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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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是天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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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梦轩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非要这样吗?小青,不是我成为你的伤痕,就是你成为我的伤痕?

    没有眼泪了。小青18岁拼命想要的爱情,这一刻,曾如此地逼近。是她自己,把它推回到今生不会再碰触的另一个世界里。

    心疼了一下,或者是一秒钟。一秒钟,怎样的疼都可以忍耐过去的。

    太阳升起来了。真的饿了,小青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像非凡平时那样,在碗中加了一点汤,一点酱。每天都是这样吃的,总以为会厌倦死,可最饿的时候,最最想念的,却就是这样的一碗面。

    爱情根本不是劫,也不会痛。爱情就是一个平常温暖的习惯。

    小青终于明白。
爱情根本不是劫 当爱已成往事
    当爱已成往事

    认识许可在3年前。那时我还在公司的原部上班,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常要认识一些陌生的人并记住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许可却不是,那次一同吃饭,他是陪陈去的,陈是公司里很熟的一个客户。

    许可就坐在我旁边,面前的桌面上没有烟酒,他要了纯净水倒入杯中慢慢地啜。我注意到另一侧的人起身时不小心把烟尘弹落在他的衣袖上,他用手指弹去它们,很轻地皱了下眉。衣袖洁白如雪,我可以嗅到淡淡的皂香味。

    小时候,我喜欢穿干净的白上衣的男孩;长大后,我喜欢这样的男人。

    多看了许可几眼,很英俊,很合时宜的沉默。

    那顿饭吃到很晚,陈让许可送我回家。他开一辆很普通的白色桑塔纳。车里很干净。在幽暗中我很客气地对他说该向哪个方向拐弯儿,下车后很客气地谢过他。

    那晚我一直嗅到那种淡淡的皂香味,甚至在睡梦中。

    早上走出门,巷口停着那辆白色的车,我在摇下的车窗内看到许可微笑的脸。他说:再把你带回去才叫善始善终。许可侧身打开门。

    我已经懂得该为哪一种男人心动。

    我们挨得很近,很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的面容。他说了一些很随意的话,原来他很健谈。

    我知道了他和陈是从前的挚友。许可几年前去了深圳,不久前刚回来,现在经营着一家出口竹编产品的小公司。

    我没有更多地问。

    有事可以打电话的,比如,你没有办法回家。许可递了张纸片给我,上面是手写的电话号码。

    我把纸片在手中一圈圈转。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打过那个电话。我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原因回不了家或去不了公司,虽然每一个早上我都私下里盼望着有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巷口,可是一直没有。

    秋天就那么过去了,陈再去公司,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许可。

    陈先看我,那种目光不同以往。我很轻易地察觉到了。好像,陈说,这段时间他外出了。

    这样啊,我说我想用他的车,那算了吧。我们转开话题,后来我不清楚和陈在谈些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在想念一个叫许可的穿白衬衣的男人。

    下班后人走完了,呆了好久我才走出去,写字楼下的空地上,一辆白色的车静静地泊着。

    这种颜色和款式的车在这个城市里比比皆是,然而我知道是许可。

    他走下来,穿件白色的PUMA休闲冬装,站在车旁浅浅地笑。我也笑,笑着走过去,一直走到他面前。我低下头,没有什么预感,但我哭了。

    许可说:陈说你要用我的车。

    我摇摇头。许可用手把我的脸托起来,问:你哭了,为什么?

