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社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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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社系列-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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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过来。”强猛变色龙使劲板动她不屈的嫩肩。“站在这里──用这个姿势──你的脚在做什么──对,就是这样──”   
纤薄若蝉翼的丝料哪里禁得起他的摧残。   
灵均察觉变色龙的粗手粗脚随时有可能让自己曝光,即使生性再怯懦矜持,这个当口也顾不得了,先保疆卫土要紧。   
“不要啦!放放放──开!”她比较吃亏,同一句话得分成两段来申诉。“别拉我的衣服──哎哟!”   
“你还敢跟我缠斗?”邬连环险些气昏了龙脑。“阁下究竟有没有职业道德?──过来!”   
两位成年人加起来也有五十岁了,吵起架来仍然像娃娃国的娃娃兵一样,幼稚得不像话。   
躲在主屋里看热闹的一人一猫禁不住摇首,彻底无法苟同。也真难为了上帝造人的公平性,既捏塑一个邬连环,成就他原始而稚真的本质,又特制一名和他旗鼓相当的搪瓷娃娃。   
蓦然间,嗤啦一声。   
“啊!”灵均尖叫,飞快拥著从左胸裂开的薄衣蹲下来。   
娇躯骤然浸到十度左右的冰泉中,重又抖了一下,连忙弹立起来。   
“呀!”第二声娇呼从打颤的唇间迸出。   
好、好冰!尽管她的小腿已经习惯了凉温,其他部位可还没有。   
鲁男子邬连环的举措,猛地又僵凝住。   
美……   
软衫一沾著了水,霎时形成透明朦胧的第二层肌肤,紧密浮贴著她丘壑玲珑的身躯。而她犹不自觉,拥著酥胸的裂口,努力想甩掉黏附的小水珠子,一大片粉光玉肤泄漏了女性的秘密。   
滑润的体肤,晶莹的肌理,当年米开朗基罗若是有幸亲睹如许完美无瑕的女体,或许他名传千古的塑像就不会是男身的大卫王。   
每寸雪肌玉肤的表层,濡贴著一层米白的透明丝料,那种若隐若现的吸引力甚至超越艳星蓄意裸露的诱惑。   
要命!他,又想动粗了……   
“喂。”灵均斜瞄到他逐渐深暗的瞳眸,刹那间俏颜涨红,警觉心大作。“你、你又想做、做什……呀!”   
最后一声轻呼含进他的唇里。   
真的怪不得他!任何正常男人面对这般的可餐秀色,不可能按捺得下独吞的念头,更何况他向来不避讳原始的人性需求。   
“邬……唔……”她用力挣撼著不动如山的钢臂,其势却如蜻蜓卯上石柱。   
直到这一刻,她向自己肯定,邬连环真的太逾矩了。必须有人出面教导他,他没权利说哭就哭、要笑就笑,没事还顺手拉过一名半裸美女偷偷腥。地球自有她运行的轨道,可惜的是,这条轨道并不依循邬连环先生的性情而生。   
虽然他的唇诱使人沉沦……   
“放、开、我!”灵均勉强挣开他的狼吻,却扯不脱铁箍般的拥抱。   
“你、你你──”酝酿多时的怨气随著忿忿的泪水,迸发成灾。“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藐视女性?家里藏了一个,臂弯还想偷抱一个……你……贱!”   
邬连环不确定自己是被她开了水闸的目眶惊住,或者她的指控。   
“这是什么?”他接住几颗下滑的小水珠。   
“咸的水蒸气。”灵均忿忿地抹去软弱的证据。   
“眼睛怎么会淌冒咸的水蒸气?”   
“因、因为──”她一时语塞。“因为我看不惯你金屋藏娇,败坏自己的身体康泰。”   
“你还真有良心哦!”他顿了几秒。“谁跟你金屋藏娇,小结巴?话说回来,只要出言辱骂我的时候你就不口吃了,所以现下不能再唤你‘小结巴’。”   
“本、本来就是。”她坚持己见。   
“小夏的老爸扛下我的经纪业务,而她本人则是艺廊目前力捧的画家,大家纯属公事关系,抱歉让你过动的想像力失望了。”他翻个白眼。女人狭隘的脑袋除了装一些风花雪月的幻想,难道就不能来一点新鲜的?   
灵均哑然。真的吗?   
“这间别墅虽然名属于我,却已经打了契约,明言出租给小夏避暑作画,所以咱们俩还算客人哩!你教我撵她走吗?”解说至此,就算大功告成啦。偏生他老兄喜欢多加一句尾大不掉的注脚。“即使我和小夏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已成为过去式,夫复何言?”   
