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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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重生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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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静闻言一笑,转头看向湖边:“那边好像清幽得紧,咱们过去走走?”
  两人走到湖边,只见湖中芙蕖盛放,隔着松柏丛竹漏着一阁灯火,宛春静笑道:“那是香初居呢?好像是姐姐的房间呢。”
  正说着,那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名年轻女子从窗内一越而出,飘扬的裙裾犹如灵蝶飞舞、行云流水。
  接着又有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从窗中跃出。春静将书卿一拉,身影隐于假山丛竹之后。
  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湖边。那女子指着一株柏树,“就在这儿,肯定就在这儿。”
  那男子唇角扬起些许无奈的笑容,“这次你确定?”
  “确定,肯定,万无一失!”
  那男子摇头而笑,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瞬间刺入土中,土下果真有异,那男子神情微讶,蹲下来运气于枝、横划破土,土下出现一块大石。
  女子脸色悻悻,“我真的记得在这里埋过一坛酒的嘛。”
  男子道:“你前事尽忘怎会记得以前埋过的酒?”
  “你觉着我骗你?”女子拿出一个小册子,“就算我忘了,这白纸黑字也不会忘啊。”
  男子拿过册子一看,哑然失笑,“我们成亲那年埋下的,果真三年了……浮翠亭右第十二棵柏树,这是第十三棵。”
  归旋数了数,果然……
  湛霄对这个糊涂蛋无语了,认命地走向旁边那棵树。
  不一会,那坛入地三年的桂花酿终于挖了出来。
  湛霄拍开封泥,揭开坛盖,顿时酒香四溢。他仰头一饮,只觉酒质醇厚、唇齿清香,“果然好酒!”
  归旋喜不自胜,这是她按母亲的方法酿得一坛桂花酒。按理在中秋时节配着月饼最好了,不过现在……“你等等。”她忽然转身跑向湖边。
  湖边一朵荷叶旁结着一个大莲蓬,她也不管脚下伸手便摘。湛霄跟过去拦腰将她抱起,鞋子还是湿了。
  “你要吃莲蓬我替你摘就是,干嘛没头没脑往水里冲。”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
  “已经立秋了。”
  “……”
  他冷哼一声将她放在湖边青石之上,蹲下,替她脱了鞋子、罗袜,一只纤巧秀美的足露了出来。
  他将她的足放在掌心慢慢捂热。
  月光盈盈,洗尽铅华,天地间只余下这温柔安静的一幕。
  她娇慵地笑着,伸腿任性地把脚踩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踩来踩去。
  他,慕湛霄,只是毫不介意地受着。
  后面的事情书卿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他看向她的目光。
  如果他能那样看自己一眼……只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叹息:“人都走了。”
  她没有说话。
  那人又幽幽叹了一口气,“现在知道为什么即便母亲再喜欢你也不能将你许给姐夫了?慕湛霄,人人敬若神明的靖南侯,在她面前就像地上的泥一样任着她踩来踩去。只要有姐姐在,他绝对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
  ***
  两天后,兰婕妤离开侯府。宛春静含泪话别,众女眷依依不舍,楚归旋暗暗冷笑。
  宛春静回到宫中还未见到皇上,先被太皇太后召去将这几日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周太后听完之后也未多言,只赏了春静几匹绝品雪缎让她下去歇着了。
  春静谢恩退下。
  徐嬷嬷见周太后神色沉吟一直不语,忍不住问:“太皇太后,您看楚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回事?难道真的伤了脑子变傻了?”
  周太后洒然一笑,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不容易,没想到。”
  徐嬷嬷不禁一怔,老太后洞察世情、目光如炬,她跟了她这么些年何尝听她说过“没想到”?
  周太后道:“当初我放她出宫前曾对她说过怀璧其罪,像她那般才貌容色注定会引来贪欲祸端,小则祸己,大则祸国,不管她愿不愿意。没想到她竟如此韬光守拙,说她聪慧她便变成傻子,说她绝色她便自损容色。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尤其是像楚归旋那样绝顶美貌的女人。”
  徐嬷嬷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您是说楚夫人在装傻?”
