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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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还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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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出去,杖毙。”男人的声音冷模似三九寒冰。
  孙昭一动不动地睁大眼,眼看着几个强壮的婢子将那形容肖似章华的女子拖了出去。女子一路哭喊,十指狠狠地扣着门廊不肯离去。
  几个家丁闻声而至,对着那女子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即使孙昭未回头,也想象得到她满面血色蜷缩一处的惨状。
  楚天白收敛戾气,轻轻蹲在她身边道:“下臣管教无妨,请殿下赎罪。”
  孙昭定定看着楚天白,他这一怒一敛,神情竟如浮云变化般迅速。他们相距不远,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在他眸子中双目呆滞的模样。
  她能看见了!
  “是楚大人吗?”孙昭说着,便伸手向前摸索,“能否扶我起来?”
  这般明媚动人之姿,却生生盲了眼,真是可惜!楚天白不由分说,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道:“殿下且在下臣府上暂住几日,待时局安定,下臣便送殿下回宫。”
  “好。”孙昭眨了眨眼,一双眸子仍是一动不动,“本宫与太子受难,楚大人可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楚天白一愣,似是未料到她会如此问他,沉吟半晌道:“犯上作乱的,乃是大将军齐骁。”
  “那一日本宫与齐骁一起遇袭,他又怎会是叛逆?”孙昭心中咯噔一下,“如今可有齐骁的下落?”
  见孙昭表情疑虑,楚天白道:“下臣只掌管文事,这捉拿叛逆之时,便不得而知。”
  孙昭心中千回百转,看来楚天白与楚云轩二人,并非兄弟一心。甚至在楚天白看来,她仍旧是被蒙在鼓里的镇国公主殿下。
  “多谢楚大人相救。”孙昭说着,以衣袖遮面,似有倦色。
  楚天白自是不会放过她任何的细微表情,“既然殿下倦了,下臣这便告退。”
  孙昭闭着一双眼,没有半分睡意。自眼盲以来,听觉便异常敏锐,她听到楚天白不急不缓的走路声越来越远,几个女子的窃窃私语却越来越近。
  “三娘这没脑子的,偏偏去招惹新入府的妾室,活生生被打死了!”有女子娇滴滴道。
  “啊!”几个女子吓得不轻,“三娘素来跋扈,便是对翳月姐姐,平日里亦是不甚恭敬。”
  “不知这新来的,会不会分了翳月的恩宠……三娘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
  孙昭听闻众女子一阵唏嘘,而后各自散去。她心中好奇越发,想要将楚天白府上的姬妾尽数打量一番,看看她们是不是各个都胜似章华夫人。
  她误入虎穴,好像窥探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色渐晚,翳月刚要歇息,便见楚天白推门而入,她瞬时红了脸道:“夫君怎么来了?”
  楚天白笑道:“怎么,难道翳月要赶我走?”
  “不是,不是。”翳月摇摇头,“夫君昨夜……彻夜未归,妾身以为……”
  “你以为偏房的女子是我带回的妾室?”楚天白轻轻揉捏她的耳垂。
  翳月疑惑地望着他道,“难道……她不是?”
  “不是。”楚天白抬起手臂,示意翳月为他宽衣。
  “姐妹们轮值侍寝,今夜不该是妾身。”翳月满面羞赧。
  “我爱你宠你,偏你还把我推给旁人。”楚天白恰是爱极了她这害羞的模样,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道:“你都跟了我许多年,怎么还是形同处子般羞涩?”
  翳月闻言,小脸儿红的惊人,却是顺从地仰面躺在榻上,任由楚天白一层一层剥落她身上的薄衫。
  她自知身份低微,可每每独占夫君的宠爱,多少有些惶恐,“夫君平日里,也该多去其他姐妹房中。”
  “你我在一起的时日不多了。”楚天白低头看她,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捉摸不定。
  时日不多了?夫君为和这样说?翳月心上疑惑,尚未问出口,却被楚天白以薄薄的纱幔遮住了双眼。
  楚天白低下头,但见女子玉体横陈,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她被他遮了眼,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第一次在他身下化作一滩春水。
  “翳月。”他柔声唤她。
  “夫君?”翳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从他炙热的呼吸中感受到了他蓬勃的情愫。
  不过一瞬之间,翳月便觉得自己被夫君的宠爱满满地占据。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喘息道:“夫君……”
  旖旎一夜,翳月只觉浑身酸痛。清晨早起,她服侍楚天白洗漱,穿衣,用膳,而后才顾得上自己沐浴一番。
  待她梳妆完毕,却见夫君仍是未离开,不由疑惑道:“夫君今日不上朝么?”
