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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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龙门阵-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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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候我多数的生活费和零花钱都是靠在酒吧里和乐队一起表演挣的。刚毕业那半年,我有点迷茫,不想找工作,就靠在酒吧当伴奏和在酒店大厅弹钢琴过日子。其中就包括君悦饭店。弹琴是我唯一不厌倦的一件事情。
爷爷已经死了有些年。但每每看见那架钢琴,我都会想起当年他教我弹琴的样子,告诉我柴可夫斯基的曲子应该是那样一种味道。
吃完晚饭我就回公寓了,照惯例。
突然接到老李一个电话,说这个月扣工资了,他的工资少了一千,问我的怎么样。我到银行一查,这个月的钱也整整少了一千。我说这一定是谭兵干的好事。我早就听到风声了,他早想降我们的工资,没想到果然是真的!老李说那就只有认栽了。我说:“栽?我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明天你看我的!”
狗日的谭大头,去你妈个大头鬼!敢降老子的工资!老子每天风吹日晒风餐露宿风吹草动风口浪尖地在搞销售,你大头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椅子里简单酝酿了一下,就直接跑到谭兵的办公室去找他。经过办公大厅的时候我故意装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脸让旁人看,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又故意没把门虚掩着没关紧,他端个茶杯问我有啥事叫我坐,好像很悠闲。
我没坐,故意加高声音说:“谭经理,你该知道是啥事,我问你,我和老李的工资是怎么回事?”
“降了一级。”他的语气不轻不重,眼神游离。
“我怎么没收到总公司财务部的通知?”
“我降的,都是因为你们上季度的销售业绩太差。”他用指指墙上的报表,道貌岸然地说着。
“你凭哪一点降我们的工资?工资都是上面在定,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这句是我早就酝酿好了的,只是大声地把它从脑子里放出来而已,管他在指什么。
“你这个是啥子态度?”他也站起来了。估计他没预料到我会有这个动作,表情气愤又带点惊讶。
“我啥子态度,我就是这个态度!谭兵,你从总公司调过来这两年,天天都跟我和大家过不去,你到底是啥意思?”
“我啥意思,我还不是为了公司的效益!”他的脸开始有点涨红。
“效益?效益跟你有啥子关系?都还不是部门里的其他人在天天风吹日晒地做!”
“出去出去,没见过你这种态度对上级的人,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吵!”他用手指着我的脸。
“好,我可以出去,但是工资的事你自己给我们补回来,要不然我就往上面报!”我说。
我转身出门,门外堆的全都是人,看我要出门就都散开了,有一两个给我竖大拇指,老李也在一边给我做了个表情,意思好像是:你娃娃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啊!我用我的表情回答他:豁出去就豁出去了。
嘿,老子这回算是吐了一口恶气。你谭兵有好不得了的,给你毛了你还不是就那熊样。
