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状元榻 作者:暖衣轻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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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状元榻 作者:暖衣轻绯-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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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是岌岌可危。”说着转向云沂皇,“臣以为和谈实乃是良策。”
沈弈心里暗叹,犹记得离京前,两家尚要联姻,如今怕是因联姻未成,让左相心生敌意,故意与顾家立场不统一了,说起来,成亲之事因自己而起,如今却是又回到自己头上,真可谓是报应。
沈弈还在这边感叹,身旁一人已然开口:“皇上,即便和谈在即,臣以为派沈大人所去也甚为不妥,沈大人之前揭穿过西丰皇的阴谋,如今只身前去,怕是安危堪忧。”
众臣又一次震惊,这开口之人竟是三朝元老,曾经被先皇甚是倚重的太子太傅陆上卿,而那位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对他几乎曾经是言听计从,甚至一登基便将他拜为上卿,只是陆上卿因已年迈,并不经常在朝堂出现,近日因起了战事,才被皇帝又请出参与朝政之事。
这说话分量极重的上卿开口,沈弈却是出乎意料的淡然,未显出一丝的惊讶。
云沂皇果然有所犹豫,但看了看一旁脸色阴郁的苏寒之,心中不爽之感又起,还是说道:“上卿所言朕也思虑良久,但朕想沈爱卿揭穿过西丰皇的阴谋,正可以借此事与西丰皇谈判,如今西丰皇已无人内应,相信这也是让他退兵的一大理由,更何况,还有我云沂国之泱泱大国在,虽说确实有风险,但朕相信西丰皇也不敢对沈大人不利。”
云沂皇的回答让陆上卿一愣,陆上卿万万没想到云沂皇其实主意已定,不由望了望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弈,先帝临终的嘱托言犹在耳,心里越发坚定起来,准备再次开口反对。
却见苏寒之忽然往前一步,站至堂中:“皇上,臣愿前去和谈。”
“什么?”
“什么?”
云沂皇和沈弈同时惊讶的开口,满朝百官俱是一愣。
不是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但沈弈眼下根本无心顾及君臣之礼,直接转向苏寒之说道:“我只身前去尚有危险,苏大人并无武功护身,此去岂不是更危险?”
并非未看见沈弈频频示意过来的眼神,苏寒之却是依然冷静坚定的开口:“日前西丰皇以白使身份来京时,我曾与他有些交情,如若我去,他应会念在往日之情,与我好生商谈,应该不会为难与我。”
西丰皇招男宠之事因着战事,如今在云沂国早已流传开来,听到这往日之情,沈弈立即眉头紧皱,气愤的看着自行蹚这趟浑水的苏寒之。
云沂皇心中叫苦不迭,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紧思索要如何才能将这局面挽回。
陆上卿却是不给云沂皇思考的时间,又一次开口道:“臣认为苏大人前去再合适不过,撇开交情不谈,苏大人为礼部尚书,本就司外交之职,于情于理,都是非他莫属。”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云沂皇所有的路封死,云沂皇神情复杂的看了看苏寒之,又看了看除沈弈外几乎全部点头的大臣们,静默良久,终于闭上眼:“朕准奏。”
“皇上。”沈弈赶忙开口;眼中如刀般看着云沂皇,恨不得将他凌迟。
“沈大人。”眼睛沈弈还要开口,苏寒之忽然转过身,“这是我自愿为之,还请沈大人不要再干涉。”
若是在私下,沈弈怕是早就发怒,如今毕竟在朝堂,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沈弈愣是隐忍的听着云沂皇宣布散朝,并以讨论和谈内容为由,叫走了苏寒之。

、如此报恩

“大人,沈大人在后院等您。”
苏寒之一回府,便听到管家来报,在自己意料之中,眼眸微转:“随我来。”
池塘中的并蒂莲已经脱去晨时的羞涩,在阳光中绚烂绽放,微风拂过,两朵花本来紧紧相贴的花若远若近,像极了此时两人若即若离的心。
听到身后轻微又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沈弈猛地转回头,不待苏寒之走到身前,赶忙上前迎上:“寒之,皇上对你说了什么?可有改变主意?”
苏寒之淡淡的应着:“没有,只是谈了些和谈的条件。”
沈弈眼神一冷:“既然如此,看来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苏寒之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跳:“你要做什么?”
