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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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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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难得的笑容,下人们偷偷的议论,一下都有了答案。扶兰的手握紧了,脑子一团混乱,却有一个含笑的脸浮现在脑海,是上元节那天遇到的女子,如此风华绝代的人,带着微笑和欣赏看着他,保护着他,与他同游挂满彩灯的街道,本来心底那一点期望,想再见到那个人,知道她是谁,或许,她对自己也有一点喜爱,会上门来求亲。现在,都成了泡影。他未来的妻主,将是一个满手血腥无情无义的人,是一个玩弄侍儿留连青楼的人。什么样不堪的事她已经做了,什么样残酷的事,她可以毫不手软!家里将自己送给这么一个人,说是嫁,不如说是一个礼物,一个玩物!扶兰心里悲苦,喘不过气来。读再多的书、绣再好的针线、学再多的礼仪有什么用,以后怕是连爹爹再也见不到了,这世间仅有的一点温暖都将消失。扶兰心乱如麻,不知外物,混混然走向了后园,他潜意识里还记得爹爹吩咐他去后园。到了后园,就来到了常去的水榭边。秋水寒冷,叶落草枯,水榭边一派凄凉景象。扶兰停在水边,默默流泪,为自己逾龄为嫁,为自己许妻如此,为自己那内心深处的一点痴心妄想。眼前,那上元节的女子仿佛来到前面,对他微微含笑,伸出手来。扶兰如入魔障,也伸出手去,几步走出,寒冷的水浸湿了鞋袜,让他一个寒颤,也清醒过来。没有那女子,什么都没有,眼前还是那熟悉的水榭。扶兰一阵伤心绝望,他看看脚下的水,突然下了决心:既然要嫁给虎狼禽兽,不如死了干净!扶兰咬咬嘴唇,毅然向池水深处走去——他不会游泳,到了深处自然就沉下去,一了百了。待走到半路,水已即将没顶,猛听一个声音高呼:“公子!不要,快救救公子!”是春儿的声音,扶兰心思一岔,脚下滑倒,彻底没入了水中。
  春儿在后园遍寻不到扶兰,最后来到水榭,恰看到惊人一幕,心急之下大声呼救。扶兰被救起了,救的及时呛了几口水并不严重,可闻讯而来的周氏倒吃惊不小:现在易家已表示出感兴趣的意思,这个时候小贱人若死了,岂不坏了事!周氏对还没缓过来的扶兰狠狠一巴掌:“贱人,不孝子!稍晚点嫁人就寻死觅活的,看你个浪蹄子!好好给你寻个人家,再不听话,方氏贱夫可有好看的!”扶兰被一巴掌打蒙了,又被周氏接下来的话骂醒了:自己若死了,爹爹会被狠狠折磨,到死也对不起爹爹。只有自己顺从嫁过去,尽力保全自己,如果能得到妻家的肯定更好,爹爹才能不被人欺负打骂。扶兰在逆境中长大,性格远比平常男儿坚强,他懂事明理,也颇有心胸。想通了,便不再抱有厌世念头。扶兰擦掉周氏一掌打破嘴角流出的血,淡然道:“父亲错怪孩儿了,儿只是去捞一根掉进水里的簪子,不小心滑倒的。”周氏心中恨他态度,总是这么守礼有节的样子,带着阴阳怪气,自以为是高贵公子呢?只骂道:“哪个管你如何落水的,反正给我老老实实嫁去,学会讨妻主欢心,让家里得几分照顾,也不浪费养大的米粮。”扶兰再想让自己宽心,还是悄悄流下泪来,好在脸上水迹还没干,倒也没人看出。当天晚上,方氏守着儿子,流泪说了一夜,两人互相安慰。扶兰将那点心思藏在心里,没对爹爹说,强迫自己将那含笑的脸庞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本色吃完食正悠闲的到瞌睡,忽然一阵发寒,原来是小易悄没声站旁边,眯缝着眼睛看她。
本色:你干吗?小易冷笑。
本色:(哆嗦了一下)吃了么?殷勤地拿出自己吃剩的东西。小易瞄眼剩饭,紧盯着本色。
本色:(觉得更冷)那啥,你生气总有原因吧?小易伸出玉手,指了下本章标题,再往下比划一下。
本色:嘿嘿,只是说说群众对你的印象,老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是,(发现小易手向腰间的剑摸去,立即改口)是不太明亮滴。小易不说话,盯着本色的脸,手指间闪动着寒光。
本色发现那寒光是刀片,不由摸着自己的脸,惧怕的,打了一个嗝。(刚才吃太饱)小易的脸色越发难看,本色的心里越发恐惧。