昨天我联系了苏宁电器的采购经理,向他推荐我们将要上市的平板新产品。他说行,你带上资料,明下午出来我们边耍边谈。 哼,出来边耍边谈?虾米又想找我揩油。下午出去陪他和他的两个同伙打了半天麻将。晚上,吃完干锅,告别他两个朋友,他说要带我去个新大陆。结果一去之后我就对他说:吴先生我来过的哼哼。他说还是你张经理见多识广,我都是不久前才知道这里。把车泊好,我俩下来,门口两个魁梧的男招待向我们问好,一个接待笑脸迎上来,问我们耍啥,带我们上了三楼。又是几个门神,左拐,右拐,不久一个敞开着玻璃门的大房间映入眼帘,里坐了一大圈狐媚的女人,腿上各别一个号牌,在聊天修指甲。接待说:“两位来得早,今天想怎么耍?快餐还是带走?”我看看姓吴的,他忙说他无所谓,要不然就快餐,方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进去就抓了一个十分粉嫩的妹妹跟他往楼上走。我对接待说,刚刚那个肯定没成年,顶多十六。接待回答我说客人现在就喜欢这种,要不然我也给你推荐一个这种小妹儿试试?我回答说,算了,我还是到你们楼下洗脚房做个全套足部按摩就好了。他有点惊诧,对我笑笑,带我下了楼。
第六章
    他有点惊诧,也许是因为他很少遇到我这样的“嫖客”,上了楼,见了花枝招展的小姐,却不做生意的。
所谓吃快餐的意思,就是指一炮走人。带走自然就是指带出去过夜。成都好像大多这么叫,我不了解全国其他地方的叫法。带走当然比快餐要贵一些。在整个成都的性服务行业中,各种档次的窑子价格差异也非常巨大。中档的快餐是两到三百,过夜六到八百,高级酒店里的还要贵得多。但是也有低的。据说在成都,最低的快餐是十元,听起来有点搞笑。不过,以亲身经历作证,我见过三十的。那还是大学时代,一次我到王文远的学校去玩。晚上我和他的两个室友到他们学校后门喝酒吃烧烤。记得那天我真的是喝得有点多,只听见文远突然叫走,说去皇后舞厅,我说去干嘛,他说嘿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们是打的过去的,下车后我觉得晕晕的。他们把我带到舞厅里面,只有两个昏暗的舞池射灯在转着,黑灯瞎火的全是人头在涌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闻到各种骚味和汗臭味。这时听我们身边有几个老女人在说话:“帅哥,来找我耍嘛,打飞机十元,吃快餐三十,便宜得很,好耍得很,来嘛!”然后就是一堆手来拉我们几个人,文远的两个同学被拉着走了。
文远对我说,那现在就各人耍咯。我说不,我只想睡一觉,晕得很。然后他又对我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他对一个老女人说,那我就和你耍,去包间。文远跟着她,我跟着文远,进了包间。同样是个昏暗的地方,但味道更浓更复杂了。一个几乎不亮的壁灯照着,甚至看不到这个房间有多大。我对文远说,你们耍,我睡觉,互不影响,然后往看上去因该是个沙发的东西上一躺,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哟痛!你没长眼睛哇!没看到这里有人哇!”
我头昏昏的,沙发不应该有温度吧,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是坐到了什么东西上。借着十分麻黑的小壁灯,一看,原来是一个光身女人的背,她的下面还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她像夹三明治一样被夹在了中间。更本土化的比喻是,他像牛市口买的夹肉锅魁一样被夹在了中间。
我赶忙站起来向他们道歉,那个锅魁女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拉着文远的手说:“糟了,瓜娃子,走错房间了!”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对面的沙发上黑黑的一团传出了声音,酒都给我吓醒了。
“说好了给三十,你咋才掏二十呢?快点补齐!”一个老阿姨的声音。
“第一次照顾你你不给我优惠哇?” 一个男人说。
我看着他们光着屁股在那里吵,吓得脚心冒汗。妈的这就叫包间。我的酒这下全醒了,我说文远你慢慢耍,我在外面等你。走出包间,我的瞳孔好像适应了,我看到墙边,舞池里,尽是女人在为男人解除困扰。
突然一口酸水上来,我的胃受不了了,然后跑出去到公路边吐了三分钟。
过了几周,我们哥几个在外面聚餐,我向赵满等人描绘了那天的事,把他们笑得人仰马翻。
我对文远说,嘿,你娃娃也太没有追求了,那种没档次的地方你也去,全是下岗女工,口红涂得跟吸血鬼一样。
他说:“现在是学生时代,兜里没钱,等我以后工作赚大钱了,绝对只找嫩妹妹!”
