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原谅+番外 by: 江南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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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原谅+番外 by: 江南游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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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实在闹得太过了,简直就不是“淫靡”两个字能形容的。卫云翼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那天自己答应陪他赌酒真是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幸亏在场的只有自己和他,不然真是后半生都没脸活下去了!
——“那里……啊……”
——“嗯嗯……好胀……不要进去……”
“话虽然这么说,你脸上可是什么都写出来了。”
李玄青端了酒凑近卫云翼涨红的脸旁,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心里正想得舒服吧?”
卫云翼身上一凛,差点一掌把李玄青拍出去!
“你!你要再敢对我做那种事,我……”
卫云翼气得鼓鼓的,浑身都涨红了发着抖,一双眼睛更是射出羞恼得要杀人的光,只死死地瞪着李玄青,话到嘴边却又死都说不出来。
“你要怎样?”李玄青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你要是真不愿意,当时就可以拒绝啊,朕又没强迫你。再说,你当时不是也爽得很么?还跟朕说……”
“行了!”卫云翼“啪”地猛一拍桌子,“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是说了出了门就不提的吗?”
“明明是你先提的。”
“怎么是我先提的?明明是你……等等,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卫云翼这才反应过来李玄青是故意扯开话题,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你快说,什么时候动身回去?不要想什么称病疗养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这么荒废下去,受苦的可是百姓。”
李玄青嘴角一挑:“呵,你倒是比朕还像皇帝,不如朕索性把皇位让给你算了,反正朕本来也不怎么喜欢这顶帽子。”
“一派胡言!君权神授,你的天命是上天给的,怎么好随便让出去给人?以后这话万不可再说,若是给别有居心的人听去,对你我都是极危险的。这可不能开玩笑!”卫云翼绷着一张脸,严肃得仿佛塾师。
“好好,皇后教训的是。”
李玄青慵懒地应了声。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高兴做皇帝。不过若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跟先帝表明态度,退位让贤呢?虽然本朝照例是立嫡长子为太子,但是李玄青的兄弟其实不少,和他年龄不相上下、又聪颖贤明的人当然不会没有,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继位的话,总归也还是有人可以替他做皇帝吧?
归根结底,他还是想做皇帝,只不过是不愿意干活儿而已。世人都说昏君误国,李玄青不是昏,而是懒。
“你不要再拿我做偷懒的借口。这件事我做主,明天收拾东西,后天一早就上路。”
虽然李玄青是皇帝,又是卫云翼的夫君,但是卫云翼看得出来,这人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孩子,若是自己放着他不管,指不定他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唉!人说又当媳妇又当妈,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男子,竟然也有一天会对这句话产生了同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却又没处诉苦去。
第九十四回下
要说天下的事,多半是无巧不成书。这不,上午卫云翼刚劝了李玄青赶紧回朝,下午就收到了西京快报,说是匈奴汗派了使者来,有重大事情要求面见大宁皇帝,请陛下速速回去。
“朕这皇后看来是有千里眼的。大宁的百姓真有福。”
说着这话的李玄青正意有所指地拿眼睛瞟着坐在一边淡定喝茶的卫云翼,卫云翼知道他揶揄自己,索性充耳不闻装听不见,直把个送信的驿使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拧紧了脑袋要在这话里寻出什么微言大义来。
“朕明白了,你回去吧。”
“是。”
驿使总算逃了虐头脑的苦刑,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虽然刚还是一副纨裤弟子的放荡样子,一说到朝事,李玄青马上就恢复了一贯的手腕态度,冷静而果断。他当下便下旨备好粮草马车,晚膳也不等了,即刻就要动身。
“这个时候派使者来,怕不是又要开战。”
茶盏轻轻地扣在桌子上。卫云翼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似乎是看着驿使离开的方向,又似乎已经穿过重楼叠栋,直望向大漠深处。
“就算不开战,恐怕也不是来给朕送新婚礼物的。”
李玄青轻蔑一笑,黑曜的眸子看着门外的冬景。虽还是银装素裹,却已经感到了寒风阵阵,凌厉刺骨。
连个新婚燕尔都不让人过完吗?
