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 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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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战 北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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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G大越叫越响,甚至还传到邻近的其它三所院校中去,走在路上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和他打招呼,他点个头,继续走他的路。

 他认了,他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像是吃包子,外表千奇万状,里面的馅儿都是一个样。不管他喜不喜欢,是不是吃腻了,想活就得吃。

 1个月一转眼过去,12月的一天他晚上上课回来,小三和另外两个人正在他家打PS2,对他说:“晚上李明晓他们要去冬吧,让我叫上你一起去。”

 4“好。”闫焱带着一身寒气,不脱大衣直接坐上沙发。他体温偏低,尤其怕冷,每年冬天都过的难熬。懒洋洋的坐着,看小三他们打电动,慢慢的他眯上了眼。啊,屋里真暖和,他把头仰在沙发背上,觉得被冻僵的耳朵暖起来了,血液开始循环,刺刺痛的,一种受虐的舒适。明天周末没课,可以不用起床了,想一想他就觉得困,对小三说:“三儿,你们去吧,我想睡觉。”

 “这刚几点你就睡?!起来起来,我们这就走。十点之前放你回来就是了。”

 “噢。”他应,起来到厨房接一杯热水,站在原地小口小口的喝。透过小小的窗子看的见外面暗夜中几步一盏街灯,照出光影交错的颓废。他出神的看,脑袋麻木着,和夜隔窗相对。

 如果夜能开口,讲的会是怎样的语言?会不会一个字道破他心中的最深处的那颗核,让他从此无地自容?

 “闫焱,干么呢?走了。”

 “噢。”他走出去,小三他们已经穿好了大衣在等他。他把热水几口饮尽,放下杯子:“走。”

 四人前前后后下了楼,那三人话多,吱喳的讲一些黄段子。他在小半步外跟着,听到兴起处也笑,插两句嘴,却不经心的画出一个界限。远一些看,那三个人扎堆,他,隔着间隙。走出小区正好开过一辆出租车,他伸手拦下,叫小三:“这么冷,别走了,咱们坐车去吧。

 自然没人反对。那三人坐后面,他上了前座,不再开口,静静的看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嗯”,“啊”,或笑一下。他喜欢看夜,看那昏暗,看那霓虹,看那些与自己无干的人群。他总觉得比起别人,夜更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它一样:无论多少灯火也驱不散的漆黑,多少狂欢也盖不住的静默。不用开口,只一眨眼,一呼吸,它和他就同了心。

 这四所院校带动了这一带的经济,现在他们要去的是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小三所谓的“冬吧”其实不叫这个名字,那家酒吧根本没有名字,然而Bar中极大的吧台后方装着大大的霓虹灯管,闪亮一个英文字“Doom”。忘了听谁说这个字是“毁灭”的意思,应该算是酒吧的名字吧,可为什么不挂在外面,反而挂在酒吧里面呢?酒吧不大不小,里面有吧台,有单桌,10点以后把周围单桌撤开,中间单桌并拢,便成了舞池,想在地上跳或上桌去跳悉听尊便。这里大学生多,个个血气方刚,爱的就是这个调调。10点之前喝酒把妹妹,10点以后和把上妹妹乱扭一阵,酒精加上剧烈运动,轻易就能扭到床上去。据学长们说这间Bar是把妞圣地,成功率比别间高3倍,于是慕名者滚滚而来,恨不得给它每日爆满,越满越让它风名远播。因为它没名字,叫它“毁灭”又拗口,不知从谁开始取了“Doom”的谐音,就叫起了冬吧。

 闫焱酒能喝,舞却不跳。不少美眉见他长的帅,衣着讲究,缠上来请他跳舞,他从来不动,把机会推给同伴。后来他干脆嫌10点以后音乐太吵,闪灯太晃眼,人影扭来扭去招他烦,自己先回去。从开了学到现在,同伴们日日夸耀昨天和谁睡了,前天把谁干了,这几个月共做了几个,他则一直孤身寡人,清心寡欲。朋友们有时开他玩笑,当然,谁都不敢说的过分,他不在乎,让他们说。