现在他也确实是赚了些钱也成为了高档嫖客。而我却成了陪嫖。也就是经常陪客户嫖娼的人。作为陪嫖,实际上 ,我也同样为城市的第三产业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第七章
    我做完保健就在三楼大厅里等姓吴的。看他挽着那个小妹妹下来了,我就给他掏钱。他还假意给我推,说张经理,要你给钱咋好意思。他的消费是三百。老板站在吧台后面接过我的钱,对我们说下次又来,包满意,然后转手就给那个小姑娘拿了一百五。看来这里小姐的收入还不错,是对半分。
在成都像这种店,很多都开在二环以内甚至闹市区,平时生意都不错。而且店面也不用太掩饰,洗裕中心、夜总会、保健按摩、洗脚、桑拿、迪斯科、美容美发。当然不是每家都敢明明白白做的。但是有些店,越是公安局扫黄打非的季节生意越是好。
既然窑子能做起来,那么在公安局或市政府就一定有靠山。再不济了也是和当地片警有往来的。在扫黄打非的时候还能做起来,那就要靠真正有实力的后台了。平日里每次只想用几十块本钱的小本嫖客,每到了那个时候想耍了,都只有来这些店,因为外面的红灯区都关门了,舞厅、发廊这些小地方也不敢做生意。作为资深的陪嫖,我发现一个搞笑的现象,那就是平日里这些窑子楼下停的都是奥迪、本田和宝马,扫黄期间就变成了电动自行车和奥迪本田宝马。
不过,要我做陪吃陪耍陪嫖的客户毕竟还是少数。我们和多数的卖场都是有长期的伙伴关系的,生意多数还是能在办公室里解决问题的。最多喝个茶吃个饭。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些爱占小便宜的人来揩公司的油。但话又反过来说,真是他们,从某些方面才体现了我们销售人员的价值。
回家的路上接到刘孝武的一个电话,他说:“张副你今天上午跟谭兵闹得那么僵,公司里的同事都议论一天了,你不怕他以后整你哇?”
我告诉他说孝武你不用怕,他若是要装怪就让他装,有啥子事我会扛起,到时候大不了走人。我这次是下了狠心的,他要是不在公司里好好做人,那将来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他说,张副那你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为好。 
今天是星期日,赵满影楼开张的日子,要去祝贺一下他。刚开始我和文远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该送什么礼给他才好。想想送什么都是太俗,最后文远出了个还不错的主意,并马上得到了我的首肯。
下午两点过我和文远开车过去了,影楼门口摆的都是他朋友送的花篮,上面题着贺词。赵满见我们两个神头来了,赶忙出来迎接。文远把赵满肩膀一拍,说:“我们之间就不俗套了,没给你买什么东西。”
赵满笑着说:“哪里需要你们买啥东西,只要你们来了我就开心。”
我们进了影楼。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好多都是他本行的朋友。由于前段时间刚装修完的时候我们就来过,所以也没什么参观的。我和文远两个假意在影楼里旋了两转,趁众人不备遛进了一个小房间。我拿出手机就给一个演艺公司打电话:“照商量的办,你们快点过来了。”文远同时联系了他电视台的朋友:“就昨天给你说的那个地点,记得把行头带齐哦。”然后又给商报、成都晚报和华西都市报的记者暴料,叫他们快快赶来,这边有猛料。
然后,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了大厅里和众来宾寒暄。十五分钟左右,两辆面包车停在了影楼的外面,赵满还以为是熟人,上前迎接,不曾想车里走出来一个比基尼美女,然后是三个五个八个,陆续走到大门的两侧,一边四个八字站开,各自摆出妩媚的姿态。
赵满搞不清楚状况,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坐在影楼里的人已全部都围了出去,赵满正想找一个模特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和文远这时才笑嘻了地出现在他身旁,我笑着对他说:“这几个比基尼妹儿都是我们两个在演艺公司挑的,今天专门负责给你捧场。”
赵满听了我的话把自己的额头一拍,说看你们两个人做的好事哦,我这里是影楼又不是窑子。我们说这些都是专业模特,你娃娃莫乱想。这时,过路的群众也渐渐围上来了,接着,门口陆续赶到几辆桑塔纳和摩托车,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记者蜂拥而下。这时我突然想起老毛的一句话: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
成都晚报最快登出来,标题是“影楼开张,美女模特揽客”。还登了一张不大不小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的是:老板在模特们的簇拥下喜笑颜开。其实站在中间笑的那个人是我,赵满为了躲记者早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一直等到六点模特们收工之后,赵满才自己窜出来,委屈地说今天这个张算是开惨了!我们告诉他这才是真正有影响力的开张,别人不服不行的。
晚上接到陈娜的电话,说刚刚晚间新闻怎么看见我在电视上接受采访,里面还说我是影楼老板。我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大笑说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啊?我说别人开张都没请你你还好意思说。她又说:“赵满这个龟,敢不请我,过两天一定要叫他请我吃饭认个错。”我说,大小姐,你自然点好不好,你们又不是十分熟,你何必把我夹在中间很尴尬。她又问:“什么叫不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结婚都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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