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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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丈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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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蝉做了两样简单的家常菜,锦衣玉食的伯爵大人自然不习惯、不满意,埋怨、抱怨地吃完,站起来就离开饭桌。
  她以为他又去看电视了,收拾过厨房,却发现他在她床上睡著了。
  既然她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而他是伯爵大人,是她“许”来的,她只好去睡客厅沙发。
  早上醒来,若蝉先感到腰酸背痛,睁开眼,前方一双绿色眼睛和她相对。
  她惊叫,跳了起来,把伯爵吓了一跳。
  伯爵。她还以为——或她希望——那是一场梦,可惜不是。
  “好梦由来最易醒,噩梦偏偏流连不去。”她呻吟。
  “你作了噩梦?”伯爵问。
  “我希望那是噩梦。”她嘀咕。
  伯爵一脸不解。“你喜欢作噩梦?”
  若蝉对自己叹一口气。“你看起来倒像一夜好梦,伯爵大人。”
  伯爵扬起了眉毛。“如果我不是被绑架、囚禁,我会睡得更好。”
  “哎,爵爷,我要说多少次?没有人绑架你。”
  “对,绑架我的不是人,是神仙。他叫什么侠?”
  “龙侠。”
  “住在花瓶里的龙侠神仙。”
  “你不相信就算了。”
  她到她卧室里的浴室洗脸、刷牙,他兴味地倚墙看她。
  “可惜。”他啧啧有声道。
  “可惜什么?”她满嘴牙膏泡沫地问。
  “这么标致的女人,却是个女巫。”
  若蝉噗地一声,喷了他一身牙膏泡沫。
  她将嘴里的牙膏泡沫漱掉,瞪著他。“你当我是女巫?”
  伯爵用手抹抹衣服上的白色泡沫。“事实昭然若揭。你指使龙侠,你所谓的神仙,用魔法将我绑架至此,你说你一个人,但你又让我看那些住在黑色大框框里的你的同党,向我表现你其实人多势众,要我识相的就范,因为我毕竟人单势孤,对不对?”
  若蝉愕然。“黑色大框框里的同党?”
  “你说它叫电视的东西。”
  “哦,老天。”
  “我可不笨,虽然我不会施咒也没有法力。你的目的何在?拿我当你的祭品?还是你靠吸食像我这样年轻力壮的男人的精血,维持你的青春美貌?”
  她愣了好半天。“这倒是个很好的小说题材。”她喃喃。
  “你准备几时享用我,女巫?”
  “我不想得胃溃疡。”
  “什么?”
  她叹息。“你的精血或生命在这都很安全,爵爷。我对像你这样的男人过敏。”
  “我真失望。”他咧咧嘴。“告诉我,你如何维持你的青春美貌?”
  她对他挤眉弄眼。“我这是丽质天生。”
  他大笑。
  “你的欢愉便是我的荣幸,大人。”她学戏里的欧洲宫廷贵妇,拉著假想的大连裙,对他一曲膝,一面自言自语。“真好,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嗯,至少我确定你的陪伴不会使我在此感到无聊。”
  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著他,她有工作。这提醒了她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去学校时,伯爵怎么办?她不能把他反锁在家里,而且她怀疑那样没用,他说不定会用剑把她的大门劈了,然后逃走。
  她的门是小事,他能有办法回去他来的地方和年代,更好。但他若到了外面,别人顶多对他的模样和穿著好奇地多看几眼,马路上的车子恐怕会把他吓死。
  “我希望你不是在想吃我哪一部分最滋补养颜。”
  若蝉翻个白眼。“相信我,爵爷,我比你更想送你回家。”
  “回家?不不不,我才开始觉得这里有趣哩。”
  “我很高兴你感到宾至如归,爵爷。”她涩涩地说。
  他端详她。“你好像言不由衷呢,女巫。”
  “我不是女巫。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若蝉,好吗?”
  “既然如此,因为你十分友善,你可以不必称呼爵爷,可以叫我……”他停住,皱著眉。“我叫什么名字?”
  若蝉差点跌在地上。
  她大惊失色地看他。“你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伯爵严峻地说。“我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哪有人会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啊?那是天天都在用的呀。”她喊。
  这可好。难不成龙侠是敲他的脑袋把他弄昏?用不著吧?
