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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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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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霍无度。殷无遥的母妃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妃子,背后没有半点靠山,没有过硬的背景,常常被其他妃子们刁难欺负,从小看着这些你死我活的宫廷斗争,年幼的皇子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逃出皇宫,到一个没有污秽的法度与肮脏的人心的地方。

殷无遥确实在宫外生活过几年,期间走遍大江南北,结识了不少人,学到了不少东西。直到重返宫廷,皇都里传出了老皇帝病逝的消息,顿时腥风血雨弥漫了整个皇都,太子的专横跋扈与不得人心,各个皇子们集结手中权势跃跃欲试,那个遥不可及的皇位就成了风雨飘摇中的战利品。

为什么帝王会到宫外生活,又是怎么回来的,期间经历了什么,殷无遥都没有详细地说,只知道,当时少年的母妃已经为先皇陪葬,腐朽堕落的制度让殷无遥忿恨,悲愤交加的皇子这才走上了血腥变革之路。

“是不是有点枯燥?朕也不知道,原本该跟你说说六皇兄的,结果扯到这段往事。書香門第”殷无遥若无其事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尘封的记忆虽然遥远,却依然清晰,十五岁登上王位的男子,在他成为皇帝之前,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执废摇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过殷无遥谈论自己,或是说起从前的故事,总觉得说出往事的殷无遥虽然从容依然,眼底却多了不少波动,如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更为柔和生动。

殷无遥笑了笑,“其实六皇兄无非是在朕最需要的时候帮了朕一把,论才干,当年的六皇兄也不差,可惜……”

眼神黯了黯,帝王没有再说话,而是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缓缓嚼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似乎是洞穿了时空,回到过去。

信王的事情,执废了解的不多,除了在国宴上见过他一次以外,对于信王爷的记忆,就只有“王爷”“木偶”“皇帝的兄长”这类的只言片语,拼拼凑凑而成的信王却跟殷无遥一时兴起讲述往事中的信王差很多,那个曾经才高八斗性格温和的王爷与如今的活死人真是同一个人吗?

可是,想再追问为什么信王会变成这样的时候,殷无遥也说不知道。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在经历过生命中重要的事情之后,或许会往好的方面走,或许会变得更糟,有时候不能全然取决于心态,周围的环境也很重要,但无论如何,心态还是最重要的。

听到不同的人讲述他们心里不同的信王,无论是店小二眼里的惋惜,还是赵慕箫的近乎崇拜,或是殷无遥极为复杂的情感,执废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跟那位王爷走近了许多,他们是相似的,却也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他们同样是经历过什么而受到了重创,都没能站起来的人,都将自己隔绝在外;而执废选择在心里筑一道墙,信王则是躲在了生活中的屋子里,足不出户,不见天日。不同的地方在于,执废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至少在回忆过去与面对现实的时候,他不再是逆来顺受,全然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

虽然相似,执废却从没把信王当做从前的自己,受伤跌倒的人不需要同情和宽慰,而是让他看到一条能走的路,生的希望。

“小七,你又走神了?”殷无遥好笑地看着执废,手中的酒已经不知是第几杯。

执废皱了皱眉头,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方才是父皇先走神的……”

还会顶嘴了啊,帝王心里漾起一丝暖意,见执废不碰酒只喝茶,知道自那次失了神不慎喝了酒以后执废便不轻易再碰酒,想起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根本不知道殷无遥在想些什么的执废将思绪回溯到走神之前,有些疑惑地看着帝王,“为什么说于公于私,都希望儿臣去看看呢?”