不想苏寒之过于担忧,沈弈的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呆在京城。”
看着沈弈只有对着自己才放柔的目光,苏寒之有一瞬恍惚,却更是坚定的说:“我这次是主动前往,你不要为我做任何事。”
“主动前往?”沈弈眼睛一眯,颇带怒气的说,“你还敢提!你明明知道西丰皇早就觊觎你,你去了便等于羊入虎口,你竟然还要主动前去!”
苏寒之偏过头:“我自有分寸。”
一个云沂皇,一个西丰皇,沈弈第一次觉得原来当皇帝这么重要,这连番的刺激让他几乎抓狂,不由气急败坏的说:“你有分寸?你能有什么分寸?到了西丰国,你还能全身而退?你是逼我去抢你吗?”
苏寒之心里一颤,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回头直直的看着沈弈,语气坚定的说:“我既说是自愿,便代表我愿意追随西丰皇。”
“什么?”沈弈忽然觉得自己听错了,“你愿意追随他?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苏寒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沈弈面前,“这是昨日西丰皇派人送来的书信,你可以自己看。”
昨日?沈弈将书信打开,里面竟然都是在诉说对苏寒之的思念,甚至是承诺。
“好一个后宫只为你一人留,共享荣华富贵!”沈弈狠狠的攥着手中的书信,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寒之,“原来你今晨是因这封信难安,你动心了?”
苏寒之也未否认,而是淡淡的说:“一国之君肯为我至此,我没有理由不动心。”
一国之君。。。。。。沈弈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苏寒之:“不对,你如果只因为他是一国之君,那么吾皇也喜欢你,你为何不跟随他,却舍近求远去跟随西丰皇?”
苏寒之一愣,接着说道:“西丰皇以白使的身份来京时,对我的用心你也看得到,吾皇并不能许我钟情,我充其量不过是个男宠,但是在西丰皇那,我不是。”
“不可能,你骗我。”沈弈仔细的盯着苏寒之的面容,想看到他心底,却只看到他一双毫无神情的眼,终于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我有危险所以替我去?”
苏寒之静静的看了沈弈一瞬,终于开口:“是。”
沈弈的欢喜还来不及显露,便听苏寒之继续冷冷的说道:“替你去,既可以报答你的恩情,又可以让我如愿以偿,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沈弈的脸立即浮起一片阴霾:“恩情?我几时让你报答过恩情?”
苏寒之却是认真的说道:“你虽然未说过,但我欠下的恩情,却是一定要报。”
沈弈心里一凉,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终于带着些不可置信的问出:“所以你与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恩?”
苏寒之有一瞬静默,终于别开双眼:“不错,你既然之前提过要我以情来换,那我就以此对你报恩。”
沈弈猛然想起那日醉酒后,自己口不择言提出的条件,连忙解释:“我那次是气急了胡说,你怎可当真?”
苏寒之却是不急不忙的说:“真假又何妨,重要的是报恩是真的。”
沈弈不停摇着头:“我不信,以你这般心高气傲之时,怎会对人以身相许?”
苏寒之面不改色的说:“你忘了我也曾经为了报答苏知府的养育之恩,而答应娶小柔吗?那不也是另一种以身相许吗?身体不过是一具皮囊,有何关系?”
沈弈却是依旧不死心:“那你为了我拒绝小柔,这些要如何解释?”
不想看沈弈那双支离破碎的眼,苏寒之转过身:“你既然知道我会为了想报恩娶小柔,就该我知道我对你以身相许也是为了报恩,可惜我□乏术,而我当日以为你只想要我,所以便将我这个人给你,而转而去做苏知府的儿子,这样便是通通都报了恩。”
沈弈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却还是带着一线希望的抓住苏寒之的手:“那你今早许我的同心结呢?”
苏寒之挣脱开沈弈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雕成的同心结:“在这,方才吩咐管家随便去街上买的。这同心结不过就是一个赌而已,并不代表其他含义,愿赌服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的剑戴上。”
随便买的。。。。。。不代表其他含义。。。。。。沈弈反复掂量着这两句话,忽然一阵气血上头,一把夺过同心结,朝着那朵刚刚盛开的并蒂莲狠狠的砸去,“咚”的一声,同心结落水,被砸的那只花朵花瓣尽数凋落,凄惨的只剩另一只花朵在茎上无声的颤抖。
沈弈回过头,一把钳住苏寒之的下巴:“我怎么就看不出你这张无比美艳的面容下,有如何狠的一颗心呢?”