    我说不出话,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一串串滚下来。

    自此纠缠不清。

    许可竟是个单身男人,以为从此卷入的情感会是非不分,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他没有婚姻甚至再没有别的女朋友。

    但不该是这样的,许可是个年轻富有的男人,且温柔多情。

    然而很多东西竟无法过问,许可并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说过我爱你。他一个人住在100坪的大房子里,没有烟火味道的屋子即使豪华也不像一个家。一次又一次,我在窗帘透过的阳光中睁开眼睛,许可都已衣衫整洁,面容清新地站在窗前。

    很像电影中的画面,旧时一个被宠的妻子却完全不知丈夫的生活背景。

    惟有一次,许可外出一段时间回来,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红的血丝,疲倦的眼神像整夜未眠的样子。他问我,有一天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颤动。

    不会,我说我不会。

    他抱紧我,也许有一天你会的,他说一定会有一天你将离开我。他的手臂箍得我很疼。

    最后的那次,他走的日子很长,从春节前一个月一直到过了元宵节。没有烟花碎成纸片落在雪上的年,冷清得很不像样。我忽然觉得许可好像已经走了太久了。那天我一直步行着穿越城市的大街小巷,走了一个下午竟然走到了他住处的楼前。许可没有给过我他的房间钥匙,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没有来过,隔得太远,他又不在。

    我只在楼下犹豫了一分钟就转身上了楼,数过88个台阶,左转,看到关闭的门。我抬起手用手指依次地敲过去,然后转身下楼。

    门却在背后开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又转回身去。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内,穿温暖的家居服,一脸的雍容华贵。

    我抬手看自己的手指,它们好像敲错了门。

    然而不是,我接着看到了许可,仍然穿白的上衣,站在那儿僵立不动。

    这是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画面里的女人说你竟然用我的钱在我的房子里养别的女人。

    然后画面就晃啊晃的像受伤的玻璃一样碎掉了。

    两天后我去了公司设在连云港的办事处。

    竟然没有另外的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原来这两年的日子从未有过真实的阳光,从未有过。

    我想像不出来自己的心痛,我只知道有时候两年,或者一天,就可以是一辈子了。

    带了一只洋娃娃走,是个穿白礼服的小女孩,会伴着音乐慢慢旋转,许可在初识我时送我的。我记得当时他说,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啊。

    没有什么再是干净的了,我已经无力净化什么,只想一走了之,誓死不再回头。

    我不再喜欢穿白衬衣的男人,总觉得假,越白越觉得假,就像一张纯白的纸。

    然而我还是想起许可,在岁月的风里。

    终于听到许可的名字已经是一年过后又一年的深秋了。有一天陈在电话里忽然提了起来,在谈完了业务要说再见的时候,他说还记得许可吗?

    记得。我的心停顿了一下说:当初,我用过他的车。

    他出事了,陈说他偷了两辆车,卖出去一年后又被查了出来,现在,也该结案了。

    好像路上有人说,老虎来了,可那绝不是谎言,即使只有一个人在说,会怎么样?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在风中一样抖动,我说他会怎么样?

    他没希望了。陈说几十万呢,他好像是为了还别人的钱。

    我放声大哭,哭声划破的伤痛躲都躲不过。

    我抖着手托起穿白婚纱的小女孩,她眨着眼睛在音乐中旋转,那些眼泪落在裙裾上又被弹碎,像落在转动的伞上面的雨滴。
爱情根本不是劫 你不是渡我的佛
    这段时间电视上总是在播放于荣光拍的片子,那个不英俊的男人,有一张忐忑的脸,总是浮现着残酷的微笑。我过去的朋友说于荣光真的很像陈天疆。只是过去的朋友,因为陈天疆也已经生活在过去。

    我们认识陈天疆都比认识于荣光要早,所以会把他当作标的,或者是觉得他更真实,不是演绎出来的。他的样子,他的一招一式,还有他的眼神,完全真实。

    我有时候看着电视画面发呆,看着画面中那个人,最后总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些故事,也已经看过很多遍。

    我已经不和陈天疆联系了,有过的电话和地址,在一个已经丢弃了的黑色的本子上。倒不见得能够忘记,好像总是会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留下一些东西,时光和环境都会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我认识陈天疆的时候,邢言爱还在身边。

    2

    我和邢言爱真的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心性那样不相同的两个女孩子,一起纠缠了那么久。

    我是在16岁的时候转学到了邢言爱念书的12中的,此前我一直在铁路中学读书。那种属于单位的学校总是被传言教学质量有问题,所以父母动用了很多关系,花费掉很多钱,把我转到那个学校去。

    一个重点中学的某个班级总有一些学生是后来过去的,比如我,比如邢言爱。因为只相隔了半天,于是我们同坐一张桌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邢言爱是个五官大气的女孩,大我一岁,讲很清脆的东北话。邢言爱很高,站在一起我只可以到她的肩膀,在我们相邻而坐的第一节课上,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用不用卫生棉条啊?”