“这个嘛,小七到时候就知道了……”殷无遥魅惑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降温,冷得只想缩在被子里,打字手都在抖……囧

临近期末,更新的时间肯定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唉。

不过,也不用担心停更的问题啦,至少每个星期三到四更是肯定有的。

最近大家的回复好多啊,褒的贬的,让我也反思了不少,可惜不能一一回复了。

就酱,先去背书了……(遁)




47

晚风吹来,有种能令人清醒的冷。

执废就这么站在窗边,看着古城星空下的夜景,秋高气爽,天上繁星一片,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星星,以前总觉得不过是种放松的方式,更早的时候,还是上辈子的时候,只会觉得矫情。

指尖渐渐变得冰冷,执废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肩膀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按住,身体微微一震,等那暖意离开后,肩上便多了一件长衫,微微转过头,执废看见殷无遥已经让人收拾好房间,屏风后是结实的木桶,袅袅冒着热气。

见帝王已经离开房间,微微笑了下,关上窗,走到绘着花鸟虫鱼色彩瑰丽的屏风后,站在桶边,将手伸进木桶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里面的水。

温温润润的触感让人忍不住索取更多,执废一件一件褪□上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搭在屏风上,手指一件件摩挲着比起住在拔天寨时细腻了不知多少倍的衣料,然后抬腿迈入桶中。

满意地将身体沉入水中,被温暖包裹着的身躯泛着淡淡的粉红,执废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任何人也无法拒绝的温暖,疲劳和忧虑被驱赶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懒洋洋、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的怠意。

等执废洗好的时候,帝王也在隔壁的客房处理完公务了。让影卫们将叠好的文书带下去,独自斟了几杯温好的酒,让酒液缓缓流入咽喉,普通店家自酿的酒没有宫廷御膳的那么香醇,却别有一番滋味。

喉咙像被小火烧灼了一般,微弱的辣,却感觉鲜明,烧得正好,让他觉得心痒,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隔在自己与执废之间的那道墙,终是轻声叹了叹气。

随手抄起一本装订简单的书,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却仍一页页地翻。

直到隔壁的房间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殷无遥才将视线从枯燥无味的书页上移开,却失了目标一般,茫然地盯着那堵墙。

有一把声音一直在说,说的是什么具体听不清楚,只是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那种不断地、不断地要说出来的感觉。

室内的烛火明灭不定,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带着凉意的风灌进房内,越是感觉到冷,风就越是肆虐,头脑也越加清醒,最终心底一直不断在嚷嚷着的,那种令人心烦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双手握起来关节鼓动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再不说,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执废是没有睡着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就已经睡了一觉,沐浴之后更是感觉不到疲惫,夜晚又太过安静空旷,以至于虽然没有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眼睛合自然地合着,头脑还是依然清醒着。

他能感觉到,那人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自己,蕴藏着无限力量的手臂牢牢地揽着自己的腰,并不过分摸索,只是搭在那里,手掌温暖的温度从衣料传递到皮肤,比执废偏低的体温高了一些,不喜欢有人触碰自己,却本能地觉得舒服,似乎身体已经很习惯了这种触碰。

尽管心里有点慌,但执废仍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幸好背对着男人,看不见他黑夜里充满了矛盾的表情。

那人有些仓促地张了张嘴,空气里有轻微的呼气声,然后用很细微而低沉的声音,声音里是执废少见的温柔,说,“……我喜欢你。”

如果不是那惯有的低沉魅惑的嗓音,执废恐怕会以为这是别人,那么轻柔易碎的话语,像一个初涉情场急于表白的孩子,惶惶不安着。

他从来没听过对方自称“我”,甚至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那人说着不像他会说的话,露出了不像他会露出的紧张。

执废这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话里的含义,心脏突然一紧,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这句话抽掉,仿佛牵带起某种不可回忆的东西,猛地张开了眼。

但他却不敢回头,他不敢去看殷无遥的表情,不敢面对他还来不及思考清楚的突如而来的事情。

脑子嗡的一片空白,那只搭在执废腰上的手似乎很沉很沉,压得他连骨头都痛了。

“小七,你没睡,对不对?書香門第”殷无遥带着些焦虑和欣喜,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手臂下意识地收拢,执废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强而有力,能感觉到两道灼灼的目光正要穿透自己的身体要直视他的内心。

