有您的帖子。”
  南宫觉起身,开门接过来,顺便看了下封皮,是女子娟秀的字体。
  “头儿,没想到慕你之名的除了那此个肥佬商贾外,还多了姑娘呢!”南宫觉将帖子递给他。
  隋曜权拢眉接过,这笔法的确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翻开封皮,而后讶异地扬起眉。
  “是哪家的姑娘?”南宫觉好奇地在一边探头探脑。
  隋曜权阖上帖子,平淡地道:“再把这三天铺里的进帐支出说一遍。”
  “啊?”南宫觉愣愣的张开嘴。“你别吊我胃口了吧!”
  隋曜权没想过会再次踏上文府,而且是以客人的身分,更没料到邀请他的是文夫人。
  文夫人非常纤瘦,青灰色的服饰使她看起来气色黯淡,年约四十上下,据说这些早来茹素参佛,不问府中事。
  “公子请坐。”祝婉青语气和善的招呼。
  隋曜权礼貌的颔首。
  祝婉青打量眼前高大的身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咱们可曾在哪儿见过?”
  “偕天寺。”
  她难掩诧异的神情,那天……她恍然大悟,模糊地记起曾在殿上遇见两位公子,原来……
  “这一切……”她望着他。“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她呢嘧砒。
  她的话让隋曜权心中一凛。
  察觉到自己失态,祝婉青急忙道:“毋需拘礼,坐。”
  隋曜权这才在椅子上坐定。
  祝婉青牵起嘴角。“公子在扬州可还适应?”
  “一切都好。”
  他的回答让她笑了。“公子的扬州话说得很好。”她顿了一下。“听说令堂是扬州人氏。”
  “是。”隋曜权简短的回答。
  “今日请公子过门作客,是想谢谢公子对小女的照顾。”
  她的话让隋曜权讶异。“我没做什么。”他顿了一下才艰难地道:“文姑娘好些了?”
  祝氏点头微笑。“好多了。”她停顿一下才又接着道:“桌上的糕点全是扬肿砒名的小吃,公子不用客气。”
  隋曜权点点头。
  “不知公子以何为业?”
  “祖传丝绸业。”隋曜权简单的回答。
  “是吗?”隋曜权听见她长叹一声后说:“原来……这就是他讨厌商人的原因……”祝婉青自言自语地呢喃一句。随即,她又抛开自己的思绪,继续问:“不知公子府上还有哪些人?”
  隋曜权尽量有礼地回问,“晚辈不明白夫人的用意。”
  祝婉青微微一笑。“用意?”她想了一下。“纯粹好奇罢了,公子若不想回答,不用勉强。”
  隋曜权一脸深思,眉头拢起。
  “公子预计何时回京?”
  “未定归期。”他回答。
  “公子成家了吗?”
  “尚未娶妻。”隋曜权保持耐性地回答。
  “是吗?”她又呢喃一句,若有所思。
  两人一问一答的持续了片刻,隋曜权终于起身告辞,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入文府大门,在这儿待得愈久,他就愈觉得这是个错误。
  他走出偏厅,踏上廊厅,与文夫人告别后,便在仆役的带领下离开。当他绕过回廊之际,文墨染就站在几步开外,望着花园发怔。
  她衣着单薄地兆砒,甚至没有多被一件外袍,青丝随着微风缓缓波动,他如夜的黑眸锁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在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与他相对时,脸上没有讶异之情,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在这儿出现。
  “隋公子。”她福身,衣裳在风中微微摆动。
  隋曜权望着她动人的双眸,在那一刻,他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文府了。
  第六章
  墨染示意仆役先离去后,才开口道:“我以为公子不会前来。”
  隋曜权沉默。
  墨染继续道:“听表哥说,公子是大商人,我原以为公子无法拨冗前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你不该在这儿吹风。”她苍白的面容让他皱眉。
  她唇角微勾。“我躺了三天,身子僵硬得都要不听使唤了。”
  隋曜权原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边走边谈好吗?父亲现在『漕司』,我担心他若中途回府,恐怕又要与公子起冲突了。”墨染轻移步伐。“上回父亲有失礼之处,墨染在这儿代为致歉,希望公子别放在心上。”
  “我不在意。”他简短的回答。
  墨染抬眸里向他坚毅的侧面。“墨染相信。”
  他转头对上她的美眸,见她漾出笑。“要惹父亲生气可比惹你生气容易多了。”
  “你想惹我生气?”他皱眉。
  她讶异地眨了一下眸子。“不。”她微笑。“我不想惹公子生气,我的意思是,若有人真的触怒了公子,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让公子息怒。”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其实我并不想与公子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能掌控的东西太少了,我不晓得哪里是你的底限,可我知道父亲的底限。”
  “你想激怒你父亲?”他脸色阴沉的说。
  她摇头。“我不想激怒任何人,我只是想分担父亲的苦,而不是承受。”她叹口气。“自公子来了之后,父亲的痛苦和恨意压得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你让他想起了……”
  “我父亲。”晴曜权明白地接话。
  她颔首。“令尊……是怎样的人?”
