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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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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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睇了一眼,不晓得他在忍耐什么,八成是很想掐死她吧!“算了、算了,跟你说太多你也不会懂,令妹的病比较重要。”
  “说,到底是什么事,不许隐瞒。”他不可能不懂,除非她说的不是人话。
  “暴君。”EQ低的笨蛋。“你不想知道司徒小姐的病况吗?”
  “你……你……”他“你”了好几次,额头青筋浮动。“青衣的情况怎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一辈子也不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急切的吼声又在耳边扬起──
  “什么?!”
  天呀!又打雷了。“耐心点,等我说完嘛,她其实并未生病。”
  “没病?”司徒太极怔了怔,神情愕然。
  “因为她是中毒了,而且时日不短……”
  “中毒──”他大吼,无法相信妹妹长年卧床的主因是……毒。
  耳鸣的欧阳春色扶着晕眩的头,忍不住一瞪,“麻烦请体谅我气虚体弱,禁不起你的连连狮吼。”
  这要在二十一世纪,她铁定拿起电话一拨,叫环保局捉人,告他噪音污染。
  “你说中毒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解释清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怎会离奇中毒?
  “这要问你喽!为何她在自个家中还会惨遭毒害。”她也很匪夷所思。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中毒,而非自幼体弱带来的病根?”青衣的单纯不可能与人结怨。
  “灰指甲。”在二十一世纪称之霉菌感染,但她状况不一样。
  “灰指甲?”他一愣。
  “我发现她指甲根部有一道小小的灰褐色,若不仔细观察会以为是指甲原色,通常体内有少量砒霜才会呈现出来。”起先她当自己看错了,翻阅那本《本草纲目》才得到证实。
  “砒霜?”庄里用来毒老鼠的药。
  “一次服一点点不会致命,但会沉淀在身体里面,造成不适感,这种毒会自己排出体外,可是若经年累月的食用,就算能自行解毒也会累积一定的量,让人目眩眼花,四肢无力,成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没有病却胃口不开,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不食五谷杂粮,人更显虚弱,因此长年的恶性循环下,人不生病也很难。
  “也许很难接受,不过我建议你从她身边的人查一查,尤其是能接触到饮食的人。”人往往是被最亲近的人所害,因为不需防范。
  “包括我在内吗?”表情阴沉的司徒太极冷冷地低视,眼神凶残。
  “若有某种动机……”
  “动机──”他像暴动的熊似的大声一吼,难以置信这小子连他都怀疑。“青衣是我妹妹,我最疼爱的亲人,我为什么要害她?”
  大概被吼惯了,欧阳春色反而能冷静的分析。“说不定她将来能分走你的财产,而你不想给,想独吞……”
  “无稽之谈,我给她的,绝不少于自己。”光是一整年下来的昂贵药材,够养活一村子百来口十年。
  “听我把话说完,或许她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她不给,你必须害死她才能获得,更甚者……”人心是贪婪地,无可预测。
  已经暴走的司徒太极恶狠狠地打断她满口谬语。“你说够了没?我如果要一个人死,直接一刀给他就成了,不需要费心。”
  “说得也是。”她竟赞同地点头。“你这人的脑袋不会想那么多,心思不够细腻的人无法长期布局。”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暗讽他笨吗?
  欧阳春色没回答,只好笑地瞅视他,“你有没有想过更可怕的一件事,谁会对令妹下毒,又为什么只毒她一人,既不让她死,也不允许她活得轻松?”