正月的最后一天,东都驶来的车队终于风尘仆仆地进了西京皇城。街市上一无所知的百姓一如既往进行着他们似乎万年不变的生活:乞丐们三五成群地缩在檐下街角,卖早点的小贩忙活得手舞足蹈,偶尔有个偷馒头的贼孩子老鼠般灵活地从马车间窜过,背后照例跟着个小二或是老板,一边骂得花样繁多一边跑得上下急喘。
当然这些都是远景。只要李玄青他们的马车一靠近,所有的百姓无论官人乞丐就都被赶得远远的,土地被洒上水,黄尘也乖乖地趴在地上臣服。
“若是匈奴开战,怕是这京城里也会变得人心惶惶吧?”
卫云翼从车窗向外望去。香津楼的牌匾缓缓晃过,楼上楼下挤得满满的头,看戏似的张望着自己和李玄青乘坐的马车。
“只要不打到京城来,就不过是多了个茶馀饭后的谈资。吃酒的照吃,喝茶的照喝,逛窑子的照常逛窑子。”
李玄青脸上的表情更似无聊。和卫云翼不同,他看惯了京城里的繁华和冷漠,无论百姓还是官员,只要火烧的不是自家门庭,就没人愿意多伸出半个手指头来。归根结底,天下是皇帝的。换言之,只要皇帝费心费力管好就够了,自己只管吃喝玩乐,做个平平安安的顺民就算对得起天地良心。
卫云翼回头看了看李玄青。靠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在。”
卫云翼只说出这两个字来,再没有别的话,也不知道他心里什么意思。
“朕知道。”
李玄青用另一只手覆住他的手,牵起嘴角笑笑,也没有多说。
马车进了宫里,自然有人为他们开门,也有人跪在地上供他们踩着下车。李玄青下车之后不待休息便直奔暖阁,卫云翼则叫人提了李玄青从东都带回来的东西先行回凌霄宫等他——毕竟自己的身份不便利,若是出现在暖阁里,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好听的话来。
一进凌霄宫,小桃、镜尘、春心等人早同了一干宫女穿戴整齐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卫云翼把两个人一路买了没吃的糕点、果子打赏了她们,姑娘们马上欢喜得感恩戴德自不必说。卫云翼一来身上疲惫,二来心里念着匈奴的事,所以没心思与她们多讲,只随口问了句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待听了不过谁打翻了几样杯盏餐具,哪屋里的水仙花死了云云,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上楼去休息。
“镜尘,打点热水上来。”
卫云翼一边走到门口,一边跟身后跟着的三个姑娘命道。
“早给大人准备好了!衣服也在屋里,可要我们伺候?”
镜尘回得一脸兴高采烈。
到底镜尘在这些事上最是仔细。卫云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回头冲她笑笑,这才推门进了屋,只见热气腾腾的浴盆端端正正地放在屋里等他临幸,旁边是从里到外全套的松软衣服,连头带都是新的,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你们去把带回来的东西按各样收好。镜尘留下来服侍。”
“是。”
三个姑娘各自领了命,卫云翼也让镜尘脱了衣服,坐在浴盆里,闭上眼睛。
这一路回来还真是累啊!
不过更累的,恐怕还在后面呢。
第九十五回上
这一天,李玄青回来得极晚。
而且一进楼里就铁青着一张脸像要杀人似的,吓得婢女们没一个敢吱声,就连卫云翼也只是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他步步上来,本来想说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临到头前竟只吐了个“你”字就再了没下文。
李玄青上了楼,沐浴更衣,倒头便睡。卫云翼也不好多问,便也径自脱了衣服上床。半夜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着,卫云翼迷迷糊糊睡得浅,只听耳边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叹息。
“果然要打仗了吗?”
卫云翼背对着李玄青,手里紧紧裹着被子。
“嗯。”
背后传来一声轻哼算是应答。然后又是一片沉默,死一般寂静。
突然被褥窸窣,卫云翼翻了个身。李玄青仰面朝天头枕着两个胳膊,只觉一个人凑到自己胸口,暖暖地枕在怀里,抱着自己的腰。
“我在。”
“朕知道。”
李玄青把右手从头后抽出来,伸到被窝里握住卫云翼的左手。
“粮草不够吗?”
“五年丰收,无旱无涝,太仓之米已经陈陈相因,就算全年无收也够军队吃一年的。”
“是不是甲兵不足?”
“全国最好的铁匠和皮匠都在京城里。冬官是那个张铁面,武库不会有问题。”
“那就是将士不足,兵马缺损了。”
李玄青叹了口气。
“人强马壮,随时可以上阵。”
“那你还担心什么?”