所以说,有时真不知该赞赏邬连环具有艺术家的敏锐眼光,还是抢白他愚钝得天下第一。   
反正他和小夏曾经厮混过一阵就是了。而且小夏那副拿她当情敌一般端睨的眼神,哪像个自甘为下堂情妇的苦命女?   
灵均的心火又起。“你你你──你这个‘乌鲁木齐’呆子!”   
“什么意思?”他给她吼怔了两分钟。   
“就是姓‘邬’的‘鲁’男子既‘木’讷又‘奇’怪。”她期盼能以一双怒目瞪得他心虚惭愧。   
邬连环忽尔眉开眼笑。“嘿,你的创造力不错耶!”   
“讨厌鬼!我正在骂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永远学不会依循正常人的逻辑来反应!   
“骂得好,多来几句。”他居然要求“安可”。   
恨哪!气哪!她的温柔文静、秀雅婉约,一旦遇上魔高数十丈的变色龙,马上化为危险摇摆的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仇”!   
她恨他!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恨些什么,还有,她何来的资格仇视他的旧情人。   
“我再也不要……”   
“理你了?”他扁起了唇批评。“NO,NO,NO!我已经听过这句老掉牙,麻烦你多研发几句‘乌鲁木齐’之流的新产品。”   
“你──”灵均皮相底下的火山已经烈焚至极尽,烧到最高点。“你你你……算了,和一尾爬爬、爬虫类计较,不是英雄好汉。”   
彷佛庭院的男女之战尚嫌不够精采似的。   
噼哩啪啦,轰隆哗喇──平地爆起一声响雷,两位“戏水专家”同时停下对吵的圣战,焦点放在主屋内难以名之的骚动。   
“汪!汪汪!”   
犬吠声?   
灵均的秋眸霎时睁凸了两倍。   
邬宅里豢养著一只狗!方才那些个钟头它藏躲在第几度空间?   
“嘶──喵呜!”队长凄厉惨烈的尖叫随之加进大合鸣。   
“队长。”她忙不迭跳出水池。   
护猫行动,开始!   
“该死!大呆。”邬连环也夺宝不落人后,穿著湿漉漉的休闲裤上岸,然而他迫待拯救的口标却是自己的心血结晶。   
“邬、连、环!”小夏扯直喉咙,为这首交响曲唱出女高音焦躁的乐章。“快点来呀!大呆挣脱了绳圈,冲进屋子──噢!不,大呆,不要……”   
“要”字的余音依旧刺激著震撼的空气分子,可惜──哗喇喇的碎裂声响起,当场言明了已经不容否认的恶兆。   
“我的塑模!”邬连环的魂魄从牙关间飞窜至天外。他几个大步飞跨到主屋出入口,但另一品种的动物快了他一步,抢先闪出大门。   
“喵呜──”队长厉叫著巴黏住他的五官。   
一人一猫迅速交手两个回合。结局终了,使蛮劲的人获得桂冠。队长被一只充满恶意的巨灵掌硬生生“拔”下,随手甩到天不吐去。   
“邬连环!”队长的监护人气急败坏,恰好盛接住弃猫的抛物线落点。   
“邬你妈个头!如果我的宝贝胚模被那只瘟猫摔坏,你们俩的皮就给老子绷紧一点。”咻地一瞥,他大爷已然消失于门内。   
她完全不敢置信,这痞子竟是两秒钟前犹想温存贪吻她的男主角。   
“天哪──”惨绝人寰的痛吼果然不负众望地嚷起。“我的‘手’、我的‘头’!全部断成两截!外加几堆土屑!屈灵均,马上将那头疯猫给我交出来!”   
“你、你你──”湿沁骨子里的娇躯刮进主屋,也不甘示弱。“你活该!‘队长’是无无、无辜的,谁教你没告诉我屋屋屋里有狗狗!”   
肇事的雄犬眼见主人们纷纷冒出头捉赃,一溜烟立即贼窜出现场,狗影也寻不著一尾。   
“我又不是算命仙,难道还早八百年前算准你会提一只瘟猫来讨命!”他旋风般地从工作室飙出来,温热的气息直扑向她的跟前。   
“可、可是,是你自己说,猫咪交给夏小、小姐看住,没问题的,你你你、你怎么解释队长面临生命危险的、的意外?”无论如何,她绝不能任队长在自己的羽翼下受到损伤。   
邬连环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想屠杀瘟猫,或者乾脆连她一起毁尸灭迹。   
她竟敢狡辩!   