被迫仰起头的苏寒之闭起眼,冷清的说:“我早就说过,我本就无心。”
“无心。”沈弈冷冷一笑,笑容凄惨无比,让人不忍直视,“莲茎亦无心,你说那同根生的花朵凋零之时,那两朵花分离之刻,它会不会痛呢?”
苏寒之忽然睁开眼,眼中清明不带半点情意:“既然无心,何来的痛?如今我已报恩,不再欠你的情,请你也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算是,成全我。”
“哈哈哈哈,原来无心便不会痛!”沈弈大笑着放开苏寒之的下巴,眼里隐有水光闪烁,不敢再看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不由倒退两步偏过头,声音黯哑无光,“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说完不再做一丝逗留,仓促间转身离去。

、伤心欲绝

“酒,拿酒来。”沈弈将面前的空酒坛向地上一摔,近乎咆哮的对着门外喊着,“秦商,我知道你在门外,你给我滚进来。”
门终于推开,秦商跑进来担忧的望着沈弈:“大人,你已经喝了一天了,现在天色晚了,让我服侍您睡吧。”
沈弈双目喷火的看着秦商:“我让你给我拿酒!你去不去?”
秦商低下头:“大人,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沈弈跌跌撞撞的起身:“好,那我自己去拿。”
“大人。”秦商赶忙上前几步将沈弈扶住,“好,好,我去。”
一坛坛酒再次被端进,又再次被喝光。
大醉三日后,沈弈终于从房中走出,脸上没有任何光彩,却是语气如常的对秦商说:“备轿,去上朝。”
如今的秦商早已知晓沈弈与苏寒之的关系,看着沈弈的故作坚强,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弈终于边走边开口询问。
秦商咬了咬牙:“大人,苏大人昨日已离开京城。”
沈弈脚步明显一滞,复又抬脚:“嗯。”
“大人。”秦商又是弱弱的开口。
沈弈扭头看向秦商:“又怎么了?”
“大人,不然我继续去给您告假,您再多休息两天。。。。。。”秦商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用。”沈弈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去备轿吧。”
从来都是潇洒倜傥的沈弈如今竟是如此般隐忍自己的情绪,秦商的泪光几度在眼框中打转,却是硬生生憋回,怕流露出的情绪让沈弈再次感伤。
不是不知道秦商的关怀,沈弈却不想说任何话,只任凭他默默在后面跟着,假装看不见他那个不小心流出的泪水。
曾经每次上朝都偷偷盯着的位置果然被别人取代,龙椅上那人也是无比的憔悴,沈弈的心里竟在嘲笑的基础上同情,今时今日,这局面到底是遂了谁的愿呢?
沈弈默默的看完云沂皇低头犹自暗想,却不知云沂皇也同样在打量着沈弈,心里也在暗自揣摩着,如今如愿将他们拆散,却是便宜了敌皇,让自己的臣子与自己心生间隙,更让人不想接受的是,竟是自己给自己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真可谓是得不偿失,心里计较着这些,再也无心上朝,听了些两国军队依旧相持的奏报后,便匆匆让众臣上了折子,宣布退朝。
自那日后,以往每日都要等云沂皇早朝回来共用早膳的夭夜再也没有出现,而云沂皇也没有再传召,不知是害怕看到那双让他心乱的眼,还是因苏寒之的离开而没有心情,只知自己此后几乎是夜夜无眠。
夜深,露重,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夜。
秦商看着沈弈卧室内仍旧亮着,心里一阵心疼,已经不知是多少个夜晚了,自从苏寒之走后,这屋内的烛火便是这样整夜长明,里面的人怕是整晚整晚的夜不能寐吧?
秦商重重了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番,终于还是抬手敲了沈弈的门。
沈弈果然立即出声:“谁?”声音清明,没有半丝睡眠之意。
秦商低声说:“大人,是我。”
“进来吧。”
秦商推门而进,抬头望去,沈弈正半靠在床头望着前方,见自己进来,转头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秦商故意忽略沈弈那日渐憔悴的脸,故作平常的道:“今夜炎热,我睡不着便起来走走,看见大人屋内亮着,便进来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沈弈转头看向床尾的字画,不由低声自语:“是啊,又到炎热的时候了,他那里应该更热吧,也不知今天第一天到,还习不习惯,会不会也热的无法安睡。。。。。。”
秦商没有怎么听清沈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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