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娘驯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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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娘驯渣夫-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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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赵大赖是个奴才出身,身上却有一股子奴性,这奴性虽被他的凶煞盖住了,但看官试想,在你少年之时是一个为奴为仆的,被人欺压轻视吆五喝六动辄打骂那是常事,甚至被人暴打被人吐口水,没一个人稀罕你,事后你虽强了,但少年的阴影还会跟随你一辈子。而这样的人他心里摆脱不了有一种浓浓的自卑,尤其是面对着那俊俏又出身良好的公子哥们。
  少年的艳羡延存到如今。
  厌恶加上畸形的嫉妒,心道他的女人他也敢肖想,赵大赖这天在船坝头上撞上曲进才,就定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赵大赖这天到那埠头耍子,穿了一件破棉袄,在埠头围了五六个的人一圈子在那儿下注。赵大赖常年也跟着商队南出北行,因此这埠头大半的人他都识得。也玩得开。
  正耍的高兴,坏就坏在他耳朵灵光,更坏在曲进才跟那船家讲价之时自报了家门。这曲进才道了他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此番到这来坐船是要入京赴试。这么一合,可不就对住了?
  赵大赖抬眼一瞧,就瞧见一个白白嫩嫩的书生彬彬有礼的跟人叙话。但见曲进才青衫方巾,一表人才的,便凝住了眼。
  余人见他迟迟不下注,不由疑惑,连叫了两声,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就瞧见一个文弱书生,不由调侃道:“这书生长得比小倌还要俊俏,怪不得哥也看得不眨眼了,只哥什么时候好起龙阳来了?”
  赵大赖危险的扯了扯嘴角:“你他娘的说他俊俏,那女人不是也稀罕他的紧?”
  那人哈哈大笑,撂了骰子道:“只怕那些婆娘们倒贴着银钱粮食要嫁给他!”
  赵大赖当即横眉冷对,又低头瞧自己大大喇喇,邋哩邋遢,怪不得计软不肯把狠话说给这个白面小子,可不心中大火?
  这一火就生出恶念来了,玩着这骰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把骰子一甩,就把这余人一招,道清来龙去脉,一合计便凑出个主意来。
  且说赵大赖是他们一帮的兄弟,这小子敢抢他们兄弟的女人,他们焉有不出头的?且看这书生包袱鼓鼓囊囊的,定有不少银钱,有脏财分便更打定了要掠他一掠。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埠头也没有什么人,日头悬着,只有虫动鸟鸣的,几人站起身对视了几眼,便包围着朝曲进才走去。
  走到跟前围住了他,但听这其中一个问道:“你名叫曲进才,家住杏花村?”
  这曲进才虽觉不祥,但还是疑惑着点了点头。
  哪知他一首肯,这伙人二话不说便欺身而上,一群人堵着把曲进才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嘴角淌血。肋骨没差断了。趴在地上都起不来。把那撑船的老汉惊怔的一边立着,远远躲着,不敢出来。
  这伙子人直揍得筋骨爽了,气喘吁吁的,又打开他那包袱,把银钱抢掠一空,抛了抛,把他那复习的书籍扔得遍地都是。这才骂骂咧咧的散了。
  曲进才恨得拳头咯吱作响,奈何抵不过只有任人欺辱。
  待这伙人散了,曲进才这才拿开捂住头的手,颤着手一本本的拾起书,青着脸咬着牙,眼里溢满恨意,直挺起了身,便阔步往外厢走。
  那撑船的老汉看见他跌跌撞撞的,猛喊住他:“书生,你要哪里去?”
  曲进才方住脚,躬身做了一揖道:“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小生却在这埠口遭人欺凌,公然被抢夺钱财,小生自是要到衙门去告他们!”
  那老汉道:“书生好不糊涂!他们几人你不知晓,我却识得,是这埠头出了名的流氓地痞,尤其是那为首的,名叫赵大赖,更是出了名的凶悍,跟那知府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怕你到时候不但要不来钱财,还被那知府先打上二十棍子,到时你将养许多天,便不怕误了考试?”
  曲进才一听,怒道:“作甚打我棍子?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说着,曲进才猛然一顿,眼张大,定睛问道:“你刚说那为首的是谁?!”
  老汉回道:“那为首的叫赵大赖,跟高府的关系那蜜里调油哩!不得说怎敢招惹他?!”
