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一神棍(重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宛然一神棍(重生)- 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往侍郎府去的一路,季青宛被苏景保护的很好。青年走在她身前,时不时转面看她,只肖看到她露了脸,立马停下来,将她的斗篷整理好,再接着赶路。
  季青宛揣测,苏景对她如此上心,是因有求于她。她暂时不知晓黄门侍郎是如何同苏景搭上线,知晓她还活着的,若在去往侍郎府的路上,她被人认出来了,肯定要被揪去官府定罪。届时,黄门侍郎那边的烂摊子,还得重新找人处理。璧国的神棍统共就那么几个,还都没有真本事,虽说她也没有真本事,但她好歹是通晓璧国历史的穿越者,她是开了挂的,不能同一般的神棍相提并论。
  话至此,她似乎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苏景让她帮黄门侍郎做事,那么她要做的,究竟是何事?
  侍郎府离苏府并不十分遥远,穿过两条喧闹的长街,再拐个弯便到了。季青宛见到旬子溪的父亲、曾经的黄门侍郎,是在日光倾城的午后,天际蓝空浩淼,万里无云。
  他求问季青宛璧国出征夷族的战况如何时,还甚为康健,浑身都散发着活跃的能量,眉目可见旧时俊朗,全然不似五十上下的人。如今他平躺在床榻上,气息奄奄,眼窝深深地凹下去,一头发丝皆已斑白,满面都是重病之人才有的苍老之态。
  坐在床沿边,手里拿条拧得焦干的毛巾的,是侍郎君的正妻,安氏。史书上记载,璧国侍郎君旬扬一生钟情,至死只娶了两位夫人,第一任夫人年纪尚轻时便死掉了,第二任夫人,便是安氏。安氏陪侍郎君走过漫长一生,多少年不见争吵,侍郎君怜爱她,连房妾室都不曾纳娶。算是难得的恩爱夫妻。
  古代的女子大多温婉清秀,安氏亦是如此,模样比静王的正妃还好看,气质比她还要卓绝,不妖不艳,似盛开在山颠的一朵雪莲,虽已是半老徐娘,脸上仍无皱纹存在,温雅如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
作者有话要说:  hhhh起章节名字什么的!果然很费脑子!

  ☆、鬼魅出

  动作轻缓的为侍郎君擦拭脸庞,眉目间尽是缱绻深情,仿若他是她的全部世界。待替侍郎君涂上保湿的药膏后,侍郎夫人轻挪莲步,向季青宛深深拜道:“姑娘是何身份,苏先生已同我们说过了。恳请姑娘想法子,帮帮我夫君,妾身不胜感激。”眼中含着两汪泪,堪是个可怜见儿的妇人。
  季青宛心虚的摸一摸鼻子,下意识抬头去看苏景。他竟然将自己通缉犯的身份告诉旁人了?苏景不是没打算的人,既然他已告知侍郎夫人她的身份,想来,他应当觉得侍郎夫人可以相信。
  苏景抬脚往床榻边去,打广袖中掏出张素白的帕子,搭在黄门侍郎脉门处,闭目凝神。季青宛转了转眼珠子,略有思忖。若她没有听错,侍郎夫人方才自称为妾身。妾身乃妾室的自称,她不是侍郎君唯一的夫人么,为何要用如此卑微的自称?
