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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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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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留一个名字,无关紧要的名字,让她知道自己叫什么,知道认识一个男子,叫扶兰。扶兰想着,脚步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他是强迫自己离那人越来越远,心里好像有什么断了,眼里好像进了水。这不是落泪的地方,扶兰擦去了水光,挺直了腰身:他有那幅兰就够了,多么幸运,是幅兰花!今后,不只为自己,还是为爹爹活着,为关心着自己的姑姑活着。
  扶兰将易灵殊的画描绘下来,暗中悄悄刺绣,他要将它做成一幅桌屏,摆放在将来桌几上。扶兰真心是想绣在亵衣上,但他知道那样太越礼大胆,也更成为心中的刺,时时提醒他。但是桌屏,能够在他写字画画的时候,在修剪枝叶的时候眼光扫到,温暖他的心。扶兰绣的很细致,他的手本就生的好看,指甲莹润有光,指节分明,轻扶在兰花的绿叶上,似乎都被染了翠绿,一根叶子下来,扶兰的眼角微泛莹光,那眼中璀璨的光芒淡了下来,有了如烟如雾的水泽。他眨了眨眼睛,再睁开,莹光不见了,扶兰嘴角有丝淡淡笑。春儿来换茶的时候,就看到公子的这付模样,清晨的阳光洒在人如玉的额角,显出透明的莹光,平常的青衣衬的身姿如竹,眉目如画。
  春儿再看到那兰花,心里一阵惊跳:这绝不是公子画的,也不是方氏的花样子,公子更不可能从外面买,而且是从那次定首饰后出现的,春儿怎么琢磨怎么心惊,难道,公子真的做了什么事?收了那女子什么东西?那他太大胆了,会被妻家打骂瞧不起的,更何况那个可怕的易三,说不定会打死公子的!春儿一整天都胆战心惊。扶兰不知道,春儿远比他想象的机敏。在慕容家的冷漠打击下,为了能过的好点,春儿被锻炼的格外机灵。他从公子异常时就发现了易灵殊进门,随后的事情春儿早忍不住猜测了,只是碍于李爹爹不敢表现出来。后来见扶兰更肯定了猜测。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那过于平静的态度,微红的眼帘,让春儿的心跳加快直逼正常值上限。春儿是吓的,自家公子显然对那女子有意思,本来节日那天已看出不对,可为了宁事息人没再提,现在公子已定了婚,眼看要过门,又遇上那个女子,不会出什么事吧。真出了事,他们一干人都没好。春儿心神不定,晚饭过后,见扶兰心情极差早早歇下了,终于忍不住悄悄把一切对方氏说了。方氏听后禁不住心肠百折,带的身体都发抖,五味陈杂。后怕儿子看灯时的危险,惋惜儿子不得不错过心爱的人,恐怕儿子想不开,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一夜都睡不着,反复思考。第二天比哭过一场再睡下的扶兰,精神还要糟,苍白着脸,两个黑眼圈,扶兰请安时忙问怎么回事,方氏看着懂事的儿子,只一句:“我儿命苦。”就说不下去了,垂泪不已。扶兰安慰,保证自己会努力过的好些,争取妻家的欢心,他满是肯定的语调里却是一丝信心也无。方氏听着就知道,这个懂事的孩子为顾全自己不会做出格的事,只把春儿的话烂在肚子里,强打精神,与儿子商量起陪嫁的刺绣花样来。
  
作者有话要说:扶兰看见本色站在雪中,潇洒的抱着一个暖炉,就问本色在干什么。
本色:如此美景,我酝酿诗情。
扶兰:(敬佩的)哦。可得佳句?
本色:(得意的)当然。我有才!听好了:
一枚蛋骨碌骨碌滚远了,
另一个骨碌骨碌要滚来。
蛋的味道,是纯天然的味道,
我以前就想吃。
可惜蛋价涨了。
扶兰:(无语)
本色:怎么,欣赏不来?也对,你只懂古体诗,对新生代的,代表现代作协专业诗人的内涵还理解不透。我说的你懂么?
扶兰:(摇头)请恕我愚钝。
本色:没关系没关系。我做首古体诗好了。听好了,题目是《黄鹤蛋》
扶兰:!什么?
本色:别吵,打扰我如泉喷涌的灵感。
扶兰:。。。。。。
本色:昔蛋已成雪橇去,此地空余打蛋器。
圣诞一去不复返,害我碗里空悠悠。
好在元旦凑个数,挑出蛋黄来就粥。
本想腌制味更好,没有出油使人愁。(最后一句请加长尾音增强效果)
扶兰:(想努力恭维一下,回顾了诗句终于犯呕)对不起,我,呕,离开一下。呕。。。。。。。
本色:?他怎么了?也离开。
墙角藏着的小易也摇晃着出来,目光呆滞,连撞两次墙。
小易心语:我宁肯跟人打一架也再不听本色吟诗了,这纯粹是杀伤力巨大的精神攻击!
