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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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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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单纯了,生性善良,完全想像不到有人要害她,而且从她幼年开始。
  “都说了别提这件事,莫须有的事一提再提,你是何居心?”大声吼叫的司徒太极不想此事影响妹妹的病情,生怕她会难过。
  莫须有?欧阳春色挑起眉,笑捻一颗腌梅子往嘴里放。“你有个迂腐、顽固、乡愿、不通情理的大哥,他居然以为自己是神,能保你一生安康。”
  呿!什么都不说就叫保护吗?无知不一定是福气,当初师兄要是肯明白告知她阴阳镜的用处,她在把玩它时自会小心谨慎,如今不致落得如此地步。
  有家归不得,欲归无处去,缥缥缈缈地游荡,她都不晓得几时才能回家。
  她想家,想念师兄,想念竹籚前的小鱼池,她放养的小蝌蚪应该长成绿脊的青蛙了吧?蛙鸣声该会吵得人不得安宁。
  哼!吵死师兄好了,谁叫他还不来救她,活该夜夜失眠。
  “欧阳春,你太胆大妄为了,你马上跟我出来,我非痛殴你一顿不可。”不会打死,打个半残就好。
  “大哥,你别恼火,小春也是为了我好才冒犯你,你就看在她细心医治我的份上,别对她太严厉。”唉!她这没用的身体,紧要关头总帮不上忙。
  司徒太极轻轻推开妹妹,让她跌坐床沿。“这事你别管,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
  “可是……”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青衣小姐,初一、十五记得帮我上炷香,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在地下见。”人生百年,转眼即过。
  “小春……”她为何要火上浇油,把大哥的火气全引出来?
  司徒青衣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两人,明明可以相处和睦却刻意挑衅,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气氛搞僵,互有往来不愿退让。
  若是各退一步,火爆场面自是不会一再发生,她也用不着时时担心,唯恐他们捉对厮杀。
  “青衣,你离远点,不要靠近,小心伤了你。”他的目标是欧阳春。
  “青衣小姐,有疯狗,你玉足记得抬高点,避免被咬。”这年代可没狂犬疫苗,被狗咬只能碰运气,倒楣的就一命呜呼。
  “你……”一下子说他是鬼,一下子又暗嘲是狗,他若不发威怎么带人?
  “你们不要再吵了,稍微静一静成不成,我……我胸口好闷。”声一扬的司徒青衣忽地胸闷,紧捉着胸前衣裳微露不适。
  “青衣,怎么了,服药没?”司徒太极狠狠一瞪欧阳春色,认为她未善尽大夫之职。
  “我手麻,好……好难过……”细微的汗珠由额侧冒出,她脸色变得很差。
  “好,你忍着点,我帮你拿药……”
  一回头,他看到令人心烦意乱的臭小子托着腮,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桌上膳食,不免有气的一吼,“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
  “给我银针。”她未看向他地伸出手,手心向上。
  “什么?”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能若无其事,把他当下人使唤。
  “银针,银钗,银链子,只要是银的东西都可以。”如果她的臆测是正确的,那么……
  他瞪了一眼,嘟哝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银子成吗?”
  “银子?”接过沉甸甸的十两银元宝,欧阳春色差点因为它的重量而破口大骂。
  古人真是自找苦吃,几张薄薄的钞票多好用,要不一卡行遍天下,哪需要这么费事将家当带着走。
  有些怨言的她将纯度足的银子丢进用剩的饭菜中,引来一阵惊呼,她不为所动的等待着,两眼紧盯着银子的变化。
  果然。
  不是很明显,却是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沾到汤水的银子底部变色了,呈现暗黑。
  “有毒。”开口的是双目泛冷的司徒太极。
  “微量,无立即毙命之虞,你这颗脑袋装屎的死驴子总该相信是‘自己人’下的手吧!你信任他们,他们却嘲笑你是不用脑的笨蛋。”
  “住口!”他气得拍了下桌子,碗盘都震翻了,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为什么要住口?你不是誓言旦旦你的人对你忠心耿耿吗?要我这外人少插手,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因为你有心的袒护才会害到自个妹子,你根本放纵他们伤害你的亲人。”
  他才是主谋。
  “不许再说了,你这小子懂什么,司徒家的家务事由不得你来说长论短……”司徒太极仍一心护短,即使明知作恶之人可能是庄内人,为掩饰心中的震惊和难堪,他恼怒地举起手挥出一掌──
  “啊!不行,大哥,小春她是女的──”
  第四章
  阳春三月,花好柳绿,好一副太平景象。
  “滚开!”