  “这……”他眉头一皱,不自觉地想起亲生娘亲。
  疑心亲娘实为大不孝,她十月怀胎生下他并不容易,曾因血崩而差点死于血泊之中,他能活下来是她拚了命相护。
  十岁那年,她像疯了似的砍杀他,只因爹私下瞒着她纳妾,新妇一入门她因妒生恨,竟欲杀子报复爹亲的负心薄幸。
  当时若非虹姨以身护他,自己反受重伤,他这条命早已还给娘亲,不可能接下隐月山庄家业,成为关外赫赫有名的霸主。
  他不恨娘亲,即使她想杀他,若不是父亲想享齐人之福,以为妻妾之间能相处和睦,相信一切都会不一样,娘仍是温柔婉约的佳妇典范。
  “喂!喂!你在想什么?怎么在发愣。”突然安静下来,叫人怪不习惯的。
  欧阳春色以眼角偷觑,乍见森然黑瞳一闪而过的哀伤,她心口咚地跳了一下,有些乱掉。
  “我想什么不重要,青衣的病先治好。”他仍不愿相信庄中有人会对妹妹不利。
  隐月山庄内的仆从、丫鬟都是由他所信任的人挑选的,除了少数几个是近年来才入庄,绝大部分的下人已在庄里待了七、八年,甚至有的打他出生前便在此做事,他们的忠诚不容质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他决定雇用他们时便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极其慷慨,这些年来没人让他失望,所以此际身为一庄之主的他又岂能为了个外人而伤了主仆情谊?
  司徒太极是极度护短,只要他认定是自己人,他便会使尽全力保护,不管错的是谁,他的决定永远是偏袒自家人。
  而欧阳春色就是他眼中的外人,一个来路不明、出处说不清楚的卖凉茶小贩,居然敢夸口是个大夫,而且还确有本事治病,这才是启人疑窦之处。
  关外的大夫全看过青衣,他们的说法八九不离十,唯独这小子独排众议,坚持青衣的宿疾乃中毒引起。
  欧阳春色一听,有些纳闷。“就跟你说是毒了,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你要是一天不查出下毒者,她的病就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去怀疑为我做事的自己人?”他话一出,竟有些后悔,似乎说得太伤人了。
  一怔,她忽然想笑,觉得自己又遇到像珍珍老师那类人,明明真心为了他们设想,结果却不如人意。
  真叫人意兴阑珊呀!一心救人反遭奚落,她何苦来哉,不如一开始什么也不做,省得一片好心东流去,倒惹人厌烦了。
  谈不上伤心,她看清这是人性使然,她有心想助人,却不一定人人能接受,一个偏差反而落了个不是,没人会感激,泄露天机也会遭惩罚。
  像是失去斗志似的,欧阳春色没什么精神地朝他笑笑。
  “好吧!我能力有限,没法子帮上忙,你呢!就另请高明,反正受苦的是你妹妹,与我这个外人无关,你想用你的愚蠢害死你妹妹是你家的事,不要再来问我。”
  一说完,她很有骨气地往外走,宁可回去卖凉茶也不愿多管闲事。
  “镜子你不想要了吗?”看她绝然离去的背影,司徒太极神色微愕。
  她迟疑地停下脚步,内心挣扎地展开天人之战。“你要把镜子给我吗?”
  “不。”他不可能给她。“我们约好了以医治青衣的病为交换条件,她没完全好以前你不能拿走它。”
  “你……”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咬他一口。“算了,留着陪葬吧!三百年后会有人把它从土里挖出来,到时会传到我师兄手中……”
  咦!等等,他们都姓司徒,莫非有所关联?她讶异的联想到。
  “什么三百年后,难道你会预言……”
  他才一说“预言”两字,欧阳春色立即惊慌的直摇头。
  “我不会预言,不要问我,我随便说说,什么也不晓得,别问我、别问我,我要走了,后会无期,我自己想办法回家……”
  “她确实是砒霜中毒,而且时日已久,恐怕从孩提时便已喂毒,直至今日伤及五脏六腑,若不停止毒入体内,最多三年,令小姐将见不到双十年华的中秋月圆。”
  最后欧阳春色还是走不了,她拒绝为司徒青衣看诊,由着她病情加剧,甚至是吐出血来,焦急万分的司徒太极不得不再向外寻求良医。
  刚好有位关内的大夫欲往关外寻药,正巧路过山庄,基于医者父母心,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遂入内为司徒家小姐诊脉医治。
  由于他的说法与欧阳春色的不谋而合,以银针逼毒却见针身整根变黑,本已懊悔失言的司徒太极这才藉此机会留下她,硬要她协助老大夫为其妹驱毒。
  “小春,你和我大哥吵架了吗?”感觉有点安静,静得令人不安。
  “我看起来很闲吗?”欧阳春色懒懒地一应,不若先前满脸笑容。
  “大哥性子冲你是知道的,若有不得体的地方我代他陪罪,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对她而言,他是个好兄长,但对别人来说,绝对是不好相处的鲁汉子。
  看着司徒青衣毫无芥蒂的与自己交谈,她顿感愧疚的说道:“你不怪我不救你,故意见死不救?”
