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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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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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逼我!”华珍挣扎着低喊。 

下一瞬,他将她压在床毡上,薄怒地开口:“逼?服侍丈夫是你为人妻的本分,难 道中原女人不是这样?” 

一句话令华珍顿然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她的夫君,只是她害怕,怕自己在服侍他之后,在他厌倦了她之后,又将 她赠予旁人。她不愿成为王公贵族间的玩物啊! 

“别逼我……”她不由自主地祈求。 

“要试试吗?你的身子或许不觉得这算逼迫。” 

在华珍尚不及会意之时,他已低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印下一连串缠绵的热吻,每一 下都摧人心志,让她在逐渐高升的情欲里挣扎。 

“不要再抗拒我,华珍。”元烈抬起头,熠熠绿眸里刻着不自知的深情。 

为什么?他眼底像是对她有着无尽情意。 

会不会有朝一日,两人之间可以容许有真情? 

这道思绪刚闪过,华珍心头倏然一惊。 

她这是在渴望他的感情吗?还是她想长久地留在乌孙呢? 

想起故乡的亲人,华珍无依靠的心痛了起来。陌生的异域、不定的夫妻关系,她真 的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见她无言地淌着泪,元烈心口隐隐痛了起来。 

除却情欲,两人之间竟只剩下陌生与痛苦! 

头一遭,他对女人产生了如此复杂的心绪。 

“你要什么呢?只要我能,一定为你做到。”他开口。 

华珍瞧住他,终于道:“未来不可期。” 

元烈的心有些苦涩。“倘若你不试着把心敞开,又怎么知道此地不适合你,又怎么 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呢?”他坐起身,绿眸中的激烈爱欲悄然隐没。 

倘若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那么他大可宠幸其它女人,毋需在这里天人交战、苦苦 挣扎。 

可是,他心底始终有一道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他要的是她的心! 

然而,女人心,海底针呵! 

深深地看过她一回之后,元烈开口:“你回去吧!” 

华珍一怔,随即起身和衣离去。 

走出王帐,冷风迎面吹来,如玉上前为她披衣。 

看来,已入深秋,冬将至。 

** 

*回营的一路上,主仆二人沉默着,而元烈适才那一番话却始终在华珍心底盘踞, 久久不忘……思索数日之后,这一天,华珍唤来如玉。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学习此地的语言?”到西域近半年了,华珍的心境始终是封 闭的,未曾想过进一步融入这里的生活,总以为可以再回故里。 

在回乡的希望落空之后,她悲愁而绝望,但是日子仍要继续过下去,她决定试着沉 淀心里的愁悒,学习突破生活的瓶颈,在这一片异地寻着生存下去的勇气。 

语言是融入此地的基底,亦是与人沟通的首要方式,也许……只是也许,有朝一日 ,她可以改变此地的乖异风俗,为自己创造出一片天地。 

如玉闻言,不知该欢喜还是难过。公主是不是已经有无尽期留在西域的打算? 

“倘若要学此地语言,公主是否要请驸马教授?”如玉问道。 

华珍沉思片刻,“不,他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只怕无暇教导我们。” 

“公主是想……” 

“嗯!我想请图伦教咱们乌孙国的语文。” 

“公主,如玉也可以同公主一块学习吗?” 

“傻瓜!那是自然,毕竟你不也是留在这儿吗?”如玉是她的贴身丫鬟,却心甘情 愿伴她到乌孙和亲,她怎能不更疼惜她! 

“如玉谢谢公主!”她含泪跪了下来。打小,她就很羡慕可以读书识字的人,但身 为奴籍,世代须为奴为婢,永不得翻身。 

如今,仿佛做梦一般,她竟然可以学读书写字了,怎不教她雀跃万分。 

“别谢我,如玉,是本宫该谢谢你才是!”华珍伸手扶起如玉。“咱们到图伦大人 那里去一趟吧!”她接口道。 

“嗯!”如玉为华珍揭开帐帘,两人相偕而去。不多时,两人来到图伦所居的藩地 。 

在乌孙,图伦虽非王公贵族,却也凭一己之力成为高官,在他的属地里亦是奴仆成 群,拥有的马匹更多达四千多匹。 

对王妃的驾临,图伦甚觉意外。印象中,这个中原女人几乎是不踏出营帐的,反倒 是她的丫鬟如玉偶尔与他有打照面的机会。 

瞧着娇美的如玉,图伦更不由得多瞧上几眼。 

这一切均落在华珍眼底,她不由得发出淡淡的微笑。图伦有一半血统为汉人,乌发 黑眸,面目深刻端正、英气十足,至今尚未有妻室。也许……她瞧了瞧如玉。世上的事 没个准儿的。 

