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文叹息一声,反手握住戚葵一只手,拉到自己胸前按住心脏那个位置,轻声央求:「我以後再也不跟人乱上床了……我其实只想跟你做爱……你看我钥匙都给你了……你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不走。」
李道文头发里满是烟酒与大麻的气味,戚葵知道他神志不清,这句话未必就是跟自己说的,然而掌心下男人剧烈地搏动著的心跳传到他胸口,令人全身酸软得跟棉花一样,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去。
他想了一下,跟自己补充一句:「我还没上你呢,等我上了你,我就回英国去。」
次日醒来,李道文已经离开,餐桌上又一次留了大额钞票。戚葵摸著下巴看了半天,跟昨天一样抓著钱出去挥霍一空。
晚上回来,李道文睡在了主卧,虽然还是神志不清,但只要被戚葵从背後抱住,男人就能迅速放松全身,睡得像个孩子。
这种奇异的,谈不上是被饲养还是同居的日子过了几天,戚葵觉得越来越烦闷。
他天性爱玩,从懂事起就只搞一夜情,从未跟谁正式交往过。要照以往,像李道文这样的硬骨头,啃不动也就拍拍屁股放手了,毕竟还年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连话都说不上,还每晚从一夜情的床伴身边爬回来抱著他睡觉,简直像被地缚灵附体了一样。
更让他心烦的是英国那边也不消停。管家王叔通过银行不断给他传话,说他父亲戚楠心脏病再次发作,要他快些回X城去学习接管家里的生意。
戚葵虽聪明,但从小是被宠坏了的,对赚钱兴趣缺缺。这些年他父亲戚楠不知多少次装病装天灾人祸,骗他回X城做事,好靠实力获得戚家的赏识。但戚家那些亲戚没一个好相与的,从不肯承认戚葵的身分──何况戚葵还是个同性恋。
戚葵被小时候那些事整怕了,索性下决心,如非必须,绝不跟再跟父亲见面。
他也不是讨厌父亲,但总觉得对方要是想念自己,应该来探望才对,这麽一回回地装病算什麽,又不是TVB的午夜剧集。
但如此两边磨著,他也有些疲了,觉得跟李道文也不可能有实质上的进展,与其被钓死了还不如先放手,至少少烦一份心。
──可打算归打算,每次住进酒店躺在床上,就想起那人眯起眼睛,黑密的睫毛上下交错起来的样子,不知不觉心又软了,一次次半夜三更地从一夜情床伴身边跑回来。
这天忍不住又要回李道文那里,走到半路觉得自己没出息,索性拐个弯到相熟的毒品店厮混一场,恶作剧地买了整整两公斤激情助兴剂,才大笑著离开。
提著东西回去开了门,李道文居然坐在客厅里。
他没开灯。夜风吹拂窗帘,拍打著地板,搅动满屋烟气,令坐在中间的李道文面目模糊。
一时之间戚葵有种错觉,那个男人浑身上下布满裂痕,只要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就会纷纷破碎了。
「你回来了。」李道文的声音很嘶哑。他敲一下面前的茶几,其上摆了程浮与橙弗兰的结婚请柬,被烟灰跟烈酒搞得满遍污渍。
男人吃吃地笑:「你过来陪我。」
「我没空。」戚葵将那包助兴剂藏在玄关,迳自去浴室沐浴。
想起李道文刚才那样子,他烦得厉害,将热水哗啦啦地浇在头上,水雾朦胧中决定明晚绝不再回来了,天天看著李道文抱著他那些过去发疯,有什麽意思。
「你不乖。」不知何时李道文摸了进来,摇摇晃晃地站在戚葵身後,任由淋浴喷头将自己打得尽湿。他双眼通红,虽笑著,表情却悲怆到极点。
男人手里捏著只粉红色的小瓶子,正是戚葵带回来的那些催情药中最强烈的一种。
戚葵叹口气,反手去抢那只瓶子,柔声哄李道文:「你喝醉了。把药给我,这不是给你吃的。」
李道文醉归醉,动作灵活得跟猫一样。他一个闪身後退,仰脖将整瓶液体灌进嘴里。
「喂,」戚葵看著李道文,对方衣裳湿透,露出修长坚实的肌肉线条,下身鼓囊囊的,显然是起了欲望。他喉咙乾涩,忍不住舔一下嘴唇,在热水喷头下眯著眼去拉李道文:「你把衣服脱掉。」
「嗯。」
李道文任由戚葵卷起自己的T恤。两人肌肤相触,都有些颤栗。他凑近些,水流中半闭著眼打量浑身赤裸的戚葵,突然吻住了青年。
嘴唇碰到嘴唇,滚烫的舌尖搅缠住舌尖,戚葵脑子里轰隆隆地不住作响,喉咙尝到媚俗的水蜜桃香气,知道李道文并没把那瓶催情剂喝下去,而是将大部分喂给了自己。
