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妃子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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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妃子陈圆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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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清两军在关外对峙,长期处于胶着状态,吴三桂连回京的机会都没有,他哪里有与陈圆圆见面的机会?是战争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是战争改变了吴三桂和陈圆圆二人的命运。
公元1641年,也就是明崇祯十四年,明、清两军在松山发生一场空前酷烈的会战,明军大败,主力被击溃,统帅洪承畴被生俘,重要将领或死或降,只有吴三桂率领他的本部军马约五万人,突破重围,从小路撤回山海关。关外大片土地全归清军所有,山海关成了北京明朝抵御清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吴三桂带回的部队和山海关上的守军便成了崇祯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崇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吴三桂身上了。
松山会战不久,清国对朝鲜用兵,清军大部分撤退,留下部分军队防守松山一线。明军又驻进宁远。关外战事暂歇,吴三桂喘了一口气,崇祯也喘了一口气,便在这时下旨召吴三桂回京陛见。接到这个旨意,吴三桂心中有些忐忑,一时摸不清崇祯的真实意图,盛宴款待宣旨太监,酒酣耳热之际,吴三桂试探问:“公公,圣上这次召小将进京陛见有什么事?”
那太监已经喝得满面赤红,说:“哈哈,好事,绝对是好事……”

张献忠降而复叛

“公公,满人已经占领了关外全部土地,亡我之心不死,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召我进京?”
太监左右看看,见侍候的卫兵站得很远,便放低了声音说:“吴将军想必知道,闯贼李自成出陕西,占河南,大军百万,逼进京师,张献忠降而复叛,沿长江而下,江南震动,满鞑子羽翼已丰,虎视耽耽,现在可真是内忧外患逼到眼前了!可是,兵源枯竭,将才寥寥,皇上现在可以依靠的,只有将军你,和将军手中掌握的这一支精锐之师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保卫京师可全靠将军了!你说,皇上召你进京陛见是不是好事?”
这种形势吴三桂是想到了,由太监亲口说出使他心里更踏实了,转而面露得意之色,举起杯子说:“来来,公公,再敬你一杯!”
吴三桂将山海关军事防务交给副将,带了二千卫队进京陛见。
卫队是从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武士,个个威武雄壮,盔甲鲜明,旌旗簇新。
吴三桂金盔银甲,骑在白龙马上,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一般令人不敢仰视。
京城镇守使吴襄接到皇上旨意,派副将率仪仗出城五里迎接,进城时鼓乐齐鸣,鞭炮大作,街道两侧的居民自动出门瞻仰吴将军风采,啧啧称赞,吴三桂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礼遇,不由得志得意满,春风满面。
崇祯传下旨意命吴三桂到皇宫平台陛见。
平台是皇帝召见亲信大臣密议军国大事的场所,崇祯能在平台召见吴三桂本身就是一种十分崇荣的恩遇。
吴三桂接旨后十分激动,将卫队安置好之后,穿起陛见的袍服,乘马来到皇宫,到宫门外下马,一名大太监已在宫门外等候,传旨说:“奉圣旨,特恩吴将军乘马入宫!”
这又是一项特恩,令吴三桂热血沸腾。
太监伸手扶吴三桂上了马,手牵疆绳,引导吴三桂向平台走去。在大内乘马,是十分罕见的,宫内太监和官员都以惊异、羡慕的眼光目送着吴三桂。吴三桂目光平视,神色凝重,内心却得意非凡,觉得自己可真是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崇祯正在平台批阅奏章,吴三桂在宫外下马,立即有太监进去奏报,接着就传出旨来:“宣宁远总兵吴三桂晋见。”
吴三桂低头迈着碎步进殿,俯伏在丹墀之上:“臣吴三桂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缓缓说:“爱卿平身。”
吴三桂叩头后爬起身来,垂手站在一旁。
崇祯吩咐:“赐坐。”
太监搬了个锦墩放在龙案之侧,吴三桂谢坐后恭谨坐下。
崇祯垂询:“爱卿久镇宁远,对东虏了如指掌,目今形势如何?防虏当用何策?卿可奏来。”
吴三桂料到崇祯会问这件大事,已想好应对之语,说:“十四年松山大战之后,东虏征服朝鲜,蒙古各旗早与东虏结盟,后方已经巩固,八旗兵精于骑术,东主皇太极深通兵法,为人狡诈,臣以为东虏势力渐大,一时难以彻底平定,不如深沟高垒固守山海关及宁远一线,严防东虏再次入寇,等剿灭李自成、张献忠二贼之后,国内安定,再全力东向,收复失地。微臣愚鲁之见,皇上圣鉴!”
