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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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穿去当炮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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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揽到风荷的纤腰,宁王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风荷的腰肢没有一点力气,她就像这湖底的水草一般,修长的身体随着水流无力地摆荡着,虚弱又飘渺。
  他抱起风荷欲往水面上游时才注意到,风荷的腿脚竟然被湖底繁茂的水草层层缠绕住。好在他方才下水时没来得及卸下腰间的配饰,于是他迅速用那柄打磨地相当锋利的玉石挂坠割断了杂乱的水草,揽着风荷早已失去意识到身体往水面上快速地浮上去……
  宁王虽然已经下了水,可沈晏然的心里却还在不停地敲着鼓,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样,对于风荷的水性一向自信满满的他,在听到风荷落水的那一声动静之时,就开始了七上八下的忐忑。
  这么久了,风荷如何会迟迟还没有上来?!就算她的水性再好,再能憋气,在如此冰冷的湖水里,也应该早就坚持不住了呀!看到那些被他提前交代过下湖装模作样找风荷的小厮们,一个个才在水里泡了短短一瞬就脸白唇紫浑身打颤了,沈晏然不禁替长时间躲在冰冷湖水中的风荷捏了一把冷汗。
  沈晏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也一直认为他的布置天衣无缝。他想到了湖水冰冷,却又觉得只呆一会儿风荷应该还受得了;他想到了熟悉水性的宁王会亲自跳下湖去救人,却没想到宁王在船上居然犹豫了如此之久;他想到了风荷会为此多受一重罪,却没想到自己这心里比替风荷受罪还难熬。
  当然,令沈晏然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进入湖中的宁王居然也和风荷一样,迟迟都没有浮上来……
  之前,沈晏然还得意地以为,所有的步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现在他才知道,他想到了一切,却唯独没有考虑到——风荷或许会出意外!
  可是他仍得端坐在画舫内陪着四公主高雅地品茗抚琴,仍得对着颐指气使的四公主讨好地笑,直到四公主看到宁王居然亲自跳下水去救风荷时,他这才陪着焦急的四公主一道站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快救宁王,快救宁王!”四公主扯着嗓子对几个仍旧泡在水里的小厮喊。
  “救宁王!快把宁王救上来!”沈晏然跟着附和道,自己这般装腔作势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有几分厌恶。突然,心头传来一阵慌乱的悸动,扰得沈晏然一阵烦躁,“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下去救人!”他忽然就抑制不住激愤的情绪,接连将几个身边的小厮踹下了水去。
  “别着急,晏然,我哥他水性很好,一定会没事的!”四公主第一次见一向沉稳有度的沈晏然这般急躁的模样,反倒是转头宽慰起他来了。
  沈晏然用冰冷的眸子瞧了一眼四公主,他指尖微颤,仅凭脑子里唯一的一线理智狠命地控制着自己。他额上的青筋随着他的脉搏一跳一跳地凸现着,看得四公主更多了几分心慌。
  终于,沈晏然捏了捏汗湿的拳,硬生生地控制住了想要将眼前舔燥女子一把掐死的冲动!
  “哗啦!”一声水响,沈晏然终于盼来了风荷,可……
  “风荷!”沈晏然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到船舷边,跪下从宁王的手中接过风荷湿淋淋的身体,小心地将她平放在甲板上,使了大力快速地按压着她的胸腔。
  他手下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可风荷却始终躺在甲板上,像一具从未有过生命的布偶一般死气沉沉地任人摆布……
  很久之后,精疲力竭的沈晏然终于瘫软着双臂放弃了!他瞪大了眼睛失神地跪坐在风荷的身边,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下毫无气息的身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严重到了这般不可挽回的境地!
  “我来!”自从跃上船舷就始终沉默地站在沈晏然身边的宁王忽然大力拉开沈晏然,单腿跪下一把揽起风荷冰凉的身子准备再试试,忽然——“咳咳咳…咳咳…”怀里的人儿被他们这急躁地一扯一拽,居然咳着水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直到此时,围笼在四周的人群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那些个方才装模作样下水救人的湿漉漉的小厮们,更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在心底暗自庆幸。
  而沈晏然清明的理智,在看到风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一霎那,突然就又回来了!