  “今日没有朝议。”楚天白盯着她的眼,不由温和地笑。
  翳月被他看得害羞,“夫君做什么这般盯着我?”
  “待会儿你随我入宫一趟。”楚天白道。
  “可是……”翳月弯了弯唇角,“妾身身份低微,如何能入得了宫门?”
  “你是我最爱的女子,又怎会身份低微?”楚天白一把揽过翳月,抱在膝上。
  翳月深知自己蒙夫君宠爱,愈发无地自容,“待妾身安排了那位姑娘的饮食,便随夫君入宫可好?”
  “你倒是还有心思顾及别的女人?”楚天白打趣道。
  “那位姑娘盲了眼,孤苦无依甚是可怜。”翳月道:“夫君稍等片刻,妾身很快回来。”
  翳月说罢,拎着裙角一路跑出。
  楚天白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笑容既欢愉又悲伤,仿佛他看着她的背影,将时间定格在一瞬也好。
  成大事者,落子无悔。
  

☆、其出东门(二)

  马车颠簸,翳月轻轻撩开轿帘,好奇地东张西望,“奴家头一次入宫,这般梳妆是否唐突?”
  楚天白轻轻揽住翳月的腰身,将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揉乱,“你无须梳妆打扮。”
  “这怎么行?”翳月连忙理了理鬓发,“奴家这般模样,恐怕冲撞了贵人。”
  楚天白嗤笑一声,顺手拔下她绾发的朱钗,满头青丝便瞬时倾泻而下,洋洋洒洒落在翳月的肩头,柔柔地顺着周身的锦缎滑落下去,铺在软榻之上。
  翳月羞涩道:“夫君这是做什么?”
  “为夫讲个故事给你可好?”楚天白将她逼入角落,轻轻取下小巧耳垂上缀着的耳饰。
  翳月点点头,“夫君请讲。”
  “从前有兄弟三人,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求学,却同时倾心于书院唯一的女子。”楚天白一边说,一边以锦帕轻轻擦拭她唇上的胭脂,“大哥文采卓绝,二哥武艺非凡,三弟宽厚善良。”
  “后来呢?”翳月最喜爱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不由歪着脑袋,静静地听。
  “后来,那女子爱上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楚天白细细擦拭她的脸颊。
  “是哪一个?”翳月不由好奇。
  “她爱上了二哥。”楚天白说到这里,眸子中冷光一闪,“可是她爱的人,远赴疆场,数年未归。”
  “二人分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真是可怜。”翳月目露遗憾,轻轻叹息。
  “翳月不觉得,那女子的抉择太过残忍么?偏偏爱上数载未归的将军?”楚天白的双手轻轻滑入翳月衣衫,触及她的后背,恰好是肚兜的锦缎丝线系成蝴蝶结的样式。他随手一拉,却惊得翳月轻呼一声,护住了前胸。
  “她若选择旁人,岂不是更为幸福?”楚天白循循善诱。
  翳月面红耳赤,不知夫君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只是摇头道:“她若选择了不爱的人,便不会幸福。”
  “她若选择了不爱的人,便不会幸福?”楚天白低声重复着她的回答,转念道:“那么你呢,你幸福么?”
  翳月仰起脸,艰难道:“奴家……奴家好幸福。”她的上半身未着寸缕,夫君毫无顾忌地俯首下来,舔咬她胸前的朱红,惊得翳月连连颤抖。
  “夫君,别……”翳月羞得说不出话来,夫君向来宠爱于她,一连数日在她房中留宿实属平常,可是今日是非常时刻,他们不是要入宫么?夫君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明是要与她云雨一番。
  可是她爱他,任凭他如何对她,她都抗拒不了。翳月喘息不止,却被楚天白狠狠按在身下,在颠簸的马车之内,行了一番鱼水之欢。
  翳月躺在软毯之上,摸索着被夫君剥落的衣裳,却被他捉住了手腕道:“别动。”
  她好奇地抬眼看他,却见夫君早已穿戴整齐,就像是方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夫君?”
