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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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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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殿之门被扣了二扣。
  “什么事?”
  小春子在外间回道:“皇后主子那里使了人来传话。”
  玄烨一蹬子坐起:“快传。”
  得得弓了身入到内殿,就见三阿哥迎了自己在近门,只穿着寝衣缇着鞋。
  “皇额娘有什么不舒服吗?”
  得得忙跪下:“皇后主子一切安好,只睡下了突然想到有话没说才使了奴才来给三阿哥传个话。”
  “说。”
  “皇后主子说了,叫三阿哥别担心,她保证自己能活到半百。她虽然没能天天给三阿哥煮那鱼汤却也不是不守信的人,三阿哥随时想喝了皇后主  子就立马亲自下厨,绝不会言而无信,这句总是真 的,保准能让三阿哥喝到成了年绝不想再喝这时。”
  室内安静了下来,只余玄烨一个人立着。
  面前的烛光似乎很刺眼,使的玄烨眼瞳发红,泪水儿在眼眶里打转儿。
  三阿哥牵着嘴笑了笑,那眼水儿还是没能出来。
  玄烨躺进床里,从枕后面取出了绸帕,打开来,正是个红色的香包。他嗅了嗅,味道还浓,于是再包紧了,搁在自己的心口,裹了被子,闭上了  眼。
  再等等,再等等,不会多久的,总有一天……
  第二十七章 喜脉
  四月里,永寿宫里已然换上纱帘与竹席。
  三百年前的初夏并不太热,宁芳这南方人在紫禁城过的近两个夏日都不算太难熬。
  慈宁宫里传话的小太监急急奔了来,对着大宫女几语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那宫女入了内,向太后一拜:“恭喜太后,刚刚太医枕脉回承,唐庶妃已有身孕,不日将为皇后再添皇子凤女。
  太后得了这消息,果然太悦:“可听太医确证了吗?”
  “三位太医已确定,两月有余了。”
  太后并着苏茉儿乐呵呵的,重重打赏了那大宫女并传话小监。
  苏茉儿扶了太后进了内殿坐下。
  “这下好了,宫里也很久没有这等喜事了。”
  “是呀,格格,多子多福,盼着后宫的娘娘们多为大清开枝散叶。”
  太后点着头:“福临早先年也有了不少孩子,虽折了不少,到也是屡屡有声。可自从那妖人入了宫,我就再难抱到孙儿……”太后恨恨而语,“  哀家迟早要果了她……等着吧。”
  慈宁宫外殿的小花园,正是百花齐争。
  廊下,孔四贞听了宫里四处的道喜儿,却只是对着廊檐角的天空发呆。
  承乾宫正殿向来安宁,少有嫔妃打扰。
  董鄂氏宛珍听了这消息,只是微微顿了顿手里的笔墨。
  如月打发了那小监,郭嬷嬷见宛珍几笔写完,才起身迎了上去。
  “贤主子放开心去。皇上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就是有再多的阿哥格格去也比不上皇上对贤主子您的心。”
  宛珍牵嘴儿一笑:“嬷嬷不用担心,我省得的。嬷嬷去帮我看看,送些什么东西儿给唐妃道贺。”
  如月见郭奶姆走了,才上前扶住身软的娘娘:“娘娘,您看开些……”
  说着,两人都已是潸然泪下。
  若了小半刻,如月才止了泪:”娘娘别哭了,见了泪要是被皇上看到了,又不知要怎么说奴婢了。
  宛珍如此才泪罢,依着榻子,不经又想起了自己只半年就折了的四阿哥,那泪儿难是想止即能止的。
  可她也是明白,自己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为福临生儿育女了,再拖着个病身子让福临忧心,也不知挂了他多少神思。如此想着,渐渐止了泪,重  新理了脸面,对如月一笑:“没事了,原也是我嘱 着皇上早日再有些哥儿以宽太后孝心,今日却也真是菩萨保佑,你去备些果品沉香,我要去拜上一拜。”
  如月听自家格格如此说法,自是最了解她的,虽心下为她苦泪,却只好亲自去张罗。
