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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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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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可能是我用力太重,也可能红绳用太久已不担力,用力在发上绕了几圈后被我拉断了。
惨了,没有多余的发绳了,我盯着那断掉的红绳,心想总不能学那厮披头散发的在街上走吧,那会被人当疯子抓起来的。
“妈的。”我恨恨骂了一句。
“今天你就学我吧。”那厮似知道我在想什么,很妩媚的拨了下头发,朝我眨眨眼。
我白他一眼,低头努力想把断掉的发绳接起来,无奈一处断,处处断,接起来后用力一拉,别处又断,算了,算了,我懊恼的扔掉发绳,到处翻箱倒柜,想找出一根可以扎头发的绳子,可惜除了几根枯草和满室破败找不出任何东西。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从哪件衣服上撕下块布片扎头发。
“用这个吧。”一根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知道一根筷子可以盘起一头长发,以前大学里住寝室的室友曾经教过我,无奈我毫无天赋,做出一个超级杂乱无章头后草草收场。
“我不会。”即使不甘心,我也照实说。
“那就算了,就学我吧。”他扔掉筷子。
我赌气,捡起来,凭着记忆,开始折磨我的头发。
传说中超级杂乱无章头再次出现。
他盯着我的头,端详很久,最后下结论:“还是披着吧。”
我泄气,用力抓头发,抓得恐怖异常。
“走了。”我豪气万丈,反正老娘曾顶着个名叫“乌鸦展”的头走遍整个慕容山庄,还怕了不成。
我当真要走出去,却一把被人拉住。
“如此招摇的发型你想我们都被人发现吗?”
“那怎么办?”
“坐下。”他把我按坐在地上,伸手捡起地上的筷子。
“你会梳头?”我斜眼看他,一脸不信。
“我会易容,你说我会不会?”
“那之前你也只是给我易容,也没见你替我梳过头。”
“扮男人是一把头发扎头顶,扮女人你还是一条辫子,哪还用我动手?”
他边说手上动作没停,头发在他手中听话起来,一会儿一堆乱发便顺滑整齐。我想起那次舒沐雪为我梳头,也是一样的心灵手巧,不由感叹:“男人都有梳头的天份啊。”
“你还看到哪个男人会梳头?”
“舒沐雪啊。”
“他?他也给你梳过。”
“是,而且梳得不错。”我如实回答。
盘发的手停了停,我听到他笑道:“毕竟是夫妻,倒是挺恩爱,看来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去。”
“你话里有话。”
“什么话?”
“鬼话。”
头上的力道一紧,我“哎呀”一声叫起来。
“你故意的。”我咬牙切齿。
“好了。”
“好了?”我忘了痛,伸手去摸,果然整头长发都被盘了上去,且光滑整齐。
“强。”我朝他竖大姆指,“以后我的头你包了。”
“没以后,”他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头,“走了。”
我摸着被打的地方,追出去。

暻城(上)

暻城,近在眼前。
我仰头望着高高耸立的城门上“暻城”两字,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写?”不只是这个匾文,我看过所有匾上的字都是按顺序写,“暻城”,绝不会写成“城暻”,“磬竹书院”也不是写成“院书竹磬”,古代的匾文不都该反过来写的吗?
“你说什么?”小丁站我身后道。
“那‘暻城’两字不是该反过来写吗?”
“说什么?反过来?为什么要反过来写?”他莫名其妙,拍一下我头,率先进了城。
一个月后,暻城。
如今已到了暻城,离一个月还有几天,会发生什么?我跟在小丁身后,走在大街上,看着暻城满目繁华,心思却是想着那晚的情景。
“小昭。”那厮回头叫我。
“干嘛。”
“若我现在放你走,你会走吗?”
“你会放我走?”
“我说假如”
“若是假如,我就不回答。”
他停下来,瞪我一眼,随即懒洋洋一笑,摇头道:“听你的口气还是想走,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和你虽不是夫妻,但少说也相处了几个月,你还真舍得走。”他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把揽住我的肩。
我也不躲,只是白他一眼道:“屠夫对他养的猪说,我辛苦把你养大,若我放你走,你会走吗?你猜猪会怎么回答。”
“敢情你是猪。”他呵呵的笑。
“是猪又怎样?道理是一样的,屠夫把猪养大只是为了杀它卖钱,你与我相处再久,也还是为了其他目的而已,是不是?”