                  成亲
  易灵殊在回家的路上,又回想到扶兰。这样一个男子,对家人的伤害冷漠能不出恶言,对自己的感情能有分寸,像是深藏的珍珠,不轻易示人。这样的品格让易灵殊真的喜(…提供下载)欢上了扶兰,不止于那天惊艳的一见钟情,还有他如兰如竹的气质,如珠如玉的品质。洛霞看到小姐若有所思地微笑,撇了撇嘴:这样的小姐定是在思念美人!她不客气地把侍人送来的点心往嘴里送,一块又一块,盘子很快见了底。洛霞正准备抹抹嘴巴,就见院子里一个明丽的少年对她招手,神情很是生气。
  ?洛霞回想,这不是小姐的侍人么,好像叫乐语的。她们侍卫和内院侍人虽然也有接触,但名字听的不多,毕竟是小姐的侍人,要避些嫌。洛霞出去,立刻被乐语拽到了屋角。洛霞笑嘻嘻道:“什么事啊?可是有好东西送姐姐?”她虽□嘻闹,一张嘴既贫且油,也乐于送些小礼物,不少小侍人都吃这一套。还没待笑纹消失,头上就挨了结结实实地一下,乐语用没做完的鞋底狠狠敲了她一记。本来以洛霞的功夫,乐语绝无可能偷袭成功,可洛霞根本没防备,又因着身份对乐语格外宽和,特特低了头问他,冷不防抽了一下,气道:“干什么!你竟敢打人!”她举手作势欲打,乐语一缩,随即梗起脖子:“就打你了,怎么着?谁让你把我给小姐做的点心都吃了!”洛霞虽气,也不能真下手打小姐的侍人,要骂似乎也不妥,恨恨道:“不就几块点心?那味道,哼!” 
  乐语道:“味道怎么了?”洛霞看他表情,故意道:“味道太差!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点心。小姐哪能咽的下去,也就我怕浪费将就一下吃吃。”乐语听了,手腕一翻又是一下冲洛霞打去:“叫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洛霞有了防备,早一闪身避开了两步远。乐语用力猛,收势不住,一手打到了洛霞身后的树岔子上。洛霞乐了:“打我?自不量力。”乐语只觉手热辣辣的疼,又听到自不量力四个字,触犯了心病,顿足道:“你!你个坏人!”洛霞瞟见他的手,似乎刮伤了,又见少年气鼓鼓的样子满含委屈,觉得自己何必与无知男子斗气,有点过意不去:“你手怎么了?我给你敷点药吧。”乐语呸的一声:“谁要你假好心!把你个油嘴哄别人去!”转身就走了,走两步又回头:“再敢吃我做的点心,下药药了你!”洛霞见他如此作派,顿时没了内疚之心,回应道:“就你那点心,不吃也罢!”乐语听了,背影一顿,更快地去了。
  洛霞揉揉头顶,感到有人注视自己,扭头一看,是侍卫中最少言少语的潜雪,此时看着她目露讥讽。洛霞不知道她看到多少,担心自己被乐语打中也被看到,可就丢脸了:“看我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潜雪面无表情再看看她,洛霞又道:“那小辣椒,若不是看着小姐,早教训他了。”她不知道,乐语在易灵殊面前,却是极温婉的。潜雪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无聊。”在洛霞暴走前一纵身就不见了。洛霞被噎的没处发火,想想自嘲地一笑:“这都是什么事!”