  “当然是在装傻,不装傻她如何圆过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她是以此向哀家和陛下表明她决意信守承诺,绝不会将当日之事说出去。”
  徐嬷嬷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您也可以放心些了。”
  周太后眸光微寒,“放心?她有那么一个爱她至深、又无所不能的丈夫,让人如何放心?”
  ***
  刑部死牢,众人所知的天牢,是只能进不能出的人间阴曹。
  实际上,在大魏长安有一所比天牢更加森严神秘的牢狱,它便修葺在皇城地宫之下,由大内禁军守卫,皇帝直接掌管。
  下至大魏子民上至王公大臣皆不知道它的存在,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道那里关押了哪些人。
  精钢铁栅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色特殊禁军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验过令牌,守卫又打开一道厚厚的石门,他迈下三十九级台阶,地面更加潮气逼人。
  走过一间间封闭的石室,从门口圆孔往内看去,里面有些已经成了枯骨。
  最里面一间石室内,纵横交错的铁链锁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长发男子。
  门打开,男子抬起头来,琵琶骨上铁镣一阵响动。
  黑衣禁军看着男子沉静的眼睛,低声道:“门主。”
  ***
  过了一刻,那名禁军统领走上台阶,门口守卫道:“裴都尉。”
  禁军统领淡淡点头走过铁栅。
  地牢最内的石室里,长发男子依旧垂头而坐。
  ***
  出了大门,那黑衣禁军的身影不若方才挺拔,步履一晃,有些虚浮。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夜色中,他强忍着快步走过去。掀开车帘,里面是一名冷峻卓然的男子。
  他顿了一瞬,上车跪拜哑声道:“侯爷。”
  男子伸手扶起他,“月宴。”
  


☆、第80章 独行

  慕湛霄听月宴说完来龙去脉长久不语、眸沉似冰。
  月宴吸了口气;忍声问:“侯爷,夫人……”
  慕湛霄打断他的话,“她无碍;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月宴眉间略微一松;垂眸道:“是。”
  ***
  慕湛霄安置好月宴后离开,此刻月上中天已是宵禁时分;一路信马由缰、禁夜独行。一桩桩事、一个个疑团、一张张面孔浮上心头。
  偃修、父亲、归旋……
  偃修的猜忌他是知道的。他在前方鏖战;关键时刻却数次补给不济,天策军受到重创;偃修却大肆扶植扩充赵志彰的北衙禁军,以期与他分庭抗礼。
  帝王心术;讲求制衡;最忌星辉遮月、权倾朝野。这些,他都可以隐忍。他本无心谋权篡国,权他可以放,只需能保全慕氏。但无论怎么做,偃修都不会信他,竟然还打起了归旋的主意。
  父亲的不满他也知道。父亲希望他继续做湛然若神的天赐上将、继续做英略独擅的帝国之擎,可他却儿女情长为妻子所累。
  若是舍了阿旋确实会少打许多仗、少死许多兄弟袍泽。漫漫黄沙萧萧白骨,多少亡魂抱恨异乡,若是他一己身死能避免战乱,他不会迟疑。但若不是因为他,阿旋又岂会卷入这场灾祸事端?他又岂能用无辜女子的性命成全自己的大义和英名?
  阿旋……香初居内当温馨如故,他能想见她此刻的情形,或许正倚床看书,或者正守在窗前等自己。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每一丝神情、每一次目光都刻在心底了如指掌,可他真的了解她吗?她怎么能……装得那么像?
  之前她遇刺,他不是没有怀疑。若是父亲令人杀她,又怎会一击不中容她逃生?他只能推测是另有其人要杀她,父亲听之任之罢了。可他怎会不明白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她自己!
  她只能那么做让父亲失去主动和先机,只能冒险求生,这些他都明白,可她为什么连他都要欺瞒?
