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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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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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蕴站起来,一把摘下她的头盔,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小沙,你还要当沙无寻多久?这个天下本可以由我来打。”
“不行!我的大仇一天没报,我就要当一天的沙无寻。”
“李绥不是已经被俘了吗?李昊自尽,西凉已破!”
“还没有完,还没有结束。”
萧天蕴放开她,冷冷地说,“那是因为你心里那个叫荀香的人并没有死。你的心还在大佑,还在那个废物太子的身上!”





☆、第七十七本经

荀香;这个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唤过的名字,确实是她的本命。
可荀香已经死了。家破人亡,声名扫地,这一切,都拜大佑的皇帝所赐!而那个在危难的时候,抛弃她的男人;充其量不过是仇人的儿子,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萧天蕴见荀香的脸色不好看;自知失言,便伸手咳嗽了一声;坐回帅椅,“你把李绥怎么了?”
“剥光了扔到沙漠里面去而已。”某人说得云淡风轻。
“你!”萧天蕴握了握拳头,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才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冷冷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在大军出发前跟你说过吧?李绥要留着,朕还有用!”
荀香无动于衷地看着萧天蕴,不怕死地说,“皇上,我就是要把李绥就地正法,你预备怎么着吧?”
萧天蕴暗咒了一声,内心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平日把这个丫头惯得如此目中无人,连他这个皇帝都没放在眼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小小的欣慰。因为今时今日,所有人在他萧天蕴面前,都只能俯首称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视他,除了这个丫头。
“就,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皇帝,要用威严的口气说这么卑微的话,着实很难为他。
“没有!”那边斩钉截铁。
萧天蕴决定放弃了。什么皇权啊,君臣之道啊,处事原则啊,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都跟空气一样。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反正一个李绥,也不过是枚棋子。棋子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
“那我先走了。”萧天蕴站起身,准备出帐。荀香终于有了丝反应,“你不多留一会儿?至少吃过晚饭再走。”
萧天蕴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来,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我有事要到鹰城去,只是顺道过来看看。除了沈冲和你的近卫队,别人都不知道我来……既然西凉已经破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是那个绿珠每天都跑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都被问烦了。嗯,就这样。”话音刚落,他已经打开帘子走出去,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为何四年了,还是没有办法好好在她面前说话?果然掉进感情漩涡里的男人都蠢得无可救药吗?
萧天蕴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蠢人。
沈冲已经亲自牵来了马,本来要跪,想想周围没有人知道皇帝御驾在此,还是强忍住,只是俯了□,“您路上小心。”
萧天蕴翻身上马,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帅帐,沈冲立刻心领神会,“臣一定会尽快劝将军回朝。”
萧天蕴点了点头,扬鞭策马离去。
沈冲一直目送着萧天蕴和他的随从,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走到帅帐边,低声问道
,“将军,晚膳准备好了,叫他们端来吗?”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仍然是金属般冷硬的声音,“沈冲,你把战利品点算一下,留下接管西凉的人马,三日后,我们回京。”
沈冲大喜,立刻应道,“是!”
大梁的军队又打了胜战,这个捷报传到燕京,百姓们奔走相告。坊间关于飞鹰骑,关于沙无寻的话题瞬间又多了起来。
当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经过一棵老树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大梁和西凉这次所打的仗。听他说故事的男女老少围了里外三层,来得晚了的,还要担心站得太远听不到。
