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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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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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辙原本并不想这么早在锦哥面前现身,他本想先在暗处观察她一阵子的,却不想她竟一副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的模样。
  站在门边,他目光深沉地打量着锦哥:“昨天,你确实是救了我。”
  “我确实没有。”锦哥眼中的警戒更浓了,“昨天只是碰巧遇上,最多只能说是我帮了你一点忙,还说不上是什么救。”顿了顿,又不满地道:“你给我惹了很多麻烦,这倒是真的。”
  她的直言不讳不禁让周辙一怔。
  老掌柜则抬手搔了搔鼻尖,他就知道她是嫌他们麻烦了。怕少东家误会,老掌柜忙扭头对周辙解释道:“这孩子,最怕麻烦。”又对锦哥笑道:“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们少东家,这是谢礼,你就收下吧。”说着,伸手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绸。
  托盘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层银锭,看着该有百十来两的模样。
  锦哥微一扬眉,紧接着又是一皱眉。
  自从见到锦哥的第一眼起,周辙就发现,她的眉头几乎就没有不皱起的时候。他不自觉间也学着她皱起眉,对她说道:“算是赔礼也行。既然你认为我替你惹了很多的麻烦,就当是赔礼吧。”
  “这倒不必,还不到那个程度。”锦哥说着,转身要走。
  老掌柜和周辙同时向她迈了一步,正想继续劝说,锦哥却忽然停住了脚。她扭头看看周辙,又看看老掌柜,再低头看看那盘银子,歪头想了想,伸手拿过一锭,道:“不过,昨天确实是因为你,毁了我的一件衣裳。这个就当是赔偿了。”说着,又看向老掌柜,“老掌柜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告退了,我下午还有一场书要准备呢。”
  看着她从容地关上房门,老掌柜摇头笑道:“这孩子,定是觉得我们很麻烦。”
  站在楼梯口,锦哥将那锭银子塞进包裹,又摸着耳朵摇了摇头,嘀咕道:“麻烦。”
  她正要抬脚下楼,却只见从楼梯拐弯处上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跑堂的小余,后面跟着一队抬着行李木箱的苦力。
  小余并没有注意到她。他转身避让过那些抬行李的人,对跟在后面的一个白衣男子道:“真是不巧,您老刚好晚了一步,昨儿晚上我们少东家刚住进天字一号房。不过这天字二号房也不错,从窗口就可以直接看见鄱阳湖。”
  那白衣男子似乎并没有在听小余的唠叨,他正扭头和身后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低声说着什么。
  虽然没看到那人的脸,锦哥还是皱起了眉。
  这人,正是昨天的那位恶客。
  那人扭回头,一抬眼,看到锦哥站在楼梯口皱眉望着他,便“啪”地一合扇子,指着她笑道:“哈,真是有缘!”
  锦哥不由又是一皱眉,后退一步,让开楼梯口。
  “就说我们有缘嘛,”那白衣男子推开那些抬着行李的苦力,抢先一步上了楼梯,站在锦哥面前笑道,“又见面了。说起来,我们还没通报过姓名呢。你叫什么名字?”
  望着被他推得东倒西歪,艰难地稳着木箱的苦力,锦哥皱眉道:“你堵着路了。”
  白凤鸣扭头看看那些人,不在意地一挥扇子,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看着那些人摇摇晃晃努力坚持的模样,锦哥再次皱起眉,伸手一把将他从楼梯口推开,“你挡道了!”
  那白凤鸣一个不防,被她推得倒退一步。他的眼神蓦然一冷,可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却仍然是笑嘻嘻的。他再次无视那些抬行李的人,前进一步,依旧挡在楼梯口,对锦哥嬉皮笑脸道:“你对我可真是不客气,真让人伤心啊。”
  见他再次堵住楼梯口,锦哥咬咬牙,只得自己后退一步,希望能将那人从楼梯口引开。
  而,那人果然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冲她迈近一步。
  虽然她成功地将他引离了楼梯口,那人却又故意向她逼近一步,以至于两人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连她都被他身上所佩香囊的香气所包围了一般。
  那浓腻的香气熏得锦哥又是一阵皱眉,她只得再次后退一步。
  不知怎么,她竟忽然想起那位少东家身上仿佛阳光般的清爽气息。
  见她后退,那人则笑嘻嘻地再次逼近过来,直逼得锦哥不得不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我叫白凤鸣,你叫什么名字?”