“不知王妃今日驾临有何吩咐?”图伦恭谨地问道。 

“今日来,是有求于右大将军。” 

图伦怔了怔,仍回道:“只要微臣能力所及,必定办到。” 

华珍浅浅一笑。“那好,就请你教教咱们主仆二人乌孙的语文吧!” 

“这……” 

“怎么?有困难?” 

“王上知道这件事吗?” 

“我并未对他提起。”华珍如实道。 

图伦沉默半晌,回道:“微臣只怕无能为力。” 

“为什么?”一旁的如玉忍不住忿忿地问道。这个人居然敢拒绝公主,分明是藐视 她主仆二人,可恶!“因为他未曾得到本王的同意。”随着这低沉含威的嗓音,元烈走 入帐中。 

华珍微微吃惊,随即福身行礼。 

元烈盯住她,半晌无语。 

适才,他见她离帐,就一路尾随来到图伦帐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薄怒地开口。 

华珍凝定心神,回道:“王上日理万机,只怕——” 

“住口!”元烈拧起眉,不悦地开口:“你就这么痛恨和我在一起?” 

华珍顿时哑口无言。她确实借故推托,她确实不想时时与他同处一室,因为她害怕 自己会忍不住喜欢上这个卓尔不凡的王者,害怕有朝一日当他厌倦自己的时候,还必须 收拾破碎的心。 

元烈见她无言以对,当下愤而转身离去。 

华珍不由得跟了出去。 

“公主……” 

“别去!”图伦唤住如玉。“我相信他们需要独处。” 

“可是……”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图伦柔声道。 

如玉盯住他,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起来。她是不是犯病了? 

天!好象愈来愈厉害了! 

 
第四章
 
 
清晨,当华珍尚在半睡半醒之间,一道身影由帐外走进来,悄悄来到她床毡边。 

华珍原就浅眠,立即感觉到帐中有人而急急爬坐起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元烈缓缓地坐了下来。 

华珍警戒地瞧着他,无法读出他此刻的心绪。 

“王上,有什么吩咐吗?”她轻轻地问出口。 

元烈微微拧起眉,心中掠过淡淡的不快。他注意到近日来她已改口尊他为王上。 

只是,这一声尊称仅代表两人间的陌生距离,并不表示他在她心中是高高在上的王 者,他倒情愿她直呼他的名。 

元烈盯住她好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是真心想学乌孙的语言吗?” 

据他了解,中原人一向将西域诸国视作蛮族,而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愿意 学习蛮夷之语,令他百思不解。 

华珍点点头。“是的,我是真心想学习此地的语言。”感觉上,他似乎已将昨日的 气愤消除。 

“为什么?”他一双绿眸一瞬也不瞬地直视她的眼,有亟欲得知的认真。 

华珍沉默很久,在他的逼视下,她小声地开口:“我想,也许我会留在这个地方很 久。” 

闻言,元烈心头涌上一种近乎喜悦的感受。莫非她心境也有了改变,真心想将此地 视为第二故乡? 

“你是真心愿意留在乌孙?” 

华珍未经思索,立即答道:“一切均是吾皇的旨意。” 

元烈心口翻腾的热血在刹那间转冷。“你是说,习乌孙话纯属不得已?”低醇的嗓 音揉入一丝尖锐的危险。 

华珍看着他,据实答道:“王上,无论如何,惟有学习此地的语言,我才有可能融 入乌孙的生活。” 

见她答得真切,元烈心头的不悦才渐平复。“那么,倘若有朝一日,中原皇帝召你 回乡,你会如何决定?” 

“王上,华珍一向不喜欢对尚未发生的事情作揣测。”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伤人 。这是她近半年来最真的体认。 

元烈盯住她那一张清妍的小脸,心绪因她的话而起起落落。 

曾几何时,他为女人如此患得患失、心绪茫然? 

