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文闻言一愣,用肩膀把戚葵下巴顶高,瞪著眼打量他,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我一见到你就想上你。我技术很好的。」戚葵下身硬得发痛,忍不住在李道文腿上反覆磨蹭:「你会很舒服的。」
「说了没兴致,」李道文语气里腾起火星,他紧紧皱眉,挣扎两下挣不开,沉声威胁:「你别逼我动手。」
「你不必动手,」戚葵笑嘻嘻地,用膝盖去拨李道文的双腿:「动下面那张嘴就行了。」他见李道文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又有点心软,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一下:「你乖,我很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对你妈个屁!」李道文脸色铁青,双腿夹住戚葵的腰,一个鹞子翻身,「砰」的一声巨响,整张椅子带著人翻倒在地上。
他利用体重,狠狠砸在戚葵身上,令青年叫都叫不出来,松开手蜷缩成一团。
「妈的!」李道文狠狠地骂,转眼见戚葵抱著肚子喘气,又怕真把他打坏了,忙过去捅一下:「你还好吧?」
戚葵本来就是装死,见对方上当,迅速出手,抱著李道文的腰整个压上去:「喂,你再别扭,我生气了。」
「气你妈个头!」李道文这下当真勃然大怒了,甩了两次甩不开身上的牛皮糖,也不顾对方大病初愈,使出十成十的力气,拿膝盖往他肋骨上撞过去。
他劲道实在是大,戚葵被撞得应声松手滚到一边,动弹不得。
李道文知道这人诡计多端,不敢放松,反手抽出戚葵浴袍带子,把他双手拉到头顶固定住,捆得结结实实,另一头则顺手拴在了巨大的餐桌桌腿上。
「你……你他妈的!混帐!」戚葵肚子疼得厉害,忍不住面红耳赤,破口大骂。他四脚朝天,後背靠在冰冷的地面,浴衣散开来露出下身剑拔弩张的性器。
李道文喘口气,竟又捞了瓶啤酒打开,远远地站著喝一口:「我说了没兴致。」
「操你妈的兴致!」戚葵像条上了岸的鱼,拼死挣扎,把沉重的原木桌子拖得咚咚直响:「你放开我,老子不跟你玩了。你放开我,我回英国去!」
「怎麽回。」李道文一愣:「你的护照跟所有东西都在西班牙人手里,你怎麽回?」
戚葵这才想起接下来还得靠李道文,他咬紧牙关,半晌恶狠狠地回嘴:「我不回去!我,我上了你才回去!李道文!我要上你!上你!」他反覆叫嚣著要上李道文,下身就像帮主人示威一样越胀越大,冲李道文探头探脑地不住摇晃。
李道文曾经是个滥交的人,如果在前两年,说不定就跟戚葵做了。但他这些日子阴差阳错地收留戚葵,下意识已隐约将他当成了思念中的某人来照顾。戚葵如此色迷迷,又嚣张跋扈,与他的幻想未免差得实在太远,失望之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整治戚葵。
他冷眼看了一会青年在地上垂死挣扎,突然冷笑著走近,反手把掌中那瓶冰镇啤酒徐徐浇在了戚葵怒胀的分身上。
戚葵猝不及防,下面被冰酒激得生疼,「嗷嗷」大叫著放声怒骂,恨不得把李道文活吞了。
李道文充耳不闻,连著倒了三四瓶酒,直到戚葵胯间那条东西被整治得软趴趴地缩成一团,才觉得满意。他慢腾腾地穿上外套,用酒瓶口拨拉一下戚葵性具,耸肩笑笑,抓起车匙扬长而去。
戚葵目瞪口呆:「……你,你他妈的!李道文,李道文!回来!你回来……!」
然而浴衣带子已被酒浸得湿透,戚大少爷躺在地上用尽全力也无法脱身,只得声嘶力竭地用最恶毒的话狠狠问候了李道文祖宗二十八辈三千万遍。
大病初愈的人,在如此冰凉的初春夜间湿淋淋地躺一个晚上,等次日李道文回来,戚葵已经高烧烧得满面通红,不省人事了。
连著几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戚葵觉得应该转换策略,英雄报仇十年不晚,先给自己铺好退路回家,将来有机会再上李道文不迟。至於西班牙那边,只能去找小蒙帮忙,虽然丢脸,但若不是小蒙与雷鸣,他也不至於被人误抓了凌辱。
是以虽然被从医院接回来时就已能下床,但只要李道文在,他就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好在李道文似乎忙得很,接了人出院就离开,连著两天都深夜才回来,查看戚葵病况给他喂药後,立刻便又走了,倒也没穿帮。
戚葵在床上等到天亮,就一个滚爬起来。虽然病得脚底轻飘飘的,但至少不再发烧了。