  宛珍重新理了理衣装,摆身去了正宫偏殿的佛堂自是虔诚还愿不说。
  而承乾宫一禺的侧宫,一声瓷器击地的碎响传了出来。
  “贱人!”那宫装女子的身背只颤动着。
  旁边的婆子也不好上前,只语声宽慰:“娘娘,何必为那汉女生这等大气,平白伤了身子。”
  “本宫能不生气吗?皇上……看皇上都招惹了些什么人?让个些汉女在大清的宫里生子生女……皇上是被那等妖蹄子迷了面去了,什么身份、地  位都不在乎了!哼哼,真是好皇上,气死弟弟抢了 弟媳也就罢了,还等做出那等……哼,也是长生天佑了本宫,才没让那等不足月的贱种留了下来…  …如今,还让那汉女怀上了——”
  那婆子细看了看周围,心上前止了自家娘娘的话头:“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那主子听了,暗沉下气愤,细想了一番也无果:“嬷嬷你看,这孩子——”
  那婆子见了主子的眼色,自是明白主子动了杀机,忙轻声道:“娘娘,不可。不过是个庶妃,还是汉人,就算真怀了阿哥太后还能让他上了位不  成?何必我们弄出事来,一不小心,反被人提心顺 着查到前次的事上。奴婢看,这贱人与贱种娘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本宫怎么能不放在心上?眼见着皇上对那贱人用情不减,对我们这些老人儿可曾有一点好意啊?次次来我这儿都意志阑珊,到对那些细皮  嫩肉的汉女轻声细语。眼看着马上就要选秀了 ,再 不用上点心,哪里还有本宫的立足之地!……再看那孔四贞,那么个老女人了,还赖在宫里,太后  那心思我还不明白?哼,一个董鄂贱人就分去了皇上九层的心,要是她也成了宫妃,本宫——” 这位 娘娘越想越怕,只急的心火如焚。
  那婆子想了一想,进言道:“娘娘,何不求助于大贵妃?”
  那娘娘闪了闪眼神,看向那婆子:“大贵妃?”
  “是呀,娘娘,连太后都要怕大贵妃三分,凭大贵妃的身份和娘娘的心思,还怕有什么不成的?何况凭你的身家,还怕大贵妃不帮着你嘛。”
  那主子想了想,坐了下来,定了定神,兴味一笑:“到是。姑姑也休息了那么久,也是她重整齐鼓的时候了。你去修书一缝回盛京,就说现在春  暖火开,京城里七彩斑斓的,姑姑何不到紫禁城耍  耍,一个人呆在那冷宫里有什么个趣儿。赶快回了宫,也好让本宫同她做个伴。”
  那婆子省的,自去办了。
  余下那宫妃一个人对着帐帘儿冷笑:“一个一个,本宫都不会让你们过的舒坦。谁挡了本宫的路,本宫就让她没有活头。”
  刚刚下课的三阿哥听说了这消息,嘴边儿乐开了。
  身边的小春子不敢相信。当初小主子听了皇贵妃儿怀了身孕,那阴狠的表情他可是到现在都在后怕。
  两人走到一偏僻之外,三阿哥止了步:“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如何?”
  “奴才使了倭赫侍卫去打听了,确实精于此道。”
  “礼——”
  “已经收下。”
  “好,你使个无关的人通知了他,近日就有这机会,让他用心了。”
  “是。”
  一行人进了永寿宫。宁芳见是小三子来了,半强半就的给他换了薄衣并净了身,再半强半迫地拉他入了内殿,指了那竹椅子高兴地说:“你看你  看,这是倭赫给做的。”
  玄烨一看:“不过是把竹椅,有什么稀奇?”
  宁芳也不同他分争,只赶着他坐上:“试试就知道。”
  玄烨坐了上去,却是惊了一惊,只见那椅子带着他前后摇晃起来,再看向宁芳,只见她乐得跟朵花似的,只对着他大笑。
  玄烨见她如此,再大的不快也顿时消散了去,所幸完全躺在竹椅上,到是十分凉快。
  宁芳上了前,蹲依下替小三摇着摇椅:“这是我画了请了倭赫帮忙做的。他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没想到看着五大三粗的,这木工活竟这么好。
  玄烨也不打扰他,只睁着眼睛听她说话。
  “你来了正好,上午他才使了人拿来的,我只试了一试。等会吃了饭,就让小春子帮你抬回去,读书读累了坐坐也有趣的紧,当是消乏了。”
  “你用着吧,我再使人做就是了。”
  “这是按你的身高做的,你坐着不觉得正好吗?”
