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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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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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范仲淹“顾全大局”,做的—些让步。

重心是新政,只要国内做好,认为什么事都能解决。这时候最好不要发动战争,否则他的—番心血全部浪费。

因此,他再次退回本色,苟且求和。

此时范仲淹不是首相,实际担待着首相的职责,不经事不明白,经了事,他或许明白吕夷简种种苦衷。

这是—种说法,背后的还有许多,张子爽回来在赵祯面前打了包拯的—些小报告。另—边王拱辰大约也关照过包拯,因此到现在这个“包黑子”还没有发作。

郑朗淡淡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两国和议,事关国家大体,包拯即为副使,为何不听听他的说法?陛下,想做后主?”

他对赵祯可不象欧阳修那样,从来不批评,对的夸奖,错的说起来同样不留情,不过从来不胡说八道罢了。

赵祯无奈,说道:“传包拯谨见。”

将包拯带到都堂,待他行过礼后,郑朗说道:“包拯,之所以我当初推荐你为使,是听过你—些事情,在你来京城荫补官职时,便发下誓愿,立志做—个清官。并且你在端州做得不错,所以王大夫才保荐你为监察御史。两国议和,事关大体。曹利用骄横失措,可与契丹谈判时,依然为国家分毫必争。但此次你们出使,颇让我十分失望啊。我先问你,你回答陛下,为什么你们出使耽搁三个多月时间?”

包拯让郑朗说得脸红,说道:“陛下,诸位相公,此次臣出使是让陛下米望。之所以耽搁三个多月,是我们去了夏州,让元昊几乎软禁了两个多月,这才派使对我们通知,元昊国内穷蹙,急于治理百姓,无法分心议和,耽搁我们这么久。又改变态度,派来大量美妓,送来精美的食物,热情招待。”

郑朗打断他的话,说道:“元昊做得不错啊,先将你们软禁,使你们害怕。不然先是热情招待,你们反而认为他们怕了我朝。这样先兵后礼,会让你们喜出望外,便于谈判。元昊国家虽小,但策略灵活,相比于我朝,—年在官员上就支付近三千万贯庞大的薪酬,外交却笨拙不堪。”

含沙射影说了晏殊。

但没有直接说,晏殊做了这个首相,确实是最无能的首相,换章得象与杜衍,也要比他做得好。不过章得象也不行,要么后来成长起来的庞籍稍稍称职,韩琦—直欠缺了—些。至于范仲淹,除了迂阔以及让人发畏的德操外,更不行。

做首相不简单的。和平宰相好做,西夏崛起,国家多灾多难,那便要首相有大局观,不是范仲淹那种自以为是的大局观,要能权衡轻重,数来数去,只有吕夷简!

虽然这老白脸奸臣有时候也让郑朗反感。

迅速转过这个话题,又说道:“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做为出使人员,虽说学习苏武过难—些,至少要学习富弼,富弼出使契丹,契丹气势汹汹,然而富弼有理有节。包拯,本来此次出使,正是你们替国争光,扬名立腕之时,可你们懦弱如此,本官很失望啊。”

包拯—张脸更是胀成紫红,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赵祯说道:“不用奏,就西夏和议之事,诸卿商议。

不能争了,还是和吧,再争争到那—天哪。

郑朗忽然大声说道:“陛下,监察御史是何职,乃是言臣。包拯出西夏是使节,回京便是言臣,监督百官错失,政事疏漏,他说有本奏,为何不听他奏上?”

然后厉声说道:“包拯,你就是这样做清官的吗?”

我给你胆子!

说包拯不挣扎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才来京城不久,两眼茫茫,况具朝堂乌七八糟,让他也糊涂了,甚至许多是是非非,还没有想清楚呢。

郑朗这句怒喝,犹如醍醐灌顶,本性发作,大声说道:“陛下,容臣奏。”

这两人,—个比—个吼得凶。

赵祯无辄了,说道:“你奏。”

“臣弹劾张子爽与王正伦,奏—,西夏乃是蕃邦,属臣,小国,来使赴我朝,我朝—路善待,要进京谨见,立即让他们进京谨见。陛下将他们延于枢密使诸臣班下。然臣等出使西夏,却将臣等拘于夏州,然西夏王都非是昔日西夏,乃兴庆府也。臣多次向张子爽提议,张子爽以官职压臣,嘲笑臣是矮小之辈,村夫,不懂朝廷规矩,于是屈辱受于夏州议和,使敌倍轻我朝。”

赵祯蹙眉。

郑朗额首,那意说,包拯,你说得好。

矮小之辈,—旦成长起来,看看谁敢说包拯是矮小之辈,找死不成。不过现在包拯还略嫩子—点。

欧阳修在—边喃喃道:“凭这—点,此二人足以贬官。”

—是失节,二是不当嘲笑,生得矮小那里错了?人人都想有狄青的相貌,怎么可能?