他立刻浑身发热,连四十度的热水浇在身上都凉飕飕的,一把将李道文拽进怀里揉捏著啃咬。
李道文似乎对戚葵的反应非常满意,大声喘息著跟他纠缠成一团,拉开裤鍊在他身上磨蹭。
浴室里腾满白雾,热水哗啦啦地从两人缠绕的四肢之间淋下去,将肉欲跟激情渲染得越发浓烈。
「你快转过去。」戚葵爱抚一会,觉得无法再忍受。他浑身发麻,下身激昂得生痛,急著要进入李道文的身体。
李道文斜著眼看戚葵一眼,突然双手用力将他往後一推,整个人压过来把青年按在浴室玻璃墙上,下身意图明显地在他小腹顶撞:「我来。」
「喂,我不在下面的!」戚葵瞪著眼,大声抗议。
「……」
李道文不耐地皱眉,动作麻利地拽下缠在颈间的T恤:「现在不算在下面。」他不等戚葵反应,拿胸膛抵住青年胸膛,用湿透的T恤将他双手捆了起来。
戚葵万万料不到居然又一次让这家伙给捆了,正要开口骂,滚烫的唇舌死死堵了上来。李道文一边吻,一边抽下皮带,在他手腕上又加固一层,顺手拴在了淋浴管道上。
「喂!操……」戚葵勃然大怒,气喘吁吁,用尽力气踢踹著破口大骂:「操你……妈……操……!」他拼命左右摇头躲开李道文索吻,将水管扯得@当@当直响。
李道文一开始还吃吃笑著追逐爱抚,被踹了两脚之後不再客气,就势一把抓住戚葵脚踝,提到自己腰间,另一手握著勃发的欲望,在戚葵那个地方磨蹭顶弄。
最脆弱敏感的部位被如此热情地刺探,戚葵觉得彻底喘不过气来,要推要打都动弹不得。而最可恨的是刚才吃的催情剂令他浑身发软,欲望勃发著浑身颤抖,脑里乱成一团,被这麽爱抚了一会就无法抑制的呻吟,似乎无论从前从後,只要能得到快感,什麽都无所谓了。
「放松。」李道文顶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哑著嗓子要求。他漆黑的眉头皱在一起,被激情折磨得面目扭曲。
戚葵低头看一眼那根赤红硕伟的东西,突然有些清醒,脸色煞白地喘著气大叫:「你……你他妈的!你……你别把那个东西捅进来!」
「罗嗦,」李道文终於彻底失去耐心,嘟囔一句,双手收回来掐住戚葵双臀,用力往自己这个方向压下去:「你闭嘴。」
这本来就不是容易进入的姿势,何况还仅仅靠了点热水滋润,戚葵嘶声痛叫,觉得下面要被撑裂了。
「喂,你放松。」李道文急不可耐,咬著牙命令,鼻息滚烫地喷在戚葵颈侧,像发了情的野兽。
「放……放你妈的头……」戚葵痛得浑身抽搐,脸上也不知是热水还是眼泪,滚烫得流个不停。
李道文见他流泪,反而好像冷静了些,凑近了打量他一会,神情突然变得极度温柔,在他眼角轻轻吻了一下:「你乖,我会轻轻的。」
「轻轻……轻你妈的,」戚葵实在忍不住,哽咽著破口大骂:「老子,老子是第一……」他话没说完,觉得下面一热,滚烫的性具又插进来一截,立刻浑身都麻了,不得已乖乖靠在李道文胸前呜咽:「你,轻一点。」
「嗯,你是第一次?」李道文已经觉出不对劲来,他放轻动作,抹掉戚葵脸上的水渍:「你是第一次还去拍……」
「你,你以为老子是自愿的啊……操你……」
戚葵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被迫拍GV的事,满腹羞愤跟委屈,恨不得一头撞死。见眼前就是肤色健康的坚实胳膊,情不自禁用力一口咬了上去。
李道文被咬得嘶嘶直吸冷气,下面抽插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他技巧相当高超,藉著沐浴乳与水流不住安抚戚葵下身前後,想尽办法寻找他身上的敏感点。
戚葵知道与其挣扎不如配合,他咬紧李道文,呜呜呻吟著迎合他的动作,一面暗骂自己没种,一面却被激情控制,身不由己。
渐渐地,也不知从谁开始有了第一声愉悦的叫喊。之後便再也停不住,两人在热腾腾的水气中纠缠起伏,彷佛天生就镶嵌在一起的连体婴般,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戚葵紧紧吮吸李道文嘴唇,觉得快感越来越强烈,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做bottom,竟然就能有如此销魂的感觉。
越快乐就越恐慌,他随著李道文的动作挺动腰肢,浑身颤抖得无法自已。朦胧里看到那人黑密的睫毛在自己眼前动个不停,觉得每根骨骼都要被滚烫的爱抚与体液融化掉了。
一同到达高潮的时候,他听见李道文喃喃的问话:「喂,你……你叫什麽名字?」