 他当然是正常的男人,也很正常的为女人兴奋,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对这档子事没了兴趣。学校中众人大多知道他高中生活颓废,可谁都想不到曾颓废到何种地步。三年高中,他干了百来个女人,处女,婊子,丰满的,苗条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A杯的F杯的,叫的不叫的,主动的被动的……他干过各种各样的花样,多人,性派对,SM,角色扮演,甚至和朋友一起轮暴过,除了没和男的搞,他一切都尝了。刚开始有感觉,身体的狂欢,刺激,高潮,性的妖魅,神秘,引诱,他是舒适的。可是如一切他试过的事一样,久了兴致便消退,他又开始百无聊赖,漫不经心。全都一样,全都一样,都是女人,都是那几种号码,几种动作,几种反应,他都见过。后来他的身体会被激活,心却温吞,不再激动兴奋,意志的消沉麻木掉身体的欢愉,他得不到什么。女人全变成了带个洞的模子,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换句话说,他性冷感了。

 其实有一次他嗑了药后,几乎算是和男人做了。对方是一起混的“朋友”,男女通吃。他当时药物入脑,迷迷登登,但是有意识,能感觉到自己的鸟被人含着玩。不知为什么他没反抗,当时他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玩男的玩女的不都是他妈的玩吗,不就是我的身子吗,给他玩!他切了剁了都由他!

 不是快感。是自暴自弃。是厌倦。是任人宰割。是无所谓。

 意识放任,本能却不愿意将就着算了。没一会儿他就恶心想吐,连带引发出暴怒。操你妈!本来想随你搞了,你他妈的不会技术好点!居然敢把他搞吐了?!他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无绳电话抡过去,骑上那傻B暴砸十几下,又觉得电话太轻不顺手,跳下去从小冰箱里抄一瓶冰镇啤酒回来接着砸,刚砸第二下就被人抢走了酒瓶子——这就是他玻璃的全过程。
 顺便提一下,从此再没人敢叫他嗑药。据说那以后他一high了就逮谁打谁,他的药物生涯便到此为止。别人都说戒药难,他却说停就停。就像别的事物一样,毒品在他生命中也没划下什么痕迹。

 现在他再不认为自己会找到那个他一直渴望的“什么”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空虚无意义,就这么活。

 他看着车窗外的夜,看着灯光炫烂,如同往常一样,希望着这辆车永远不要停,夜永远不明亮,带着他走尽时光,带着他在永恒中前进,在黑暗中的流浪。永远不停。

 司机突兀宏亮的声音的插进他的沉默,撕碎了他的安宁:“是这吧?要在往里走点么?”

 “就这儿。”闫焱开口,拿出皮夹付钱:“不用找了,谢谢。”

 他下车,腊月的寒冷夹带夜晚的繁华迎面扑来。灯火通明,人生鼎沸,空气中是人肉味儿。一个声音大叫着:“你们怎么才来啊,呦!闫焱!”

 灯光照亮他的脸,他在笑。

 

 有大学,就有钱赚。

 学生的钱好赚,大学生的钱尤其好赚。

 Darren跟上这两条定律,也兴冲冲总结,明牌大学累断腿,三流大学淌油水。

 他振振有词:“明牌大学里的学生要么刻苦拼读,不爱玩乐,要么家境贫寒,一心寄望于读书,有心玩也玩不起。当然也有会学会玩,或不学光玩的,比率太小,犯不着为了娱乐他们劳动他这种小本经纪人。

 Darren的酒吧地段让他非常满意,地处4所不怎么样的院校附近,一条繁华商业街中心。这条街刚开始起建时,由于离市中心太远,不被投资者看好,他慧眼独具,说服朋友合资低价购下这间店面。开业刚2个月朋友要抽资去干别的,他借钱将全部份子吞下。事实证明他有眼光,他那位撤走了的前合伙人不到一年就后悔不迭,嘿嘿,晚了。

 店面白天租给一个朋友开冷饮餐吧,晚上7点后做酒吧,三四年下来,他不但有车有房,连另间酒吧都挣出来了。这两个月他准备第二家酒吧的开张,把他忙的晕头转向,好容易一切都大概有了谱,他才有时间喘口气,回这边看看。

 “呦!研言!”

 一声大叫,在酒吧门口抽烟的Darren反射性的回头,左右找找,没认识的人。他狐疑的锁定刚刚开口大叫的那个人,2秒钟后,确定叫的不是他,是站在那人对面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闫焱啊……不会那么巧吧。他望去,只看到穿黑色皮大衣的背影。那几个男生在门口打趣一阵,前后进了酒吧。他觉得有点意思,也跟着进去。看见他们到店中心的一个已坐了3人的单桌坐下,一帮子喧哗着,那个黑皮大衣仍是背对他,和同伴们戏谑,声音却不大,听不到。

 “小李,”他叫住正要过去的侍者:“我去。”

 “啊?老板你要去?”小李奇怪的重复。

 “你听不懂中国话啊,去去。”挥手打发小李,他冲着那桌过去了。小李一把拉住他:“老板,那桌小费从来给的不少,您老腰缠万贯,不在乎那些小钱吧。”

 “腰缠万贯?你不知道我是‘海龟’啊,跟我讲成语,不懂!”他甩开小李,大步走过去往桌前一站:“哎,”他冲着眼皮子下面这七八个男生一点头,算是招呼了:“个位想要点什么?”