  曲进才一股子寒意从后背袭来,袭到头顶,传遍全身,将前后因果一联系,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但见他唇角自嘲了一声,仰天疯狂长笑,笑着笑着眼角竟渗出泪来,可叹他每日只安生读书,平常也做些善事,不曾招惹过谁,竟被人欺辱至此!
  又恨又耻!
  他被人抢了女人,那女人心已伏他,可还不放过他!他好恨。
  那老汉看他可怜破落,开口劝道:“你不如上了我船来,我明天有一班入京的客人,老汉就势也捎了你去,你吃饭由老汉担着,等到了京城你再令作打算。”
  曲进才虽心中大恨,却也知晓老汉说得有理,自己仅是一个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的文弱书生,连自己都守不了,在这恶势力面前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而要他此刻再回家同家人要钱他更是不愿,只一心想着他此番考试必定要得中,以雪前耻。以报父母之恩。
  踌躇了下,便含泪谢过老汉,言日后必定报答之语,两人叙了会话,住上了赴京的船。
  日后却是每日闻鸡起舞,用心读书,一刻不曾倦怠,刻苦努力不再话下。
  而圣人有言,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曲进才虽身无分文,衣衫褴褛,此番进京却另有一番造化不提。
  

  ☆、庸人自扰之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二月间,这一天,赵大赖还不曾回来,计软进厨房做好了饭菜,再看看天色,赵大赖还没有回来。竟比以往迟了一个多时辰。
  计软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心里沉了沉,不知怎的又想起来月前赵芳说的话。起疑他是不是去了春风院或容哥儿那儿。唇边冷笑了下,心道赵芳真是能给自己找不痛快,她说得能膈应计软相当一阵子了。然后计软又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归根结底还是赵大赖是个渣。唇边冷笑更甚。
  计软反思了这些日子,又思了赵大赖,若说赵大赖的性子,虽然他很是粗俗无礼,但他看她举止有度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是自豪与有荣焉的,这种眼神上的赞美和喜欢会让你忽视掉他的粗俗。另一点,赵大赖喜怒无常,她需要时时揣摩他的心情,但这种喜怒无常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控制力,计软有时候不喜,有时候也喜欢。
  所以总结看来,计软发现自己过了这些日子,并不讨厌赵大赖,甚至赵芳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确不舒服,但实在这是人性,并不能证明她喜欢他。譬如那个说烂了的,别人第一次给了你一个鸡蛋,你很高兴很感激,然后这个人天天给你一个鸡蛋,你渐渐觉得理所当然,后来这个人突然有一天不给你鸡蛋了,把这个鸡蛋给了别人,你心里就极为恼火。
  计软现在的心情,大抵如此。赵大赖给了她鸡蛋,同时也给了别人鸡蛋,但明显的是,给别人的鸡蛋比给她的多。计软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突然没心情吃了。甩了筷子起了身走到窗子面前,向外面看景。
  看到的不过是一棵梧桐树和已经黑了的夜色,梧桐叶落了一地,天上则有星辰闪烁,计软趴在窗户边,眨了眨眼,呼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实在是一个好夜色。看了一会儿,又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中日韩电视剧的区别。日剧是女生要努力工作生活、善良勇敢等,才会有男生喜欢你;韩剧是只要你长得漂亮,就会有男生喜欢你;而国产剧是女生再努力再善良,都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想到此,计软不由莞尔,罢了,反正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何必庸人自扰之?
  况且她距着喜欢赵大赖还差得八千里远呢,更没理由愁烦。
  正想开了,准备起身,耳边却突然响了个响指,一道粗嗓子:“给你个榧子吃!”
  计软被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直起身瞧见是赵大赖,这厮一脸糙笑,手还伸在她耳边,计软斜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今日倒挺开心的?才从春风院里出来?”
  赵大赖皱起眉,脸顿时一板道:“从哪里听来的混帐话,谁跟你说得春风院?”
  计软抬了抬眉:“是你的妹妹。赵芳。”
  赵大赖没有多想,眼里掠过一抹厌烦,教训道:“以后少与她来往!净瞎整些唧唧歪歪的龌龊东西!你往后每日只呆在屋子里看书写字,莫要出去被那些腌臜人给带坏了!”
  计软不以为然,故意道:“那时你不还说她与我年岁一般,合该一起玩耍的?”
  赵大赖一怔,旋即唬着脸道:“那时是那时,今日是今日!老子是你的官人!说什么你便听着,让你呆在屋子里你就呆在屋子里!爷还能害你不成?”
