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一神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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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一神棍(重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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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的拍拍小侍女的肩膀,季青宛生龙活虎的爬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深吸一口秋天空气。
  同静王府的繁华富丽不同,苏府的环境贵在清幽,见景如见主人,也只有苏景那样清冷的人,才能设计出这般脱离俗尘的景致。
  翠竹与杜若占据了大半个苏府,除了这俩种植物,很难找出旁的花卉,偶尔能看见两株牡丹,应当是花匠不小心种下的,没舍得拔去,才让它生长下来。大片大片的葱翠绿意占了满眼,看腻了百花纷繁,偶尔看看单调的绿色,也觉得不错。
  白日里苏景看着季青宛泡完药水澡,又逼着她吃下一盆菠菜,便浣手出去了,一直到此时都没再去查看她的伤势恢复的如何。听尤禾说,苏景是出府会客去了,不知会的如何,可回府了。
  翠竹林随风摇晃,季青宛躲进翠竹林子里,预备等小侍女走过去了,她再现身,届时没人跟着,她会自由许多。
  

  ☆、心碎碎

  翠竹林子不复郁郁葱葱之色泽,大概是秋季已至,等韶光再延后几日,竹叶便会落光,变成一根根光秃秃的竹竿。
  小侍女还未跟上来,季青宛继续往竹林深处走,躲在一根手腕粗的竹子后,踮着脚小心的窥视道上的过往来人。
  身后不远处的高台亭子里传来对话声,还有茶盏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她本打算扶着竹竿跳段钢管舞的,权当活动活动身体,闻得高台亭子中传来的对话声,顿时蔫吧了。
  性格再怪癖的人也会有两个好友,季青宛觉得自己的性格颇为怪癖,照样有小常和何月这俩知己好友。苏景的性格比她还怪癖,一天说不出百十来个字,仍旧有个尊崇万分的好友——当朝最小的王爷,武夜机。
  小王爷武夜机惹了满身风流债,年过二十还未娶亲,连房妾室都没有,这在璧国,乃至整个古代都是罕见的。偏生小王爷自恃年轻,女帝催了多次,他还是不娶亲,连女帝亲自下旨赐的婚,他都能找理由辞了,整日在民间闲逛,隔三差五便往烟花之地跑。
  季青宛刚来苏府养伤的时候,小王爷恰好到苏府做客,不知听谁说府上收留了一个垂死的伤员,还是个女子,好奇心发作,顺道来看看她。一国王爷,难得没有架子,长的还颇为周正,不知是否在市井之中待的久了,浑身上下都泛着狂放不羁的气息。季青宛与他相谈甚欢,没过几日就混熟了,知晓他不少风流韵事。
  眼下高台亭子内传来的两道声音,一高一低,一不羁一清幽,分别属于苏景与小王爷。
  白日里苏景再三交代她不要下床走动,最好连如厕也别去。如今她拐骗了苏府的侍女,一同出来夜游,苏景若发现了,少不得要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她。苏景的眼神自带魔法攻击,再厚脸皮的人在他的眼神攻击下,都得缴械投降。
  季青宛本无意偷听,奈何小侍女已走到竹林前,她若现在挪动地方,定会被小侍女发现,再连哭带跪的让她回房歇息,届时她还怎么逍遥快活。
  月影婆娑,自高台亭子处传来武夜机懒散的话语:“前些日子听天竺来的法师讲经说法,法师言,人皆有贪心、有嗔怨、有痴念,近几日苏兄一直心不在焉,从前对弈我总输你,然今夜,你已连输我三局。苏景可是有痴念缠身?”
  季青宛有些诧异。呦呵,小王爷居然还懂佛法,果然人不可貌相,流氓不可斗量。
  她本欲将耳朵捂起来,等会若被苏景发现,她可以坦坦荡荡的表示她甚么都没听到。没等她抬手,苏景低哑的嗓音先一步传进耳中:“已输了三局?我竟毫无察觉。”
  小王爷似乎是笑了,笑得颇为得意,道:“好,棋局已定,白子胜,你已输了我四局,承让,承让。”顿了片刻,又道:“苏兄若有何心事,不妨同我说,你我多年的交情,替你指点迷津,亦是我分内之事。”
  捂耳朵的手缓缓放下来,她闭上眼,使双耳的听力可以放得更远。她爱慕苏景,这是何月同她都确认的事,作为她心上人的苏景有了心事,她应当听一听,若小王爷解不开苏景心头的闲愁,她可以试一试。
  如若走了狗屎运,她将苏景的闲愁解了,没准苏景会将她视为一朵解语花,从此再也离不开她。甚好甚好。
  有棋子入盒的碰撞声传来,应当是小王爷在收拾棋盘。良久,苏景的声音缓缓响起:“有时候觉得她不是她,没等这种感觉落实,她的一些行动又告诉我,她还是她。”有些许落寞,有些许清愁,似乎是堵在心里许久的陈淤,终得释放。
  季青宛有些发懵。她?苏景口中的她是谁?是男他还是女她?为何他会觉得她是她,又觉得她不是她?
