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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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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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我吗?”十九岁的女孩捂嘴惊叫。
乔茵茵又帮她挽了发髻,涂抹些唇彩,一个与刚才胖乎乎女孩截然不同的人出现了。青春可爱,又不乏几分靓丽。
“妈爸,小舅。”邢乐丹蹦跳着奔下楼去,跟众人炫耀。
这显而易见的转变引得大家一阵赞美,高兴得邢乐丹抱来更多衣服,请乔茵茵帮忙搭配。乔茵茵也乐得有事做,否则再回到裴显平面前,恐怕引得谁都不愉快。
邢乐丹是个为体重发愁的大二女生,给她一些鼓励和赞美,她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
“小舅妈,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妈说你可聪明了,你当年真的是咱们市的文科状元吗?”
“我那是运气好。”乔茵茵谦虚。
“我看运气好的是小舅。我妈说他从小到大就是一路绿灯,就连娶老婆都是老天爷特别给他发幸运卡。他要什么有什么,我是要什么没什么。”
乔茵茵笑,“你也有值得别人羡慕的东西,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我有什么?我有救生圈。”
她有父母双全、绕欢膝下的生活,这是倾尽所有金钱也换不来的幸福。她怎么体会得到呢?大概要让她象乔茵茵一样,突逢巨变才能深感可贵。
此刻的楼下,裴铭毓与父亲正剑拔弩张。他说:“爸,我不期望你喜欢茵茵,但起码的尊重要给她。大过年的不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你这是对老子讲话的态度吗?噢,当官了抖起来了,臭小子,你爸我指挥上千人时比你现在威风。”
“是,你威风,你是我爸,我应该听你教导。但是请不要干涉我生活上的事。”
“又吵。”裴莉过来搀起老父亲,“爸,您移驾。你们到小房里去干仗,吵累了正好开晚饭。我给你们多切几根拌口条,吃哪补哪。”她又拍了弟弟一下,“谢谢你,给老同志也上一课,着力讲家庭和睦对社会安定团结的重要性,以及家庭成员内心极度失落对家庭和睦的危害性。”
“不要跟我打官腔。我做报告比你吃的饭还多。”裴父气哼哼批评女儿。
裴显平原来是燕都下属机械厂的厂长。后来,工厂效益不好解散,他也随之分流到机械局当个小领导,一直到退休。所以颇有些郁郁不得志。当初因为儿子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娶乔茵茵,父子俩埋下芥蒂,见了面总要争执几句。
到了另一间房里,裴显平可以敞开喉咙说话了,他忿忿地敲着沙发扶手,说:“他乔国松玩忽职守,这种败类,活该蹲监狱。你倒跟他越走越近,我平日给你的教育都随着饭吃了?”
裴铭毓冷笑,“爸,你讲话公正一点。茵茵爸根本是替人背黑锅,你不会光顾着老战友的交情,忘了基本的做人准则吧?”
“法院怎么判的?他渎职。你狂妄到蔑视国家法律了?”
“他渎职与否你最清楚。你老战友干的好事凭什么别人倒霉?”
裴显平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你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袁局长的事是你给捅上去的。”
裴铭毓无所谓地耸肩,“你平日里不是教育我们,要刚正不阿,匡扶正义,我照你说的做啊。”
“你!”裴显平哑口无言。
他们争执的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彼时,乔茵茵的父亲乔国松在环保局监管处任处长。东江上游企业排污导致整条江遭受污染。时值燕都市拿下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主办权,正是全力备战,提高城市曝光率的时机。污染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
乔国松作为主管领导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公安机关也立案追究责任。这时乔国松交出了之前保存的证据。原来,造成污染的企业是环保局局长的内侄所开,据说袁局长在其中也有股份。监管处下达的整改命令统统被清零。有局长撑腰,企业大肆排污根本不计后果。
可证据交出后石沉大海,事件并未带来转机。乔家人上下奔走,敢替他们说话的人寥寥无几。说到底,这事发生的时机不好,搁在平时也就不了了之,有大运会这个影响力极高的背景,官方那里总得有人为此事承担责任。
而乔茵茵的姑姑与裴铭毓姐姐多年同事。乔家逢人就拜,自然也托到了裴莉头上。最终,乔国松的证据一定程度上开脱了罪责,他本人因渎职罪入狱两年。
裴显平与环保局局长是老战友,阵线上肯定不会偏向乔国松。加之儿子又娶了他女儿,烦也把他烦死了,对乔茵茵哪有好脸色?