“那头衰猫,送到我手里,才算面临真正的生、命、危、险。”牙根几乎被他咬得寸寸断绝。   
“对、不、起。”她扬高傲岸的鼻端。“你一辈子也染指不了队、长。”   
SORRY,姑娘走人了。灵均三两下收拾好队长的小窝。   
“等一下。”邬连环暴怒地扯住她的纤臂。“你想干什么?不守信用呀?距离咱们约定好的三小时才过了一半。”   
“嘶──”队长嚣张地龇咧两排阴森森的白牙。   
“SHIT!”他触电般地松脱五指龙爪。   
结巴鼠怀抱笨小猫,果然符合“猫鼠同眠、狼狼为奸”的真理。   
“后会无期。”   
砰!厚重的木门甩回它险些没对准的门框。   
他既气愕又困扰。   
“搞啥鬼?”女人!早该了解仁义礼智信在她们身上起不了大用的。   
“人家已经退庭啦。”从头到尾,最失职的主角正是小夏小姐,而她冷眼旁观的表情显然丝毫不觉愧疚。   
男人被修理嘛!不看白不看,难得邬连环那脸吃鳖的狼狙相有机会让健全的第三者日睹。   
“都是你!明天再不把大呆送回给夏先生,当心我冬令进补就吃狗肉炉。”   
租赁合约上明明规定禁止豢养宠物,暂寄的也不成!   
“那好,大呆起码仍剩几个月可活,够了。”她兀自幸灾乐祸。   
邬连环鼓涨的皮球撑不过十秒钟,登时泄了气。   
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拿那个小哑巴来说,她的坏脾气可非一分一秒之内产生的,方才在水池里,她还赏了他好一顿丰盛的排头哩!   
他只好向敌方阵营不耻下问。   
“小夏,你猜猜看,屈家小哑巴是不是生理期不适?”对男人而言,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雌性生物脾气恶劣的原因。   
“邬连环?我只有一个结论。”小夏只能摇头叹气。   
“你说说看。”女人谈女人,观点应该比他准确。   
“当年我和你分手,还真是分对了。”   
第六章   
   
“黑桃兄,这条新闻够优。”绕珍跷高两条二郎腿。   
袁克殊家的大理石茶几,一如海鸟社社办的会议桌,任劳任怨地接纳她NIKE鞋底的灰沙,服行它千百年来无法抗换的牢役。   
基本上,期待这位大姑娘奉行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仪态守则,不如设坛祈求天下早日大同,还来得快一些,袁克殊早已放弃将她塑造成娇贵纤弱的淑女。   
“你又发现新大陆了?”清逸的俊颜被电脑萤光幕映成青白调,潜心研究著精心设计的机器人模型,打算为英国公司再赚一笔营收。   
在绕珍大学未毕业之前,他势必得将就欧洲与台湾两地赶场的飞人生涯。   
人生以赶图为目的,这倒和凌某人的赶稿苦难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听。”社长大人朗诵著社会版角落的小方块。“本月七日下午涉及银行抢案的嫌犯之一张阿生坦承,过去四个月以来大台北地区的十六起持械抢劫,系他与哥哥张阿先合力犯案,昨日警方正式宣布搜证完毕,将张阿生移送地检署侦办,并加强缉拿在逃的共犯张阿先──这姓张的痞子不就是表妹瞎蒙到的死耗子吗?”   
“嘿,小姐,你的语气似乎对贵社副社长存有种族歧视哦!”袁克殊分出一只眼睛发射笑谴的目光。   
“干嘛还歧视呢?”绕珍哼笑一声。“本姑娘压根儿从没看好她。”   
并非她有意挖偏爱的小表妹墙脚,实在是理想敌不过现实,以灵均习惯性畏怯的根底,冀望那位“MISS小驼鸟”顺利成就反共复国大业,未免有违她崇尚实际的趋光性。   
“大夥儿等著看吧!”袁克殊秉持著公平正义的原则。“你没听过狗急跳墙吗?人的潜能往往在最逼紧的时刻,才会刹那间释放出来。聪慧的小灵均一旦卯起了劲,应该会誓死坚持到底,奋勇拔得终点的标竿……”   
“表姊。”说曹操,曹操到。灵均匀细的嗓音从大门口飘进客厅。   
“这么神准?”绕珍顿时对未婚夫的预知能力钦佩得五体投地。“表妹,门没锁,自己进来。”   
淡雅的云白色裙裾漾带著一股清新的气流,悠悠晃进袁宅大厅。队长安然蜷缩在看护人柔软的臂弯中,当室内的唯一男性被精锐的猫眼相中,它咪呜一声,立刻娇憨地跃进新偶像怀中撒娇。   
“乖──”袁克殊心不在焉地拨搔著它的耳后。   
“喵……”队长陶醉得眯了眼。   
男主人的未婚妻霎时满心醋味。风流小野猫!   
“我想交给你一件、东西。”一纸卷宗落在NIKE的灰堆里。“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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