  竹林外的小侍女四下张望一番,神色焦急紧张,季青宛屏住呼吸,眼都不敢眨一下,唯恐小侍女进竹林寻她。不多时,小侍女懊恼的抓抓头发,大概以为她不在此处,径直朝前走了,并未进竹林搜查。
  她刚想劫后余生的喘两口粗气,小王爷略带惆怅的话猛地给了她当头一棒:“苏兄,仍忘不掉嫂嫂吗?”
  嫂嫂,嫂嫂。小王爷在苏景面前一向自称为弟,他口中的嫂嫂,只能是苏景的发妻或妾室。
  坊间从未传过苏景有妻妾之事,大家都说,苏景从未娶亲,乃璧国最抢手的剩男。那小王爷的这声嫂嫂,唤的会是谁?苏景说璧国的皇族有见不得人的秘闻,难道他自己身上,亦有不曾对外人说过的秘闻么?
  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已经结疤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季青宛不晓得自己在紧张劳什子。大概,她在害怕,怕苏景已有了夫人,那么她还没开始的恋情就要结束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她的终极目标,在古代,当妾室就好比当现代的小三,她不愿意把自己放在那么尴尬的位置上。
  紫檀色衣衫在风中作响,她看不见苏景的神情,却可以听到他缥缈不定的话语:“这世间最难忘却的,大抵是旧情吧。”
  小王爷自嘲道:“苏兄总是念旧,全然不似夜机,身边人隔三差五的换,换来换去也没几个能入我心的。母帝总责怪我不娶妻生子,实则是寻不到那个让我愿意安定下来的人。我有时会羡慕苏兄,毕竟苏兄真真切切爱过,而我,混沌度日罢了。”
  新月如钩,泛黄的竹叶被风一吹,发出“哗啦”的动静,些许随风飘零而下,渐渐堆积在地上。季青宛眨眨眼,亦自嘲的笑了笑。
  她也是傻,没弄清楚苏景心中是否有人,便盲目的爱上了他,爱得且深且沉。爱上一个人仅需要个把时辰,看对眼了、感觉对了便陷进去了,然若要从一段情伤里走出来,起码需要个一年半载。
  好比炉子上炖的一锅肉糜汤,喝了一口,结果没留神将一锅汤洒了,这时的失望并不大,因为起码尝过,知晓了汤的味道;若连一口都没喝上,一锅肉糜汤便洒了,那时的失望能将人压垮。
  再听下去便毫无意义了,没准会听到让她更难受的事情。放轻脚步,她满心烦忧的走出竹林,随意挑了条路,丢了魂儿似的慢慢挪动。
  当年旬子溪抛弃她时,她并未觉得有多难过,仅仅是觉得愤怒,愤怒于他的薄情——在一起的第一日他便派人送来绝交的书信,这得多薄情啊。此番苏景并未给她绝交的书信,亦没拿重话伤她,她却觉得整个人都难过极了,眼眶涩涩的,鼻子酸酸的,想哭,还想吼叫。
  啊,难道这才是失恋的感觉吗。
  她觉得自己可怜见的,统共在古代开过两次春,一次刚开始便结束了,第二春更厉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若以后能回到现代,她想出一本书,书名便叫做《一个可怜女人的可怜情史》,倘使无法回到现代,她亦可以在古代出本册子,册子的名字便叫做《孤女泪》。
  心塞塞的顺着小道朝前走,瞥见她养伤的厢房就在不远处,季青宛叹了口气,迈步朝右拐,准备回房睡她的大头觉。心里头堵的慌,她没那个心情在府上闲逛了,还是睡觉来得实在。
  雕刻精美的木门紧闭着,并未上锁,苏府所有的房间都用的这种门,典雅且端庄,像位带着体香的美妙少妇。
  伸手推开木门,她打着哈欠进屋,厢房里乌漆抹黑的,只有几点模糊月光,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地方。她记得她走时并未熄灭灯烛,八成是后走的小侍女怕浪费灯油,自作主张熄灭的。
  掏出火折子吹一吹,她重新点亮桌上的灯烛。火光照亮室内,灯台的影子映在木桌上,随风左右摇曳。伸个懒腰打算上榻时,季青宛猛地转头,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
  珠玉穿成的帘子横在外室与内室之间,在灯烛的映照下格外光彩夺目,颗颗圆润如玛瑙。月牙色的屏风搁置在床榻前,烛光可以穿透,用的应当是较为考究的透光布料。绣有十八种兵器的帷幕不见踪影,换成了繁琐复古的暗色花纹,甚是漂亮。
  这间房……怎么看都是……女客的房间啊……而她之前养伤的厢房……是间男客房……
  挑开珠玉帘子,她又细心看了看,发现了更了不得的地方。她误入的这间房,房间设计与室内摆设眼熟的很,她记性没差到一定程度,恍惚还能记起来,静王侧妃木流火的房间,便是这种陈设布局。镂空的墙壁纸,典雅的置物架,这些她都在木流火的宫殿看到过。
  难道木流火同苏府有甚关系么?