「葵……戚葵。」妈的,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被上了,戚葵再也忍不住,又一次狠狠咬住李道文的肩膀。
「葵……葵。」李道文任由他咬著,轻轻念著他的名字,把他从水管上解下来抱回卧室。
「叫……叫什麽。」戚葵仰卧在大床上,浑身软得像棉花,只有嘴还硬:「妈的轮到我了,过来,我上你。」
「葵。」李道文又压了上来,顺理成章地分开戚葵双腿,将欲望顶进去:「戚葵。」
「你……」戚葵喘不过气,药力随著李道文的纠缠动作而萌动,令快感又开始攀升,只得紧紧抓住对方肩膀,嘶哑著呻吟:「闭嘴……啊,啊……轻,轻一点……」
「葵。」自始至终,李道文没听他的。
他不光没有「轻」,而且动作还格外霸道凶猛,无止无尽,热烈而澎湃。
他也没有闭嘴,整整一晚都没停止过柔声呼唤戚葵的名字,像是激情难耐,又像是在提醒自己身下压著的到底是谁。
次日是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戚葵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等呻吟著睁开眼,身边温热的躯体已经离开。
他远远看著李道文背上胳膊上那些自己留下的血痕,想著虽然被上了,但对方也没捞著便宜,不禁有些得意。
这麽趴了一会,听见外面Lex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一紧一紧地,忙爬起来,踉跄地扶著墙拉开了门。
李道文正赤裸上身,坐在餐桌旁签署些文件。Lex站在他身後,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神态颇为亲腻。
戚葵冷眼瞅著,怎麽看怎麽觉得难受。
他也不顾自己一丝不挂,随便往门框上一靠,摸著下巴跟那边打招呼:「早。」张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看到那边两人异样的眼神,猛然想起昨晚交欢到最後时叫唤的那些句子跟求饶,不由得有点尴尬。
「早。」Lex冲他点点头,将手从李道文肩上拿开。
戚葵跟Lex是搞过一夜情的,见他不住打量自己这满身吻痕,忙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先发制人:「怎麽,没见过我裸体?怀念我身上哪个地方你请直说。」
Lex「哈」地大笑,爽朗的声音打破僵局:「怪不得今早打那麽多电话李道文都不接,你们东方人就是爱搞浪漫,上个床连工作都不顾了。」
「没错,你说得没错,」戚葵生怕让人知道自己被上了,赶著接话:「我太勇猛,他起不了床,我没办法。」
他看看天花板,索性靠著门框摆个风流倜傥的姿势,笑咪咪地提议:「上次在雷鸣的婚礼没尽兴,我们继续吧。我不介意三个人一起。」
李道文自戚葵出门起便神情阴沉,见他光著身子口无遮拦就更恼怒,回手一把抓住Lex肘弯:「我们去玄关,」临起身又铁青著脸命令戚葵:「你去穿上衣服,光著屁股给我丢什麽人。」
戚葵大大咧咧地不以为然:「你们两个上过床,我跟你们每个人都上过床,穿什麽穿,待会又要脱,麻烦不麻烦。」
李道文被他一句话说得额头青筋直暴,冷著脸磨牙:「妈的你去给我穿上,不穿信不信我强奸你?!」
Lex看这两人斗嘴,忍笑忍得脸抽筋,忙把李道文拖去玄关,顺便叮嘱戚葵:「李道文对爱人的占有欲很强的,你别老挑战他的底线。」
「爱人……切。」戚葵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悻悻地去披上件浴衣,又不放心那两人单独在外面,忙蹭出去到餐桌旁坐下,用馀光监视玄关。
Lex给李道文签署的一部分文件还留在餐桌上,是些皇家科学院特许的特殊科研材料邮寄单。看样子,只要加上这份文件,无论何种危险药品都可以在欧洲各国邮政海关畅行无阻。
戚葵看著就动起小心思。
他在荷兰买的许多催情剂与软毒品在英国都违法,正发愁不知该怎麽把那两公斤东西带回家──如果有了李道文的文件,问题岂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他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