  他沉默。
  她在曲廊止住步伐。“墨染知道这是公子的私事,没必要告诉外人,再者,公子来扬州是为了生意,不是为了文府的家务事,但墨染仍私心地希望公子能帮忙。”
  “为什么?”他语气冷淡。
  她扬首,迎上他冷漠的黑眸。“公子做任何事都必须要有好理由或代价吗?不能只为了做桩善事?”
  “我不是善人。”他语气平淡的回答。
  她怒目而视。“你由自然不是,可你娘是。”
  他沉下脸,表情阴郁。
  “就算不知道你娘信里写了什么,但以公子的聪明,不会不明白令堂要你将链坠还给我爹的用意。”她瞪视着他。“你娘是我父亲心中的魔障,她希望能藉你之眼,来看看我父亲是否已然释怀,令堂的苦心难道你不能体会吗?”
  他不悦地眯起眼。“我为什么要体会?”
  “公子不想替母亲完成未竟的心愿吗?”她气冲冲地质问。
  “不想。”他直截了当的拒绝。“那是她的心愿,她若想完成,就该好好的活着自己来做。”他的语气首次出现隐含的怒火。
  他的话让她一时之间哑然。
  “告辞。”他冷怒地转身离去。
  等她从错愕中恢复,连忙赶上前去拦住他。“公子——”她挡在他面前,昂首与他阴沉的眸子对望。“你——”她隐下心中的不悦。“公子为何来还坠链?如果公子真的不想完成母亲的心愿,又为何要来文府?”她尽量将语气放软,经过几次的对谈,她发现不能与他硬碰硬,她必须以退为进。
  他未置一词,整张脸冷的吓人。
  “公子大可以将信跟坠链都烧了。”她继续说。“但你没有,你还是替令堂——”
  “让开!”他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
  他的脸沉得吓人,墨染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当她发觉自己懦弱的行竞筢,急忙止住步伐。“公子生气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是你的目的吗?”他的口气非常轻。
  她摇头,吞口唾沫。“我说了我无意试探公子的底限——”
  “你正在试探。”他的语调依旧平稳。
  “我知道。”她深吸口气。“我很抱歉。”她又吸口气,正打算说话时,仆役忽然出现在视线内。
  “小姐,屈公子来了。”
  墨染哀吟出声,呢喃一句。“为什么事情不能一件一件的来?”她深吸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沮丧指示道:“告诉屈公子说我身体不适,才服了药歇息,要他明儿个再来。”
  “是。”仆役虽觉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护守本分地离开。
  墨染抬眸望向隋曜权,发现他也正看着她,她忽然为自己公然撒谎而赧红了双颊。“屈公子是个好人。”她言不及义地突然冒出这一句。
  “他是好人,所以你不见他。”隋曜权沉声问。
  她涨红脸。“当然不是!因为我正在跟公子谈正事,所以——”她顿住话语,想起父亲昨天提起的婚事,不由得叹口气。“事情怎么愈来愈麻烦?”她长叹一声。
  “他是县尉之子。”
  “嗯!”墨染发现他似乎冷静多了,于是道:“公子——”
  “他没向令尊提亲?”隋曜权自顾自地说。
  墨染难掩诧异之色。“公子这话是何意?”
  “说你在三年内拒绝了九门亲事。”他瞧见她的脸迅速涨红,双眸露出怒色。
  “公子像老鼠一样四处打探我?”她愠怒的问。
  她的用语让他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不用四处打探,有许多人把你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下墨染连耳根子都红了。“他们夸大了许多事。”那些上过门的媒婆总喜欢嚼她的舌根。
  “你退了九桩亲事。”
  “好吧,这个部分是真的。”她瞪他。“我们能谈点别的了吗?”
  “叱——叱——快点!跑快点——”
  是承先的声音,墨染转向回廊下的庭园。
  “小少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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