  白凤鸣嘻笑着,锦哥则厌烦地沉着脸。
  正在这时,小余终于跟在那些行李后面上来了。听到白凤鸣的问话,他立马插|进来抢着答道:“他是锦哥儿,在我们茶楼里说书……”
  他的多嘴多舌还没说完,就被锦哥的一记眼刀截去了话尾。
  “锦哥儿?好名字。”那白凤鸣笑着,抬手去抚锦哥的肩。
  锦哥警觉地后退一步,后背却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顿时,她的鼻翼间飘过一阵如被太阳晒过般的温暖气息,一只大手抢在白凤鸣之前,落在她的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捧场

  
  “不是说,你要回家准备下一场的吗?”
  周辙的手沉沉落在锦哥的肩头,冷冷瞪着眼前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白凤鸣。他知道,此人是晋王的爪牙,且一向心狠手辣。和喜好女色的护国公不同,他偏爱少年,还偏爱良家少年。而那些被他看上的良家少年,最后却往往都不明不白地死于护城河中。
  周辙握着锦哥肩头的手不由紧了紧。
  锦哥皱皱眉,却并没有挣扎,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白凤鸣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那弯弯的桃花眼中寒光一闪,便抬眼顺着锦哥肩头的手看了过去。
  只见锦哥身后站着个身高比他还略高一些的青年男子,虽然那一脸络腮胡遮掩着五官,却依旧能隐约看出,是个品相不错的男子。他的眼中不由又闪过一道光芒。
  这络腮胡,有着一双冷冽的眼眸。正是这双眼眸,竟意外地给他一种熟悉感。他觉得,他应该认识此人。
  “这位是?”他挑着眼问道。
  “这是我们少东家。”回答他的,依旧是多嘴多舌的小余。
  “哦……”白凤鸣拉长着音,却是没再搭理周辙,而是低头对着锦哥弯眸一笑,道:“下午我去捧你的场。锦、哥、儿。”
  他故意一字一顿、似品味般说着锦哥的名字,说得锦哥和周辙不由都皱紧眉头。然后他扭头用扇子敲敲小余的头,道:“我说,天字二号房在哪儿?还不快带路!”
  直到小余领着白凤鸣拐过栏杆拐角,消失在天字二号房的房门内,锦哥这才皱着眉拂开周辙一直放在她肩头的手,然后又僵硬地道了声:“谢谢。”
  周辙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她皱起眉,道:“你最好离那人远点,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锦哥没有吱声,只是默默横了他一眼,便转身|下了楼梯。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周辙却仿佛听到她在说:你也离我远点。
  &·&·&
  锦哥到家时,比往常要晚了许多。郑氏已经先吃完了午餐,正在午休。玉哥和无忧则坐在桌边等着她。
  因她没回来,无忧固执地不肯动筷子,玉哥也只好一脸无奈的陪着他。此时见她终于回来了,玉哥立马沉下脸,不悦道:“又疯到哪里去了?!”
  锦哥没理会她,只是丢下随身的包裹,转身走到水盆前去洗脸。
  等她洗完脸,一扭头,只见无忧站在她身后,殷勤地举着条干净的帕子,弯着眼眸看着她。她接过帕子,微笑着摸摸无忧的头。
  见这二人如此这般的亲密,玉哥不禁又是一阵妒恨。明明整天贴身伺候他的人是她,可他却偏偏只跟锦哥的感情好!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冲锦哥怒道:“还不快坐下吃饭?!你每天只要坐在那里动动嘴就好,我可是干了一上午的活!又是洗又是涮的,你瞧瞧我的手,再瞧瞧你的!”
  这倒确实是如此,因锦哥每天早出晚归,家务活大半都落在了玉哥身上,故而她的手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白净细嫩。
  锦哥垂眼看看玉哥伸到她鼻尖前的手,微微一叹,弯腰拿过包裹,从里面掏出那锭银子往桌上一放。
  玉哥不由两眼一亮,立刻忘了抱怨,身手敏捷地按住那锭银子,又拿起来掂了掂,弯着杏眼冲锦哥笑道:“得有五两吧?谁这么大手笔?”
  偶尔,锦哥也会意外多得一些赏银,但一般很少有超过一两的,这五两一锭的整银子,倒确是罕见。
  “谢礼。”锦哥先替无忧盛了饭,又拿起玉哥的碗替她盛了,皱眉看看仍痴迷地抚着那锭银子的玉哥,道:“先吃饭!”
