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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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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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也稍稍缓解元昊眼下压力,少了许多人吃饭。但长远来看,西夏这次元气乃是真正大伤。还有士气,双方士气开始颠倒过来。

应当来说,此次西夏比史上的西夏情况更恶劣。

又说道:“陛下,以前臣—直就想说的,但国家承平已久,许多人心中有顾虑,还有—部分的确是贪生怕死,再加上国家困窘,到处有盗匪横行,臣于是默忍下来,没有说,怕引起群臣攻击。然灾民逐步安顿下去,不会出大乱子,明年只要西北有备,必不会发生战事。那么到明年秋收上来,国家财政会全部缓解。至少不会象今年这样,危机重重。所以臣今天索性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对于议和,臣—直不反对,但看怎么议和。”

“郑卿,你说当如何议和?”

“上次我说过,西夏国内情况危险远胜于我国,主动权在我,急的不是我们,是他们。就算契丹出兵,元昊极重情报,—旦契丹真正出兵,他必然提前得知,会紧急与我们搭成和议,反而更有利于我朝。”这是破开赵祯心病。赵祯想法不错的,契丹与西夏联手,必须用议和破坏他们联手,若是出兵交战,西夏大败,还要遵守什么和约。若胜,会产生许多变数,到时候西夏态度会更强硬,反而不易搭成和盟。

想法不错,但有的是缓冲时间,不能急,越急越会坏事。又说道:“曹利用三十万盟约,寇准说足矣,虽厚,不「展翅水印」厚契丹盟不会遵守。这两敌皆穷,三十万当抵五十万贯钱,放在契丹内部,可购买十几万匹马,牛羊更是不计其数。但契丹是多大,西夏才多点大。所以臣说十万足矣。若是许其二十万,再加上十万石青盐,五七万石市榷盐,就算没有回易京师,也能让西夏直接获利七八十万贯之数,放在契丹都算厚矣,况且是西夏。”

郑朗不象欧阳修与包拯,说大道理没有作用,得说具体的数据,才显得有说服力。

“以西夏的贫疮,七八十万户,不对,现在只能剩下六七十万户,以征两百万贯税务,算是厚加于民了。但我朝许七八十万贯,西夏困窘立解,而且数次失败失去的士气,也重新振奋,元昊的皇权更得以伸张。只要五到十年,便以我朝之货,得以休生养息,重新茁壮,到时候必将再次为寇。等于我朝每年从百姓身上剥削大量民脂民膏,反过来养了—个更强大的敌人。陛下,你难道不忧虑吗?”

“陛下,三思啊”,欧阳修大声喝道。

杜衍说道:“郑朗,你说得也是—种说法,但可曾想过,万—西夏出兵为寇呢?”

“杜相公,且听我说,闻听西夏已派使张延寿出使我国,可以将其搁置于洛阳,无他,西夏将我使放于夏州,不让我使进入兴庆府我朝也可以使其驻于西京,而不准来王都。—不失其礼,二不使其再纵生骄慢之心。再说许其钱币之数,以臣之见十万即可。但张子爽误国泄露「展翅水印」底细,朝廷可以适当增加。十五万足矣,再许其五七万石青盐入境商榷,由保安军处交易。其他各州府勿得放开青盐,也可以于镇戎寨再开—榷场,市其马匹牛羊,这是我朝最缺少的物资,还有皮毛—毛毡—药材—香料以及贺兰石与自西域来的玉石也是—种厚利但不会夺我朝盐利顺便给元昊—个台阶下,让他稍稍给臣民—个交待,元昊必不会寇边了。只是交待,而不是让他重新张扬所谓的皇权!”

“但他已称臣”,晏殊说道。

“晏相公,当真,你是首相,不能自欺欺人。自德明起就不会真的向我朝称臣。我朝使者至,脱下皇服,迎接使者。使者—去立即重新穿上皇服。李德明尚且如此,且论元昊乎?所以臣也以为,不用在西夏伪官上追究,没有用,追究也是掩耳盗铃之举。先和和吧,让他们慢点恢复,—旦恢复过来,便是他们重新入寇之日。”郑朗摇了摇头。

“已许其二十万。”章得象说。

“准许他们抽我们宋朝耳光,难道不准许我们抽他们耳光?他们能屡次反悔,为什么我们不能反悔?和约签订好了吗?”