揽着我肩的手猛的一紧,捏得我生痛。
“你干什么?”我一把甩开他,瞪着他。
他也看着我,并不在笑,只是灼灼地盯着我。
“小昭,你喜欢我吗?”
我一愣,那家伙是怎么了?嬉笑怒骂,何时这么认真?
“不喜欢。”我赌气否认,不止是现在,这几天,他似乎总不正常,我已不止一次看到他走神发愣,似盘算着什么事情,沉默时竟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我却很喜欢你呢。”他忽然又笑,伸手捏我的脸,当街调戏,刚才的认真也似开玩笑而已。
我任他捏,眼睛盯着他。
他带笑的脸凝了凝,干脆凑近我,轻笑道:“你再看我可要亲你了哦。”
我移开眼,看着从我们身旁走过的货郎,噘着嘴道:“我要吃冰糖葫芦。”
“好。”他人还是盯着我,一只手同时伸出去,从货郎扛在肩上的众多冰糖葫芦中拔了一串给我。
那货郎毫无感觉,随着人群走远。
“你没给钱。”我忍不住叫道。
他捂住我的嘴,一把将我扯入人群。
小偷!我边吃冰糖葫芦边在心里骂。
他看我吃得欢,便道:“偷来之食是不是尤其好吃?”
“怎么会好吃?偷的耶,我吃的很不心安。”我又咬了口,看他在一旁笑起来。
“我们来暻城干什么?我都来过了。”我看似随意的问道。
“快到花灯节了,暻城的花灯尤其好看。”
花灯节?有这个节日吗?但有花灯看我心里仍是欢喜的,现代的世界霓虹闪烁,古老的花灯已不复繁荣,常看到书中形容古代每到正月十五,中秋整条长街皆是花灯,全城出动一起观赏,现在有幸可以看到,自然高兴。
“听你口气好像真是带我出来玩的。”我虽高兴,却不忘自己不过是被他绑来。
他听懂我的意思,只是笑并不接话。
“花灯节还有几天?”我又问他。
“六天。”
六天?六天后正好一个月。
“六天。”我重复着,总觉得六天后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的快乐就要到头了吧?他又会如何处置我?
“我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我说
暻城最大的酒楼。
我不知道那厮为何忽然如此大方,虽不是雅座,但能在像样的酒楼里吃像样的菜已经不错了。
大堂里很是热闹,形形色色的人各自坐开,有几个还带着兵器,我看了几眼,不敢多看,跟着小丁在一个脚落里坐下。
与我们同桌的还有一个胖头陀,一身肥肉,点了满桌的鱼肉,看来酒肉和尚真是有的,桌角上摆着一对铜锤,看上去份量实足,他的样子让我想起《水浒》里的鲁智深,同是酒肉和尚,不知这位是否也是一腔肝胆?
伙计上来问我们要点什么菜,小丁似对这里的菜很熟,随意的报了几样,那伙计领命离去。
可能是因为生意太好,菜上的很慢,我其实并不饿,此时再看那胖头陀的吃相,便又倒了几分胃口,小丁似也并不着急,他的坐位靠窗,人懒洋洋的倚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有些无聊,又不想主动和他讲话,便逐个的打量起每一桌的人。
我东边的一桌应该都是读书人,不时的站起行礼,兄长兄短个不停,话语间尽是酸气,实在无趣的很。他们旁边的一桌,是夫妻三人,夫妻两人都长的不错,那孩子大概五,六岁,长相极丑,吃相也难看,吃进去便吐出来,吐了一桌,然后便哈哈大笑,我有些嫌弃的移开眼。离我最近的那桌应该都是江湖人,进来时我偷看过他们几眼,个个相貌凶恶,看来是不好惹的人物,我此时也不敢多看,收回眼睛正好对上那胖头陀。
他的嘴角还有饭粒,看着我咧嘴笑道:“这小姑娘倒是生的标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长的漂亮,此时我并没有易容,小丁说我人瘦了很多,长相自然与之前有很大差别,即使不易容,舒沐雪也未必认得出来。
我毕竟是女生,虽然那个夸我的人让人很倒胃口,我仍是很高兴的很,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礼貌的笑笑,便转开头。
“那位小哥可是你情郎?”胖头陀干脆放下手中的碗筷,指着那边看风景的小丁问道。
我看了眼小丁,笑道:“你看像吗?”