他急於脱身,忙找了李道文的衣物穿上,又满屋子搜刮现金。翻腾的时候顺手在李道文床头柜找出大叠相片。
那是李道文从小到大的成长记录,每张照片背後都精心写了场景细节。推算起来,他不过在母亲身边待到七、八岁,就被个叫做Frans van de Oost的荷兰男人收养,等到十六岁,和那个男人订了婚。
照片上两人都是英挺高贵的长相,依偎在一起笑得非常幸福。
戚葵看著发愣,他知道李道文是单身,想起李道文宝贝一样珍惜著的那两枚戒指,觉得说不定就是他以前的订婚戒指,忍不住有点感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让这两个人分开了。
另一个床头柜抽屉里搁了不少钞票,戚葵也不客气,全部塞到口袋里。抽屉里还有张婚礼的请柬,用中文与荷兰文写了不少字。新人一方是Frans van de Oost,那个曾与李道文订婚的荷兰男人;而另一方,他中文造诣有限,看了半天觉得该是叫做「程浮」。
请柬皱巴巴的满是污渍,像是曾被李道文反覆看了,揉了,扔掉,又捡回来摊平再锁回床头柜似的。戚葵想起那天李道文在餐厅抱著膝盖,对著这张卡片流泪的样子,不知为何便有些心酸。
他不愿多想,到玄关找了双李道文的鞋子穿上,两人身材相仿,勉强也算合适。
直起腰才发现门上用N次贴黏了个信封,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著:「钥匙给你」,里面装了李道文家的门房钥匙,以及几张大额钞票。
戚葵情不自禁转头看了看这间客厅。落地窗敞开著,窗纱被风吹起来打在餐桌上,彷佛後面藏著个悲伤的男人,而那人只要一抬头,眼泪就会淌出来。
正呆著,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随著大门敞开,金发碧眼的高大荷兰人Lex闪了进来。
荷兰男人见到戚葵,先是一愣,随即微笑:「哟,你醒了。」他手里提了两个购物袋,冲戚葵举一举:「李道文在实验室走不开,拜托我来照顾你。」
戚葵挤出个笑:「不必,我就走了。」
「你要回英国?」Lex很不解:「李道文说你知道西班牙那些人的老窝,正等著过两天去端了他们呢。你怎麽现在就走了?」
戚葵无话可答:总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想上李道文没成功,现在被整得惨不堪言,所以打算脚底抹油吧?
「李道文那个人是很孩子气的,他不懂该怎麽跟恋人相处。」Lex对戚葵的沉默会错了意,忙做和事佬:「他以前跟程浮在一起的时候,怕程浮跟Frans van de Oost,就是橙弗兰跑掉,所以把程浮变相软禁在家里过──就是玄关尽头那间小屋。
「他就是爱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哈哈……不过,你看,这些天,他实验室里忙成那样,还天天去医院照顾你,伺候你洗澡吃药,对你其实很不错的。」
「软禁……」戚葵沉吟,把手里的钥匙捏得紧一些,拉著Lex就地坐下,假装閒聊套他的话。
原来李道文是荷兰W大学的博士,主持一家大型遗传病研究所,在事业上堪称成功。而Lex跟他是同事兼床伴,两人一直是偶尔上床的好哥们。
李道文曾经有过一个爱人,叫程浮,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据Lex说,一年前程浮与李道文曾同居过,李道文连结婚戒指都买好了,那个人却跟李道文的养父弗兰好上。
「程浮一定就是看中弗兰的钱!」Lex恨恨地,咬牙切齿:「李道文一直玩得很潇洒,从没对谁动过心,就是为了程浮才开始收心。程浮变心的时候,李道文命都豁出去了跟弗兰作对,想把他抢回来。结果程浮那个混帐,说什麽他真正爱的人是弗兰……
「李道文到现在还天天戴著他向程浮求婚的戒指,啊,就是你吞下去的那只……程浮那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喂,那个弗兰,他不是也跟李道文订过婚?」戚葵听得昏头昏脑:「那不是他们的戒指,是跟程浮的?」
「啊,弗兰以前收养过李道文,具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家族合作的缘故吧,他们短暂地订过婚。你知道,在荷兰,男人之间也可以结婚的。」