崇祯也十分清楚当前的形势,松山之战大伤元气,统帅洪承畴被俘之后,曾传说他自杀殉国,崇祯已下旨准备以国丧之礼遥祭,后来才得到确切消息,说那洪承畴被皇太极的妃子庄妃说服投降了清朝,被皇太极封为大学士,参赞军机,听到这个消息使崇祯受到极大刺激,明朝三百年养士之功竟养不出一个忠臣,他视为左右臂的洪承畴也畏死投降,大明还有可信任之臣吗?松山被歼的全是明军精锐,如不是吴三桂突围,可能全军覆没,山海关也守不住了,现在还有什么力量出击呢?能守住山海关就算万幸了,他点头说:“爱卿肺腑之言,甚妥。防卫京师,抵御东虏,朕托付于卿,加封卿为平西伯,兼山海关总兵,节制东线军事。”
吴三桂立即离座叩拜:“谢吾主龙恩,臣肝脑涂地,当以死报!”
崇祯对太监示意。
太监捧出一个黄袱,里面是一柄装饰着宝石的番刀,刀长二尺。
崇祯说:“这是西域国进贡的七星番刀,锋利无比,吹毛可断,赐卿佩之,永念朕心。”
吴三桂双手接刀,再次叩拜。
吴三桂被崇祯平台召见,乘马大内,对坐垂询,御赐宝刀,晋封平西伯兼山海关总兵,节制东线军事,他实际上是指挥东线的大帅,这个消息霎时传遍京城,引起朝野的注意,吴三桂的身价陡长。
吴襄也高兴得满面红光,府中张灯结彩,大宴宾客,一时间轿马盈门,将一条街都阻塞了。
吴三桂红袍玉带,春风满面,迎接来贺喜的贵客。
大学士周延儒乘坐八人大轿,屈尊亲来贺喜。吴三桂接报后受宠若惊,急忙出大门迎接,周延儒下轿时,吴三桂一揖到地,说:“大学士驾到,末将实不敢当!”
周延儒笑呵呵说:“吴将军受圣上平台接见,受封平西伯,御赐七星宝刀,此乃不世殊荣,老朽贺喜来迟,勿怪。”
“惶恐惶恐,大学士这样一说末将更加无地自容,老大人快请!”
吴三桂将周延儒让进客厅,有吴襄接待,这时仆人又报大宗伯董其昌驾到,吴三桂向周延儒告罪后又急忙迎出。
董其昌已经老态龙钟,手拄拐杖,吴三桂趋前搀扶,说:“小婿叩见岳丈大人!大人春秋已高,何必亲自前来?”
董其昌笑得脸肉乱颤,说:“贤婿受皇上不世恩宠,将社稷命运托付给贤婿,天大喜事,老夫怎能不来?”
这天来贺喜的都是当朝权贵,兵部吏部侍郎,甚至西厂的大太监也来了。吴襄府中人声、笑声、丝竹声混成一片,开宴后官员们分批向吴三桂祝酒,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吴襄府一连热闹了三天。接着,朝中重臣、留京候选的官员,京城富豪争相送来大红请柬,请吴三桂赴宴,结交吴三桂。奉请的人太多,吴三桂厌烦了,除了十分重要的,他命管家谢绝,有些人连请柬都送不进来。

田妃因急病去世

与吴家的荣耀、热闹相比,田畹府中显得分外阴沉、冷清。不久前,,崇祯对田畹早已心生厌恶,田妃死后连面也不愿见他,世人多属势利眼,田畹得势时终日宾客盈门,求拜者络绎不绝,田畹失势时立刻门可罗雀,加上他名声恶劣,更无人搭理了。
田府热闹也好,冷清也好,对陈圆圆毫无关系,她只盼望有一天吴三桂能把她救出这个弥漫着坟墓气味的田府,离开这个令她一见便感恶心的老朽木。可是,吴三桂远在边关,他能救她吗?她无法出门,消息闭塞,只隐约听仆人们议论过明军在松山大败,死人无数,将领们或被俘或被杀,吴三桂怎样了?他还平安吗?陈圆圆忧心如焚,每晚都在观音像前烧香叩拜,默默祝祷吴三桂平安,祝祷吴三桂早日把她救出火坑。
近日田府已很少歌舞,歌姬闲得无聊,无事生非,田畹也没有精神管她们了,只要管家同意,她们也可以出府了。杨阿萍同管家关系很好,也有机会出府去探望她舅父了。
这天杨阿萍出府回来,喜滋滋来到陈圆圆闺房,说:“圆圆姐,天大喜事!”
“什么喜事?”