  她一愕,笑得恬柔。“我想你有你的理由,你不是硬得起心肠的人。”
  “哼!不是吗?你大哥还气得骂我狠心无情呢!说你要是有三长两短,他要挖出我的心祭拜你。”真可笑,不相信她的医术干么要她救人,矛盾。
  “他说着玩,千万不要当真,大哥为了我的病相当辛苦,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一回。”这个兄长实在太冲动了,总是容易得罪人。
  “我想他不会在乎我原不原谅他。”说不定还认为是她的错,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不过,我是真的被他气昏了头,狠下心不救你。”
  “嗄?”她讶异地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其实我也是呕气,想逼他让步,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而承认错误,认真地追查谁对你下毒。”若不揪出躲在暗处的阴谋者,她救也是白救,青衣还是会一再中毒。
  “什么,对我下毒?”她被下毒了?
  司徒青衣的表情不是惊慌,而是纳闷,平时鲜少出庄的她怎会有人想加害于她?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咦,你不知道?”难道没人告诉她?
  才这么想,她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家伙脸色难看的走来,脚步刻意放重让人知晓他来了,而且也告知他人他正处于不豫中。
  司徒太极的性情是豪迈的,但也有些睥睨他人的霸气,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旦融入骨子里,任谁也不易拔除,他从不认为信任自己人是错的,你不相信他们,人家怎么可能用心帮你做事?
  至于老大夫说的中毒一事,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而因为老大夫要去采药,所以留下药方后便走了,他不得不仰赖这小子。
  “你又在青衣耳边碎嘴什么?她好不容易气色好一点,你最好不要再烦她。”
  这小子,见了心烦,不见烦心,简直搞得他一天比一暴躁,寝食难安。
  “咦?小姐,你这屋子闹鬼吗?怎么听见嗡嗡嗡的怪声。”欧阳春色挖挖耳,视若无睹的跷脚啃瓜子。
  当男人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抠鼻子、龇牙,全身瘫软像颗软柿子地斜倚软榻,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不雅,以她贪懒的个性来说,莫怪不肯变回女孩家,易装裙钗。
  不管在哪个朝代,当男子确实都比女子便利,一言一行不必受太多规范,想去哪就去哪,世人还十分偏心地说了一句──男儿志在四方,而给女人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开放、自由世界长大的她怎么可能矮化自己,她要自在,她要来去自如,不受拘束,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她绝不会换上女装折腾自己。
  “你敢说我是鬼,谅我不敢对你下重手是不是”真把他惹毛了,他照样断她一手一足。
  “哎呀!不得了,又来了,要不要找个道士来驱驱邪,难怪你身子骨一直好不了,原来是屋子不干净呀!”欧阳春色故做惊慌的大叫,将瓜子壳吐向一双大黑鞋。
  “你……你太目中无人了,太放肆!”竟敢无视他的存在。
  她不惊不惧的将杵在面前的大块头当木头漠视。“青衣小姐,你这屋子风水不好,可能冲到地煞了,赶紧去庙里求道符来挂着,保平安。”
  “你……”司徒太极的脸黑了一半,恼视在他眼前大摇大摆走动的人儿。
  “小春,你别为难我大哥了,他的万般不是皆是出自对我的关心,绝无恶意。”唉!他们的意气之争要到何时能了?
  见兄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杀气腾腾地对着姐妹淘咬牙切齿,柔顺的司徒青衣不得不开口缓颊,避免他们真的大打出手。
  谁理他,莽夫一名。“小姐的身子要顾好,别再乱吃有毒的东西,我能救得了你一时,可救不了你一辈子。”
  “什么东西有毒……”话题兜回这件事,她还是一头雾水。
  她太单纯了,生性善良,完全想像不到有人要害她,而且从她幼年开始。
  “都说了别提这件事,莫须有的事一提再提,你是何居心?”大声吼叫的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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