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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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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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爷来客

一大清早托兰西就醒来准备,说是准备,实际上就是在屋子里逛来逛去,每过几分钟回到卧室看一眼叶轻舟,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醒的快一点。
可是这种方法似乎没有奏效,当三兄弟前来通报有客人来访时,叶轻舟还沉沉地睡着。托兰西最后看了他一眼,是告别,也是让自己死心,就像断绝掉自己的后路,连同心里那一点卑微的侥幸和依靠一起斩断,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卢卡正候在外面。
“地毯和装饰换掉了吗?”他看都没看卢卡一眼,直接准备下楼,顺便调整脸上的表情,好在讨厌的安德鲁伯父面前露出笑脸。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在厕所里吃饭还要露出满足的表情般,强忍住内心的恶心才能勉强做到。
“啊……地毯?”卢卡惊道。
托兰西原本一往无前的步伐一顿,转身道:“是的,地毯,我昨天让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包括了换地毯,装饰,最好弄成老头子活着时候的样子,你没听见吗?”
“没……”卢卡弱弱地回道,然后非常有先见之明地退后五步,弄得托兰西想踹他都踹不到。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数学计算问题,卢卡现在离他两米远,以托兰西的身高,就算趴地上也够不到卢卡。如果想成功完成踹到卢卡这件事情的话,他就得上前几步,以经验来看,只要他一动,卢卡就会跑了,而且跑得还比他快……
明白这个悲剧道理(实际上是实践过)的托兰西瞪了他一眼,看到卢卡的身子抖了抖才像扳回一局地问道:“那昨天毁掉的房间呢?那个你收拾了吧?”
“嗯,那个我收拾了。”
托兰西深深看了他一眼,对这件事深表怀疑,视线朝那边扫去,只见一条常被用来封锁凶案现场的黄色丝带挂在走廊的入口,左右交叉,把入口封锁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弄好了!”托兰西回头看到卢卡开始逃跑。
卢卡在前面跑,托兰西在后面追,刚开始两人的距离是三米……五米……十米……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卢卡,托兰西都快气炸了。
“给我站住!”
“呜呜……不要!”卢卡一边哭,一边跑,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器皿若干什么的就不用多赘述了。
看到一地瓷片碎片的托兰西止住脚步,强行把怒气压下去,对着卢卡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别跑了,我不怪你……”
卢卡躲在拐角后,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瞧了一眼,“真的?”
“真的!”
“唔……我相信你。”说着走了出来,一点点靠近托兰西,每走一步就小心打量一下托兰西的脸色,看到是自己熟悉的温柔神色才放心了。
刚走到托兰西面前,就被一把抓住,然后被狠狠踢了一脚。
“你是白痴吗?把整条走廊都封起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刚一开口骂,卢卡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控诉道:“你说过不怪我的……”
“对不起我骗你的。”毫不愧疚地回答道,话音刚落,卢卡就哭得更伤心了。
托兰西揪着他的领子,皱着眉头,记忆中……以前的汉娜没有这么爱哭啊,当然也没这么烦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见门响了。他切了一声,放开手,虽然说精心准备的盛情迎接和刻意的和当初一模一样的屋子都被这个蠢货搞砸了,但是,即使是如此逆境,他也相信自己有本事(划掉)忽悠(划掉)过去。
“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他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果然看见卢卡又拿出两条黄色的带子准备封锁现场,啊呸,是走廊,按下额角跳动的十字,他补充道,“把碎片藏起来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做!”