    我一直也不知道一个16岁或者17岁的女孩子可以成熟到哪一种程度。这一点,邢言爱显然比我们做得都好。她13岁就有男朋友了,然后看过A片,主动接受过青春期的教育。除了学习不好,其他方面,邢言爱是一个榜样。

    可能有一种女孩天生是迷恋做女人的,恨不能一夜就成熟起来、丰润起来、性感起来,可以有资格穿细跟的鞋子,坠地的长裙,化很女人味的妆。邢言爱就是这样。

    我并不太习惯她,对她的一些问题,总是无所适从。我也不讨厌她,我没有见过她那样的女孩,不学习,满脑子都想着长大,和男人恋爱。

    她果然是很快就长大了;高中时光的结束,当我坐在考场中挥汗如雨的时候,她正在某个酒吧里坐在一个男人身边喝啤酒。

    3

    大学4年,我没有选择离开自己的城市,读书而已,家旁边的那所院校多少还有一点名气。

    我的成绩也不是好得吓人。

    读大学后很多分开的高中同学已经不再联系,只有邢言爱见我的频率不会超过一周。她在一家私企做文秘,身边男人如走马灯一样更换。有时候我根本认不过来。

    邢言爱已经是风情万种,窈窕丰润,烈艳红唇。她20岁生日的时候,我这样恭喜她,我说祝贺你终于做了你想做的那种女人。

    邢言爱说,简凝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不矫情,明明你是和我不一样的,可是你从来都不想改变我。

    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罢了,我并没有非是同类不做朋友的观点,何况邢言爱是个美丽的女子。我喜欢她始终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性。

    我一直都没有长高,只停留在159公分上。读到大学时我的数学也还是不好,有时候写一点诗和

    散文在学校文学社的周报扉页上当卷首语,也是因为那些没有章法的文字使我认识了陈天疆。

    4

    那一年陈天疆已经读到大四了,算是前辈。有一次他用前辈的身份对文学社的社长罗罗说,简凝是我见过的最本真最有才气的女人。

    陈天疆叫所有年满18岁的异性为女人。他说女人的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他,只是有所闻:说陈天疆是个不寻常的男人,陈天疆身边美女如云,陈天疆英雄气概……

    我没有想像过他,因为他是男人,而我只是女生。

    一天下午罗罗在女生楼下喊我,我从窗子里探出头,看到他的身边站了一个丑丑的男人,个子很高,穿了件黑色的外套,短发,面容忐忑,看到我笑了笑。那样的笑容感觉起来有一点残酷。

    我想他是陈天疆。

    都说男不坏女不爱。陈天疆这么出众不过是因为抽烟、打架、踢足球,光明正大地不上课和老师理论写大字报,然后是丑陋和对女生的冷漠,把很夸张的音响放在宿舍里……不过都是曾经的事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所有张扬的锋芒,遵守纪律,对老师礼貌周到,对女生尊重有加,开始拿奖学金,逐渐成为榜样。

    我有一些理由开始就喜欢陈天疆。在他看到我的第一眼,他说简凝你真的不漂亮,不过气质已经够你一生享用。

    我知道我是不漂亮的,单薄的一张脸和小小的眼睛,一直没有男生追。

    陈天疆又说:在离开学校之前认识你是我在这儿最后的收获。我可以很满足了。

    我们站在楼前窄小的空地上,并没有打算去什么地方,他的目的只是要来找我。我看着陈天疆,没有说话,慢慢地笑了。陈天疆的手落到我薄薄的短发上。

    他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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