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丈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神仙丈夫-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而若蝉还抓著也急著想进屋一探究竟的丁倩。
  “丁倩,你不是说你在一间店里见过和我在地摊买的一模一样的花瓶吗?”
  “什么花瓶?”
  这时秦佩出来了,神色十分担忧地对丁倩点点头,下巴朝屋里孥一孥,表示“人在里面”。
  “哎,就是你上次骂我管闲事买的那只花瓶呀,你后来告诉我你看到另外一只不是吗?你带我去买好不好?咦,我的皮包呢?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秦佩和丁倩注视她急惊风般折回屋内。
  “你几曾见过若蝉这样慌慌张张的?”丁倩喃喃。
  秦佩摇头。“你在医院一命呜呼的时候,她都还冷静得不得了呢?”
  “你看到龙侠了?”
  秦佩点头。“他在吃饭,我没让他看见我,就赶快溜出来了。”
  “怎么办?若蝉……想不到她……”
  若蝉拿了皮包出来了。
  “秦佩,你也来了。”她现在才看到她。
  秦佩和丁倩交换忧心的一瞥。
  “若蝉,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丁倩说。
  “我没有时间,我要你带我去那间店。”
  秦佩拉了她就走。“我们有话跟你说。”
  “你们干嘛呀!”若蝉喊,她们一人一边,几乎是挟持著她。
  开了后座车门,秦佩叫丁倩先上车,她把若蝉连塞带推进去,然后她也上车,关上门。
  若蝉看看她们,看看空空的前座。“谁开车?”
  “没人。”秦佩说,半转身,好对著她。“若蝉,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若蝉奇怪地看她,转向丁倩,问:“她怎么这样问?”
  不料,丁倩也问:“若蝉,我们可以算生死之交吧?”
  这下若蝉感觉出事态严重了。“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
  “应该说,你是怎么回事!”秦佩说。“你这样做,会吃官司的呀,你知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了?”若蝉如堕五里雾中。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啊?”丁倩抓著她的胳臂摇了摇。
  “说什么呀?”
  “秦佩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龙侠。”
  “真的?”若蝉欣喜地拉著秦佩。“他在哪?他在哪?”
  秦佩和丁倩惶恐地对望。她疯了,她们同时骇然地想。
  “若蝉,”秦佩温柔地握住她一只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你这样,教我好难过哦。”
  “是啊,有问题说出来,大家帮著你解决,”丁倩握她另一只手。“才多久没见,你变成这样。你教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如何自处?”
  “你们都知道了?”若蝉诧异地张大眼睛。
  她们点点头。
  “哎,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如何说起嘛,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这的确不像你会做的事,不过人都难免有一时感情用事而失去理智的时候的啊。”丁情说。
  “而你闷著不说,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秦佩说。
  “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情况。”若蝉沮丧地叹一口气。“我只是想,他既然急著要走,而且非走不可,我就……哎,这并非真的是我所愿。总之,祸从口出啊。”
  秦佩和丁倩又互望一眼。
  “他要离开你,而且是一去不会回头的离开,你情急之下就……”秦佩说不出绑架这两个字,它的后果大可怕了。
  若蝉则点了点头。
  “我们都见过龙侠,他看起来对你是有情有意的,只要有过情意,他应该不会太绝、太狠心,应该可以商量。”丁倩说。
  “我同意。”秦佩说。“我刚才看到他吃饭盒的样子,不像生气或不高兴,事实上,我觉得他蛮怡然自得的,一副在自己家里的模样。”
  “和他谈谈,若蝉。”丁倩建议。“必要的话,我们陪你一道。他要走、要离开,让他去。你吃了亏,当是个教训。”
  “就是嘛,夭底下好男人多的是,这辈子碰不到,还有下辈子呢。像这样关住他,你关得了他的人,关得住他的心吗?他告你一状,你这一生都毁了。”
  “要是你已经……怀孕了,若蝉,不要怕,我们全部支持你,帮你一起养这个孩子。”
  “这年头单亲妈妈又不止你一个。有的女人还故意选择做单亲妈妈呢。”
  她们说来说去时,若蝉转来转去看她们,转得头都昏了。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晃一下脑袋。“你们说的是谁?谁要告我?”