  就见他站起身子,状似低头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然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脚底的步子悄然地挪了挪,沈晏然不着痕迹地站到始终神游天外的四公主身边,和她一起不远不近地立在宁王的身后,淡漠地看着宁王将风荷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平静地连眉毛都没再动一下。
  风荷无力地躺在宁王的怀里,仰头望着围拢在她身边的人。视线转到沈晏然脸上的时候,不由地黯了一黯。
  她看到他平静地与四公主并肩站在一边,跟其他人一样淡漠地俯首看着自己,就像他们提前排演过的那般,脸上没有显出任何多余的关切,就好像刚才的意外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似的。
  即便今日的状况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沈晏然却也依旧能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定和冷静,这让风荷不得不挫败地承认,自己对沈晏然而言,真的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去!给宁王拿件厚实的大氅来!”风荷听到沈晏然对身边的小厮吩咐到,而对她,却只字未提!
  即便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即便明白这是沈晏然很早就为她安排好的戏码,可是……风荷的心还是止不住地发凉,抽痛。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探出手来从她的胸口拽走了心脏一般,痛地那么刺骨,伤地那么深刻,空洞地那么无力……
  “风荷,没事了!哪里不舒服?”浑身淌水的宁王看到风荷拧着眉抬手抚上心口,担心她的心疾发作,焦急地问到。
  “我没事。”风荷忍着泪,唇角勉强地挽起一抹惨淡的笑容,轻声对宁王说。
  “哼!你没事,我哥有事!你这个害人的狐狸精!”四公主突然插嘴进来大声到。她是真心心疼萧宁,她想不通萧宁为何一定要亲自下水去救人,而且还下去这么长时间,吓得她险些以为自己的哥哥也被这个触霉头的女人给拖累了!“这么多人都救不起你一个尹风荷,活该你死!…你死了也就算了,可你也找个恰当的时机呀,别拖累……”
  “嫣儿,不许胡说!”四公主难听的话还没骂玩,就被宁王出声制止了。他扶着风荷站起身子,恰好小厮也寻来了大氅。接过手后,萧宁并没有给自己披上,而是裹住了借力靠在他身上的风荷。
  好在这小厮机灵,手里还备着一件呢,于是赶忙狗腿地上前帮宁王也披上了厚实的大氅。
  宁王帮风荷紧了紧大氅,根本就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拦腰抱起她就自说自话地往船舱里走去。走出几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却是用严厉的口吻告诫四公主到:“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休怪我罚你!”
  “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四公主骄横跋扈惯了,怎么受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贯顺着她的哥哥呵斥,就见她跳着脚跟进船舱来无礼地嚷嚷道:“这个尹风荷不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婢子么?!她不过是为了…啊!”四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刚把风荷安顿在软塌上的萧宁,回身就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宁王!”一直没作声的沈晏然,却在此时突然站出来挡在四公主的身前,他回身看了看委屈地捂着半边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公主,卑躬屈膝地替她向宁王赔罪道:“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再说公主也是因为在乎宁王才……宁王就别跟公主过不去了。”说着这番话的沈晏然状似不经意地偷觑了一眼宁王身后的风荷,可风荷却像是根本就没瞧见眼前这一出热闹场面似的,她斜靠在软榻上,目光淡淡地投注在船舱外遥远的山水之间,寂寞又清高地拥着厚实的大氅,就着暖暖的炭火盆烤着光裸的双足,一副意兴阑珊的懒散模样。
  “回吧!”萧宁也觉得累了,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吩咐沈晏然掉转船头。
  领了命的小厮们立刻各自忙碌开了,撞了他们画舫的那个撸桨的下人被沈晏然下令绑了,带回沈府后自会有各种方式等着招呼他。
  一时间,画舫内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除了四公主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委屈的抽泣声,船舱内再无别的动静。
  萧宁始终坐在风荷的软塌边,既没有看她,也没有嘘寒问暖。他疲倦地撑着头,闭眼回想着湖底的那一幕,那与一年前相似地几乎可以重合的一幕,让他忽然惶惑地想到,曾经欠下风荷的或许是他这辈子都逃不开的孽债!