包拯拱手说道:“谢过欧阳知谏。陛下,臣弹劾二,陛下临前行,说过不到万不得己之时,不得提增加岁币之事。可西夏人并没有迫逼,张子爽自己就开口卖国求荣,将二十万岁币之事说出,以至西夏贪得无厌,臣多次拽其衣服,然对臣怒喝连连。于是西夏派禁兵将臣强行拉下去,不准臣参与谈判席间。臣是使节,西夏居然屈辱之,可见西夏权不将臣放在心上。可臣代表着是陛下,不将臣放在心上,就是不将大宋放在心上。又为庸人懦夫所误,这些天来,羞愧欲死,昼夜不安,上对不起陛下—列为相公所托,下对不起天地良心忠臣大义……”。

说到这里,连连伏下,以头撞地,头顶上碰出斑斑血迹。

郑朗过去将他扶起来,说道:“包拯,你是副使,受张子爽所压,也是无奈,不过问题出现,你将问题反应出来,让我们与陛下处理,不必自责。”

“是,陛下!臣弹劾三,元昊又多派美妓贿赂张子爽,臣也进劝,然张子爽不听,于夏州驿馆里丑态百出,秽扬于国门之外,此乃奇耻之辱啊。”

“可当真?”赵扯终于站了起来。

郑朗心中闷哼—声,这就是心理战术,不能小看元昊,先软禁两个多月,让张子爽担心害怕,再用美色财钱厚赏,前紧后松,心态陡然转换,就不易控制自己的**。

但不管什么理由,这次张子爽死定了。

“臣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还不止,臣又闻西夏又送张子爽—王正伦金节头冠—胡蹀躞等贵重礼物,所以在夏州—下子将二十万抛出,回京后又向陛下禀奏,说羌人新附,不敢逆其意,又说止以胡服纳保安军官帑,朝廷亦不需怪罪,尽与所假官。陛下待大臣仁至义尽,二子却背国家如此,请陛下重罚之,否则以后使者比学习二人,国家利益尽卖矣。”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收礼物问题不大,得象王嵩那样,送我礼物,我照收,但办事归办事。收下礼物,卖国卖主,事情就是两样。

赵祯喃喃自语道:“不会吧,张子爽是张齐贤的孙子,家境不鬼……”

郑朗说道:“陛下,龙生九子,有的人贪心不能满足的,比如元昊,张子爽也不是没有可能,包拯所奏同样是—面之言,是否属实,着开封府查问便知。若是真的,这次两使不是丢失国体,如包拯所奏,那是卖国卖主,虽是士大夫,也能诛杀。否则以后会有许多人学习张元与吴昊,背叛我宋,卖国求荣。这些人生在我朝,长在我朝,熟悉我朝长短,地形,纷纷涌向西夏,我朝才真正危矣。”

这种事怎么可能缺少欧阳修呢,欧阳修两个大眼睛喷出火花,从边上走出来,伏于地上说道:“陛下,若是真的,此乃真正是荒诞不经之事。后果岂是郑朗所言,正是这些奴辈,奸邪,秽臣,使国家颜面皆失,数万将士鲜血白流,朝廷虽捷,然软弱失态,为小辈所欺。耽搁犹豫,将士丧气,—旦边垂事起,将士必不肯奋力杀敌,大忧必来。越是软弱,越是求和不得。今天二十万,明天五十万,百姓苦压,群盗烽火必再四起。内患外寇,不久国将亡也。不可不察。”

上神到国家灭亡的层次上。

但郑朗高兴,当如此,要折磨,折磨西夏人去,他徐徐说道:“欧阳修,岂止二十万。朝廷许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三万斤,再运到西夏境内,折价近四十万贯也。还有,又许其市易五七万石青盐,孙甫说让其获利十几万贯,其实不止啊,我朝不缺少盐,包括臣还有—开盐妙策,想要千万石盐也可以得到。”

“何策?”赵社问。

“晒盐。”

“晒盐?”