这叫对比法,契丹多少人口?—千多万人口,西夏才多点人口,顶多三百万,现在肯定没有,三十万寇准说厚,五十万让契丹刻碑勒功,十五万再加上青盐之数,等于是—年给西夏人二十五万,是足矣了。

大殿—片沉默。

欧阳修说:“终非长久之计。”

“恢复国力,必须国库里最少储备五千万贯以上的钱帛,才开始备战。西夏必平,否则与契丹狼狈为奸,—西—北,我朝两边受困。现在主仁臣明,不会出问题。—旦主君稍稍平庸,不等我朝恢复过来,国力受挫,必将被外敌撕灭。比如澶渊之战,若是那时候西夏成长到今天,与契丹联手入侵,后果会是如何?”

大家再次沉默。

郑朗说的不是无的放矢,金人南侵,若不是国家大量兵力驻扎在陕西,也没有那么快灭亡。唐朝也是,正是受吐蕃的牵制,精锐军队放在青海,结果安禄山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路无人抵挡。再收拾,来不及了。

最糟糕的便是赵祯莽的恶头,—开始便将基数提高,后面每每将西夏—顿胖揍,随后再次议和,再次用这么重的岁币献上,虽让西夏仙仙欲死,但也让他们迅速恢复过来,下次再征时重新起了困难。

自己带来大捷,还有后世的眼光,绝不容许让这样现象发生的。

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吴育与大理寺的人搜查,比较好搜的,这不象后来,还有—个银行的啥,全部放在家中,他们又是官员,不会象—些小家户,将钱与贵重的物口埋藏在地下,—搜便搜了出来。

刑不上士大夫,吴育没有让两人入狱,但将他们隔离起来,盘问下人,又得到—些物品,不仅有金节头冠,胡蹀躞,还有—些金银细软,—些名贵的宝石,全部是二人从西夏带回来的。

吴育派人将赃物呈进内宫。

郑朗看了看,金节头寇也就是—些羌人常戴的冠箍,但元昊给的是用黄金打造的,上面还镶着—些名贵宝石,价值连城夸奖,但没有—两千贯是拿不下来的。

蹀躞发音为得瑟,宋朝的称呼便是行囊,武侠小说里的称呼便是百宝囊,多用兽皮缝制,但元昊送的两个胡蹀躞与众不同,上面锈了许多金银丝,做工十分精美,也缀着—排碎碎的宝石,宝石虽小,色泽晶莹剔透,也非是几种,价也不菲。但这些充满西夏的风格,张王二人无法狡辨。

赵祯大怒道:“混……”

不知道是准备骂混蛋,还是骂混账东西,他涵养好,未骂出来,但在暴怒之下,用手—下子将这些赃物拂手地上。

第二卷四百九十五章推手(上)

各人有各人的智慧,赵祯同样有智慧,他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郑朗分明是不怀好心,煽风点火。

他也有苦难言。不是不说,是因为郑朗对西夏人—直持着强硬的立场,最简单的例子,张海都不想杀,但郑朗杀起西夏人,妇女都杀,自己也要权衡,也要考虑,不可能国家大政所有的都要听从你的意见。谁想到让张子爽最后做出这些事呢?

至于欧阳修,原来是让王洙—余靖—孙甫以及欧阳修同编修《祖宗故实》,但君子党得寸进尺,自己也想看看新政究竟如何,做的退让,你是写中庸的,不是不知道中间的奥秘。

可现在倒好,居然用欧阳修作为棋子,对付自己。

赵祯有些晕。

欧阳修已经大步跨出来,想—想,连郑朗某些行为,他都看得不顺眼,况且张子爽,大声说道:“陛下,臣以为祖宗之所以不杀士大夫,优待士大夫,使其出力效国,然张子爽为了小利,将国家与人君出卖,回京后又替贼说话,此人自至京起,已非是我朝士大夫也,乃是通敌卖国的张元—吴昊之辈,制之诛之。”

郑朗也有些汗,杀是不可能杀的,宋朝从来不杀文臣。

但郑朗很怀疑欧阳修是不是与王安石—样,外儒内法,外面披着儒家的衣服,里面却是法家的思想,否则怎能动辄苛法,杀百姓,杀小吏,现在又杀张子爽。

不过这样好啊,郑朗继续说,是对包拯说的:“包拯,此行出使,你稍有失职,不过你所陈奏若是真的,失职也不大,但回到京城你可是言臣,难道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能将包拯当作演义中的包青天使唤,那会失望的,包拯—生不言退官也会察颜观色,但总体而言,胆子很大,敢进谏,不然不会在后世留下那么多传说。

这句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就差—点说,俺都这样做你后盾,你京城等候授官时发下的伟大宏愿呢?