  “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哪?我怎么知道你那个什么神仙绑架我时对我施了什么咒?他也许故意使我忘了我是谁,以致我该回何处去都不知道,便好终生受你控制。”
  这……可能性很大。太大了。若蝉哑然,同时惊慌莫名。
  “你不能在这待一辈子。”她恐慌地说。
  “我开始要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了。”
  “我……”跟他辩解有何用呢?若蝉跺跺脚。
  她走到客厅,对著原来放花瓶的地方发愁。
  怎么办呢?龙侠,拜托你回来好不好?一次,只要你再现身一次就好。
  他不是说她可以有不止三个愿望吗?
  龙侠,龙侠,龙侠……她闭著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默念他的名字。
  “若蝉。”一个声音轻轻唤她,一只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肩。
  “龙侠!”她欣喜地张开眼,转身,一把抓住他,然后大失所望地放下手。“是你。”
  伯爵俯首注视她。“你还好吧?”
  她不好,感觉糟透了。她勉强笑笑。“我没事。”她事情可多了。
  首先,她得打电话向学校请假,虽然如此会破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维持不请假的纪录。
  “我要换衣服。”伯爵的口气掺杂了抱怨和命令。“这一身臭死了。”
  “我这儿没有你可以更替的衣服,爵爷。”
  “不要叫我爵爷!”他暴躁地挥手。“我现在是阶下囚犯,而且看看我,像个爵爷吗?!”
  “没有人把你当囚犯。”
  “不是囚犯我也不能这样出去,我得去见……”伯爵自己打住,喃喃咕哝。“见个鬼。”
  “稍安勿躁,爵爷,我会想办法的。”按下自己的心烦,若蝉安抚他。
  想想,如果是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忘了姓名,忘了来自何处,她不吓死才怪。
  “我开始不喜欢你叫我爵爷了。”
  “你要我如何称呼你呢?你又不记得你的名字。”
  伯爵思索半晌。“龙侠这名字不错。”
  若蝉张大眼睛盯著她。“你要我叫你龙侠?”
  他耸耸肩。“有何不可?”
  “可是,龙侠只有一个,他……”
  “啧,我暂时借用一下嘛。就这么决定了,从现在起,你叫我龙侠。”伯爵威严地一扬手,身子朝后转。“把早餐送到我房间来。”
  他竟然要用龙侠的名字。若蝉很不高兴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却记得他的伯爵身分及如何行使他的权威。
  慢著。若蝉眨眨亮了亮的眼睛。
  她进房间时,伯爵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呢。
  “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她不理会他的斥责,走到他面前。“我们要沟通一下。你说得对,我不该再叫你爵爷。”
  “很好,现在……”
  “因为我不必。你现在不在你的城堡,甚至不在你的年代。也许你还不知道,现在是一九九七年。”
  “一九九七?”
  “没错。在这,你不是伯爵。你来到此,是场误会。在我想出法子送你回去之前,你是我的客人。你可以用我的房间,用这屋里你需要用的东西,但是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不得对我发号施令,我会尊重你,我也要求相等的尊重。”她一口气说完,发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她等著他对她咆哮、吼叫或发火,因为她“胆敢”放恣地冒犯他。
  出乎她预料的,他笑起来。
  “好。”他说。
  她怔了怔。“好?”她还预期要和他争吵一番呢。
  “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呀。你说了一箩筐,我都懂了,我只说一个字,你却不明白?”
  “呃,很明白。”不能置信地,若蝉问:“你能接受?”