Lex义愤填膺:「可李道文对弗兰是真心的,他对程浮也是真心的。那两个人都是混帐,居然搞什麽一见锺情,把李道文给抛在一边。这麽大张旗鼓地背叛李道文,现在还到处送请柬打算结婚,他妈的丧尽天良!」
戚葵被这惊悚的爱情三角搞得非常糊涂,忍不住摸著下巴去看天花板。他虽一直被李道文欺负,恨得牙痒痒,然而听说他吃过的那些苦,心里又酸涨得难受,眼前不住浮现李道文咬著嘴唇垂下眼帘的模样,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个什麽滋味。
Lex絮絮叨叨骂了半天,起身告别:「李道文以前爱玩,可现在他改了,再也不搞一夜情了。你要是跟程浮一样,因为他肉体出轨,就玩离家出走、移情别恋的那一套,大可不必。他现在除了你,就只跟我上床,你要是嫉妒,我可以跟他一刀两断,就做普通朋友。反正我年底就要跟家族联姻的对象结婚,婚後也不可能再玩了。」
戚葵闻言愣住:「我没跟他在一起……」
辩解被Lex打断了,「除了程浮,李道文从没让人在他家住过,更别提天天回来照顾你。」
荷兰男人喘口气,拍拍戚葵肩膀:「你也是玩惯的对不对?你要是不爱他,早点说清楚。李道文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实他比谁都更需要身边有个人。」
《反攻好忙》第三章
Lex离开後,戚葵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中午才慢吞吞地出了门。
先去英国大使馆办理新护照,然後到银行去开启自己名下的救急帐户,跟戚家管家王叔申请了一笔资金。
这一切办妥需要大约一周时间,戚葵坐在银行的VIP会客室,看著对方提供的酒店房卡,不知为何一直想起之前Lex说过的那些话。
踌躇良久,他摸摸下巴,骂句脏话,摇摇晃晃地出了银行。他烦得厉害,口袋里那支李道文给的钥匙被体温暖热,彷佛有生命一样在轻轻搏动。脚步每迈动一次,那搏动就跟著心跳共振,让他头昏眼花地想不清心里到底有些什麽念头。
荷兰初春的阳光通透而强烈,戚葵站著看了一会自己脚下的影子,转个身钻进街上的大麻店。
大麻之类天然软性毒品在荷兰合法,戚葵虽没了身分证件,但拿出去两三张大钞後,还是顺利地被迎到柜台後面,把店主珍藏的种种迷幻剂跟催情剂翻出来,一样样挑著玩。
他混到太阳下山,逛了几家夜店。见到几个长得不错、性格也开朗的同道中人,就应邀喝了两杯。之後又一块去荷兰皇家赌场试手气,直到把从李道文那里弄来的钱花个精光,才搂著个中西混血的男孩回到银行提供的高级酒店,好好发泄了一通。
照说这该是非常尽兴的一天,然而事後身体虽疲惫,搂著那男孩却翻来覆去地怎麽都睡不著。对方让他弄烦了,执意要走,他无可奈何,送走了人便在街心花园坐下,摸著下巴发呆。
已经是午夜,晚风吹著他的头发,耳後被男孩留下的吻痕,冷丝丝地格外敏感。
戚葵长长叹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脑里晃来晃去的某张面孔吹走一般。他揉把脸,钻进计程车,跟对方讲了李道文的地址。
房子里空荡荡的,临走时敞开的落地窗仍开著,窗纱飘拂,彷佛从来没有人离开,也彷佛谁都不曾回来过。
玄关尽头那间程浮住过的小屋,戚葵一直以为是储藏室,之前从没进去过,现在想起Lex的话,不由自主便往那边走。
从大门旁的书房一间间走过去,离小屋越近心跳越强烈,脚步声彷佛砸在耳鼓膜上,直到口乾舌燥地站在了玄关尽头。
他侧头看看小门,觉得刚才喝过的酒全涌上了头脑,握著门把的手心湿漉漉的,把光滑的金属圆球暖得发烫。
李道文在那扇门後。
小屋里是间简陋的卧室,只摆得下一张小床与书桌,连窗户都没有。
李道文伏卧在小床之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彷佛睡得正熟。
戚葵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从背後揽住李道文,将自己胸膛贴在他肩胛骨下面。
凌晨时分,静得能听到大楼外树叶摩擦枝干的声音。戚葵感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在床垫上弹动,他情不自禁,将鼻子埋进面前那男人後脑乌黑的头发里,深呼吸著去闻对方的体味。
李道文叹息一声,反手握住戚葵一只手,拉到自己胸前按住心脏那个位置,轻声央求:「我以後再也不跟人乱上床了……我其实只想跟你做爱……你看我钥匙都给你了……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