“听我舅父说,吴三桂将军受到皇上平台接见,受封平西伯,指挥东线军队,他当了大帅了,京城都传遍了,朝野重臣富商都争先恐后同他交结。他成了皇上的大红人,国丈现在可比不上他了,你同他的事不就有希望了吗?”
这个消息有如天阴许久忽然出了太阳,陈圆圆觉得满室忽然明亮起来,她说:“田妃死了,他失去了靠山,他现在惶惶不可终日,确实是个机会……”
“圆圆姐,那就快设法呀!”
“让我想想,想想。”
杨阿萍退出之后,陈圆圆思谋了许久,打定了主意。
晚饭时陈圆圆走进餐室,见那田畹正在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陈圆圆走过去,按住酒杯说:“国丈,酒多伤身,你不能再喝了!”
田畹拨开陈圆圆的手说:“让我喝!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哪一天人头搬家,就喝不成了!”
陈圆圆坐到田畹身边,柔声问:“国丈,你一向兴致勃勃,近来怎么变得这个样子?妾心中不安啊!”
田畹突然抱住陈圆圆,老泪纵横地说:“圆圆呀,自你进府,陪侍老夫,老夫觉得日子越过越有味,精神也健旺起来,老夫把你当心肝一样宝爱啊!可现在,这种好日子还能过几天呀?”
“哎呀,国丈春秋正盛,体健神旺,以妾身看,国丈定有百年之寿,怎么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圆圆呀,你有所不知,自从我的女儿田妃病故,我连皇上的面也见不上了,如今东虏虎视,流贼逼京,万一京城有变,谁来保护我这老头子和我的一大家子?圆圆呀,将来你也不知有何下场,让我怎能不伤心呢?”
陈圆圆掏出绢子为田畹拭泪,说:“国丈不必伤心,俗语云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嘛!”
“唉,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妾身倒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国丈应该找一个上能通天、手握兵权的人做靠山,危急时能得到他的保护。”
“喔喔,上能通天、手握兵权的人?人倒是有一个……”
“是谁?”
“他叫吴三桂,最近受到皇上平台接见,受封平西伯,节制东线军事,是当今大红人。”
“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国丈何不与他拉上关系?”
田畹长叹一声:“唉,今非昔比,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呀!吴三桂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达官豪富争着与他交结,门庭若市,他哪会瞧得起我这个失势的老头子?哪能与他攀上交情?请也请不来啊!”
陈圆圆故作沉吟,问:“你是说他叫吴三桂?”
“是呀。”
“吴三桂,吴三桂,名字耳熟——哦,我想起来了,妾身同他有一面之识。”
“啊,爱姬认识他?”
“那还是妾身在姑苏唱卷梢戏的时候,有一次嘉定伯周奎请我到他家唱堂会,座中有个夺魁的武举叫吴三桂……”
“不错,他武举考试天下第一。”
“他曾赞了我两句便匆匆而别,以后再也不知他的音讯了……”
田畹双眼发亮,拍着手说:“好,好,既然爱姬是他故人,不如我设家宴请他一会,爱姬也附一封短简,也许能请得到他。”
圆圆故意推辞:“哎呀,事过多年,也许他早就把当年那个唱戏的小丫头忘了……”
“俗话说:有枣没枣打一竿再说,为了老夫,爱姬就不必推辞了。”
陈圆圆装得勉为其难地说:“这……好吧,妾身遵命就是了。”
“如果能请到吴将军,得到他的保护,爱姬就是我田家的大功臣啊!”
陈圆圆娇声说:“哎哟国丈,看你说哪里话来,我同国丈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枯俱枯,能得到吴将军保护,岂不也是我的福气?”
田畹高兴地说:“对对,还是爱姬通情达理。”
田畹的请柬送到吴三桂府上时,吴三桂刚刚赴宴归来,喝得满面赤红,这些日子,赴宴已成了他一大负担,感到十分厌烦,能推就推,能挡就挡,今日是兵部同仁宴请,无可推托,不得不去应付一下场面。回到府中,他刚喝完一杯醒酒茶,门官又来禀报:“大人,又有人送了请柬来……”
吴三桂皱眉挥手说:“推掉!就说我没空!”
门官应了一声,刚欲退出,吴三桂问了一句:“什么人请我?”
“是,是国丈田畹……”
吴三桂屁股像安了弹簧,忽然起身,问:“是谁?田畹?”
“是,大人请看。”门官双手奉上套封。
吴三桂打开封套,抽出请柬,见上面写着:“恭请平西伯吴将军初三日午时至舍下便宴,祈盼大驾光临。”下面写有田畹的官衔、名讳,请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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