卫云翼支起身来,困惑地瞪着李玄青。要说行军作战,只要粮草、甲兵、将士不出问题,剩下的便是看将领随机应变,运筹帷幄。这匈奴铁蹄虽然说是可怕,但我方向来以智取胜,虽不能长保太平,却也勉强可以坚守城池,偶尔还可小胜获利。
“朕手上,没有将军。”
卫云翼一听这话,这才恍然醒悟到:自从卫家灭门后,北方军队就一直处于停摆状态,为了防止兵变,李玄青派了朝里最可靠的人去安抚协调,然而可靠虽是可靠,带兵打仗却是完全不行。退一步说,就算李玄青愿意派有能力的人上阵,无奈从太祖开始,一直镇守酒泉、敦煌的就是卫家军——一来卫家跟李家世代结亲,从太祖起兵前就是亲家的关系,可靠自不必说;二来太祖建国后打压功臣,除了卫家之外,其馀有战功的家族不是因罪获刑就是转行从文,所以到如今仍有战斗力的也只有卫家军。若不是此番事变,这样稳固的关系怕还是会继续下去,直到千秋万代,或者天祚轮转,改朝换代。
怪不得匈奴人要在这时候进攻,看来是风声已经传了过去:汉家自毁长城,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能镇住匈奴人的,怕只有卫家的子孙……
“李玄青,我……”
“不行!”
李玄青一声断喝。卫云翼手上一疼,只觉左手的手腕被钳得死紧,仿佛要生生夹断似的。
“为什么?”
“朕死也不会让你去!凭什么一打仗就只想到你?难道我大宁上下千万人,再没有一个能打仗的吗?没有经验又怎样?你十年前刚上战场的时候,就比他们现在有经验了吗?一派胡言!”
看样子今天暖阁里已经吵得大动干戈了。
“可现在国难当头,不是磨练将领的时候。这时节正是匈奴冬草吃完,春草不接,为了活命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大意轻敌,……”
“你怎么就不明白?!”李玄青一翻身压住卫云翼,死死攥着他的肩膀大吼,“难道你忘了‘酒泉之难’吗?!难道你死一次还不够吗?!”
卫云翼脑子里嗡的一声如揪紧了一条筋。眼前的昏暗变得朦胧起来,飞沙黄日,白骨遍野。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朕不能再让你去冒这个险!别人死了,朕只是失去个将领,最多失去半片江山;可是你死了,你让朕怎么活?!别人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明白吗?!你要朕怎么说你才肯明白?!”
卫云翼任李玄青死命地摇着肩膀。刚刚还震得耳朵生疼的吼叫仿佛忽然远去了,如隔着千层帐幕一般。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啊。
盛德三十一年的“酒泉之难”,本是我方奇策偷袭匈奴大营,生擒胡虏万人,粮草辎重不计其数,不料回城途中胡虏尽叛,大宁第一将军卫云翼率两千将士殊死搏斗,力尽而亡,两千将士无一人生还,只有大将军死里逃生。朝野震惊,弃城求和,大将军引咎罢爵,史称“酒泉之难”。
没错,这是天下妇孺皆知的事实。只是没有人知道,当年那场大败其实是自己大意轻敌——不,更准确的说,是自己一心求死,拿命“做”出来的大祸。如今时过境迁,知道当年真相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着,藏着这个绝不能说的秘密。
因为这件事背后的内幕,乃是比这件事本身更了不得的。
一旦被人知道,不要说自己和李玄青,恐怕整个大宁王朝都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改朝换代都是小事,搞不好就是生灵涂炭,灭国亡种,华夏子孙从此湮灭于杀戮和掠夺之中……
“云翼……云翼……”
李玄青颤抖着声音呼唤着卫云翼的名字,然后便将两片唇凑上方压下来,死死地压着,仿佛要压住什么话。生怕说出,生怕听到。
“唔……嗯……唔……”
“嗯……”
“……哈……”
李玄青放开卫云翼的唇,用手指勾勒着他的脸颊和下巴。
“只有你,不能跟朕说要送你去。明白了吗?”
卫云翼看着他,沉思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九十五回下
第二天,李玄青又一早上朝去议政,不用想也知是对匈开战的事,少不得又要为了派自己出征的事大动肝火,唇枪舌剑。卫云翼收拾收拾东西便径自去秘书省工作,毕竟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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