  玄烨这才发现这椅子确实比正常的小了许多,心下乐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小春子说你总是读书,我怕你僵了身骨,正好赶着夏天来了,就麻烦倭赫试了试。呵呵,正好正好,明儿我再让他做个大点的。”
  玄烨再摇了两下,所有的燥热都散了,心也觉得爽快。便起了来,拉着宁芳在铺了席子的榻子上就身坐下,拿了扇子,就着宁芳胸前扇着。有人  扇风,宁芳也不怎么热,取了盘子里的桔子播了, 递进小三的嘴里,见他嫌酸要吐出了,瞪了他一眼:“不许吐。这明明不怎么酸。我知你不爱吃酸  的,可这桔子里含有维C,是身体需要的东西,必须吃了。”玄烨在嘴里鼓了鼓,还是吞下来,宁芳再 掰了三瓣送了他,才没有再强迫,取了香蕉喂了  他一半才自己吃了他剩下的一半香蕉并一半桔子。
  玄烨见她在吃,手掰桔子染了汗,取了她衣襟口的帕子擦着她粘水的手腕:“庶妃有孕的事你知道了?”
  宁芳看了他两眼,见他没什么不正常:“知道了。”没停下消灭了那半个香蕉。
  宁芳稍早听了这消息,到是惊了一惊,她本是以为顺治如此爱董鄂氏,自然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故而听了这消息到有点蒙住了。
  宁芳于现代是一单纯女生,前半生在为身体忙活,后半身在于学业忙活,所以没看过言情,更不知道晋江。已有的那点关于清朝的知道也都是高  中课本里的,那里可没讲顺治有几个孩子,所以她 只知道有个康熙并康熙多少年有个因战而死的皇兄福全。关于顺治再多的,就是他娘孝庄并如何宠  爱的女人董鄂氏了。
  所以听了这消息,彻底打破了她对顺治因历史而有的那么一点唯一的好感。这男人,不怎么样。
  玄烨见宁芳没有任何反应,消灭桔子的手法口法快、准、乐,便进言道:“皇额娘乘此机会叫来太医给后宫所有的嫔妃把把脉。”他也不去看宁  芳的疑惑,宁芳也不打断他,“说不定还有嫔妃娘 娘也还了龙子凤女,要是也一并诊了出来,一当然是宫里更喜庆了,其二于太后面前也是讨喜的,  其三你如此平等对待后妃也能缓和了同她们的关系。”
  宁芳一听,心下并不想做,却知道之小子是为她好。
  “那——我明天使人办了。”
  “今天。现在。素心——”
  宁芳见他已经叫了素心,知是躲不过,也就随了他。
  玄烨如此对素心交待了一番,嘱她亲自去太医院以皇后的懿旨办了。
  见素心走了,宁芳正无聊地啃着苹果:“皇额娘也要诊一诊脉。”
  “我?为什么?我又没有!”
  玄烨看着她:“你怎知没有?说不定——”
  “停停停,我说没有就没有,我的事我还不知道嘛。你省省心吧,我这里不用查了,肯定没有。”
  “要是——”
  “要是有了,我头拿下来给你踢。”
  玄烨也不再争,只是低了首去,心下更是怀疑,还有什么事儿他不知道的?
  这夜,小春子知道自己的主子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次日课堂上,三阿哥没什么精神,还被太傅点名儿罚了五篇文章。
  三阿哥兴然接受,领了奴才回了寝院,入了内屋。小春子关了门,观察了半刻,从头发里取出张巴掌大的纸条递于三阿哥。
  三阿哥看了,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没有问题?”
  “三阿哥放心。这字条除了太医和三阿哥,没有第二个人看到,是使了些技量的。”
  玄烨点点头,摆手使他出去。一个人坐在榻上想了许久。
  摇椅正放在床前,玄烨已在其上睡了一夜。起了身坐上去,任它摇摆。
  心里还有许多不明之外,却不能为外人道也。不过,总是于性命无悠,他也就安了半成心。只是再怎么无佯的病症也是病,一日不除了,他心头  总有忧虑。
  还是寻个由头,彻底了了此劫才好。
  这次诊脉,还是末能多出一桩喜脉来。但不管怎么说,太后是高兴的。
  一月这后,三阿哥受了热寒,发起热,太医们直看护了三天儿三阿哥才醒了过来。
  宁芳担心、受怕加焦虑自不在话下,也在乾西五所里看护了三日。
  玄烨醒来见宁芳那张消条无色的脸,只觉心里一纠,当着太医、奴才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使了眼色于素心并小春子,才把累得要晕过去的宁芳  给抬回了永寿宫。
  从此,三阿哥对医书、养身更是在意,书房里多出了许多古医绝方,得了什么药膳方子常常进于太后、皇上并皇后,自是得了孝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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