  “不好吧!来者是客,你怎能赶客人走呢?岂是待客之道。”真是失职的主人。
  “不要烦我。”不能让他清静一下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酒好菜搬上来,盛情款待,这才是为友之道。”愁苦着一张脸像见到债主,还真令人感伤。
  “你不是我的朋友。”司徒太极冷冷的撇开脸,当做无视。
  可来者吃了秤坨铁了心,死皮赖脸地硬是纠缠。
  “枉我千里迢迢地来此见你一面,你竟狠心地拒绝我,欸!真叫人伤心呀!”齐丹飞故做捧心状,心痛欲绝。
  “十里的距离而已哪来的千里,滚回你的明月山庄,做你安稳的二少爷。”他还没死,用不着赶来祭拜。
  “哎呀!怎么还在记恨,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怨就怨我爹我娘,和我短视无知的大哥,与我无关,我可是说了你不少好话。”差点还和家人翻脸,反目成仇。
  “只要你是明月山庄的人,隐月山庄就不欢迎你。”少来套交情。
  他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我们两家出自一源,早年先祖情义相交,有如兄弟一般,有必要闹得这么僵,断绝往来吗?”
  “那要问你们做了什么?”并非他绝情在先,而是他们的所做所为叫人寒心。
  “我……唉!命呀!他们早就后悔了。”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齐丹飞苦笑着,为亲人的自私而欷吁。
  当年齐家和司徒家的祖先是结拜兄弟,因为战乱而举家从江南搬来关外,建立南北两大庄院,一为明月,一为隐月,同以月为名彰显两人深厚的情谊。
  来往密切的两家可说是数代世交,交情好得不在话下,甚至缔结儿女盟约,用联姻方式让两家更为亲近,延续先祖的情义。
  原本他有位胞妹该嫁予好友司徒太极,谁知出阁前夕,朝廷来了位大官,还是个王爷呢!爹娘和兄长为了拉拢他好开辟直通大宋的商道,竟连夜将女儿送给他为妾,片面毁约。
  如果光只是这样还不致令人痛心,偏偏在半路上遭狼袭击,当不了新嫁娘又无法嫁入王爷府的齐大小姐因此惨死狼口,尸块不齐地染红飘雪的大地。
  而他爹面对女儿的不幸不仅不反省自身,反而怪罪司徒太极是粗人一个,配不上齐家小姐的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她值得更好的人家,若非和他定了亲,他们又何必偷偷摸摸地将人送走?
  所以她的死,司徒家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谁叫他不够出色,不是个官。
  这话一传出去,两家不闹翻才怪,原本会是儿女亲家,却演变成断绝往来,想来也挺无奈的。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听说你数年前收了个新宠,生得柳眉杏瞳芙蓉面,傲霜之姿。”脂粉香呀!愁夜太短。
  “谁?”司徒太极不耐烦地扬眉,不解其所指何人。
  “咦!忘性真大,不就是什么绣娘的,上回她端了一壶酒出来,你怕我见了动心就叫她回房。”无缘得见美人一面。
  “是她?!”柳绣娘。
  眉头微微一拢,司徒太极确实忘了她的存在,近月来几乎没找过她,而她也不是会吵会闹的女人,安安分分地待在绣阁,等待着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
  柳绣娘本是沉静内敛女子,不喜言语,少与人往来,生性冷淡,鲜有笑容,一如霜雪般冷傲难近,美则美矣却不讨喜。
  她离家投亲途中被恶人所辱,弃于雪地中无一物蔽体,正好路过的司徒太极便顺手救了她,安置在庄中。
  可她偏是傲骨得很,认为受了恩惠而不报羞为人,坚持以身相许不要名分,因此她不是妻,也不是妾,只是司徒太极宣泄欲望的女人。
  “怎么,想起人家了,瞧你无情的,说忘就忘,枉费佳人跟了你好些年。”要是他早捧在手心上怜惜,哪舍得遗忘。
  “不会比齐家无情。”背信忘义还诿过,毫无廉耻之心。
  “哎呀呀!怎么又扯到这上头了,我可是好心提点你要把握良缘,快将佳人正名,别让人家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姑娘家的终身大事可耽搁不得。
  “不过是个暖床的,你太多事了。”他从没想过要迎娶柳绣娘,是她自愿委身,他可不曾强迫过她。
  “唉!你怎么这么说,我是关心你,怕你为了我家妹子守节,不愿正视其他女子。”什么暖床的,亏他说得出口,分明是糟蹋人家。
  “守节——”司徒太极眼一冷地沉下脸。“如果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你可以走了。”
  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闺阁千金何需他费心,他多事了。
  见他要唤人送客,齐丹飞才赶紧说明来意。“听说你家中来了个俊俏大夫,能治好青衣妹妹的病?”