“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乌孙!”他脱口而道,眼底是不自觉的痴迷。 

华珍迎上他的眼,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脱口应允;但随即心一惊,她咽下了口中 的回答。 

她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真要为他长留此地? 

华珍矜淡的神情底下,一颗心百转千回、浮动不止。 

见她无言,元烈眉心纠结,薄怒地道:“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回中原?”他顿了下, 续道:“如今你我已成夫妻,纵使有朝一日中原皇帝召你回京,我也不许!” 

华珍微挑起眉,神情颇不以为然。 

元烈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华珍迎视他霸道的眼,淡淡地道:“王上,华珍是人,并非笼中雀。” 

元烈闻言,俊颜忽而透出一抹恶佞的笑。“王妃此言差矣!既然你已嫁我为妻,自 然是我一人独赏的笼中之雀,除非我放手,否则你永远得留在我身边。” 

“王上难道没听过有句中原话叫‘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华珍以抗拒的眼神凝 视着他。 

这一次,元烈的笑意更深沉了。“相信我,有一天,我要连人带心,教你永远离不 开我。”他向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是例外。 

华珍正待开口,却教他吻上了唇瓣。 

这一吻来得又快又深,在夺取她的甜美之后,他随即抽身退了开。 

华珍在这猝不及防的偷香之后,身子竟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元烈将她毫无防备下心慌失措的模样牢牢地烙入脑海,一抹满足的笑意取代先前的 恶佞,然后他转身离去。 

“也许,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他撂下话,便头也不回地揭帘离去。 

直到他走后许久,华珍身心那份悸颤的感受仍不能止。 

他的话会成真吗?华珍心底不无迷惘。 

** 

*隔两日,如玉一早便领着图伦到华珍帐中。 

“微臣见过王妃。”图伦恭敬的行礼。 

华珍见他到来,微微一愣,回道:“免礼。” 

“微臣今日是领着王上旨意而来。” 

“将军请说。” 

“今早王上命臣前来传授王妃乌孙国之语。”图伦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往后 ,他便可以日日见着如玉了。 

“他真的答应了?”华珍有些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欺骗王妃。” 

渐渐的,华珍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自此之后,华珍主仆便跟着图伦学习乌 孙国之语。 

** 

*一日,如玉染上风寒,华珍让她在自己的帐中歇息。 

图伦一如往常来到,不见如玉,心中自是焦急万分。 

华珍瞧在眼底,忍不住笑道:“先生今日何以魂不守舍?”每当在习语之时,她总 是坚持不分尊卑,称他为先生。 

图伦脸上微微一红,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不知如玉是否无恙?” 

“先生亲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华珍笑答。 

图伦如获特赦令,当即开口:“多谢王妃!” 

“快去吧!”华珍笑道。 

图伦立即揭帘而去。 

如玉虽为仆婢,但仍属中原使节,因此与乌孙仆奴不同,拥有自己的营帐。 

而图伦不消片刻便来到如玉的帐外。犹豫半晌,他仍决定冒昧探访。 

如玉原本半卧在床毡上,忽见图伦入帐而来,不由得微微吃惊。 

“如玉见过将军。”她忙站起身欲行礼,却感到昏沉,身子微晃了下。 

图伦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她。“病人毋需行礼,你还是快躺下来歇息吧!”话甫落 ,他扶着她在床毡上坐下。 

如玉脸一红,连忙抽回手,轻声开口:“多谢将军。” 

“你等一会儿。”图伦说完,便来到帐门口向随行而来的侍卫低声嘱咐着;交代过 后,他又回到如玉面前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如玉顿觉心又跳得老快,浑身微微燥热起来。 

“不知将军造访有何吩咐?”她首先打破沉默。 

图伦注视着她微微苍白的小脸,不由得脱口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如玉脸上又是一红,呐呐地开口:“如玉不碍事的,过两天便可以回去服侍王妃。 ” 

图伦却摇摇头。“身子未好,如何服侍旁人?你且安心养病,王妃那里尚有王上派 予的侍女,你毋需担心。” 

“可是……” 

此时,帐外走入一名侍卫,手中端着一只小碗。 

图伦伸手接过,示意侍卫退下。 

“快,把这碗药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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