  易灵殊随后的几个月过的极其充实,她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出使准备和赚钱上。易灵殊兑现了对花辞、子阳的许诺,筹建了芳香园,安排莳珍配制各种香剂,现在子阳和花辞已逐渐适应了活计,挑选了承风庄内几名伶俐乖巧的孩子学制香剂,培养以后的制香师。她的店铺因为式样新、香气正、种类多而生意不错。王氏面前,易灵殊将出使难度无限夸大,直接吓的王氏以为是“九死一生”的差事,不忍驳她的意思,同意正式承认花颜为一侍,以后娶夫立为侍夫。
  家内的事安排妥了,差事更刻不容缓。易灵殊从新兵营熟悉的人挑起,选了百十来人进行训练。这些全是平民子弟,为了出人头地愿意跟着“易三”将军搏功名,其中就有当初一个帐内的袍泽霍桐、陆九言。易灵殊以特种兵的标准训练她们,每天大量的跑步拉练、拳脚功夫,虽然没有枪可练,但请了易家军里的有名教官,亲自教授剑道、刀法。
  每天早上,易灵殊都领着一群人握拳宣誓,她在高台上大吼:“我们的目标是!”下面百余人轰然应道:“千锤百炼!”其实易灵殊每次都想笑,看着下面闪着一片小白牙,算是她给自己安排的小娱乐。每周一次比试,淘汰十人。最后剩下了20人,易灵殊对这20人亲自训练,从兵器到拳脚,逐个传授,还帮她们通了气脉,打下内功基础。此外,教授她们如何野地宿营、野外觅食,还让自己的4名贴身侍卫传授技艺。几个月下来,这20人行走如风,动作敏捷、反应迅速,身手已远超一般将士。即使挑剔如易满天,已暗暗点头。易灵绽能走会跑了,就经常来看她们训练,她年青接受能力也强,对许多新奇的项目经常问题,比如“在地上爬有什么用途?”“学游水有什么用?”“每天跑那么远做什么?”起初易灵殊还耐心一一回答,“匍匐前进锻炼肌肉控制和身体平衡,还便于隐蔽行动。”“游泳可增强体能,也能预防万一。”“长跑是练体力和耐力的基础方法。”后来烦不胜烦,一见大姐参观,干脆逃跑。因为要回答完大姐的问题,以及由问题衍生出的问题等,常常让易灵殊口干舌燥。她能理解易灵绽对军事训练的热爱,但不想被这种热爱烤成渣。易灵绽发现她逃跑,又揪住4名侍卫提问,4个侍卫在易灵殊身边最长,知道的最多,也受过类似训练。最终,连最爱说话的洛霞都受不了了,主动要求个人加大训练量,以逃避易小将军的荼毒。
  新年就在忙乱之中过去了,易灵殊没留心过年的喜庆和风俗,她顾不上,为了自己的修炼,已经连睡眠时间都几乎舍去了,何况过年呢?不过,年前易彤终于因为“身染重疾”,御赐回家休养了。易彤回来的那天,易灵殊专门去接。待看到易彤瘦了一圈的小脸,手腕处露出的青紫,易灵殊愤怒了:她费心的安排,还是让易彤受到了伤害。贤君是吧,终有你偿还的一天!易彤看到家人就哭了,尤其是易灵殊。他知道自己受到的照顾很多都是因为三姐的努力,出宫前,贤君愤恨的话语,让他猜到自己能出宫也是因为三姐。宫里受到的委屈刁难化做泪水,易彤扑到王氏怀里哭了起来。易满天和易灵绽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看过易彤就走了,让儿子和父亲去亲热。王氏也很高兴,抚摸易彤的头不住安慰。易灵悦默默站了一会儿,给弟弟几样礼物,最后拍拍易灵殊也走了。李侧夫等到单独与易彤在一起时,扑去抱在怀里,一句:“我的儿…。。”眼泪就像喷泉止不住了。易灵殊隔窗看到他们父子相拥,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使成功,换得易彤再不进宫。
  上元佳节到了,易灵殊给军士们放假一天,自己也放松心情。又看到满街的花灯,易灵殊想到扶兰,微微一笑。“小姐,要不要去见见扶兰公子?”侍卫中最细心的缨络问。易灵殊摇头,她已懂得,要遵守最基本的礼仪规范,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婚前不见面,比如保护男子的名誉。今天,易灵殊特意带了彤儿逛街,算是实现自己的诺言。易彤跟在三姐身边,十分兴奋。选了两样饰物,又挑了盏精致的圆珠彩灯,缠着三姐带他走过了两条街,不论吃食还是猜迷戏耍都看了个遍,吃了个够。易灵殊还好,灵力的强大让她感觉不到累,4个侍卫快要受不住了,她们不怕练功,怕人挤人的逛街,还要防着香喷喷娇滴滴的小公子们往小姐身边凑,不让扔来的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砸到头。最后连易彤都发现了:“三姐,那些公子们都看你呢!”易灵殊爱怜地拍拍他的头:“别管他们,你好好的玩。”易彤笑着点头,如果不是面具挡着,真像个大苹果:他走的冒汗了,还非(…提供下载…)常开心。尽兴了,易灵殊领着易彤去放河灯。河边人多,易灵殊小心护着他到了水边,看着他许愿放灯,只轻轻地笑,很是轻松宠爱。她不知道,她们一路过来的样子,被临河酒楼内两双眼睛看的清楚。一个人的手握住窗框,看着那灯下的笑脸,紧咬住了嘴唇,旁边一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递过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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