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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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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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说了这个小东西很好色。仅有少数人,说小孩子很风流,还是一个说法。后者文雅些。

谈论更多的还是那个子虚乌有的四贤士。

七个大少热闹看完,一商议跑到集市上买了半只羊,两只兔子,兔子是秋高气爽之节,山民们猎获的。

让仆人提着,往郑家走去。

到了郑家,见了大娘,很尊敬的唱了一个肥喏。

难得的有这样郑重的表情出现,大娘狐疑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

“我们决定了,以后要向朗哥子学习。”

“那好啊,”只要不带着我儿打架,那就谢天谢地,说道:“快进来。”

“谢过大娘。”

大娘又看着那半片羊与两只兔子,疑惑地问:“你们干嘛带这个羊肉与兔子肉?”

“爹爹教导我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要向朗哥学习,今天晚上留下吃个晚饭。”魏三少说道。

“吃晚饭就吃饭,干嘛带礼物过来。”

“我们打扰了朗哥,表示歉意,”其实是想庆祝一下的,可说完了,魏三少原形毕露,不顾大娘感受,再次向后院冲去。

大娘只好摇着头,让宋伯的老婆何氏准备晚餐。

来到了郑朗房间,郑朗正在安静的读书。性子宅,也就能坦然,发生了这件事,心中也没有涌起什么风浪、奔腾、激动的情绪,还没有见到柳三变,给他带来的震动大。

过去也就过去了,迅速静下心读书。

知识才是力量,靠抄袭终非王道。

四儿不知道,趴在边上看着自家小主人,一眼的小星星。

七个大少爷就闯进来,一下子将郑朗抬了起来。

“放我下来。”

放下来,还继续搂着抱着。

郑朗有些晕,你们皆是大男人的,不是白玉娘,不是谭婉,抱着咱,不舒服。

亲热完了,一个个说道:“大郎,你神了,哥服了。”

朱少春又奇怪的问:“为什么让我们保密?”

“是啊,”其他几个少年立即随声附和。这事儿传出去,多长脸儿。

第五十章小妻子,小心眼(下)

原因不能说,不过也有说法,郑朗问道:“以前我有多少学问?”

“你是天才。”

“就是天才,也要学习。若没有这两年专心苦读,能不能写出来?”

“是啊,”哥几个象小鸡啄米,直点头。

“若是真相传开,会不会有很多人登门拜访,来个互相交流,甚至都有官员前来看望的什么。”

“是啊。”

“那我还有没有时间,静下心学习?为什么刘知州将我写的那首诗送到京城,一时间访客络绎不绝,我却不喜。后来京城没有消息,我反而感到很开心?是因为没有人打扰我学习。”

“是啊。可朗哥,以你如今学问,为什么不参加科闱?”

“科闱啊,我的学业还差得远。记好了,学海无涯,一旦骄傲自满,休想有出息。”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果然了不得,都这么好学问,还要苦学。自己是不是也要象郑朗学习?

回去后,还真读了一段时间书,可终不是那人,几月后,先后全部放弃。

郑朗又叮嘱一番,几少年再三做了保证,不会向外人说。这才胡吹了一会,吃了晚饭,带着兴奋,或者赞叹的神情,回去了。

……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孟州离郑州也不远,也很快传扬起来。

当然,顺便的议论一下知州大人的未来女婿。

其实不用议论,听一听孟州城中各个坊馆里妓女的弹唱就知道了,花会一共出了八首词,每一首词都是妙作。就是那首斗百花,多少也让人喜欢,士大夫们不鄙,可小老百姓们,管得了这些?

并且八首词都是严格的填腔词,容易传唱。

这些小妓们一边唱着一边幽怨,为什么咱们知州大人不主办一场什么诗社,或者花会的。

那个花会是刘知州主办的吗?

就是崔知州主办,上哪儿弄出这些优秀的词作?

幽怨完了,然后谈论知州的女婿,不是坏孩子。听听他的小令里写的,锦样年花似水流,多知冷多热啊。但知了你们的冷热,有的人冷热不知的。

这么大的事情,崔有节哭笑不得。

郑州两次大会,都先后出现了女婿的影子。第一次直接让他弄得散场。第二次同样功不可没。幸好柳三变来了,又出了一个四贤者。这才将这个小子压住一头,否则又要在花会上出大风了。

将郑朗的大舅哥喊来,将两首小令拿出来,说道:“给你看一看,这是郑家小郎写的。”

“爹爹,我也刚听说过。”

“看一看,里面用了多少华丽的诩藻,或者典故?”