  楚天白垂首看她,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神情地与她对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她是他府上最为受宠的侍妾,曾经是,今后也是。
  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樱唇。
  翳月心上一动,奋力迎合着夫君的亲吻,却忽然觉得颈项一阵收紧,令她近乎窒息。
  “夫君……”从她口中溢出的,只有无力的挣扎和“呜呜”的声音。
  翳月想要张开嘴大口呼吸,却被夫君狠狠吻住,难以喘息。她想要逃离他的桎梏,却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奋力索取。
  她惊慌的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最爱的男人,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冷漠与讥讽。
  为什么,为什么?咽喉被扼,翳月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一动不动盯着夫君,艰难地张开唇瓣,发出无声的呐喊。
  “因为我要用你,换回我心爱的女人。”楚天白柔声道。
  孽缘啊,翳月心中苦楚,眼睛一片模糊,泪水无声地奔流。
  第一次与他相见,她在城郊的断壁残垣下卖身葬父,忽然有一双白净的金丝男靴映入眼帘。
  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面上难掩惊讶之色,然而顷刻之后他却微笑道:“你可愿随我走?”
  她点点头。
  他不顾她身份低微,将她带入府中,给她取名翳月。
  她曾问他:“大人为何要取这样的名字给奴家?”
  他说:“你是我藏匿的宝贝,自然是翳月。”
  那一日她红了脸,任他纤长的手指解开了她繁复的衣衫,于漫长的雨夜给予她女人的幸福与苦楚。自那以后,她对他的称呼从大人改为夫君。
  记忆中,他从来不看她的眼睛,无数个深情相拥的夜晚,他都用锦帕蒙住她的眼,她曾怀疑过、自卑过,他却告诉她,这是夫妻间的秘密与情致。
  她不懂,亦不甘心,手脚并用地踢打着身上的男人。楚天白将她的四肢狠狠压住,由不得她逃离半分。
  喉咙疼得厉害,仿佛是碎了一般。翳月发不出声音,唯有无声的哭泣。泪水不住地流,打湿了面颊,打湿了长发,打湿了身下厚厚的绒毯。
  模糊的双眼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她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楚天白这才松了手,将手指伸到她面前,去试探她的鼻息。
  什么都没有,唯有一片死寂,很好。
  楚天白正欲起身,却被她僵硬的手指扯住了前襟。他双手握住那只纤细冰冷的手,试图一动不动地掰开她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他索性用力扯住自己的衣襟,却听得“刺啦”一声,低头查看了半晌,才发觉衣衫并没有破损,这才安然地坐在一旁,整理凌乱的衣衫。
  有人轻声道:“请随我来。”
  楚天白的马车便沿着隐匿的小道缓缓进宫。并不是只有齐骁才能于宫中驾车、策马、佩剑,他楚天白亦是可以。
  天色将黯,卫则尹如同往常一样,往福寿殿拜会章华夫人。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她,卫则尹只得告辞道:“学生明日再来。”
  然而尚未走出福寿殿,卫则尹便被宫婢的尖叫声所慑,竟是不会殿内发生了什么事。他正要回头去看,却被婢子扯住了衣衫,狠狠道:“卫相哪里逃!”
  卫则尹不明所以,皱眉道:“姑娘哪里的话?”
  “你害了章华夫人性命,还想一走了之?”婢子的声音尖锐,如同刺入骨血的利刃,惊得卫则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相风度翩翩,未曾娶妻,却做下这等腌臜事,当夜被押入天牢,等候圣裁。
  皇帝听闻章华夫人受难的消息,连连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大叫了几声“章华”便吐出一口血来,不省人事。
  风华绝代的大梁才女,竟然死得如此凄惨,令百官扼腕。
  章华年少成名,曾在前丞相薛航府上求学,与卫则尹有同窗之谊,可是谁能料到,正是这年少同窗的卫相,对章华夫人下了狠手。
  太医赶到的时候,章华夫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再无半分活气。她是被人凌、辱、失、贞,然后生生给掐死的。
  福寿殿的婢子服侍了夫人几年,看到她那般屈辱地死去,各个哭成了泪人。其中以兰芝最受章华喜爱,她伏在夫人的身侧,以锦帕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泪痕将章华面上的妆容打湿一片,而后又干涸,形同女鬼一般。床褥凌乱不堪,夫人的衣裳也被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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