“……小七,小七,朕……”压抑已久的话好不容易吐了出来,那份一直死死按捺的心情也得以舒展,帝王恢复了几缕冷静,刚要为自己那没头没脑的话做一些诠释的时候,他看见执废僵硬着的身子转了过来。

武功高强的人往往夜视力很好,殷无遥看到执废双眼幽深如深潭,心底的那种火热突然就被浇息了一半,再看时,执废已经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子,皱着眉头看向他。

执废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他那已然错乱了的呼吸却骗不了人。

他的心,和自己的一样乱。

殷无遥想着,不由得要更靠近执废一些,出于本能的,希望他听完自己的话,“朕是真的,朕对你,不是父子之间的……”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时,执废略带冰冷和质疑的眼神已经足够让帝王说不下去了。

“可是……”执废确定了眼前的人是殷无遥以后,表情十分困惑地看着他,“我对父皇,不是那样……”

刚才还想问帝王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父子乱伦这个词,就是放在几千年以后依然得不到社会的认同,可是转念一想,便想起帝王寿宴那晚,太子端居宫的寝宫里香艳旖旎的画面。是啊,眼前的男人,不同寻常,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看来,可以理所当然。

由衷的感到厌恶。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有人对你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虽然心里不一定喜欢这个人,但至少也不会产生强烈抵触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执废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

殷无遥虽然头脑发热,却不是真的失了该有的理智,看到执废那全身戒备的样子,眼里全是厌恶的情绪,他觉得原本奔腾在身体里的沸腾的血液已经凝固,剩下的,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尴尬。

他试探性地往前凑进一步,执废也相应地裹着被子往后缩了一步。

他还想再往前一点,却听到执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我不喜欢你。”

带着些倔强,带着些恐惧,带着些慌乱,却无比的坚定。

帝王不禁苦笑着,终于没有再往前,而是坐在床沿,背对着执废,那个背影,很孤独。

执废陷入了打破既定认知的恐慌中,没注意到,此时的殷无遥,背影里还带着决绝。

双方各怀心思地坐了好久,帝王突然低声笑了笑,“吓到你了吧……”然后叹了叹气,“朕虽然是认真的,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你。小七,如果……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还是朕的太子,朕还是你的父皇。”

语气里多是无奈,还有执废所不明白的悲凉。

然后,执废看到殷无遥自然而然得有些无赖地躺在外面的半边床上,虽然看不清表情,眼睛却很明亮,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这些天,朕习惯小七在身边睡了,离了小七,有些不惯……最后一次,小七就当做还是在光涯殿的时候吧。”

在光涯殿养病的时候,执废也是和帝王睡在一张床上,皇帝睡的床虽然很大,有时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帝王靠得很近,张开眼是放大的俊雅不凡的脸,似乎感受到执废的视线,帝王随后也睁开眼睛,眸色微淡,却因为没有朝堂时的那种威严莫测而显得好看。

执废终于抒了一口气,不再战战兢兢的,也缓缓躺了下来,跟殷无遥之间空了一道不算宽的空隙,明白这是小七下意识地远离自己,殷无遥还是有些失落,失落之余,他又有些后悔。

不说出来就好了,不捅破它,就可以永远将少年揉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那不是凡事会深思熟虑后采取最有效手段的殷无遥,那只是个刚明白内心渴望又在举棋不定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的,男人。

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段酣畅淋漓的情感的,普通的男人。

他记得第一次为了皇位的延续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时的感觉,带着随便而敷衍的态度,难以避免的年少轻狂,他看到身下的女人献祭般膜拜的眼神甚至在心里嗤笑。

他也尝试过男人的滋味,周国的贵族还是不少有好男风的,清秀明眸的少年要多少有多少,他从未对哪个特别留意,不过都是泄欲的工具。

他甚至还在百般无聊的时候猥亵过自己的儿子,反正那时的周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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