  当年大殿之上那个安静从容,不卑不亢的灵秀女孩是如何在转眼间就变成了今天这般死寂沉沉的颓废模样的?!萧宁带着几分迷茫怀疑地问自己。
  他还记得彼时大殿之上一曲将落,风荷与他对望的双眸是那般地清澈,那样地灵动;他还记得那夜他翻过尹府的院墙,寻到她的闺阁时,她目瞪口呆,惊讶又惊喜的可爱模样;他还记得第一次把风荷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说着一生一世的时候,她那甜美又娇羞的诱人表情……
  他还记得他们在漫山遍野的菊花间奔跑,欢笑。终于,他克制不住心底狂热的冲动,一把揽了风荷的腰肢箍在怀里,转而一个旋身将她压在身下,躺倒进柔软金黄的菊花从中。
  他借着清淡的风轻轻地抚摸风荷细嫩的脸颊,柔柔地亲吻风荷美丽的眼,粉嫩的唇,还有她莹白的耳垂,白皙的锁骨……
  就在他们忘情地胶着在一起,迷离地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恋之时,萧立的名字却如一瓢冷水浇过头顶,惊醒了痴缠着风荷的他。当他一个激灵堪堪顿住探进风荷底衣的手时,在风荷的眼中,萧宁看到了羞愧,受伤,失落和自责……
  生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帝王之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却又迫不得已!他迫不得已地遵照母族给予他的希望,努力地成为一名极致完美的皇子;他迫不得已地与没有任何家族背景支持的太子明争暗斗抢夺皇位;他迫不得已地设下一局又一局,扳倒一个又一个阻止他前进的人物,努力地为自己上位清扫异己,梳理人脉,笼络人心。
  可是在母亲以及母亲背后家族的影响下,渐渐地,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本就可以属于他!太子没有可以依傍的外戚家族,所以在他看来,太子理所当然地就应该被别的皇子算计。而那些不肯支持他的家族,那些阻碍他脚步的朝臣,也理所当然地——就该去死!
  风荷是那个突兀地出现在萧宁的生活里,曾经带给过他真真切切的美好和温暖的女子。她让年少的萧宁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真实滋味。只有萧宁自己知道,他曾经对风荷说过的那些情话,句句都出自真心。
  可惜,今天再回首去看,又有谁会相信?!又有谁…敢相信?!
  可即便当初的萧宁实实在在地利用了风荷对他的一往情深,彻彻底底地欺骗了她抛弃了她,但萧宁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种舍弃并无可非议!
  他知道自己是要成就大事的人,断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乱了谋划,他也觉得人生在世,必定要有所舍弃才能有所得到,所以,一向果敢刚毅的萧宁从未因为那些过往而对风荷有过更多的愧疚和自责。
  直到今天,直到刚才,直到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风荷放弃了自己,就那么毫无眷恋地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时,萧宁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他也会在心底希望过去的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也会奢望他和她,还是彼时初见那般,单纯稚嫩的美好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风荷的心事谁知道

  风荷自从回到沈府就开始发烧。一连几日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地一直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胡话。她的小脸烧得红红的,嘴唇也干涩地翘起了皮,屋子里摆着五六个碳火盆,可她还是裹在厚厚的棉被下时不时地打着颤。
  沈府的医师说,她这高烧不退或许跟身体的旧疾有关,如果她继续昏迷下去,怕是性命危矣!
  可是萧宁带来了宫里最好的药材,沈晏然找来了江湖中最有名的医师,一剂一剂的汤药灌下去,一次一次的脉把过了,风荷却还是丝毫不见好转。
  最后,连宫里的御医都被宁王请了过来,可他探查过后却是摇着头对宁王和沈晏然遗憾地说道:“这位小姐怕是受了什么打击,已是心无生念。若是她自己要放弃自己,则真的是药石罔及啊!”
  御医走后的那天傍晚,刚送走宁王的沈晏然并未像往常那般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坐着,而是疾步回了桐轩阁,带着一脸冰冷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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