  从她与月宴分开到她回到侯府整整有一天时间。这一天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想让他知道,遇刺是为了应对父亲,而装傻……或许只是为了应对自己。
  他与她经过了那么多事,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同他说?她明知道他有多心如刀割、多焦虑若狂……她却能对着他继续毫无破绽地演下去。
  身下奔宵似乎感应到什么徐徐停了下来,夜幕低垂、长街寂静,千种滋味最终化成难以言说的空旷。这些年他不可谓不登峰造极。权势、功名、美誉,不世之功业、青史可留名……其实他想要的也没那么多,不过是穷一自己之力能保全家国而已。
  可到头来,竟无一人肯信他。
  ***
  归旋一觉醒来,湛霄居然还未回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以往湛霄若是有事不归怎样都会差人送个口讯回来,今夜为何这么晚了还毫无消息?推开窗一看,却发现对面书房亮着灯,她唇角不禁顿时微微弯起,原来是在书房里忙呢。
  忽想起他们新婚时也常是这般情形,她住这边他住对面的书房,每晚她看完了账,到了这月上中天的时辰便去骚扰他。想到这里归旋立刻起身,跑到厨房先取了些炖好的燕窝丝,然后用新鲜的青菜心和大虾米做了个汤,燕窝丝就当做粉丝下了。
  很快便做好起锅,归旋选了一个胎壁轻薄、可透光线的冰玉碗装起来,青青碧碧、红红白白,居然煞是好看。
  归旋将碗放在托盘上出了厨房。走到书房门口,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湛霄并没如她想的那样坐于宫灯之下凝神执笔阅写卷宗,而是把头埋在书案上,一动不动,身影犹如一座颓废孤寂的山。
  归旋忽然便有一种刺痛心脏的感觉,失声道:“湛霄……”
  他抬起头来,剑眉入鬓、鼻峰俊挺,而深邃俊逸的眼眸清朗如昔,并未有半分颓唐失落之色。他看着她微微笑起来:“阿旋。”
  归旋心头骤然一松,走过去把托盘放在桌上,嗔怪道:“累了为何不回房去睡?就这样睡了想生病是不是?”
  “打了盹罢了,”他摇头笑笑,看着桌上的汤,“又来给我送宵夜了?”
  归墟坐到他对面的桌上,拿去碗筷递给他,“对啊,快些趁热吃了吧。”
  他接过,用筷子在碗里轻轻拨了拨,微笑道:“倒真是鲜物。”
  “快些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忽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阿旋,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也时常这般为我做宵夜?”
  她楞了愣,“……是吗?”
  “是的,也是爱做这些清淡可口的汤点。你什么都忘了,只有这厨艺倒还一点不曾生疏。”
  归旋微微一顿,笑道:“我哪还管它什么厨艺?随意瞎做罢了,不过,或许我就特别有这方面的天分。”
  湛霄点头轻笑,“确实非常有天分。”
  他低头喝了一口,汤很鲜美,可他喝了一口便喝不下了。
  “怎么了?”归旋蹙眉道:“不好喝?不好喝便算了,我再替你……”
  湛霄抬头打断她,“阿旋,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什么人?”
  他的声音和目光明明都很平静,却让她感到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湛霄,你怎么了?你当然是我丈夫。”
  他笑了笑,柔声道:“对,丈夫。再说说看,再和我说说看。”
  “湛霄……”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
  “我……”她动了几次唇,勉强弯了弯唇角,“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你……”
  他蓦然站起身将手中冰玉碗狠狠砸在地上,双眸赤红如火,额上青筋隐隐贲起,素来俊逸从容的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狂躁。
  归旋吓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脸色僵硬如铁,忽然转过身猛地推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怪我更得慢,这一段感情戏不大好把握,有点卡。



☆、第81章 奔宵

  这一夜,湛霄一夜未归。
  楚归旋坐在湛霄的书案旁缓缓拿起笔架上半浸着墨汁的笔。
  每晚;他便持着这支笔端坐于宫灯之下;宫灯如月,映得他身如修竹、色如谪仙。笔下一行行俊迈挺秀、骨力遒劲的字落在纯白稠密的宣纸之上;那么多难以决断的纷争、那么多安邦定国的谋略便在他笔下定了。
  而这一刻,她该如何下决断?
  楚归旋闭目靠着椅背之上,脑海里慢慢出现一幅遥远而朦胧的场景。
  四处都是袅袅氤氲的雾气;他们在潋滟流动的池心交缠着;他握住她的腰,托起,低头含住那颗坠在胸口的水珠,顿时;低吟和喘息几乎将整池温泉水烧沸,她的长发垂落飘浮在水面上,如一幅无尽的水墨烟云。
  她的身体渐渐热了,似乎依旧置身在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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