本色:你别想太多,只是剧情需要,铺垫铺垫。虚名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发现小易在暴走边缘,立即保证。
本色:那啥,我保证你马上勾搭佳人,别老盯我脸。收了刀片吧,万一伤手颜颜会心疼滴。
小易再冷笑一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走了。
本色舒口气,气恼,这都什么闺女!不由,又打了一个嗝。
话说发了文很长时间才发现本章没上去,这是为什么呢?再尝试发。 
                  兰花
  扶兰肝肠寸断时,易灵殊却是挺欢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方氏父子的心目中淫邪冷酷的鲜明形象,甚至为此让扶兰差点儿跳水自尽。那次上元节的偶遇,让易灵殊初尝一见钟情的滋味,她已查出了慕容扶兰的情况,从过往来看,这是一个善良坚强,有胸襟明事理的好男子,又有着罕见的美貌,本想着干脆去提亲,也给媒公们一个交待,免了日后的麻烦,侍卫洛霞就急切切来报:小姐让查的那个公子家中也送了庚帖,要将公子嫁来做侍。
  洛霞那对精亮的眼睛,边报告边放光,看易灵殊有何反应。易灵殊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暗喜,对洛霞那放贼光的眼神也不计较了。她特意找了爹爹一趟,说明自己心意,愿娶扶兰做侧夫——做侍太委屈了那样人才,做正夫,低门庶子出身的他怕是身份镇不住,将来会反受压制,如果过的好,以后还可以扶正。王氏是谁?那精明怎么瞒的过,硬逼着女儿说了原委,听到如此佳人,即使出身低了些,可难得女儿喜(…提供下载)欢,终于肯娶人了,就同意了。易满天对这些更是不关心——内宅的事,又是侧夫,有夫郎同意女儿喜(…提供下载)欢就足够了。所以此事一切顺利,定下了年后迎娶。
  婚事定了,慕容家乐了,周氏乐了,易灵殊也乐了,独苦了扶兰父子。方氏每日叮嘱儿子,如何做人夫,做侍的规矩,一样样只怕不细,唯恐哪点惹人不满,让儿子受罚,常常是说着说着自己先落了泪。扶兰倒不哭,含着眼泪会影响视线,他每天最多的时间是做针线,要在出嫁前做好给妻家所有长辈平辈的鞋,这是过门礼,是对新夫针线功夫的考验。一针一线间,扶兰把自己的心事慢慢缝了进去,缝死了。
  慕容家要体面,嫁儿前打造首饰头面是少不了的,定制首饰有老字号的玉宝阁、大吉祥、聚珍园,周氏咬牙出银子让扶兰去选定,这是脸面,不能让将军府不高兴。扶兰哪里有什么心情,周氏身边老资格的李爹爹、随身的春儿跟着,到玉宝阁去挑选。伙计将一套套样式呈上来,介绍着,扶兰索然无味。随便指了两种,李爹爹不满:要么显得穷酸,金银份量太少,要么空是价高,显不出金子的量来。他看扶兰的样子,忍不住道:“二公子,再好好看看,莫负了夫人的心意。这头面也是公子的脸面…。。“他兀自在教训着,扶兰却如雷击一下,看着门口根本不知那李爹爹说些什么了。
  扶兰看到,那日遇到的女子,正进得门来,目光流转,显然也看到了自己。她很是从容,目光从室内人身上一掠而过,便对扶兰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很短很轻,不留意的人发现不了。扶兰的手紧紧捏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女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很是有礼,但现在的避嫌,现在的体贴,却像刺一样扎进了心里。易灵殊看到扶兰,有点意外也有高兴,有心和扶兰说几句话,马上想到成亲前不应见面的风俗。而且貌似这慕容公子还没把人对上号。本想不露痕迹地避开,却见到扶兰的表情,不是欢喜,不是意外,却有着一股悲伤认命。易灵殊看看那个正念经的中年男人,径自上了楼。
  扶兰更加失望了,这很可能是出嫁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过会儿,掌柜的亲自过来,对扶兰道:“公子,我们有新出的几种花式,请您上楼去看看。”扶兰本不想看,李爹爹和春儿倒是很有兴趣,李爹爹应承着,扶兰无奈准备上楼,掌柜又道:“不过那几种花式刚出来,量少打造也难些,只给四个月后准备成婚的新人,所以相看也有规矩,只给新人看。”李爹爹听了,脸一沉正要回绝,掌柜又赔笑道:“其实二位在旁边的侧厅精室,看看我们的新式佩件,尝尝新茶可好?可是难得的香叶茶,还有店里的几样精致点心,只奉贵客的。”精室,李爹爹也知道,是招待上宾的地方,确不会少了好茶,他本来说的口渴,这个机会来了,不是瞌睡给了个枕头?忙不迭答应了。扶兰被请上了二楼,却直接被引进了旁侧小室内,他觉得不妥正要退出,就见易灵殊从内里出来,对他点点头。扶兰一阵热气冲入眼内,却是克制心绪忍了下去,回礼时已镇定无恙:“见过小姐,小姐安好。”