“爸,我再重复一遍。工作上的事不要带到家里来。茵茵是我老婆,不要让她难堪。”裴铭毓寸步不让。
“混帐,我还要瞧她的脸色吗?”
“怎么维持安定团结不用我教您吧?”
“滚滚滚,当我白养你。”
话说到此,基本上已无再进行下去的必要。裴铭毓拿起报纸,翻着上面新闻。看了一会,他说:“市政府在号召市民群力群策治理小广告,您要是有精力,可以投书给报社,写一下这方面的建议。或者报名当志愿者,维护社区秩序。”
“我管着几千人的领导去街上维持秩序?”裴显年气得要命,“笑话!”
话不投机,余下的时间里父子俩各自举着报纸,谁也不理谁。
到吃年夜饭时,大家围着宽大的餐桌两侧依次落座。有裴莉在,基本上这桌上的人都不用讲话了,只听她一人的即可。
“爸,你少喝一点酒,留神血压。”
“老邢,少吃肉,血脂高、血脂高。”
“丹丹,怎么那么不懂事,给小舅妈夹菜。”
“哎哟,铭毓,你的破电话讲不完了?吃饭来吧。”
“茵茵,多吃啊,想吃哪个吃哪个。不够我厨房里还有。”
“爸……你这第几杯了?”
“老邢,你又偷吃!少吃一口肉要你命啊?”
……
微妙而尴尬的气氛被她车轮似的啰嗦冲淡了。
吃过饭,众人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裴显平抱起双臂,又开始他老生常谈的抨击,批评晚会浮夸,风格花里胡哨没有深度。可惜,他没有大女儿的人气,说了半天没有一个听众附和。
裴铭毓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揽着老婆。他喝了些酒,现下有几分酒意,歪头吃着老婆剥的小蜜桔。又不时俯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两人浓情蜜意的。
邢乐丹抱着手机发微信,对姥爷的话不当回事。
裴莉两口子叽叽呱呱斗嘴。气得裴显平高声吆喝一句,“我拿来的茶叶呢?给我沏了,那是人家特意送我的。”
“爸,大晚上喝茶你还睡不睡了?”裴莉说。
“睡什么?今天过年,我守岁。”
“你守你守。等会我们睡觉你值班。”大女儿嘟嘟囔囔给他沏茶。
悠然自得喝了一口后,裴显平对儿子说:“这俞敏比你懂事,知道我喜欢喝茶,每年秋天都托人送上好的铁观音来。前几天人家又来看我,千里迢迢给我背了一大罐营养素。再瞧你。”他话是对着裴铭毓说的,可眼神一下下往乔茵茵身上撩。
再次听到‘俞敏’的名字,乔茵茵不动声色把准备送到裴铭毓嘴里的桔子瓣停下,凝眉看着他。
裴铭毓拽过她手,小狗一样主动去叼那瓣桔子,恍若没听到任何话。
姐姐裴莉那边立刻有了回应,“爸,一罐东西你念叨多少天啊?你平日里总号召廉洁,敢情也是喜欢收人礼物。”
裴铭毓用力瞪他姐,嫌她多嘴。
果然,裴显平最怕的是没人跟他对话,一有人搭茬,他的话滔滔不绝,“这是孝敬长辈,跟廉洁扯不上边。俞敏那姑娘热心肠,每次回国都来看我。比自己家人都强,我就爱听她聊天。别人心里有没有你,一眼我就能看出来。”撞上儿子警示性颇强的眼神,裴显平更是不服,“你小子瞪我干嘛?有话就说,我可不吃你那套。”
裴铭毓听着呱燥,拉起老婆说:“走,跟我拿东西去,铺床睡觉。”
“睡什么觉啊,刚九点。”裴莉拍拍手过来收拾局面,“打牌了,丹丹,支桌子我们打麻将。爸,玩真钱的啊,你别老欠账不给。”



、第八章

麻将打到十二点敲钟那刻。乔茵茵熬不了夜,早哈欠连天。她说先去洗澡,提前回了二楼。
裴铭毓上去时,她正在套枕套。乔茵茵有洁癖,换个地方睡觉必要用自己准备的寝具。她跪坐在床上细细抻着枕套边角,半低着头,那副专注有点……裴铭毓直觉她现在不高兴。
“琢磨什么呢?”他侧卧到她腿边,半撑着额头看她。
“尺寸有点不对,总是拧着。”她锲而不舍地跟它较劲,又抻又拽的,非得弄平展了。
裴铭毓按住枕套,“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没有。”
“撒谎。”
“真没有。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能人人都喜欢我。”
“听出来了,还是不高兴。”
“说了没有。”
裴铭毓拉过她手,“对爱抱怨的人,你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满意。与其这样,不如淡然处之。”
“知道。”她还是拽枕头角。
“给你讲个有意思的事吧。”裴铭毓夺过枕头扔到一边,将自己的头搭到她腿上,舒舒服服找好角度,“小时候我妈去打豆浆,必须得很早起,争取排到第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新鲜豆浆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皮,我爸专要喝那个。他觉得他是领导,即便喝豆浆,他也得找出跟一般人区别的地方来。我妈背后说他装洋蒜,通俗说就是装……大写字母。”
乔茵茵扑哧笑了,“哪有这么说你爹的?”