那男人说,“我们沙将军人是怪了点,但确实很会打仗啊。之前西凉王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在交战的时候死在沙将军的手里,这会号称西凉第一勇士的李绥,可是被生擒的啊!可我们沙将军没把他押到燕京来领赏,反而把他剥光了丢在沙漠里,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啊?”
一个总角小儿说,“那个沙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啊?”
“当然厉害啦。他的御马术比养马人都要好呢。是我们皇上亲自教的。”
“哎呀,那他长什么样子呢?”
稚子无知,却道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孩子的娘立刻捂住了孩子的嘴,强行把他往后拉,一时之间,刚刚还热闹非常的气氛陷入了尴尬。在大梁,特别是燕京,沙无寻这三个字就等于“不要多问”。若是有人敢对本朝第一宠臣刨根问底,还得要问问当今天子愿意不愿意。
停在一旁的马车此时又动了起来,慢慢地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到了宫门口,士兵照例盘查。驾车的侍从说,“这是掖庭的宜姚公主的马车。”
士兵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哦,过去吧。”没打招呼,不行礼,就像公主是路上的行人一样。
淳于瑾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漠然无视,并未往心里去。让她在意的是,皇帝最宠爱的那个沙无寻。堂堂的大将军,不用上朝,不用应酬,甚至连府邸都没有,直接住在宫中,由皇帝指派的人专门伺候。她曾有几次走到那个叫做如心苑的地方,但还没有接近,就被御林军拦下来了。
皇帝去如心苑的次数,比去后宫的还要多。尽管皇帝如今的女人,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还多数都呆在掖庭里头,根本没有编制入后宫。
以一个大梁皇帝来说,这着实很不寻常。也无怪朝中关于皇帝好龙阳的流言蜚语喧嚣尘上。
但淳于瑾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淳于瑾。如今她心如止水,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别人的事情,她连打听都不想打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
就已经认定自己的人生输得一塌糊涂了?从那夜听到母亲跟炎松冈的对话?从萧沐昀跟笪孉成亲开始?还是从她不得不嫁来大梁从此只沦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时起?反正是什么都好,她已经不再年轻,也确实很累了。
掖庭里面还住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某位官员硬塞进来的亲孙女。因为那官员是三朝元老,皇帝没法拒绝。另一位是硬要进宫,哪怕一辈子都要呆在掖庭的黎雅夕。皇帝没说什么,让她进来了。
淳于瑾和黎雅夕,自小便认识。如果不是当年黎御医出事,也许到如今她们还是闺中密友,黎雅夕也不会遇到萧天蕴,她们也不会以情敌的方式同时出现在另一个国家的掖庭。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黎雅夕跟她一样,对皇帝的性情了如指掌,深知下再多的功夫也是无用的心思,所以整日在掖庭免费帮宫里的宫女内侍义诊。倒是另一位,使尽浑身解数,又是编排在花园的偶遇,又是买通了皇帝的内官,在皇帝回宫的路上弹琴跳舞,总之是花样百出,结果皇帝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淳于瑾不明白,皇帝怎么能对女人如此冷漠?而又为何偏偏对一个沙无寻那么好?
听说有一次沙无寻病了,皇帝守在如心苑三天三夜,衣不解带。
只要皇帝把放在沙无寻身上的心分一点给别的女人,恐怕那女人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而她那个早已经形同陌路的弟弟,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痴人?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还派人四处寻找,不见尸骨,誓不罢休。
*
萧天蕴其实经常来鹰城,装作普通的百姓,探听大佑方面的消息。如今应护国大将军的邀请,前来做客,则又是另一番心情。
月山家跟大梁是死敌。因为有月山家守着大佑的北大门,导致大梁只能望大佑而兴叹,无论如何都只能视大佑为一块吃不到的肥肉。大梁有养马人没错,可月山作为大佑开国起就存在的古老望族,名门中的名门,军队战斗力之强,军心民心之所向,就像一道坚固的盔甲。
月山家在鹰城中心,俨然像一座小城。整个鹰城四四方方的,像一个回字。道路纵横交错,市集店铺密布,根本就不像边城。
萧天蕴跳下马,把马缰随手交给身后的随从,看了看月山府邸,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一声气派。作为一个臣子,能拥有这样的府邸,也足可见其在大佑国中的分量。
守门的士兵恭敬地向萧天蕴行了礼,没有多余的话,就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山旭在书房给淳于翌写信,写了一个早上,来来回回就只写了一个“近来可好?”他觉得实在太过婆妈,又撕掉,索性起身到院子里面
练了一会儿武。当他听到贵客已经在花厅等候的时候,倒不急于前去相见,反而吩咐管家准备热腾腾的水,先行沐浴一番。
老管家怀疑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毕竟对方可是堂堂的一国皇帝,不能这么怠慢的吧?
月山旭却催促,“老马,你快去。哦,顺便把账房先生叫到我房间外头。”
“少爷叫账房先生干什么?”
“那个,他不是经常帮人代写家书吗?我有点事问他。”