  易灵殊道:“公子好。如此请公子实属冒昧,还请见谅。只是见公子似是心有难事,不便相询,所以。”她笑笑不再言,已表明了意图。
  扶兰心里又甜又苦,见心里的人关心自己,问他难处,摆明有相助的意思,又想到自己是定亲的人,年后就要嫁了,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终于想到爹爹方氏,抬头道:“无他,只是挑选首饰,想到不久后要出,出嫁,恋家而已。”他强自镇定,却是又将手指攥的紧紧,脸上自己都感到僵硬。
  易灵殊以为他紧张,打趣道:“公子要出嫁了?那要说声恭喜。公子喜(…提供下载)欢什么,在下也该送份贺礼才是。”
  扶兰听了,脸上更无血色,他嘴唇微动,终是扯出一个生硬的笑:“不必了,多谢。”
  易灵殊看看他,心里有了隐隐地猜测,难道他并不愿意嫁?干脆问道:“怎么看不出高兴的样子,公子不愿嫁?”
  “…。。”静默。这样的话是不该公开讨论的,更何况扶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语,那对光华流动的眼睛也掩了起来,低垂的眼睫毛轻轻地闪动,那藏在袖中的手时松时紧。
  “公子若不愿嫁,又何必勉强?”易灵殊轻声道,她已经肯定扶兰的意思,只是,扶兰是不愿嫁她,还是未曾谋面的“易三”?
  扶兰猛的抬头,那双淡雅的眉毛颦起,眼中波光闪动:“小姐,能为我画幅画么?”他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想要个纪念的东西,不能是佩饰之类让人起疑的东西,能留幅字画也好啊。
  “我不善丹青……”易灵殊迟疑的话在扶兰目光骤然黯淡下中断,拒绝的话便吐不出口:“那就让公子见笑了。”横下心丢丑博美人一笑。这里是招待贵宾的单独小间,桌上本来就有笔墨纸砚,现下易灵殊铺好纸,思忖自己画点什么。她前世在外公的教导学过国画,但是不精,品鉴水平还行。原主又根本没这个技能(好像原主除了调戏没什么技能,不过调戏貌似也不算技能),现在画什么,倒是犯了愁。胖娃娃抱鲤鱼?那是年画!水草游虾?那个不应景!牡丹富贵?既难又俗!梅花傲雪?好像不顺手。易灵殊有点为难,忽然想起扶兰之名,干脆画张兰花,这也是原来时常练习的。当下不再犹疑,凝神静气,画了一张一尺小品,是一丛清雅开放的兰花,虽非名笔倒也看的过去——她作画以灵力带笔,画中颇有灵韵。
  “好了。”易灵殊将画递给扶兰。扶兰双手接过,轻轻吹干,收在衣内。“多谢小姐。”
  “公子,真不想嫁,不如跟在下走吧,日后也定到公子家中请罪补全。”易灵殊看他的样子,就有了想逗他的想法。
  扶兰睁大了眼睛,这么大胆的话刺激了他,眨眼都忘了。其实,心里不是没偷偷想过吧,和这个人在一起,不管不顾地逃离那个可怕的易三?但他转念就想到了周氏的那一巴掌,不由手扶上了脸颊。早已不疼了,但那话还深深刻在心里。不能走,不能逃,他逃了,爹爹就会受百般折磨,甚至可能直接被处死。况且,律法明典,奔者为侍,永远不要想成为侍夫、侧夫,更不可能是正夫了。情爱能保几年恩宠?看看方氏就知道,到时受尽冷落,家人不容,也无生路。
  扶兰调整了情绪,如玉般近乎透明的手指落回身侧,轻轻一礼,优雅而规矩:“小姐戏言。母父之命不可违,扶兰定当遵守。今日谢小姐赠画,他日相见无期,这就别过了。”他礼毕便出了小厅,怕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事,会答应什么事,况且,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已是违礼。只是,扶兰不甘心不在那人心中留一点痕迹,便是风吹过水,也会引片涟漪的吧,就留一个名字,无关紧要的名字,让她知道自己叫什么,知道认识一个男子,叫扶兰。扶兰想着,脚步是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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