“……”大舅哥无语。这有些难为人,比如山珍海味,只要照着菜谱走,厨艺不太差,烧出来的菜味道肯定好吃。然而仅用青菜萝卜做菜,有几人能做出让客人赞不绝口的菜肴?

诗词文章亦是如此,越用平淡的词,越见功力。比如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后者几乎连对骈都没有了,可妨碍它们成为千古绝唱?

崔有节开导完了,也去处理公务。

大舅哥来到小妹房间报喜。

崔家上下,崔有节是真正改变印象,大舅哥也不错。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看到准妹夫与爹爹一番交谈,让他佩服不止。太神奇了,这个小孩子。有些缺点,也就自动疏忽。

“小妹,你来看,”献宝一样,将崔有节写的两首小令,拿了出来。

“我也听说了。”

“小妹,那个郑家子还是不错的。”

“哼!他这两首诗余是写给谁的吗?”

那首诗写得不错,可是为了陈四娘才出头写的。这两首小令冒出来,也似乎为了博郑州二行首的一笑,左拥右抱的情况下,才现世的。第二首小令,更是对郑州那个行首娄烟的追忆与有感而发。

至于那么神奇吗?

但不由得人们不这样想。

忽然大笑,道:“小妹啊,那个郑家小郎身体都没长好……”

下面话不好说出口,又能做什么,摸了她一下头,道:“别吃干醋,这是才华。”

“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孟子·离娄》有云,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卫使庚公之斯追,子濯孺子疾作,不能执弓,曰必死,问其仆,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庚公之斯。子濯孺子曰,吾生。仆不解,庚公之斯善射,夫子曰生,何谓也?答曰,庚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庚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不执弓。答我疾作,不能执弓。庚公之斯曰,夫子有伤,我不忍以夫子技反害夫子,今日君事也,不敢废。于是抽矢扣去箭头,发四矢而返。大哥,这一段你应当记住吧?”

大舅哥点头。

“韩婴阐述《诗经》的《韩诗外传》你也读过吧?”

再次点头。

“楚国有善相面者,王召之,曰臣非能相面,观相人之友也。若友孝悌、笃慎、畏令,其家必益,而身日安。事君,其友诚信、有行、好善,措事日益,官职日进。观人主,左右多忠,主有失,敢进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尊。你也读过吧。”

大舅哥只能点头。

“可郑家子交数恶友,爹爹相劝也不听,观友而知其所为,以后又能如何?”

“小妹,你不能这么说,他写的那篇文章也不是没有读过,周处都能改过,为什么他不能改过自新?”

“圣人言,不及他言?我承认他很聪明,但是否改了过来?诗社争强斗狠,与原来拨刀相向,有何区分,一是以力赌狠,一是以才赌狠。两年前,为一妓子动刀,是力博色也。两年后,为取两妓作长短句,是以才博色也。有什么区别?难道大哥也要对我说,匹夫之怒与君子之怒就不同了?”

不会如此严重吧?

可这个小妹没有事做,就是读书。

两年又长进了许多,自己想辨也辨不过,只能摇头,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小妹啊,不要辨了,我知道你不舒服。”

这才是真的。什么交友以端,什么才力之分!那是托词,若是郑朗写上四首五首好词献给她,保准马上就开心了。

又说道:“就不知道你们成为一家子,那……”

想想郑朗与父亲的舌战,再想想小妹,这两人一旦开战,谁敢去掺合?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咱还是闪吧。

大舅哥满面羞愧的溜了。

第五十一章进京

郑家发生了一件事,使郑朗不得不将绘画与雕刻放了下来。

郑朗将陈四娘带回家,几位娘娘没有反对。这也是在做善事,况且又是学琴。

可儿子渐大,到了长身体的时候。陈四娘教琴,陪伴于左右,小不碍事,大了,男女终有别。万一的啥,不说没有可能,特别是六娘七娘如何相处?看着儿子渐大,说话也越来越老成,心里面都有了心事。

