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请薛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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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请薛仁贵-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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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是这一趟不能白跑,万岁得对他加以封赏。依微臣之见,卢国公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万岁可问一问,他是想要功名呀,还是想要利禄,或是想要什么条件。”
  李治说道:“程爱卿不必客气,你是想要功名呀,还是想要利禄?”
  “万岁,微臣一不要功名,二不要利禄。”
  老爱卿,那你的意思是……“
  “万岁,微臣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可是,微臣不是圣贤,哪能不犯过错呢?所以,微臣只求待犯下罪过之时,万岁赦免微臣无罪。”
  徐懋功说:“万岁,微臣以为,卢国公真要请来薛仁贵,这一请求并不过分。”
  李治暗想:可也是。他若真把薛仁贵请出来,也是一大功劳。即使他以后有什么罪过,我赦他无罪,这不也就等于将功补过了吗?想到此处,说道:“老爱卿若真将薛仁贵请出来挂帅西征,以后你若犯下罪过,朕赦你无罪。”
  “谢主龙恩。”
  这时,徐懋功笑道:“万岁,依微臣之见,可传两道圣旨:一道圣旨,赐薛仁贵金顶玉葬;关于追封一事,待卢国公等还朝之后再定。另一道圣旨,如薛仁贵真没死,请他入朝,带兵西征。”
  李治准奏,写完圣旨,交与程咬金。
  散朝下了金殿,程咬金摆出一副长辈的派头,吩咐罗通等人:“喂,你们四个小子听着,明天巳时到我府上聚齐,起程去绛州。”
  程咬金吩咐完之后,紧走几步,把徐懋功拉到一旁,说道:“三哥,你能掐会算,你给我算一算,薛仁贵是死还是没死?如果真死了,我就不必再去折腾啦!”
  “哎呀,你已经领了圣旨,怎么又犹豫啦?路已经铺好了,你就去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有随机应变之能,你有装傻充愣之才,你能琢磨出别人都不敢琢磨的损招儿,别看薛仁贵领兵征战呱呱叫,可他斗不过你!”
  “那是自然了。只要他不死,钻进老鼠洞,我也要把他掏出来。”
  “祝四弟成功。”
  “借三哥吉言。”
  程咬金回到府中,想得开,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用过早膳,儿子程铁牛为他准备好应用之物,有人鞴好战马——大肚子蝈蝈红。他带着八个从人出府。
  此时,罗通、秦怀玉、尉迟宝林、尉迟宝庆一同刚好来到程府门前,程咬金咧开大嘴一笑:“怎么样?我老程一算就知道你们几个这工夫到。咱们爷儿们走吧!”
  第十回 程咬金二下绛州城 卢国公三请薛仁贵
  程咬金带领四人及随从离开长安城奔绛州而去。这一日,又来到绛州。
  三年之前,程咬金曾到此监修薛仁贵及十家总兵的府邸。如今,算是第二次来绛州了。
  来到薛仁贵的府门前,程咬金抬头一看,府门扎白彩,贴白对儿,进出的家人都穿着孝服。秦怀玉说:“四叔,看来我薛大嫂在等我们。”
  程咬金也不瞅秦怀玉,两眼仍在四下踅摸,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随口答道:“等我们,我们不是来了吗!”
  “四叔,这回就看您的了。如果我薛大哥能活,您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好,你们听我的没错!”
  大家下了马,程咬金冲府门大叫一声:“来人哪!”
  这时,王茂生从里边走出来:“哟,老国公,您老偌大年纪怎么也来啦?”
  “是呀,我若不来,薛仁贵能活吗?”
  王茂生一怔:“老国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多问了。我知道你跟仁贵有交情,你又是薛家的恩人,仁贵死没死,难道你不清楚?告诉你,我是奉旨来三请薛仁贵的。”
  “老国公,仁贵早已死了,难道四位国公回朝没说吗?他们上次临走时再三嘱咐,说等他们返回来再埋葬薛仁贵。我们一直在等着,不想老国公一来竟说仁贵没死,实在出人意料。是谁对您说仁贵没死?”
  “谁也没说,是我自己琢磨的。”
  “老国公可真会琢磨呀!可惜您琢磨错了。”
  “没错。错了管换!”
  “老国公,这可不是买东西,错了还管换。我们这死丧在地的,您别再开玩笑啦!
  我兄弟死没死,我还不知道吗?“
  “对喽,你当然知道了。不过,你不说实话,对吗?我老程不把薛仁贵请出来,不回长安。”说到这儿,扭头亮开大嗓门儿喊了一声,“怀玉,你们四人跟我进府!”