☆、第七十八本经

淳于翌收到月山旭的家书时;萧沐昀正在念一篇篇冗长的奏折。奏折上无非是哪里哪里天灾连连,要国库拨出银两,哪里哪里又要大兴土木,也要多花些银两。
相比较那些,月山旭写的家书就显得有趣得多了。
这口气一看就是那些街上代笔写家书的穷酸书生的口气,什么“展信佳”;什么“别来安否”,什么“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全都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废话。淳于翌暗想;旭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得这么奇怪?
皇帝近来身体不好,已经鲜有上朝。朝政多由淳于翌代为处理;各部尚书当然也会适当地分担一些。
萧沐昀喊了一声,“殿下?”
淳于翌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是。”萧沐昀躬身正要退下去,又想起一件事,“关于兵制改革的事情,殿下想好了吗?兵部那边催得很急。”
淳于翌嘲讽道,“他以为荀家一消失,兵权全部回收兵部的美梦就能成真?瑾虽然已嫁到大梁去,但我并没有削弱炎家的实力,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这只老狐狸。如今镇守南北的两大家,都是古老望族,就算三大军变作了两大军,徐望山仍不能如愿。”
“这样做,他是不是会有些意见?”
“随他好了。如果我父皇还有办法听他的死谏,或许一切会变得容易些。”
萧沐昀知道淳于翌一直对四年前,荀香失踪的事情耿耿于怀。
当时最后见到荀香的月山旭,只是把大概的过程对淳于翌说了一下,并没有说孩子的事情。而徐仲宣因为在法场之上,场面一片混乱,也没有注意荀香有什么异常。所以知道当时荀香怀着皇室骨肉的人,只有月山旭一个。
当时,承乾宫,萧府,全都被重兵围住,任何人都无法进出。淳于翌本来只想从承乾宫逃出来,救了荀香,两个人不管不顾宫中的一切,从此浪迹天涯,归隐山林。但月山旭的一席话彻底粉碎了他的想法,加上慕容子陌又托人秘密地送来一封信,告诉他关于宜姚公主身世的惊天秘密,他就更不能只想着自己脱身,要为天下计,为淳于皇室数百年的基业打算。
淳于翌至今还记得那时候月山旭说过的一段话,“一走了之是最容易的事情。你要走,我可以豁出性命帮你。但你走出这个门,便是彻底逃避了身为太子的责任。身为大佑未
来的皇帝,你首先要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你的子民。这就是为什么,荀将军明知道不会有增援,却仍然死守敦煌的原因。那是他作为一个边光大将,就算赔上性命和荣誉,都不能让出一寸的国土!而你,你要守住的,就是你脚下的东宫!”
大佑皇太子这个身份,已经自动为他的生命做了很多的选择。正如当年慕容子陌负了李绣宁,娶了西凉的公主一样。





☆、七十九

深夜;大佑的鹰城,月山本家。
月山旭这两天每天都在书房里头闭关,一直在猜想萧天蕴那几句话的意思。他之所以找萧天蕴来鹰城做客,无非就是想要套一套这位大梁皇帝近期之内,有没有攻打大佑的打算。不过很显然,答案不太乐观。
萧天蕴这个人的野心很大;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他不仅要西凉,他要的是整个中原的版图。但就以大佑目前的国力来说;要想跟鼎盛中的大梁抗衡,将会十分吃力。
“报!报!”有士兵在门外大叫道;“大将军,不好了!我们被偷袭了!您快去城楼上看看吧!”
月山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月山府中早已经乱作了一团;丫环和家丁都在奔走相告,叫醒仍然熟睡中的人,随时准备进入战备状态。月山旭直直地往府外走,抬头看见天空上面有无数的箭雨黑压压地飞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仍是二话不说地跨上马,往城楼的方向奔去。
城楼上火光通明,守城的将领已经全部集齐,纷纷探头往远处看情况。可是深更半夜的,除了看见城下不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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