后来郑朗也解释过,教两年琴放人,随便她嫁给那一个,不会刁难。

仅是学琴,稍安了心。

可总觉得是一个隐患,几个娘娘瞒着郑朗商议了一下,于是五娘六娘七娘串门子时,顺便打听此事。正好隔村一位沈家汉子丧了妻子,家境也可,五十多亩地,沈大郎本人居然粗识几个大字。不好的就是还有三个孩子,年龄倒合适,才三十六岁。

背下里询问了一下陈四娘。

陈四娘很感动,多好的一家人,将自己赎来,从来都没有慢怠,连自己下半生都考虑到了。悄悄的跟着六娘,借着串门子,留心了一下,见到这个汉子长得还魁梧,人又老实,与人说话时,仅是憨厚的一笑。心中满意了七分。

大娘还是不放心,相处了几个月时间,也将她当作了自己家人。再派人询问了一下,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男孩排行老二,十二岁,与自己儿子同龄,平时倒也乖巧。沈家大郎平时也无什么不良爱好,因此虽中年丧妻,家中条件还可,住的房屋还是两排三进三出的瓦房屋。

这一来,心才许了。

但自己愿意了,人家未必愿意,于是托人婉转的说了一遍。

就是隔村的,百姓经常相互往来,沈家大郎还有亲戚就在郑家庄,也无意中见过陈四娘。长相不是很美艳,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可那是与娄烟这些俏行首相比的,并不是一只恐龙,中等相貌。

并且这时候郑朗名声慢慢的正过来,至少郑家庄与周围几个村庄百姓有好感的。旁的不说,就看人家整天呆在家中看书写字,也知道变好了。能教郑朗学琴,不管教什么,大约不会差。

然后又交谈,听闻还认识不少字,心中更欢喜。自家孩子还正犯愁,若是她以后也教自己孩子,就凭这一点也值了。于是答应了,并且承诺,若是郑家放人,一定明媒正娶,给陈四娘一个好名份。

两相都愿意,这门亲事水到渠成。

郑朗闻听后愕然,问:“为什么不同我商议一下?”

“你仅是一个孩子,这等婚姻大事,我们怎么好与你说?”大娘和蔼的说道。

郑朗无言以对,不管自己多么天才,要考虑一下年龄!

然后将陈四娘喊到一边说:“别委屈自己。”

“那汉子忠厚,奴也,也……”陈四娘红着脸不说话。

但那份愿意分明写在了脸上。

郑朗想了想,若按后世的角度考虑,这门亲事不般配了,毕竟是一个村夫,陈四娘凭借这个琴技,也算是一个小音乐家。但放在这时代,似乎是很般配,出身卑微,琴技,也不会有人当作一回事。除非达到顶级大师水平,那么会闻名天下。

这样想,倒也配了。

忽然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俗?

道:“既然你愿意,我让娘娘们替你准备。”

这一来,就上了正轨,可自己能等,沈家大郎不能等。于是放下了绘画,也放下了雕刻,甚至放下了部分学业,乘着陈四娘未嫁的辰光学习琴技。实际上一心真的不能多用,若以学业为主,再辅以一两样业余爱好,作为放松压力的,倒也可。可这段时间他选择的项目太多,甚至为了四种新体字,又浪费了大量时间。学了很久的琴,进步不大。对他来说的,对陈四娘来说,进步已经十分惊人。

这一放,精中精力学琴,两个月后,琴技居然真的大涨。离大家地步,十分遥远,但比起向柳永弹《普庵咒》时要好得多,至少差不多的基本功全部掌握了。

以后琴弹得好与不好,要看他花多少时间去练习。

这才在十月底,将陈四娘出嫁。没有让郑朗关照,大娘就主动拿出来许多嫁妆,真象嫁女儿一样。从这一点看,大娘心肠真的很好。以至于陈四娘出嫁时,哭得象泪人一样。

哭得差不多,郑朗才说道:“四娘,我知道你喜欢我爹爹那把琴,可是先父遗物,不能给,等过几年,若有条件,我带一把好琴给你,权当报答你的授琴技之恩。”

“大郎,奴只是爱,可奴的身份,那敢有这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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