  侍郎夫人仍做着深拜的动作,季青宛扶她起身,推心置腹道:“我只能说,尽一尽全力罢,凡事不能将话说的太满。夫人请将事件的来龙去脉道出来,我好知晓个大概情况。”
  侍郎夫人起身,仪态优雅的擦擦眼泪,唤来身旁的近身女婢,嘱咐她将事件说给季青宛听。
  一切事情的起端,皆要从两个月前开始算起。
  两个月前,旬府死了一个掌灯的嬷嬷,跳井自杀的,死相颇为可怖。因那嬷嬷无父无母,无子无女,是自愿到侍郎府卖身为奴的,黄门侍郎旬扬便出资将她的尸身收敛了,埋进了西北大道的一处坟场里。
  死人之事日日处处都有,掌灯的嬷嬷死后,侍郎府同往日没甚不同,花依旧红,叶依旧青。但就在嬷嬷的头七过后,府上怪事突然频生,一桩接着一桩,皆让人不得安生。
  最先看见鬼影的是喂马的小厮,因在家排行老二,便取名叫做王二,上头还有个哥哥,唤作王新雅。
  侍郎府养的马皆是汗血宝马,有女皇赏赐的,也有黄门侍郎旬扬自己出钱买的,吃的草料也全是好草料。王二的职责便是,每日给汗血宝马喂草料,时不时给宝马们顺顺毛,半夜去马厩巡视一番,提防贼人来偷马。
  那日他一如既往地去马厩巡视,前前后后都转遍了,没发现有可疑之人,或许应当说没有人。大半夜的,除了他要出来巡视,其他人早就睡下了。他哼着小曲儿壮胆,找个偏僻的拐角撒了泡尿,正打算回房歇息,忽然从马厩方向传来了一声长长的马叫声,尖锐无比,痛苦万分。
  养马是他的职责,保护马是他的目标。等他手忙脚乱的跑回马厩,便瞧见侍郎君最喜欢的一匹银白老马倒在地上,动也不动。那匹马的年岁比他还大,据说是侍郎君的知己多年前赠与他的。侍郎君从来不骑它,亦没来看过它,却再三交代王二,要好生养这匹银白色的马,一直养到它寿终正寝为止。
  王二虽有不解,但主子吩咐的话他不能不照做,每日来马厩喂马时,头一个喂的便是它,隔三差五便给它洗个澡,顺顺毛。
  他壮着胆儿上前去看了,银白老马的躯体已经僵硬,脖颈处有两个圆孔,似乎是牙齿咬出的痕迹,全身的血液都没了,整匹马干巴巴的。这一刻,王二同志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志怪书籍,书里头有种叫魁拔的生物,能飞檐走壁,专喝鲜血。
  猫头鹰咕咕叫着,眼前忽然飞过一道白色的人影,往来迅速,王二只来得及看清条猩红的舌头,便吓得扭头就跑。马厩建得离侍郎府有些距离,他连滚带爬的跑回侍郎府,没等气息喘匀,挨个去敲门,唤醒了一大帮府上佣人,重又杀回马厩旁。
  人性便是如此,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不单深信不疑,还到处去说。被王二叫醒的众人本就不信鬼神之事,满腹都是起床气,到了马厩,看到干巴巴的老马的尸体时,都道是贼人做的,还有人玩笑道,马血壮阳,八成谁那方面不行,是以特意偷了马中贵族、汗血宝马的血回去行房事了。
  众口难辩,王二无可奈何的看着老马干巴巴的尸身,深深为他从业以来发生的最大失误自责。
  隔日侍郎君闻得此事,甚么话都没说,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日,谁也不见。侍郎夫人同侍郎君感情一向深厚,她扣开房门,劝了侍郎君良久,讲了甚么不方便说,总之,侍郎君从书房出来了。侍郎君虽心疼汗血宝马,却也只口头责骂了王二一顿,敦促他日后伶俐些,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谁承想,没过两日,府上又有人说看到鬼影了,长舌头长头发,穿身染血的白袍子,指甲有狼毫笔那么长。看见鬼影之人被吓得大病一场,好些日子没起来,病好后,看见穿白衣裳的人便浑身发抖。往后目睹鬼影之事愈来愈多,更有人道,他曾靠近看过,那鬼影同府上之前跳井的嬷嬷长得十分相像,就连眉心的痣都有。
  又过几日,侍郎夫人养的狗丢了,发动全府的人寻了半日后,终于在先前嬷嬷跳下的井中寻到了。小狗已然僵硬,被抽干了全身血液,脖颈处亦有牙齿啃咬的痕迹。
  侍郎君和他夫人这才觉察到事态严重。为稳定府内惶惶不安的人心,他们先请了王城里有名的几位据说有通神之能的神人,结果几位神人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连赏钱都不要,连夜跑了。后头他们又请了外域的巫师来府上跳大神,连跳一十二天后,大神被时不时出现的鬼魅抓了一把,手臂感染严重,连行李都没拿便跑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伤寒来袭,侍郎君自此一病不起,缠绵于卧榻,水米不进,一日比一日消瘦,全靠参汤吊着。侍郎府上的下人皆揣测,侍郎君是冲着府上的鬼魅了,是以才病得如此厉害。
  侍郎夫人着实没有法子,辗转通过苏景,请正在通缉中的季青宛出手,盼得她能驱除鬼魅,还侍郎府安宁,还侍郎君康健。
  听完大概的事件后,季青宛头一次觉得,苏景这人,除了不苟言笑外,还有些不厚道。
  青年端坐在床榻前,取下搭在侍郎君脉门处的方巾,沉吟片刻,谨慎道:“不像中毒,应当是体虚导致的邪风入体,稍许我开个方子,夫人按方抓药。”
  侍郎夫人十分动容,忙嘱咐贴身奴婢:“清歌,快去取笔墨来,好让苏大人开药方,连砚台也一并端来。”侍女脆生生的应了。
  季青宛不动声色的跟着侍女往门口挪,委地的斗篷有些绊脚,她不敢将步子挪的太大。挪到门槛旁边,季青宛故作忙碌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苏景好听的声音从床榻边飘过来:“你去哪儿?”