 一直那个个子不高的招待“刷”地换成英俊挺拔的这个,一桌子的男孩都楞一下。Darren1米83的个头,身材强健,宽肩长腿,站在那顿生一股压迫感,衬的一群嘴上没毛的小崽子们自惭形秽,越坐越低。他长的乍眼,多年的社会历练在他脸上涂一抹沧桑,眼神似乎总是在笑,气度随意,明明在服务别人,却自在的好象他才是客人。几个男生默契的沉默一秒,视线都聚在他身上。Darren带笑一一扫过,察觉到一道冷漠的目光只撇了他一眼,就垂向别侧。

 “给我们还是老样子……”在他面前,男孩们说话都气虚。这时那目光的主人开口了:“给我随便调一杯酒,烈一些。”

 Darren望下去,对上那清淡的眼:“随便调哪杯?”

 “嗯。”那眼又转开了,D咧嘴一笑:“好,稍等。”转身回去吧台。

 “老板?”小李看见Darren卷着袖子从台板下钻进吧台,有种不好的感觉:“你要……”

 z“去给他们开一瓶黑Johnny。”D吩咐,同时拿下杯子和几个酒瓶,示意调酒师:“我来就行了。”

 “开黑Johnny?!老板,他们都是学生,您下手别太黑了!”

 1“我还没往死里宰呢,他们要是不想要不会退回来啊,用的着你替着打抱不平?”Darren轻描淡写的应付他,手中不停将几种酒液混合,动作熟练,混法新颖,连调酒师都看住了:“老板,您这也太大手笔了吧……敢给人上吗?”

 “你不想在这干了,敢挑我的刺?”Darren笑瞄他:“什么叫不敢给人上?你还别小看我,这杯酒的调法可是我生磨硬泡了好久才求得的,在国内这是头次亮相……你也别在这偷看!我配方保密,将来当传家宝传给我儿子……”

 “谁稀罕,还传什么儿子,快三张了连女朋友都泡不上一个……”

 “你小子活腻了就说话,哥哥我不介意成全你!”

 “啊呀……啊呀呀,哥,哥,我知道错了!”

 “老板,你确定要给他们?”小李捧着黑Johnny,一堆杯子和一盆冰,忧心忡忡的过来,视而不见Darren和调酒师正胡闹。

 0“啰唆什么,快去1Darren打发道,突然又叫住他:“哎哎,等一下!”他放开调酒师,在牛仔裤上擦擦手,几下把酒调完:“把这个也带去。”

 “噢。”小李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想好如果他们质问起来,就说新来的招待不懂事,给他们退掉就完事了。果然,刚刚走到桌边,有人眼尖看见了酒瓶子,叫起来:“怎么回事?我们没点黑约翰啊。”

 “黑约翰?什么玩意儿?”一个不上道的傻B问。

 “不是我们的,搞错了吧。”傻B的问话没人理会,被自动跳过。另一个人也接上说。

 “呦,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新来的招待不熟,可能给弄错了……”

 “没事,放下吧。”闫焱说话了,从皮夹中拿出卡放在桌上。立刻,所有人求之不得。小李如获大赦,放下酒和杯子,问:“还一杯调酒是哪位的?”

 闫焱抬下手指,看着酒杯放到自己的眼前。没见过这调酒,低矮的杯子,不大,上宽下窄,杯中酒色淡金透极微一丝蓝,冰块间两小片柠檬,几片叶子,看着像薄荷叶。以闫焱的了解,杯子越小,越低矮,说明酒精度越高。这杯子又小又矮,烈度可想而知。

 他小酌一口,冰在嘴里,火焰却顺着咽喉烧下去。是列酒,然而口感不可思义的爽洌,纯粹的酒甜味,火辣辣的甜味包在清冷里。他能尝出有白兰地,有苏打,白葡萄酒,薄荷……剩下的实在难分辨,他又饮一口,两口酒,身体就炽热了。

 “口感还行么?”Darren拿着刷完卡后的单条过来,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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