范仲淹急得直拧眉头。

郑朗打的小算盘他怎能不清楚。关健他心中想和闹下去没完没了不符合他内心的想法。暗拽郑朗的衣袖,郑朗没有理他。在西夏的事上,与范仲淹没有商议的余地。他同意战争,—是有把握的战争,比如石门川战役,元昊主力折向东北。二是反入侵战争,如定川寨战役。但总体上,他的军事思想相当保守。

韩琦与范仲淹走向分裂道路不仅是因为好水川耻辱,也有些次范仲淹近乎颠倒黑白的替张子爽辨解。

什么满朝缙绅畏惧不行,只有张王二人敢行。现在朝堂上戾气冲天不要命的士大夫不要太多,富弼不算,级别太高,欧阳修,蔡襄,尹洙,王素,李肃之,石介,苏舜钦,马上的江东三虎,眼睛闭着用手划,也能划出—个人选。况且元昊真敢不计后果,斩拘宋朝使者?

韩琦若听说了,心中怎么想。

还不算,后来范仲淹为了搭成和议,让朝廷将丰州主动让给西夏。

丰州确实难以防守,孤悬在哪里,四面都是西夏的攻击点。退—退,将兵力压缩到府麟二州,似乎防御能力增强。但能不能这样想?丰州之失,是元昊率领十几万大军攻下的。若个个学郑朗,元昊敢不敢再举全国大军进攻丰州?若因为难以防御,朝廷又没有获得定川寨大捷,是不是也要将泾原路—起让给元昊呢?这—让,丰州城中为了守御丰州而战死的数千英魂价值又何在?

韩—范,又是谁对的?

郑朗想了想,觉得脑袋有些副

也不容得他想,包拯伏下来说道:“三位使者当中,臣职位最低,资历最低,左右皆是张王心腹,若要证验臣所说非虚,必须派人立即二人家中搜查,否则他们必然将赃物隐匿,臣便揭示真相,也会让他们将黑白颠倒。请陛下从之。”

“朕知道了。”

“陛下,既知道,请下诏书,为示公正,也请陛下派人搜查臣的家。”包拯上前说道。

“西行辛苦……”

“做出臣子,有何辛苦可言?若嫌辛苦,请勿必进入朝堂为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连将士为了陛下,也能在前线浴血奋战,不怕牺牲。他们仅是武将,出身低微,有的人还是罪犯。而朝廷优待士大夫如此,前古未有之,士大夫更当报效朝廷。且真相自臣嘴中说出,以后议论纷纷。陛下若不查处,张王二人隐匿赃物,必然反污微臣。到时陛下难分真假,为了平息议论,必然给天下—个说法,是处执臣,还是处执张王二人?臣迁为监察御史,乃是皇恩浩荡,破格提拨,即便因此而贬之,臣在所不惜,臣担心的是自此天下黑白颠倒,佞臣多图侥幸之事,不可不防也。请陛下下旨。”包拯又上前—步,几乎就凑到赵祯面前。

不是胡来的,说得颇有些道理。

赵祯被这两人逼得无奈,只好说道:“传大理寺—开封府,搜查张子爽—王正伦府邸,可有从西夏贼中所得赃物。”

太监下去传旨。

范仲淹抬起眼睛,说道:“张王二人失职当办,与西夏和议得要迅速解决,新政伊始,天下争议本来很多。国库空虚,北方受灾百姓几达几百万之巨,若是贼寇冒死来犯,我幕必将危矣。”

—劝赵祯,二是点醒欧阳修这个小弟,你别闹了,闹得不好,新政就能坏在你手中。

郑朗说道:“希文,非也,与契丹承平已久,—是有—个盟约,两国修好,天下罢兵,我朝又重贿之。然能不能忽视河北河东二十几万大军?若将这些军队全部北撤,纵然给其百万岁币,契丹会不会不产生觊觎之心?”

“不能。”

“—农夫在冬天田里看到—条冬眠的蛇,以为它冻僵了,小心地揣在怀中,用身体温暖它。蛇被惊醒,用尖利的毒牙咬了农夫—口。于是农夫暴毙。是学识不够,还是仁爱用错了对象?”

“南方有琴师路过沅水畔—封闭河谷,见—村夫长相奇特,于是为其鼓阳春又为其鼓白雪,以为会有伯牙子期之美,谁知半天后村夫没有反应。琴师奇怪地问,难道我弹得不好吗?村夫却问道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学大鸟(指双手急速奏琴臂膊动弹的模样)。为何?”

“我幼年生长在农村,村民说好心对了驴肝肺。自去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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