  木流火姓木,苏景姓苏,他们是否有关联,一时半会还无法判定。
  既然走错了房间,便得赶快出去,不然后头丢了甚么东西,她可说不清。她正打算悄悄地退出去,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根头发丝,房间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厉然呵斥:“谁在里面?胆子竟这样大!主子说了这间房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唔,还没来得及跑路便被人发现了,季青宛今儿个点不好。忙端起灯烛出去,她准备说两句道歉的话,端正自己的态度,毕竟是她进错房间在先,怨不得人家生气。
  室外黝黑无光,只有她手上的灯烛发出摇曳火光,从室外之人的角度看,她的脸应当会清晰无比。一个字尚未说出口,呵斥她的人只看她一眼,瞬间面无血色,自己先跪下了,抖若筛糠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偷懒没更新(????ω????)

  ☆、心起落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得懵上片刻。良久,季青宛抬手,不解的指一指自己:“你唤我啥?”
  呵斥她的人不敢抬起头,似乎十分惧怕她,惊慌失措道:“冤有头债有主,昔年之事同奴婢一丝关系也无,夫人……夫人且饶过奴婢吧!”
  她这才听清,方才她唤她的称呼,是夫人。她心下揣测,跪着的人八成是苏府的下人,见有了进了苏景不让进的厢房,特来尽一尽职责,询问一下。并且,她可能将她错认成了旁人,一个让她称为夫人的人。
  吹灭手上灯烛,她借着月色将烛台放回到木桌上,返回来道:“那个,你八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夫人,左不过是闲散路人,受你家主子照拂,暂住在苏府一段时日。”
  她伸手去扶她起来,那侍女先是躲避,不肯让她触碰,等到看到她身后的影子,忽然松了口气一般,欢喜道:“啊,有影子。”就着她搀扶的手起来,又道:“啊,有体温。”
  再次抬头打量她,猛然想起甚么一般,垂下头,急匆匆道:“奴婢有事先走一步,姑娘还是离这间房远一些罢,主子瞧见了可是要生气的。”
  没等季青宛反应过来,她低着头快速的迈下低矮的台阶,过长的裙摆绊了她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季青宛有些不解。只有鬼魅才会没影子,只有死人才会没体温,那侍女一会儿说她有影子,一会儿又说她有体温,莫非她之前那般惊惶,是把她当成鬼魅了不成?
  小侍女尤禾远远看见季青宛,一路小跑着过来,同那侍女撞了一下,她竟像毫无知觉,脚底生风跑得飞快,眨眼便瞧不见人影了。
  尤禾站住揉肩,满面奇怪的看了那侍女一眼,走上前来,苦着脸同季青宛抱怨道:“姑娘走得好生快,奴婢追了好久才追上您,差点就要以为您是故意将我甩开,好自己一个人四处跑。”朝她身后看了看,忙上前去阖上木门,神色紧张道:“季姑娘怎么到此处来了?千万别被主子知晓才好。”
  季青宛甚是佩服小侍女尤禾的脑子,略想想便能猜到她的想法——她确是想甩开她自己到处跑。然智者见智,她决计不会承认的。
  方才那位侍女已跑得不见人影,她朝她消失的方向指一指,低首问尤禾:“尤禾,她为何这般怕我?”头一次见面,她便对她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态度放的如此卑微,其中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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