  王茂生急忙拦阻:“老国公,您先等一下,我给夫人先送个信儿,请她出来接您。”
  “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送信儿。”说着就带领众人进了府。
  王茂生打算把他们让进前厅,程咬金说:“先去灵棚吊孝吧!”
  王茂生说:“老国公,您是长辈,怎么能让您吊孝?”
  “不吊孝,我去哭灵。”
  “那我带众位去灵棚吧。”
  早有人报与柳迎春,柳迎春忙带着薛金莲来迎接程咬金,深施一礼,说:“不知老国公来到,未能远迎,请老国公莫怪。”“不怪,不怪。”程咬金比比划划地说,“金莲孙女,你身穿重孝,这不是咒你爹快死吗?侄媳迎春头戴三尺白绫,你这不是恨丈夫还活着吗?你们母女这样做,对不起薛元帅呀!”
  薛金莲说:“老爷爷,我父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老人家去世,我不当穿重孝吗?”
  柳迎春说:“我们夫妻之情重如泰山,为他的死,我头戴三尺白绫,乃理所应当。”
  秦怀玉、罗通等人觉得程咬金话语出口太刺耳,连忙转移话题,说:“咱们进灵棚吧!”
  程咬金带着几分不快说:“你们少打岔,我还有不明之事没问呢!”
  柳迎春瞟了程咬金一眼,接过话茬儿说:“老国公,请到前厅再叙吧。”
  “不,就在这儿说。”
  “不知您老还想问什么?”
  “仁贵得的是什么病呀?”
  “忧虑过度,气火攻心。”
  “请哪位大夫治的病呀?”
  “没来得及请大夫,便突然死去。”
  “侄媳呀,我看仁贵他没死。你们是不想让他做官了,打算吃碗太平饭,过个太平日子,对吗?”
  “不,老国公,您老可说错了。我丈夫如果不死,我哪能诅咒他呢?”
  程咬金好象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似的,依旧按照自己的看法往下说:“你让他出来吧。
  我们这些人奉旨三请仁贵,也够意思啦!怀玉、罗通、宝林、宝庆来回折腾,我老程偌大年纪这次又亲自来请,你还要瞒着我,不让他露面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仁贵的委屈人所共知,你让他出来,咱们可以好好商量。比方说,一要报仇雪恨,二要官复原职,或者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老程一定尽力而为。人得一名,誉满天下;人得一命,轻如鸿毛。能叫名在命不在,不叫命在名誉坏。侄媳,你说对吗?“
  柳迎春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她也不回答他的问话,直截了当地说:“老国公,我的丈夫如若没死,我们也绝不能说他死。您说这些话,好象是我们欺天子、瞒亲友似的。
  若是那样,我们成了什么人啦!“
  秦怀玉等人觉得程咬金的话让人听了很不顺耳,秦怀玉忙拦阻说:“四叔,您不是要哭灵吗?怎么又说出这些我嫂子不爱听的话了呢?”
  柳迎春长叹了一口气:“嗐,四位贤弟,嫂嫂若不是等你们,早就把你大哥的灵柩送回大王庄埋葬了。谁知道你们把老国公搬来,尽说些没影的事儿,真叫人心里难受……”
  说着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嫂子不必伤心,我们已请来万岁的圣旨,给大哥金顶玉葬。老国公总是好开玩笑,嫂嫂,您别往心里去。”罗通连忙劝慰。
  “贤弟,开玩笑也得看什么时候呀!”
  程咬金依然满不在乎,笑呵呵地说:“帅夫人,你别生气!”
  “老国公,仁贵活着时就被罢官了,他早已是平民百姓了,您别再叫我帅夫人了。”
  “哎呀,别看万岁罢了仁贵的官,可我们朝里这些文武官员一直都拿仁贵当元帅看。
  既然你不愿叫你帅夫人,那好说,我不叫了。等仁贵活了,官复原职,那时我再称你为帅夫人,好吗?“
  程咬金的这一番话,真让人哭笑不得。
  秦怀玉忙又转移话题:“四叔,别说了,哭灵去吧!”
  “行。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听我说,我不说了,等见了仁贵再说吧!”
  众人一听这个气呀,对他实在没办法!
