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自杀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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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自杀阴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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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原始人。他仅存的理 

     智,是要我离开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替他传宗 

     接代。他要我不可回去找他,自然,他也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 

     孩子──就算看到了,他也没有足够的智力,认出那是他的孩子 

     !’ 

       原振侠有点骇然:‘他‥‥‥仲先生如今在甚么地方?’ 

       曹银雪道:‘先是回到了湖南他的家乡,后来,由于发生在 

     他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是明显,我就带著他往深山躲,后来,进 

     入神农架──’ 

       原振侠不禁‘啊’地一声──神农架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 

     ,据说,有类似原始人的毛人出没,仲大雅是不是可以在那里找 



     到同类呢? 

       曹银雪略顿了一顿:‘他变得十分适应于山野生活,乐不可 

     支‥‥‥我在产后,还会去找他,只是不知道‥‥‥他会变成甚 

     么样子!’ 

       曹银雪对仲大雅一往情深,说到这时,她泫然欲泪,神情凄 

     惨。 

       原振侠心中,不禁大是感叹。仲大雅和曹银雪年龄悬殊,可 

     是感情极好,偏偏仲大雅的遭遇,又如此之奇! 

       原振侠忙道:‘使人变成原始人,是由于生命的遗传密码起 

     了改变,只要改回头,也就可以恢复正常──那两个外星人,最 

     近才又和我见过,还会来找我。只要知道仲先生的下落,总有办 

     法好想的!’ 



       曹银雪先是呆了一呆,双手紧握著原振侠的手,用力握著, 

     连声道:‘如果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和我,和我 

     们的孩子,一家人不知能有多少快乐!’ 

       她说到这里,不可抑制地泪水直流,表达了她对生命的无限 

     热爱。这种情形,看在原振侠的眼中,思潮起伏,竟不知是甚么 

     滋味。 

       曹银雪一面抹著泪,一面道:‘他还清醒的时候,叫我来找 

     你,说你是最靠得住的医生,要你护理我‥‥‥直到我的孩子出 

     世!’ 

       原振侠想不到曹银雪会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他呆了一呆 

     ,失声道:‘只怕我不能了!’ 

       尽管他并不急于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也决不能拖上几个月 



     之久。所以他的回答,对他自己来说,再自然也没有了。 

       但是,听在曹银雪的耳中,却突兀之极!曹银雪显然深通人 

     情世故,一听之下,鉴貌辨色,就知道有严重之极的事,发生在 

     原振侠的身上! 

       她于是不再说话,只是盯著原振侠看,看得原振侠心中有点 

     慌乱。他逃开了她的视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淡:‘我的 

     意思是,我‥‥‥不是妇产专科,医院有很多好的妇产科医生, 

     我会托他们照顾你!’ 

       曹银雪一字一顿:‘原医生,你有甚么要紧的事要做?’ 

       原振侠支吾了一下:‘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事!’ 

       曹银雪站了起来,她的身形一板高大。站了起来之后,她沉 

     声道:‘看著我!’ 



       原振侠自然而然,向她望去,由于她身形高,所以原振侠在 

     望向她的时候,要昂起头来。曹银雪的神情,十分庄严,她一手 

     按在自己的腹部,声调沉重:‘这里,有三个新生命正在孕育成 

     长。任何生命,都有自然而然成长,再尽繁衍新生命的责任。’ 

       原振侠想竭力令气氛变得轻松,他摊开双手:‘仲夫人,你 

     怎么忽然向我上起课来了?’ 

       曹银雪的神情更严肃:‘原医生,我看得出你的心情极坏。 

     心情极坏的人,会有一个十分愚蠢的想法,认为有一种行动,可 

     以改变处境,只有最没有勇气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曹银雪的话,令得原振侠听得心直向下沉。曹银雪又道:‘ 

     我的三个孩子,可不想有一个没有勇气的教父!’ 

       原振侠大是讶异:‘仲夫人,你说甚么?’ 



       曹银雪说得郑重:‘是大雅告诉我的。有一次,你和他喝酒 

     闲谈,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大雅说他毕生的憾事,是没有儿 

     女‥‥‥’ 

       原振侠一挥手:‘他就算不喝酒,也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口边 

     的。’ 

       曹银雪盯著原振侠,一字一顿地道:‘那时你就说:事情会 

     有改变的,要是你有了儿女,我就当他们的教父!当时你们且曾 

     击掌为誓,难道你忘了?’ 

       原振侠听了之后,心中一片惘然! 

       他近日来,终日在醉乡之中,酒精的麻醉作用,可以使人的 

     记忆消失──做过甚么事,说过甚么话,有过甚么承诺,可以是 

     一片空白,一点也不留下印象。 



       他是不是曾对仲大雅作过这种承诺呢?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可是曹银雪却又说得那么郑重,令得他一时之间,不知说甚 

     么才好! 

       曹银雪扬了扬眉:‘如果你要说了话不算数,自然也可以的 

     !’ 

       原振侠被曹银雪的话,激得霍然起立:‘孩子要多久才出世 

     ?’ 

       曹银雪道:‘预产期在一百二十九天之后!’ 

       原振侠一挥手:‘我就等著做孩子的教父,并且,尽量令孩 

     子的父亲复原!’ 

       曹银雪十分高兴地点头,又十分有深意地望著原振侠:‘人 

     生在世,不单是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周围,还有许多人──很 



     多人的生命,其实是联在一起的!只有极度自我中心的人,才会 

     忽视这一点!’ 

       几句话虽然不致令原振侠汗流浃背,但是手心却也隐隐在冒 

     冷汗! 

       他强自镇定:‘我和你到医院去!’ 

