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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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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贿侍婢,反去问那董虞候,教他说王庆的详细。侍婢与一个薛婆子相熟,同 
他做了马泊六,悄地勾引王庆从后门进来,人不知,鬼不觉,与娇秀勾搭。 
王庆那,喜出望外,终日饮酒。 
 光阴荏苒,过了三月,正是乐极生悲。王庆一日得烂醉如泥,在本府 
正排军张斌面前,露出马脚,遂将此事张扬开去,不免吹在童贯耳朵里。童 
贯大怒,思想要寻罪过摆拨他,不在话下。 
 且说王庆因此事发觉,不敢再进童府去了。一日在家闲坐,此时已是 
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王庆掇条板凳,放在天井中乘凉,方起身入屋里去拿 
扇子,只见那条板凳四脚搬动,从天井中走将入来。王庆喝声道:“奇怪!” 
飞起右脚,向板凳只一脚踢去。王庆叫声道:“阿也苦也!”不踢时,万事皆 
休,一踢时,立至。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毕竟王庆踢这板凳, 
为何叫苦起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二回 王庆因奸 官司 龚端被打师军犯 

 话说王庆见板凳作怪,用脚去踢那板凳,却是用力太猛,闪肭了胁肋, 
蹲在地下,只叫“苦也苦也!”半晌价动弹不得。 
 老婆听的声唤,走出来看时,只见板凳倒在一边,丈夫如此模样,便 
把王庆脸上打了一掌道:“郎当怪物,却终日在外面,不顾家里。今晚到家 
里,一回儿又做甚么来?”王庆道:“大嫂不要取笑,我闪肭了胁肋,了不 
的!”那妇人将王庆扶将起来,王庆勾着老婆的肩胛,摇头咬牙的叫道:“阿 
也,痛的慌!”那妇人骂道:“浪弟子,鸟歪货,你闲常时,只欢喜使腿牵拳, 
今日弄出来了。”那妇人自觉这句话说错,将纱袖儿掩着口笑。王庆听的“弄 
出来”三个字,恁般疼痛的时节,也忍不住笑,哈哈的笑起来。那妇人又将 
王庆打了个耳刮子道:“鸟怪物,你又想了那里去?”当下妇人扶王庆到 
上睡了,敲了一碟核桃肉,旋了一壶热酒,递与王庆了。她自去拴门户扑蚊 
虫,下帐子,与丈夫歇息。王庆因腰胁十分疼痛,那桩儿动弹不得,是不必 
说。 
 一宿无话,次早王庆疼痛兀是不止,肚里思想,如何去官府面前声喏 
答应?挨到午牌时分,被老婆催他出去赎膏药。 
 王庆勉强摆到府衙前,与惯医跌打损伤,朝北开铺子卖膏药的钱老儿, 
买了两个膏药,贴在肋上。钱老儿说道:“都排若要好的快,须是两服疗伤 
行血的煎剂。”说罢,便撮了两服药,递与王庆。王庆向便袋里取出一块银 
子,约摸有钱二三分重,讨张纸儿,包了钱。老儿□着他包银子,假把脸儿 
朝着东边。王庆将纸包递来道:“先生莫嫌轻亵,将来买凉瓜。”钱老儿道: 
 “都排,朋友家如何计较?这却使不得!”一头还在那里说,那只右手儿, 
已是接了纸包,揭开药箱盖,把纸包丢下去了。 
 王庆了药,方欲起身,只见府西街上,走来一个卖卦先生。头带单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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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王庆勾搭了娇秀,日夜不回,把她寡旷的久了, 
欲心似火般炽焰起来,怎饶得过他,便去爬在王庆身上,做了个“掀翻细柳 
营。”两个直睡到次日辰牌时分,方起身。梳洗毕,王庆因腹中空虚,些酒 
了。正在早饭,兀是未完,只听得外面叫道:“都排在家么?”妇人向板壁 
缝看了道:“是两个府中人。”王庆听了这句话,便呆了一呆,只得放下饭碗, 
抹抹嘴,走将出来,拱拱手问道:“二位光降,有何见教?”那两个公人道: 
 “都排真个受用!清早儿脸上好春色!太爷今早点名,因都排不到,大怒起 
来。我每兄弟辈替你禀说见怪闪肭的事,他那里肯信?便起了一枝签,差我 
每两个来请你回话。”把签与王庆看了。王庆道:“如今红了脸,怎好去参见? 
略停一会儿好。”那两个公人道:“不干我每的事,太爷立等回话。去迟了, 
须带累我每打。快走! 