“不……不用吗?”你那种略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看到卢卡塞回裙子底下的油漆,托兰西觉得自己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这样最好!”说完,忙小跑着去开门,要知道今天来的人里面可有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神父大人。以及那个什么什么子爵,如果被那样的大人怀疑自己的身份的话,即使是克劳德也会感觉到难做的吧?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踩着优雅的步伐打开大门,脸上堆着自己都感觉恶心的殷勤笑容,结果才一秒就僵硬了。
在他面前,安德鲁伯父堆着和他脸上如出一辙的讨好笑容,谄媚地看着他,一见他看门就亟不可待地抱住他,像抱住自己久别的儿子般,声音拐了七八个弯,情意绵绵又荡气回肠地唤道:“你没有办法想象伯父有多想你,我亲爱的阿洛伊斯。”抱完之后还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背后的神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对阿洛伊斯点了点头。
感觉……好像一切都反过来了……
走在所有人的前方,安德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就像他身后的两个仆人般恭敬。神父悠悠地走在一边,时不时为装饰的器物发出一声惊叹。
绕过狼藉的两条走廊,他带着客人到达餐厅,三人分别落座,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托兰西看着安德鲁憔悴而苍白的脸,皱起眉头,本来他今天要表演的角色是一个沉溺在父亲爱中的脆弱孩子,但是看到安德鲁和神父哀求大于审视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还是按兵不动来得好。
三人坐在餐桌旁,没人说话,也没有侍者呈上热茶,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可是安德鲁和神父却都没有什么异议。过了一会,安德鲁忍不住开口道:“阿洛伊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要知道,我没有儿子,你是我哥哥的儿子,几乎也是我的儿子了。”
“那当然,我可是非常非常喜欢安德鲁叔叔呢。”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打着哈哈,几滴汗顺着他的额头留下,屁股在椅子上挪了几下,好像很不自在。
“我就直说了吧,”神父插口道,“毕竟我也是安德鲁的老朋友了,没办法看着自己的朋友正派生活了一生,却在老年的时候流落街头。我想请求你,托兰西侯爵,放掉你们在码头扣押的货物。”
货物?托兰西想这样问,看到安德鲁顿时紧张起来的表情,心里一沉,到嘴边的问话转了个弯咽下去,沉着一张脸装作沉思的样子,等安德鲁说出更多。
“阿洛伊斯,那是我最后一船货物了,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我的货船损失惨重,我欠下所有股东的钱只能靠这一船货物还了。而债券的期限是下周,如果下周之前我还没办法付出钱来,我的宅子,田地,财产统统要被拿去拍卖,那样子的话,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就只能流落街头和野狗抢食了!”说道情动处,两行泪顺着长满褶子的老脸留下,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怜。
比起他在地上疯狂捡自己扔下的地契的时候还要可怜一点。
把心里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藏起来,他一脸同情地抓住安德鲁的手,说道:“我这么忍心看到被我当做父亲的您流落街头和野狗抢食呢?”坏心眼地重复了一遍,他继续说道,“我当然会答应你。”
听到他的回答,安德鲁身体震了震,狠狠捏了下他的手,把一个盒子塞在他的手里,“谢谢您的慷慨!我亲爱的侄子,同时也是最高贵的托兰西侯爵!您的高尚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珍宝!拿着吧,这是我送给您的,托兰西侯爵。”
盒子打开后是一个镶满宝石的王冠,代表着无尚的权柄。
“确实,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我们这样无理的要求,托兰西先生,容许我这样叫你,你是我见过最大度的人,没有之一——鉴于安德鲁曾经那样诋毁过你。”神父也带着赞许的笑说道。
一时间两人的赞美如同空气一样包裹了托兰西,甚至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一个高贵到可以上天堂的人。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个……
他几乎已经忘记肮脏的发音,在这样的赞许中。
事情商讨完后安德鲁和神父便走了,他手里把玩着王冠,坐在二楼看客人的马车离开,对面有一面镜子,他戴上王冠,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喂,你很高贵!”取掉王冠又说道,“喂,你一点也不高贵。”
镜子里的那个金发男孩完全没有因为一个王冠改变多少。那么那些人又是靠什么来区别人的高贵?