  大家来到灵棚,僧人、道士的念经声、器乐吹打声与哭叫声混杂一起。柳迎春与女儿金莲放声痛哭,秦怀玉、罗通、尉迟宝林、尉迟宝庆也情不自禁地哭个不止。周青等十位总兵也都来到灵前陪哭。
  程咬金神色自若,他觉得僧人、道士的念经声与器乐吹打声不顺耳,转身面对僧人、道士,放开嗓门儿大喊了一声:“别念啦!”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使僧人、道士大吃一惊。他们不念经了,也不吹奏击打乐器了。不仅如此,正在痛哭的人们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也止住了哭声。所有的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程咬金身上。
  程咬金指手划脚地对僧人、道士说道:“你们念的是什么经?我听明白了:嘣嘣嚓,嘣嘣嚓,今天来吃你,明日去吃他,后天不知吃谁家。你们这是念经吗?这是念吃!别胡闹啦!”
  是僧人、道士在胡闹,还是程咬金在胡闹,柳迎春等人自然认为是后者,因此脸上都挂着不满的神色。秦怀玉等四人觉得很难堪,罗通露出埋怨的语气:“四叔,您想干什么?”
  “别管我!”程咬金说完,迈步走到棺材前,伸手在棺材帮上拍了几下。拍过之后,程咬金一怔,心里说:坏啦,莫非仁贵死了?
  程咬金为什么突然产生这一念头呢?他原以为棺材是空的,一拍才知道是实的,里面有尸体。
  他如何知道的呢?一拍棺材,如果里边没有尸体,就会象敲鼓一样,发出咚咚的响声;如果里边有尸体,发出的声音是叭叭的。
  程咬金拍过棺材之后,两眼发直。突然大叫一声:“仁贵,没想到你真死了!”接着,放声大哭。
  刚哭了几声,就不哭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没死!没死!”然后,冲着棺材突然大叫起来,“仁贵,出来吧!我老程来啦!
  你别装蒜啦!出来吧!“
  他这么一闹,跟他来的这四位又气又急,秦怀玉气急败坏地说:“人已经死了,还能复生吗?别再叫啦!快和我嫂嫂商议一下,给我大哥办丧事吧!您这么一折腾,不怕人家笑话吗?”
  程咬金没有答话,他在琢磨心事。琢磨什么呢?莫非我猜错了?难道牛鼻子徐懋功也没算对?若真是这样,这不白跑一趟吗?
  他偷眼看了一下柳迎春,又偷眼看了一下薛金莲。从她母女二人的脸上,什么破绽也没看出来。他又围着棺材转了几圈儿也没发现什么破绽。随后,手扶棺材又哭了起来。
  他这样反复无常的折腾,实在令人琢磨不透。秦怀玉等人见他哭得十分伤心,怕他偌大年纪急出个好歹来,劝了半天,才把他劝到前厅。
  柳迎春和众总兵也跟着进了前厅,相劝程咬金,程咬金才止住哭声,擦干眼泪。有人端上茶水和点心,用过之后,柳迎春又吩咐摆上酒席。大家吃过之后,共同商议殡葬事宜。
  柳迎春说:“如不是怀玉等四位贤弟叫我们等几天,我们也早把灵柩运走了。”
  程咬金说:“现在也不算晚。正好圣旨下来了,赐仁贵金顶玉葬。”
  柳迎春提出把棺材运回大王庄埋葬,程咬金说:“既然仁贵真死了,那就埋葬在大王庄,让他入土为安吧!”
  商议已定,立即派人去大王庄准备一切。
  一切准备就绪,这一天起灵出殡。男女老少,一片哭声。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
  这殡葬的规模之宏大、声势之隆重,大概仅次于皇亲国戚了。送殡的队伍犹如长龙一样,浩浩荡荡出了绛州城,奔往龙门县大王庄。
  程咬金活了这么大年纪,在人生的历程上经过多少坎坷,遭受了多少罪,闯过了多少险关呀?他几乎没有像这次请薛仁贵这样犯愁。在出殡的路上,他愁眉不展,前思后想,心如油煎。他的脑子里有两个问号:一个是薛仁贵还活着?一个是薛仁贵死了?反复琢磨,哪个问号也去不掉。他暗地里探听周青、李庆洪等人,但什么也没套出来。
  到了大王庄,全庄的百姓,不论和薛仁贵沾不沾亲,全都穿白戴孝,出来迎灵。有哭有跳,有喊有叫,有吹有打,有念有敲……
  一切完毕,棺材要下葬了,薛金莲号啕大哭,拼死拼活不让下葬,口里叫着:“我那屈死的爹爹呀,女儿我再也见不到您啦,爹爹撇下我们母女,我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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