       曹银雪摇头:‘不必了,我很壮健,而且,我身受的打击虽 

     然大──我的丈夫成了原始人,这上下,可能已变成了猿人。可 

     是我的生机十分旺盛,不但自己要好好地活著,而且还要孕育三 

     个小生命,我会尽一切能力活下去,这才是生命的原意!’ 

       原振侠口唇颤动,发出了一些喃喃的声音──他想为自己分 

     辩几句,可是又不知说甚么才好! 

       原振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曹银雪,已经完全看穿了他的心 



     意,所以才有接二连三的话,每一句都刺中了他心底深处。 

       曹银雪本来就给人以充满了活力的感觉,她对生命的阐释, 

     又使原振侠的思绪,陷入了新的困境,所以他无法为自己辩解甚 

     么! 

       曹银雪伸手在他的肩头上轻拍了一下:‘等你看到三个小生 

     命出世的时候,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的。一百多天,很快就会过去 

     !’ 

       原振侠茫然点头。曹银雪在离去的时候道:‘我相信,我出 

     现在一个十分适当的时候!’ 

       这时候,原振侠思绪乱得无法对这个问题,作出肯定或是否 

     定的反应。他只是机械地送曹银雪到了门口,曹银雪也没有再说 

     甚么──她看出原振侠的情形,严重之极,可是她也知道,自己 



     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已经足以引起原振侠的深思,不必再多说 

     。再多说下去,只有弄巧成拙,不会再起好的效果。 

       原振侠甚至没有注意,曹银雪是怎样离去的。他思绪一片茫 

     然,在他的眼前,彷彿浮现了一幅十分生动,可是却又荒谬之极 

     的影像。 

       他自然不是真的看到了甚么,而是他脑部的活动,组成了这 

     样的画面。他看到一个身形高大,满身是长毛的原始人,正在山 

     野之间跳跃欢呼。他的全身,都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生趣,他 

     一手提著一只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野兽,咧著嘴,在发出笑声, 

     他的目的地,是一个生著一堆篝火的山洞。 

       在篝火之旁,有一个乾草堆,草堆旁有一个身形高大,十分 

     壮健的女人。草堆上,扎手扎脚,躺著三个甚胖的婴儿。 



       那女人望著这三个婴儿在笑,那个浑身是毛的野人,蹦跳到 

     了近前,把那只野兽向篝火堆上一扔,腾起了老高的火舌。火光 

     映照著那三个初生的婴儿,像是粉红色的小胖精灵一样。在他们 

     乌黑的眼睛中,也反映出窜高的火苗,像是象徵著在他们的体内 

     ,正开始燃烧起熊熊的生命之火。那是充满了希望的生命,虽然 

     生命的前途绝不可测,可是生命的火焰,还是会一直燃烧下去! 

       然后,原振侠又看到,那浑身是毛的野人,在乾草堆旁,蹲 

     了下来。他甚至连脸上也长满了长毛,看来十分骇人,可是他的 

     一双眼睛,却露出了温柔之极的光芒。那种满是爱意的眼神,在 

     那三个婴儿的身上不断流转,表达他对这三个婴儿的爱意──虽 

     然他是一个原始人,可能只会发出吼叫声,根本不懂得甚么叫语 

     言,可是他的眼神,比千句万句示爱的语言,更强烈地表达了他 



     的心思。 

       原振侠也看到那女人,不论是望著那三个婴儿,还是望向那 

     野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叫人心酸的温柔。这种柔情,能令得任何 

     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停止动作,来消受那种异样的感觉。 

       原振侠知道,自己的眼前,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是由 

     于仲夫人刚才的一番话──生命是值得热爱,三个即将诞生的小 

     生命,他是这三个小生命的教父。小生命的父亲已成了原始人, 

     可是一样生活著,在享受著生命,他,为甚么会一再想到自杀? 

     而且,好几次感到自杀可以带来解脱,准备付诸实行呢? 

       原振侠知道,其中一定有甚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却又发 

     现不了! 

       当他眼前的‘景像’逐渐变得模糊而渐渐消失之际,他的耳 



     际,还恍惚听到那三个婴儿,所发出来的可爱的笑声。他感到极 

     度的茫然,而且,一阵尖锐的头痛,开始袭来。那种实实在在的 

     痛楚,令得他张大了口喘气,他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站在门口。 

       他转过身,回到了屋中,拔开酒瓶的瓶塞,向口中倒著酒。 

     他的心底在嘶叫:不要再去想甚么,先让我休息一下,把问题留 

     到明天再解决,好不好?明天是另外的一天,每个生命,在未曾 

     结束之前,都有明天,这是生命该享的权利:留到明天再说! 

       酒精再令脑部的活动,受到麻醉。原振侠本来思潮起伏,纠 

     缠不已,复杂之极,可是也不消多久,他就甚么也不想了。 

       他颓然倒在沙发上,手中的酒瓶在地毯上滚了开去。瓶中还 

     剩下的半瓶酒,都流了出来,形成了一滩相当诡异的酒渍。 

       原振侠确然可以将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说了。 







       还记得这个故事一开始时,有一老一少两个人的对话吗?当 

     时可能莫名其妙,但故事一直在发展,已经可以知道对话的两个 

     人,老的叫老刀,少的叫小刀,他们的关系是父子。 

       而老刀和小刀,都是一个神秘莫测,杀人手段百出,以杀人 

     为目的,根本没有人性的杀手集团中的杀手。老刀是杀手集团的 

     首脑,他的杀人理论是:最好的杀手,根本不必动手去杀人,而 

     是要被杀的人自杀! 

       证据确凿的自杀,永远不会有人去追究凶手,因为凶手就是 

     死者自己。于是,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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