  玉哥翻着银锭看看底部的印记,笑弯着眼道:“是官银呢。”顿了顿,她忽然想起锦哥刚才的话,忙问道:“什么谢礼?谁的谢礼?清风茶楼那个少东家的?”
  锦哥白她一眼,将盛好的饭碗往她的面前一放,道:“不是说干了一上午的活,饿了吗?”
  玉哥也白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那锭银子,又转转眼珠,向锦哥要求道:“姐,替我买盒郁香楼的香脂吧,你看看我的手!”
  锦哥看看她的手,又垂眼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了一下头,又看着无忧道:“再买只鸡,无忧有阵子没吃过肉了。”
  无忧眨眨眼,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跑回里间,转眼拿了只熟鸡蛋出来塞给锦哥。
  锦哥讶然扬眉,“哪来的?”
  无忧看向玉哥。
  玉哥的脸微微一红。今天早上大魏又塞给她两只熟鸡蛋。加上昨天她藏起来的那一只,正好三只。她自己吃了一只,分了一只给母亲,另外一只则给了无忧。却没想到这小子竟藏起来没吃,如今竟献宝似的拿出来给了锦哥。
  看着锦哥微皱起的眉,玉哥防卫道:“是大魏哥硬塞给我的,我可没跟他要!”
  很早以前锦哥就知道,大魏会时不时避开胖妞妈给玉哥一些小吃食。而且,她还知道,玉哥偶尔会吃独食。但更多的时候,只要东西够分量,她还是会将得来的东西分给无忧和母亲。只是,大概是因为知道她不赞成,玉哥向来都是避着她做这些事的。
  她将鸡蛋剥开,放回无忧的碗里,头也不抬地对玉哥道:“大魏家也不富裕。”
  “总比我们家强。再说,又不是我主动要的,他乐意给,谁也管不着。”玉哥就知道锦哥要教训她,不由不满地撅起嘴。
  “你不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也就不会上你的当了。”
  锦哥抬眼看向玉哥,那严肃的眼神顿时惹恼了玉哥。她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压低声音怒道:“嫌我占人家便宜,有本事你每天都挣只鸡蛋回来给我们吃啊!”说完,也不吃饭了,丢下碗扭身进了里间。
  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有,无忧早就无视了两个姐姐之间的战争。他用胳膊捣捣锦哥,将掰开一半的鸡蛋塞到锦哥嘴边。锦哥只掐下一点蛋白,就又将鸡蛋塞回给无忧,却不由想到一句诗: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她们应该是“贫贱姐妹百事哀”才对。锦哥苦笑。
  &·&·&
  锦哥下午的书场是在申时。
  这个时辰,正是忙完午饭却又不到忙晚饭的时间,是一天中妇人们唯一可以松快一下的时辰。所以,下午的书场向来都要比上午的人多,且还都是些手里绣着花,嘴里聊着八卦的大妈大婶们。
  往常,锦哥还在楼梯上,就能听到楼上那些妇人们叽叽喳喳的闲聊声,今天,楼上却是出人意料的安静。
  锦哥心里一紧,不由担心起来。若是听客不多,只怕今天连给茶楼的场地费都挣不回来,那她答应给玉哥的香脂也就只能作罢了。毕竟,那不是什么吃穿之类的必需品。
  想着玉哥生气时的胡搅蛮缠,锦哥不禁一阵头痛。
  而当她夹着包裹上了二楼,一抬头,却意外地发现情况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今天的听客竟似格外的多。
  她抬眼看去,却只见除了那些熟悉的妇人外,小小的茶座间竟多了两圈陌生的男客。一圈,是在头排的正中央;一圈,则在最末一排的角落里。
  头排座位的正中央,是那位自称叫“白凤鸣”的白衣男子。四周围着他的,则是他的侍卫们。看到她上了楼,那人像敬酒般冲她举举茶杯,又暧昧地冲她挤挤眼。
  此人的出现,锦哥一点儿都不意外,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坐在茶桌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黑衣男子,清风茶楼的少东家,周辙。
  和白凤鸣一样,周辙的四周也围坐着他的侍卫,包括那位巨汉小五。看到她上了楼,那位少东家只是用他那冷冽地眼眸淡淡扫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喝着他的茶水。
  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简直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极端。坐在前排的那位,身穿一件衣摆绣着朵夸张牡丹花的白色绸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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