“难道不是?”
“不是。”
“不是?那定是你兄长了。”
“我们长的很像吗?”
“那是……?”胖头陀伸手摸着自己的光头疑惑。
看来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而我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冲动,当即苦下脸,哭诉道:“大师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被他抓来的吗?”
“有这等事?”胖头陀一下子坐直身体。
“他说我长的美貌,要娶我为妻,而我已嫁作人妇当然不从,他便杀了我丈夫,将我带到这里,我几次想逃跑,他竟拿刀割我。”我拉起袖子给他看手臂上那次被慕容山庄划开的刀痕,举起手的一瞬,靠袖子的掩护,我快速的用口水在脸上抹了几下。
我这个方位,这个小动作小丁看得尤其清楚,他有些傻眼的看着我,似忘了争辩,我只当没看见他,反正我说的也是实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太平盛世之下竟有如此罪刑,老纳一定为女施主作主。”胖头陀之前还称我小姑娘,口气甚是轻薄,此时竟一副救世主模样,道貌岸然应该就是这样子。
我也不揭穿,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大师若真能救民妇于水火,民妇一定感激不尽,只是他武功高强,大师恐不是对手,白白伤了性命,还是算了吧。”后面一句明显煽风点火。
而那句果然凑效,那胖头陀一下子站起来,拿起那对铜锤嚷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无敌旋风张和尚的名头,女施主,今天这个忙我帮定了,”他用铜锤指着小丁道,“你是何人,我锤下不伤无名之辈。”
小丁半靠在桌子上,懒懒的睨他一眼,很久才道:“我是谁为何要告诉你?”
“呔!”他话音刚落,整张桌子竟在我眼前被那铜锤击的粉碎,我吃惊不小,反射性的闪到一旁,心想,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过?
再看小丁,他依然淡定的坐着,脸上竟还在笑,而那笑便是最好的催化剂,想那张和尚行走江湖多年,谁敢如此轻视他?他一怒之下,便失了理智,一锤直接向小丁的头顶挥去。
只听“卟”的一声,我本闭眼不敢瞧,只听四周一片惊呼,我心里一慌,这才睁开眼,只见满地是血,小丁倒在血泊中。
我一下傻住,这,不可能。
而那胖头陀也是一脸意外,看着小丁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不经打?”
我扑过去,也顾不得到处是血,想看看小丁倒底是死是活,却被一只胖手拉住:“女施主,我已替你丈夫报了仇了,现在你不如跟着我,以免再遇到这样坏人。”说着便要将我拽过去。
“放你妈的狗屁!”我一下甩开他的手,破口大骂,“谁让杀他的,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人算什么英雄?你给我滚开,谁要跟你走。”
那胖头陀显然没想到我会瞬间变脸,当即愣住,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死皮赖脸道:“是谁说若能救你便感激不尽,女施主,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今天你走也得跟我走,不走也得跟我走。”说着又来拉我。
我向后猛退几步,躲开他的手,同时听旁边一桌有人叹道:“谁不好惹,偏偏惹那花和尚,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我心里一寒,心想这下可是糟了,本来只是一个恶作剧,想着周围这么多人,该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却把自己推到这样的境地。我转头再看地上的小丁,他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竟真像是死了。
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我的故意陷害,此时也该起来了,为何动也不动?还有,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死了,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我心里一急,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过来,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人打死,不可能。我咬咬牙,不顾那花和尚还在旁边,又要冲上去,一定要确定小丁真的断气才甘心。
一个粗壮的手臂将我拦腰抱住,不用看又是那胖头陀,我死命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你这头猪,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已失了理智,拼命用脚踢他,却如踢在松软的沙包上,对他不痛不痒。
他抱着我直接往外走,明显的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抢人,整个大堂里竟没有一人敢拦,我挣扎了很久,再无力气踢他,便干脆不再动弹。
心里一团乱,小丁再坏也有绅士风度,落入这花和尚之手估计就没这么幸运了,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
那胖头陀带我走街过巷,一路招人指指点点,却全不上意,边哼着曲边道:“小美人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明显的迫不及待,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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