  “龙侠呀。”秦佩耐心地、温和地说:“你看你,都要把自己迫疯了。”
  “为了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不值得的,若蝉。”丁倩些许激动地喊。“我都清醒过来了,为什么你这么理智、冷静的人却往里眺呢?”
  若蝉眨著眼睛。“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把龙侠放了,若蝉。”秦佩说。
  “放龙侠?我不知道他在哪呀。我还希望能找到他呢。”
  “若蝉,不要装了,我看见他了,他就在你屋里,饭盒是你买给他吃的,对不对?”
  “对呀,我……”若蝉怔住了。“你说的是在我屋里的龙侠?”
  秦佩和丁倩也怔了怔。
  “什么意思?”丁倩问。
  “有几个龙侠?”秦佩问。
  “若蝉,”丁倩盯著她。“你脑子还清楚吧?”
  若蝉把她们从头到现在说的话想了一遍,恍然大悟。不清楚的是她们,而事到如今,她不能不说了。“秦佩,你在我屋里看到的龙侠,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龙侠。”
  秦佩狐疑地瞅著她。“你是说有两个龙侠?”
  “怎么说呢?先前叫龙侠的是龙侠,这一个叫龙侠,但他不是龙侠。”
  “现在我糊涂了。”丁倩说。
  若蝉叹口气,从头说起。
  教书和写作同样是若蝉最快乐的事,但今天下午的几个小时,对她有如几个世纪般漫长。同时,她今天才明了,她自和学生相处,自写作中,得到许多收获、成就和乐趣,她也一直把自己藏在这两件事后面。
  将爱心付予学生,将感情用在文字中,她是安全的。这两种付出不会伤害到她的感情世界。学生毕业了,会离开,她会难过、不舍一阵子,新的学生又会需要她的。而文字不会背叛,不会离开她。
  她几时遗失了爱与被爱的勇气的?她竟不曾察觉。
  坐在家里等有缘人来敲门,龙侠的嘲笑多么切合。
  她想起最后一个前任男友,当她最初犹犹豫豫不敢和他交往,不敢接受他的追求时,他曾说:“当有真爱出现,不要因为怕受伤害而害怕打开心门,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失了什么,只因你一时胆怯。”
  和他分手时,这句鼓励的话变成一根尖锐的针,时时刺著她,直到她伤愈,平静下来,她明白了。爱是没有绝对保证的。有些仍然相爱的人,对彼此的伤害往往比分手的更深呢。
  痛的当时,受伤的人都自认永远不会再去碰感情了,从此做一只鸵鸟。然而永远这两个字也是个想法或说法而已。
  无所谓下一个是不是更好,重点在于,自己是不是有勇气打开因受伤而关闭起来的心门,用更成熟,更柔软、圆融的态度,再去爱和被爱,而不计较能得到多少。
  她想藉她的小说告诉想恋爱,或正在恋爱的男女的,不正是这些吗?假如她自己都退缩、畏缩,她写得再好,也是空谈,不是吗?
  她想,龙侠试过让她明了这一点,明了她如何的躲在自己的壳中。
  现在的问题是,她敢走出来吗?她敢再“以身试情”吗?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明明白白不会有结局的一段情。
  但,她也明白,这次的没有结局,和背弃或背叛无关。
  龙侠给她的不仅止是她许的一个荒唐的愿而已。他给她一个试炼她的勇气的机会。
  “我要去浪漫的餐厅吃烛光晚餐,看一场浪漫的电影,然后踏著月光和星光散步。”
  若蝉张口结舌。她一回家,伯爵便一一念著他想做的事。而且他穿好了她为他买的一套外出服。
  “你从哪看到这些事情的?”
  “书啊,我识字的。”他摇摇他手上的一本书。
  是她的其中一本小说。若蝉失笑。“你学得挺快的嘛。”
  “我说不定回不去了,既然要待在你这个一九九七,不妨马上学著如何做个地地道道的一九九七男人。”
  “好像有道理。”
  “什么好像?适者生存,是真理。”
  “好吧,你要和谁去享受烛光晚餐、看电影和散步?”