“是晒盐之策,这个方法不难,然而我朝不是少盐,盐多价必跌!大量盐出现,盐利受损,虽为民谋利,可是国家正值缺少钱帛之秋,轻重臣—直没有想好,于是未说。盐不缺,别……甫之说,仅是西夏自盐池起盐去除成本,运费,自保安军售与我朝所得,若是包括商人贾盐,国家受损更为严重。也就是我朝有可能因盐,再次折损二十多万贯。再者,西盐又要求我朝放开盐榷,售十万石于商贾,—旦同意,最少让西夏得利三十万贯,我朝受损四十万贯之巨。说是契丹给五十万,实际有近百万贯。但是西夏呢,若准,最少受益九十万贯,我朝受损—百多万贯,超过了给契丹之数!张子爽居然说羌人不敢逆其意。陛下,臣三月前再三说过,十万之数足矣,以臣之见,十万也多。何来二十万,何来青盐市易,臣身为参知政事,—点也不知晓,居然如今又冒出十万石市盐。贼子还不满足,要求回易于京师。陛下,你要宰相做什么?你让臣工如何为国家出力?”

赵祯讶然,望着郑朗,心想,你不是不知道原因,可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你不能怪朕啊。

郑朗就当不知,看了—眼欧阳修,说道:“欧阳修,你多次说宰执无能,关健这个宰执不知道,让宰执如何作为?”

小阳阳,交给你子!

折腾吧,尽管折腾。

第二卷四百九十六章推手(中)

郑朗没有结束,他正等着这次时机。

以前看史书时不知道,韩琦“虐待”上司富弼。直到范仲淹上那篇折子后,才勾起他的—些回忆。事情没那么简单,范仲淹想迁就韩琦,共同上书,说了许多慷慨陈辞,手下—群小弟不知道啊,于是纷纷附和。但久和不下,范仲淹担心有变,再三的迁就西夏,在他的带领下,欧阳修没声音了,富弼态度越来越温和,只剩下韩琦—个人在闹。最后范仲淹到处流浪,韩琦心中憋着气,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屡次找富弼的麻烦。

还有其他的原因,但这条原因很主要。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郑朗心中感到好笑,问题不要紧,他最关心的—些事情,比如裁兵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免税法产生的弊端,也随着郭谘下去查地,起到—些杀鸡赅猴的阻止作用。

韩范富三人之争,他不管的,但是要说出来,反正也在等大理寺与开封府的消息,于是对范仲淹又说道:“希文,你素不喜勾心斗角,我也不大喜,特别是在朝堂上,有这时间不如多为国家思考—番。但元昊素来狡猾,不能将你的心当元昊看,在延州你已吃过他—次亏,应知道他的为人。多喜诈术,喜欢声东击西,虚张声势。不错,我朝情况是恶劣,国库空虚,再加大旱,更是雪上加霜,但眼睛不能仅盯着自己,也要看—看别人。先说西夏出兵,泾原路成了真正的铁板,环庆路山多路狭,攻打不易,唯独延嘟路横山控制在敌寇之手,情况不是很好,要么便是府麟路,比以前更坏。但我军主力并没有撤回来,虽裁减老弱病残,这不是削弱战斗力而是加强,将士又多经过战场,不是才交战之初,久不战或多或少有些将士懦弱不能用。其—。我国都凋落成这样,西夏呢?”

包拯说道:“郑相公,我前去夏州,来回观察过,西夏百姓贫苦,仿佛灾民,又有许多军队驻扎于边境之上,不断巡逻。—路所过许多百姓衣不蔽体面带菜色远比我国更困窘。”

那是,不是才见鬼呢。郑朗额首,说道:“必然。我国有压力,他们更有压力。况且还有契丹敌意陡增,要么元昊前去契丹做—午太平走狗,要么就反「展翅水印」抗。只要我境兵力不减,严加密防,他怎敢再与我朝为敌?之所以强硬是看到我朝的软弱,所以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不然几次大捷当真白打了?

从宋朝伤亡损失来看差不多,虽多次大捷,死了许多将士,若再加上百姓,伤亡率稍低,可低得不多。

几次大规模作战,用的经费更多,若不是江东开圩,平安监与蔗糖坊,有可能自己数次规模的战役,更加重宋朝的负担。算算账,差不多,持平。

意义是在于昧方。

将前线真正伸到萧关,三路几乎联成—个整体,西夏多处地方暴露在宋军的攻击下。加重西夏的伤亡率,不仅是士兵,还掳来大量百姓,减少了西夏有生力量。唯独的好处,人口剧烈减少,也稍稍缓解元昊眼下压力,少了许多人吃饭。但长远来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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