“不是我说的,你婆婆说的。好了,笑了,”他纵身一扑,将老婆压到身下,开始动手,“继续哄老婆第二步,我们做点爱做的事。”
乔茵茵立即拒绝,“算了,我没准备东西。”他们约定过,结婚第一年不要孩子,裴铭毓每次都用措施。
“不要紧,我射外面。”
惊得乔茵茵按住他手,“不要,我不习惯在别人家。”
“你有点善心,饿我多少天了。”他动作迅速,已经推高她毛衣开始咬她胸前的位置。毛茸茸的头发拂过她肌肤,刺激得乔茵茵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不是说我不要就忍着吗?”她佝偻起胸口,恨不得缩到床垫下面去。
他的手往下滑,轻易的,睡裤连同里面的小内裤一下褪到膝盖弯,他探手揉着那里,“我忍了,从周一忍到周二、再到周三周四周五。再忍下去得发霉变质了,你得收割一回。”
“铭毓。”她攥住他马上要探入的手指,羞怯地开口,“我用手帮你。”
这绝对有敷衍成分,不过裴铭毓高兴的不得了,要知道她多古板,从前根本不肯尝试的。
“你是打算让我也过一回年?”
她不吭声,摸索到他下面,开始上下的动,笨是笨了点,但胜在认真。激动得裴铭毓频频吸气,险些爽翻了天。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他父亲裴显平进房间的动静,咳嗽声、锁门声,异常清晰。乔茵茵窘了,马上停下手,“这房间怎么一点不隔音?”
“别停,做你的。”裴铭毓凑过头情意绵绵吻她,“乖,继续,我太喜欢了。”细致伺候了她半年多,难得有一次她肯服务的机会,焉能被打扰?他从心理到生理都高度满足。
事毕后,他满怀爱意地搂过她,“茵茵乖,下次再让我享受一回……”他咬着她耳朵说了后面几个字。
惊得乔茵茵眼睛一瞪,“你想也不要想。”
“想想还是可以的。”他似有神往的闭上眼。
乔茵茵如释重负,好歹糊弄过一关,接下来几天都不必提心吊胆。她已经洗了半天手,但手上热呼呼的感觉还停滞不去。她拿到鼻端偷偷闻一下,还好,是洗手液的香气。
乔茵茵想起以前,简阳也有兴奋的时候,她看到后总是踢他一脚,说你好恶心。她怀疑自己有点冷淡,可简阳抱着她时,她也会激动,会心生荡漾,但一想到那事马上没了兴趣。简阳也不强迫她,她说什么都言听计从,他对她的骄纵和迁就简直到了过分的地步。连乔国松都说,你就欺负简阳吧,等哪天他急了,看你怎么办。她听了,跑去捏着简阳鼻子问他:我欺负你了吗?你说,欺负了吗?
简阳就那么任她捏着,还要顾及她的高度稍稍弓一点腰,免得她垫着脚太辛苦。后来,她不敢猖狂了。父亲的事一出,所有亲戚朋友都躲避病毒一样躲着他们家。乔茵茵四处求人替父亲讲情,听到谁有门路,她马上提着礼物去央告。请人吃饭、赔笑脸,花钱如流水似的打点。那会儿,娇气惯了的乔茵茵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节省下每一分钱。
几个月里她尝尽了冷眼和欺骗。到最后,石菁华都被骗怕了,拿着家里仅剩的两千块钱不松手。乔茵茵夺过来,赌徒一样买了整套化妆品,拿着它去求裴莉。但凡有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肯放弃。也是最后这次,她山穷水尽,再没有可送的礼,直接把自己送出去了。
一侧的裴铭毓已经睡着,一翻身,他手臂压到了乔茵茵胸口,她小心地移开。剩下的枕套没套完,她起来悄无声息地弄。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听得乔茵茵眼泪徐徐涌上来,她仰高头,让泪水无法落下,只能自行褪尽。
按照习俗,初一这天是嫁出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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