 快走!”两个扶着王庆便走。王庆的老婆,慌忙走出来问时,丈夫已是 
出门去了。两个公人,扶着王庆进了开封府,府尹正坐在堂中虎皮交椅上。 
两个公人带王庆上前禀道:“奉老爷钧旨,王庆拿到。”王庆勉强朝上磕了四 
个头。府尹喝道:“王庆,你是个军健,如何怠玩,不来伺候?”王庆又把 
那见怪闪肭的事,细禀一边道:“实是腰肋疼痛,坐卧不宁,行走不动,非 
敢怠玩,望相公方便。”府尹听罢,又见王庆脸红,大怒喝道:“你这专一酗 
酒为非,干那不公不法的事,今日又捏妖言,欺诳上官!”喝教扯下去打。 
 王庆那里分说得开?当下把王庆打得皮开肉绽,要他招认捏造妖书, 
煽惑愚民,谋为不轨的罪。王庆昨夜被老婆克剥,今日被官府拷打,真是双 
斧伐木,死去再醒。打不过,只得屈招。府尹录了王庆口词,叫禁子把王庆 
将刑具枷扭来钉了,押下死囚牢里,要问他个捏造妖书,谋为不轨的死罪。 
禁子将王庆扛天气炎热,一日止行得四五十里,在路上免不得睡死人,不 
滚汤。三个人行了十五六日,过了嵩山。一日正在行走,孙琳用手向西指着 
远远的山峰说道:“这座山叫做北邙山,属西京管下。”三人说着话,趁早凉, 
行了二十余里。望见北邙山东,有个市镇,只见四面村农,纷纷的投市中去。 
那市东人家稀少处,丁字儿列着三株大柏树。树下阴阴,只见一簇人亚肩叠 
背的围着一个汉子,赤着上身,在那阴凉树下,吆吆喝喝地使棒。三人走到 
树下歇凉。 
 王庆走得汗雨淋漓,满身蒸湿,带着护身枷,挨入人业中,掂起脚看 
那汉使棒。看了一歇儿,王庆不觉失口笑道;“那汉子使的是花棒。”那汉正 
使到热闹处,听了这句话,收了棒看时,却是个配军。那汉大怒,便骂:“贼 
配军,俺的棒,远近闻名,你敢开了那鸟口,轻慢我的棒,放出这个屁来!” 
丢下棒,提起拳头,劈脸就打。只见人丛中走出两个少年汉子来拦住道:“休 
要动手!”便问王庆道:“足下必是高手。”王庆道:“乱道这一句,惹了那汉 
子的怒,小人棒也略晓得些儿。”那边使棒的汉子怒骂道:“贼配军,你敢与 
我比试罢?”那两个人对王庆道:“你敢与那汉子使合棒,若赢了他,便将 
这掠下的两贯钱,都送与你。”王庆笑道:“这也使得。”分开众人,向贺吉 
取了棒,脱了汗衫,拽扎起裙子,掣棒在手。众人都道:“你项上带着个枷 
儿,却如何轮棒?”王庆道:“口这节儿稀罕。带着行枷赢了他,算手段。” 
众人齐声道:“你若带枷赢了,这两贯钱一定与你。”便让开路,放王庆入去。 
 那使棒的汉,也掣棒在手,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王庆道: 
 “列位恩官,休要笑话。”那边汉子明欺王庆有护身枷碍着,吐个门户,唤 
做“蟒蛇吞象势。”王庆也吐个势,唤做“蜻蜓点水势。”那汉喝一声,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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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盖将入来。王庆望后一退,那汉赶入一步,提起棒,向王庆顶门,又复一 
棒打下来。王庆将身向左一闪,那汉的棒打个空,收棒不迭。王庆就那一闪 
里,向那汉右手一棒劈去,正打着右手腕,把这条棒打落下来;幸得棒下留 
情,不然把个手腕打断。众人大笑。 
 王庆上前执着那汉的手道:“冲撞休怪!”那汉右手疼痛,便将左手去 
取那两贯钱。众人一齐襄将起来道:“那本事低丑,适讲过,这钱应是赢棒 
的拿!”只见在先出尖上前的两个汉子,劈手夺了那汉两贯钱,把与王庆道: 
 “足下到敝庄一叙。”那使棒的拗众人不过,只得收拾了行仗,望镇上去了。 
众人都散。 
 两个汉子邀了王庆,同两个公人,都戴个凉笠子,望南抹过两三座林 
子,转到一个村坊。林子里有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有二三百株 
大柳树。庄外新蝉噪柳,庄内乳燕啼梁。两个汉子,邀王庆等三人进了庄院, 
入到草堂,叙礼罢,各人脱下汗衫麻鞋,分宾主坐下。 
 庄主问道:“列位都像东京口气。”王庆道了姓名,并说被府尹陷害的 
事。说罢,请问二位高姓大名。二人大喜。那上面坐的说道:“小可姓龚, 
单名个端字,这个是舍弟,单名个正字。舍下祖居在此,因此,这里叫做龚 