  一通冷斥。计软眉翘了翘,罢了,无法沟通。
  赵大赖见她不说话了,眼睑抬了抬,浑不在意道:“爷得了一样东西,便给了你罢?”
  说着,从怀里左掏右掏掏出一包东西来。递给计软。
  计软拿过来温热的,拆开围着的层层布,见是些带有香气的碎末粉。
  计软眼眯了眯:“香料?”
  赵大赖黑眉扬了扬,跟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今日在东猎场上,爷认了一个朋友,他如今已在南边的福建捐了个通判的官,不日就要去上任,他家里有几家香铺也不在这里开了。他钦佩我的武功,交我为知己,就送了我一包子这上等的香料,说是麝香,在外边有钱都买不来的。”
  计软一听是麝香眼亮了亮,又凑过去闻了闻,笑道:“我不识货,但也知道麝香的确是顶好的香。便是皇爷也用的。”
  赵大赖将她的各表情都看到眼里,心里得意,面上却肃着张脸,摆摆手道:“那是自然,你个深闺妇人不识这些也是有的,你既喜欢便拿去吧。”
  计软看他那浑不在意的施舍样,心里略哂,又想这麝香对自己不是必需品,她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古代那雅致的熏香习惯,自然要从长利益考虑:“我不是千金贵体,用这些未免浪费,不如你拿去送人,对你的前途或有裨益。”
  哪想赵大赖立即暴怒,瞪着她,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你是不是看不上老子?!爷的前途会指望这么点麝香?哪个有资格让老子送这玩意儿的?!给你就给你,你聒噪个不休!”
  计软这些日子也习惯了赵大赖的骤喜骤怒,不等他持续发怒便把麝香给收起来了。
  赵大赖又抱怨了几句这才停声,缓缓转移过视线,待看见桌子上的菜动都没动,语气僵了僵:“你等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计软点了点头。
  赵大赖心里难得的生出来丝愧来,表现形式却是恨恨的,瞪着计软道:“你真是个蠢妇,世上怎有你这般蠢的人!你专喜欢吃冷食是不是?!”
  计软在不被惹的时候是个温克性儿,况她得了一包麝香便更是好脾气:“若你觉得凉,我再去热热,反正也没事干。”
  赵大赖咬牙道:“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傻的妇人!大冷天的热个鸟的热!不知趣!去换套衣裳跟着爷出去,爷领你去尝尝狮子街的拨霞供,这是市井新流传的吃食,你一尝定觉得好。”
  顿了顿又道:“你过去学他一学也回来做给老子吃!省的老子想了还得跑那选的路!可不辛苦!”
  计软听到前面的话还稍有点感动,听到最后一句话,计软闭了闭眼,忍着没有拿板砖拍了这厮。
  计软回里屋换了妆花锦绣衣服,头上插了两三点朱翠,蒙了面纱,跟着赵大赖出门行走,渐渐入了街市。
  但见街市上好不热闹,有那仕女相携高楼上,娇娆炫色。有那卦肆云集,相幕星罗,讲丰年造化如何,定一世荣枯有准。又有那站高坡打谈的,词曲杨恭;还有那扇响钹游脚僧,演说三藏。卖吃的高堆果馅,粘花的齐插枯枝……计软东张西望,瞧的目不暇接。原来这便是古代夜市。心中欢喜。倒把一切杂思都抛除了。
  赵大赖瞧见她欢喜惊奇的小脸,跟个纯真的孩子似的,心中喜欢,亦觉高兴,嘴上却不屑道:“没见过市面!”
  计软不搭理他,只自顾瞧这市面,但见那街铺上都挂着红彤彤照亮的灯笼,有玻璃做的还有纸做的,更有走马花灯,瞧着眼花缭乱,却透着浓浓的中国风。
  十二月份已近年下,到处是红红火火的颜色,计软沉浸在里面不知怎样,没瞧脚下的路,赵大赖趁着她注意力都在街上便偷眼瞧她,更没瞅脚下的路,两人转过一个弯,却一个不防,力与力相撞,只听噗通一声赵大赖撞上了一个老妇,一下把那老妇哎呦一声撞倒在地,只差没翻个过,这老妇一脸苦相,可不要大嚎,可嚎前她合不该斜眼瞟了这撞她的人一眼。
  但见那老妇头带三支花,嘴角一颗黑痣,本是算计的苦相,眼里都是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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