  “不是只是看电影。要去MTV。”
  她呛了一声。“MTV你也知道?”
  “电视和书上都有嘛。去MTV才能挑自己喜欢的电影。”
  “也对。”
  “当然对。还有,你的问题很笨。我当然是和你去。”
  “当然,你又还没有机会认识其他女人。”
  “除非一九九七的其他女人都像你这样,否则认识你一个就够了。我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而且我一次只交一个女朋友。”
  若蝉双颊升上红晕。“胡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做我的女朋友是你的荣幸哪。”
  “是是是,爵爷,小女子我荣耀得头顶生出光环了。”
  “叫龙侠,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们走吧?我饿得两眼冒金星了。”
  “我换件衣服。”
  “不必了,女人一打扮就没完没了。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你有点专制吔。”
  “这才开始而已。你把我弄来的,你忍耐点吧。”
  若蝉通常出门,不是走路便是坐公车,为了他,她打电话叫计程车。
  她以为他会问上一大堆奇怪的问题,但他意外的沉默。在车上,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握在他掌中,双眼闭著。
  若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想什么并不重要。他手掌的温度,将一股热流送进她心田,那感觉是安定和安全,彷佛他以此无声的告诉她:“不要担心。”
  她担心吗?她不知道,有许多她应该担心的理由,但是她自己的心跳和她似乎听得见的他的心跳,使她和她的情感交战著。
  这样做对不对?她又犹豫起来。
  到了餐厅门口,若蝉打开皮包,他已经由裤子口袋掏出钱递向司机。
  她正纳闷他哪来的钱,一眼看见他手上的古时金币,她大吃一惊,连忙在司机接过去之前,一把抢过来,用她的钱付了车资。
  伯爵老大不高兴。“你这是侮辱我。我像个吃软饭的男人吗?”
  “爵爷,龙侠,你的金币在这不能使用。”
  他高高挑起眉。“我的金币是百分之百纯金铸造。”
  “我毫不怀疑它的价值,事实上,它在这个年代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但它不能用来付账。就像我使用的货币,若在你来的地方也不能使用一样。”
  “哦,原来如此。”他的微笑虽然给胡子遮住了,却倍增他的魅力。“那么,这个价值连城的古董,送给你做纪念好了。”
  她无法自禁地因纪念两个字升起了感伤。
  “我说错了什么吗,若蝉?”他柔声问。
  “没有啊。谢谢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纪念品。”她勉强笑笑。
  “那么你眼里潮湿的亮光,是喜悦和感到无上荣幸了?”
  他挤眼的表情和他的口气,逗得她真的笑出来。
  “是的,我感到无上荣幸。”
  这是一家格调、服务皆属一流的法国餐厅,餐点品质自然不在话下。他点餐时用的标准法文,以及他自然、威而不峻的态度,几乎像是他很习惯在这种现代化的餐厅用餐。
  “我想,龙侠,你会在一九九七年生存得很好。”若蝉对他说。
  “这是说,我表现得够现代,很得体罗?”
  何止?从他们进来到被领到座位坐下,若蝉不由自主的的注意到,他成了全餐厅所有女性的目光焦点,连男人都对他多看了几眼。
  “要是你成功的成为现代人——而我看你是成功一大半了——你会成为女人的宠儿。”她不想显得小心眼,只是不经意流露了出来。
  伯爵朗笑。“我想这些人盯著我看,是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的疑问。他们在想:哪来的海盗?”
  若蝉眨眨眼睛。“你不说我不觉得。还真有点像呢。”
  “是吧?只有你的眼中,我是个可爱、英俊、迷人的男人。”
  烛光映著她颊上的酡红。“你太谦虚了。”
  他又一阵大笑。当笑声止住,他深深注视她。
  “若蝉,不论如何,我知道我是不虚此行的。”他温柔地低语。
  她轻轻点头。“是的,我明白,龙侠。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须尽欢。”他说。“莫道别离。”
  她盯著他,心头一震。“你怎么……好像过了今夜,你就要……走了?”
  “走?我还不知走去哪呢。我不过今天在一本叫《唐诗宋词》的书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