不知道,他把王冠扔到一边,想起上辈子一直对自己抱以冷眼的安德鲁,那样高傲的贵族老爷和这个只能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像条讨食的癞皮狗般可怜卑微的家伙,真的是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
克劳德不过是弄砸了他的买卖,弄沉他的货船,扣押他的货物,就把这个高贵的贵族老爷的腰生生掰弯,打心底里向着自己臣服。
什么是高贵?什么又是卑微?不过是人所拥有的权势大小罢了,当他可以威胁自己时就一副不可一世的贵族样子,当他要仰仗自己的鼻息过活时立刻就变得比伦敦最穷的乞丐还要卑微。
所谓高贵不过是这样肤浅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无聊的托兰西把王冠扔下楼,冷笑,他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就是他,托兰西,绝不想做那种‘高贵’的人。
他,只要尽情卑微就好。

那个老爷不速

来者便是客。
不速之客也是客。
托兰西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他喜欢这样,地面坚硬的触感能把他和以前穷苦的记忆联系在一起,尤其是他刚刚才鄙夷完贵族的存在,就更需要一些东西把自己和那种虚伪分割开。
他坐在楼梯上,看着大厅里的门,等待着一个人。
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等待,等了整整一年,等着仇人按照剧本自己送上门,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输。
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底下心脏的跳动,踩着自己心脏的节拍,他念道:“卢卡,保佑哥哥,你和我同在。”
耳朵非常尖的卢卡从墙角走出来,一只手按在托兰西头顶,摸了摸,笑道:“乖哦……”
气氛沉静了一秒,托兰西面无表情地瞧了他半响,抓住他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往下一推,卢卡就像是车轮一样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在地上弹跳了两下才停住,他勉强爬起来呜咽道:“不……不能……哭……呜呜呜呜……”
要是叶轻舟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凉凉地对托兰西吐槽道:“等到命运齿轮转动的一天你会后悔的。”
当然叶轻舟不在这里——在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托兰西把卢卡推下去后继续摸着自己的心口发呆。顺着他的心跳,敲门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响起。
他心脏一紧,整个人跳起来,上前两步随即又退回原来的地方,不再坐下,沉着一张脸绷紧身体站在原地。他想跑过去开门,可是又觉得赛巴斯那样恶心的恶魔完全不配自己亲自迎接,又害怕太久没回应的话,赛巴斯带着夏尔走开,从此再也找不到踪迹。如果真的这样让自己的仇人逍遥一生,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到底该怎么办!
游弋的视线扫到在地上打滚求抚慰的卢卡,他冷道:“还不去开门!”口气那是相当凶悍。
“不去!”卢卡也生气了,真的是有了姘……头忘了弟弟,才遇到大变态几天就对自己最亲爱的弟弟又打又踢,这样的哥哥讨厌死了!
“不去我揍你!”
“你已经揍过了!”卢卡指着自己擦伤的地方毫不示弱地回答。
“再揍一遍!”托兰西恶狠狠道,说着挥了挥拳头,卢卡看到他认真的神色,非常熟悉自己哥哥的他立刻知道托兰西是说真的,虽然很委屈,但是怎么样都不想再被揍一次的他只好一步一顿地挪去开门。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讨厌的大变态,讨厌的大变态……”把今天这一笔账统统记在了叶轻舟头上。
好弟弟法则第三条,哥哥是绝对没有错的,就算有错也是别人教的!
即使走的再慢,一分钟后他还是打开了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提着箱子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高领风衣,领子竖起来把整张脸埋在里面,带着高高的礼帽,黑色,礼帽上的帽带也是黑色。
一个面目不明,从头黑到尾的男人。
他微微启唇,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而优雅,“我是一个到处旅行的人,今天恰好来到这里,没想到转眼间大雨瓢泼而至,能否请您收留我一夜,让我避避雨,歇歇脚,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是不甚感激。”
“不用感激。”卢卡回答道。
“什么?”赛巴斯很奇怪地问道,回应他的是面前关上的门。
卢卡站在门里面淡淡说:“如果让你进来的话是不甚感激,那么不让你进来不就是不用感激了吗?”说完还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夸奖道,“我真聪明。”
不,少年你某种程度上无敌了。
托兰西完全被这种神发展惊呆了,对啊,为什么人家来借房子我就要借给他啊!那种连脸都不露的家伙怎么看都非常可疑好吧?而且还拿着一个大箱子,谁知道里面装凶器没!可是不开门的话,送上门的夏尔就要跑了啊!可是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么奇怪的家伙开门啊!
感觉脑子里有一块完全崩溃掉的托兰西暂时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同时陷入死胡同的还有赛巴斯,他举起一只手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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