  季青宛恍若未闻,迈过门槛走得飞快,生怕苏景叫她回去。没等走出侍郎府的大门,苏景快步追上来,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顺势一带,将她的身子转向朝他。
  盯着季青宛的眼睛,苏景重复方才的话道:“你想去哪儿?”
  季青宛气哼哼的瞥他一眼,扭头不再看他,懑懑道:“没想到,苏景你竟是这样的人,你坑谁不好,非得来坑我!我是神棍,是靠算命起家的,偶尔帮有缘人扯扯红线,我不帮忙抓鬼的。”
  当初开办宛然居时,她便细细想过了。算命之事她靠的是史书,只肖史书上记载的事项,她能记个七七八八;帮人牵红线之事她靠的是经验,没吃过猪肉但她看过猪跑,男女之间那点事,说破天就是积累好感,好感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这红线便牵上了。唯独鬼神领域她不敢触碰,打小她便怕鬼,独自睡觉时一定要开着灯的。
  日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印在青年面上,他好看的眉眼似镀了一层亮闪闪的金粉,终年不见笑意的眼眸神秘莫测,难以捉摸他的心绪。
  他直视季青宛愤懑的面容,须臾,似乎在同她打商量,语气有些微软,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冰冰的,轻缓道:“仅此一次。”
  若是旁的事,兴许季青宛就妥协了,毕竟苏景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她很受用。然事涉鬼魅,她的态度便要强硬一些。
  “一次?半次都不行,我向来最信鬼神之事了。我爹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扫把尚且可以成精,若在侍郎府作乱的是只恶鬼,我这条命还要不要了?好容易才捡回来的命,没能将伤养好,别再把我自己赔进去。”
  苏景仍旧扯着她的衣袖,嗓音依旧轻柔:“我会保护你。”
  一队大雁从长空飞过,排的队形是个竖着的一。季青宛轻咬下唇,凝望苏景高挺的鼻梁,挑眉道:“我没大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青年微微垂眼,干净的嗓音譬如朝露,不掺任何污浊,缓缓道:“有我在,没甚么能伤的了你。”
  大抵世间所有的情话,都不敌此句动听。
  

  ☆、旬子溪

  季青宛止住上扬的唇角,再三告诫自己要矜持,要矜持,万万不能喜形于色。大雁愈飞愈远,她欢悦的抬目看向苏景,忸怩道:“嗨,偶尔帮忙捉只鬼,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权当锻炼心智了。但鬼魅之事终究虚无缥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过几日我们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吧?”
  她知晓苏景说的不是情话,只是对她的一种许诺,为了让她安下心来而许的诺。她仍旧很动容,立时忘了方才的懑懑不平,心里头一阵阵泛暖。
  头一日过来,仅是探探门路,大概了解事件的过程,详细的打算后续再说。
  捉鬼这种事情,实则已超脱了季青宛的能力范围,野史又不是志怪书籍,上头不可能记载侍郎府为何闹鬼,亦不可能教她如何抓鬼。
  跳井死掉的嬷嬷身份有些神秘,季青宛陪着苏景在侍郎府走了一圈,问了同嬷嬷共事过的下人们,得到的全是些没有用的回答。无人知晓死掉的嬷嬷家住何处,她甚至从不与其他人说话,每日只埋头做自己的事,若非府上扩建要用到那口枯井,没准嬷嬷的尸身过几年还发现不了。问来问去,只问出死掉的嬷嬷姓沈,连她的全名叫甚都没问出来。
  她便好比腾空出现一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在死后留个鬼魅的身影,将侍郎府搅得鸡犬不宁。
  天色渐晚,季青宛泡药浴的时辰到了。苏景同侍郎夫人约好,明日夜间,他们再来侍郎府。鬼魅只在夜间出现,白日里是查不出甚么来的。
  告别侍郎夫人,季青宛跟在苏景身后出侍郎府。转过一处垂廊,猛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旬扬的生卒年月,她同苏景道:“你不用对侍郎君的病情太过上心,他的大限已到,挨不过今年了。”
  史书册子上有载,长乐三十三年,女帝唯一的女婿,黄门侍郎旬扬重病身亡,下葬于荒凉的落蕴山,并未入皇陵。
  黄门侍郎旬扬的第一任夫人,便是璧国女帝唯一的女儿,长公主楚羽。璧国先帝武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