  “接受什么?做个平民,还是被当成个平民?两者都是我的夙愿。”
  若蝉走到床边坐下,他则转动椅子,和她面对。
  “我想我能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她说。
  “是吗?”他问得很温柔。
  “我看过你那个时代的电影和小说,像你这样身分、地位崇高的人,往往被四周过多的期许和自身的责任压迫得想放弃一切,做个平凡的人。”
  “崇高倒未必,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往往是身不由己,非坐不可。”
  “其实,龙侠,平凡人也有相同的压力,古人或现代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她站起来走出去。
  到了门边,她回头对他说:“早餐好了。不过你若要做龙侠,以前都是他做早餐给我吃。”
  第九章
  令若蝉大感意外的,事情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麻烦和困难。
  结果她不需要请假,伯爵——龙侠要在家研究黑框框,而且——他再三抱怨——他没有外出服。他要她给他找些一九九七年男人的衣著。他答应她回家之前,他哪也不去。
  “我没有坐骑,能去哪?”他说。
  难道他这伯爵从来不必走路的吗?他有一双脚呀。不过若蝉决定她最好不要提醒他。他肯待在家,没有她陪伴足不出户,是再好不过了。
  她还是不大放心,下课时间,她打电话回去,铃声响了好久,他终于拿起了话筒,她说:“喂?龙侠?”他居然答也不答,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
  于是午餐时,她叫了计程车赶回去,顺便带吃的给他。同时她绕到秋蝉的店,拿几套衣服。
  “给谁呀?什么尺寸?”秋蝉当然要问。
  尺寸?她哪知道。
  “唔,跟龙侠同样的尺寸。”她含糊地说。
  “哎,就说给龙侠的就好了嘛。”秋蝉瞅著她。“他自己怎么不来?为什么你来给他买衣服?”
  “他……没空,出不来。我也在赶时间。”若蝉草率的应道,匆匆拎了大纸袋,几乎是逃出店门。
  她一走,秋蝉马上打电话去她家。和她一样,秋蝉喂了两声,对方不吭声地挂断。秋蝉立刻打电话给秦佩。
  而若蝉一回到家,龙侠就对她说:“你有个奇怪的东西会发出铃响,我拿起来的时候,有人说话。”
  “那是电话。”若蝉向他说明电话的功用。“是我打给你,想看看你在家好不好。”
  他看起来好得很。他脱掉了他嫌臭的衣服,身上只围著一条毛巾,全身杳喷喷的。
  “你怎么这么香?”
  一个魁梧阳刚的男人香气袭人,应该很怪异,这一个却不知何故,显得十分性感,令若蝉不明所以地不敢直视他,可是视线似平不听使唤的无法移开。
  “我把你房间的沐浴香精倒了几滴在浴盆里,就香成这样。”他倾向她。“是不是很令人神魂颠倒?”
  她赶忙后退。她哪来的沐浴香精?
  “闻起来好像你倒了一瓶香水在身上。”她说。然后她认出那香味了。
  是她梳妆台上的CHANEL九号,秋蝉送她的。
  “哎,下次不要乱倒啦,那是香水,而且是女人用的香水。拿去穿穿看。”她把带回来的衣服递给他。
  他穿上的是白色的POLO衫,白色休闲裤,正好合身。
  若蝉看得目瞪口呆。若没有那把胡子,她会以为他就是龙侠,而不止是借了龙侠的名字。哦,还有,他的眼珠是绿色的。
  “为什么你的头发和胡子不是金色或棕色?”她问他。
  他摸摸仍然微湿的黑发和胡子。“它们是金色或棕色才好看吗?”
  “你这样够好看了。”
  “那为什么……”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喜欢吗?”她指指他的新衣裤。
  “如果这是一九九七男人的穿著,我想我不要回去了。这样多舒适、轻便。你喜欢白色?”
  “龙侠喜欢白色。”她脱口而出。
  他凝视她。“我是龙侠。”
  “不,你不是。”忽然,若蝉感到喉咙哽咽起来。
  “若蝉,”他伸手轻轻碰碰她。“你很想念他?”
  “我不知道。”她吸一口气。“本来好好的,因为我一时失言,而他当了真,把情况弄得不可收拾。我希望我知道如何把他找回来。但我想他不会回来了,而且花瓶也破了……花瓶!”她蓦地想一件事,大叫。
  “花瓶破了就算了……”
  “不不不,说不定还有办法。这个饭盒是给你的。”
  若蝉打开大门要跑出去,几乎把举手要按门铃的秦佩和丁倩一起撞翻。
  “丁倩!”她抓住好友。“我正要去找你。”
  她也没想到她这两个朋友怎会这个时候一起出现在她门外。
  秦佩往屋里伸著脖子。“我们进去再说吧。”一面已经迳自走了进去。
  而若蝉还抓著也急著想进屋一探究竟的丁倩。
  “丁倩,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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