家村。这里属西京新安县管下。”说罢,叫庄客替三位濯那湿透的汗衫,先 
汲凉水来解了暑渴,引三人到上房中洗了澡,草堂内摆上桌子,先了现成点 
心,然后杀鸡宰鸭,煮豆摘桃的置酒管待。 
 庄客重新摆设,先搬出一碟剥光的蒜头,一碟切断的壮阺,然后搬出 
茶蔬,果品,鱼肉,鸡鸭之类。龚端请王庆上面坐了,两个公人一代儿坐下, 
龚端和兄弟在下面备席,庄客筛酒。王庆称谢道:“小人是犯罪囚人,感蒙 
二位错爱,无端相扰,却是不当。”龚端道:“说那里话!谁人保得没事?那 
个带着酒食走的?”当下猜枚行令,酒至半酣,龚端开口道:“这个敝村, 
前后左右,也有二百余家,都推愚弟兄做主儿。小可弟兄两个,也好使些拳 
棒,压服众人。今春二月,东村赛神会,搭台演戏,小可弟兄到那边耍子, 
与彼村一个人,唤做黄达,因赌钱礩口,被那痛打一顿,俺弟兄两个,也赢 
不得他。黄达那,在人面前夸口称强,俺两个奈何不得他,只得忍气吞声。 
适见都排棒法十分整密,俺二人愿拜都排为师父,求师父点拨愚弟兄,必当 
重重酬谢。”王庆听罢,大喜,谦让了一回。龚端同弟,随即拜王庆为师。 
当晚直饮至尽醉方休,乘凉歇息。 
 次日天明,王庆乘着早凉,在打麦场上,点拨龚端拽拳使腿,只见外 
面一个人,背叉着手,踱将进来,喝道:“那里配军,敢到这里卖弄本事?” 
只因走进这个人来,有分教,王庆重种大大祸胎,龚端又结深仇怨。真是祸 
从浮浪起,辱因赌博招。毕竟走进龚端庄里这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三回 张管营因妾弟丧身 范节级为表兄医脸 

 话说王庆在龚家村龚端庄院内,乘着那杲日初升,清风徐来的凉晨, 
在打麦场上柳阴下,点拨龚端兄弟,使拳拽腿,忽的有个大汉子,秃着头, 
不带巾帻,绾了个髻,穿一领雷州细葛布短敞衫,系一条单纱裙子,拖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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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凉鞋儿,捏着一把三角细蒲扇,仰昂着脸,背叉着手,摆进来,见是个配 
军在那里点拨。他昨日已知道邙东镇上有个配军,赢了使枪棒的,恐龚端兄 
弟学了节,开口对王庆骂道:“你是罪人,如何在路上挨脱,在这里哄骗人 
家子弟?”王庆只道是龚氏亲戚,不敢回答。 
 原来这个人正是东村黄达,他也乘早凉,欲到龚家村西尽头柳大郎处 
讨赌帐,听得龚端村里吆吆喝喝,他平日欺惯了龚家弟兄,因此迳自闯将进 
来。龚端见是黄达,心头一把无名火,高举三千丈,按纳不住,大骂道:“驴 
牛射出来的贼亡八!前日赖了我赌钱,今日又上门欺负人!”黄达大怒骂道: 
 “捣你娘的肠子!”丢了蒲扇,提了拳头,抢上前,望龚端劈脸便打。王庆 
听他两个出言吐气,也猜着是黄达了,假意上前来劝,只一枷,望黄达膀上 
打去。黄达扑通的颠个脚梢天,挣扎不迭,被龚端、龚正,并两个庄客,一 
齐上前按住,拳头脚尖,将黄达脊背,胸脯,肩胛,胁肋,膀子,脸颊,头 
额,四肢,无处不着拳脚,只空得个吞尖儿。 
 当下众人将黄达踢打一个没算数,把那葛敞衫,绊裙子,扯得粉碎。 
黄达口里只叫道:“打得好!打得好!”赤条条的一毫丝线儿也没有在身上, 
当有防送公人孙琳、贺吉,再三来劝,龚端等方住手。黄达被他每打坏了, 
只在地上喘气,那里挣扎得起?龚端叫三四个庄客,把黄达扛到东村半路上 
草地里撇下,赤日中晒了半日。黄达那边的邻舍庄家出来芸草,遇见了,扶 
他到家,卧将息,央人写了状词,去新安县投递报辜,不在话下。 
 却说龚端等闹了一个早起,叫庄客搬出酒食,请王庆等早膳。王庆道: 
 “那日后必来报仇闹。”龚端道:“这贼亡八穷出鸟来,家里只有一个老婆; 
左右邻里,只碍他的膂力,今日见那贼亡八打坏了,必不肯替他出力气。若 
是死了,拚个庄客,偿他的命,便官司,也说不得;若是不死,只是个互相 
打的官司。今日全赖师父报了仇,师父且喝酒,放心在此,一发把枪棒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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