  “那又如何?”他脸色更为阴沉。
  女的、女的,她居然是名女子,瞒了他多时,一点口风也不露,让他几次差点错伤了她,实在可恶至极。
  司徒太极灌了一口酒,哼声连连,他气自己识人不清,错把红妆当儿郎,更恨她的存心欺瞒,三番两次激怒他,害他以为自己身体出了毛病,对她起了不应该有的邪念。
  哼!结果是她彻彻底底地将他当傻子耍弄,不时挑衅,不时嘲讽,背地里讥笑他的迟顿,明明一个大姑娘家也能看成小相公。
  瞧他还拚命地分开她和青衣,见两人状似亲匿地有说有笑而捧醋狂饮,三天两头的鬼吼狂叫,担心青衣和她日久生情,互有爱意。
  谁知她是女儿身,完全无视礼教的适婚女子,整天打扮得像名男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除了长相过于俊美外,哪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娇柔羞怯,根本是……根本是……
  太好了,看她这下怎么从他手掌中溜走,他非收服她不可,让她温驯服顺的待在他身边,哪里也别想去。
  “引见引见吧!我想向他询问青衣妹妹的病情。”齐丹飞面色清朗,笑得毫无私心似。
  “不见。”司徒太极断然拒绝。
  “嗄?!”他讶异,却不死心。“自个兄弟生分什么,我又不会把人偷走。”
  瞧他小气的,多年前的旧事记挂至今,把他当贼一样的防着。
  “夜盗单飞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你连自家的玉观音都不放过。”一度闹得满城风雨,连他都受牵连。
  儿子偷老子的东西,老子反倒是指责无缘半子唆使贼人盗取,以报复齐家未将女儿嫁入司徒家之恨。
  “啊!这个……呵呵……你知道了……”原来还是瞒不了他。
  “少打马虎眼,我替你背了一次黑锅,你得还我一次。”这是他欠他的。
  “还?”齐丹飞忽地正色,敛去嘻笑戏谑。“很严重吗?”
  不然毋需他出手。
  “见仁见智……”司徒太极清了清喉咙,神情显得局促。“某人认为我该彻底调查全庄上下,包括心存不良的我。”
  “心存不良的……你?”他先怔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继而放声大笑。
  齐丹飞从没听过这么滑稽的笑话,他笑得捧腹,不能抑制,难以相信司徒太极一脸为难的说要人彻查自身,简直是一大趣谈。
  “这某人是谁呀!竟能让刚愎自用的你低头,想来非寻常人物。”了不得的大人物,肯定是世外高人。
  “你不用多问,照着做就是。”司徒太极恶声恶气的低吼,不让人看出眼底的腼色。
  虚长二十七,他还是头一回被人揪着耳朵大吼,骂他不懂事。想来她的吼声也是惊人,只是一直深藏不露,未展现罢了。
  司徒太极眼底微露可疑笑意,似有若无,他微抚左耳,感受上头残留余温。
  齐丹飞失笑地抢过酒壶喝了一口。“我说兄弟,你总要告诉我何事,无头无尾的叫我从何查起,小弟非天上神仙,能掐指一算。”
  “毒。”
  “毒?”他敛笑。
  “我要你查是谁向青衣下毒。”他最适合,因为他是个贼。
  “什么?!”齐丹飞喷出满口酒液,惊愕不已。
  司徒太极接着说出更令人震惊的事。“毒在她体内并非一朝一夕,至少有十五年以上。”
  “难道是你娘……”他倏地噤声,神色尬然。
  当年那件事很少有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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