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笑:“不胜怒,吼之。”
冷秋气倒,骂他是驴!
纳兰轻笑:“我没嫁韩青啊,我还是你寡嫂。”
冷秋被气笑,你等到那一天的!我让你晨昏定省每天跪着请安十二次。
冷秋再一次感到女人真是麻烦的东西,施施的爱情,纳兰的坚强,还有那个燕婉儿的善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女人,能完美百分之八十以上。施施的爱情带来了要人命的韦帅望,纳兰的坚强害得他十年来不住哄着她玩这个玩那个,直玩到这么大,玩到这个女人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玩到他开始心惊胆颤开始害怕。传奇女神般的白老板就这样诞生了,这一切只是为了让纳兰不搔扰韩青。
至于燕婉儿的善良,冷秋提也不想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被陷害被追杀,那女人不离不弃,当他赢得一切,那女人说,你不要杀人,不要再杀人,他妈的,半只脚踏进江湖,怎么可能不杀人!那个善良温婉的女子,居然转身离开,而且是同他弟弟!他妈的!
所以,哼!女人!
纳兰在门口笑道:“师父大人驾到,韩青你还不出来迎接?”没人出声,翠七倒是跑出来答应了。纳兰问:“韩青呢?”
翠七一脸茫然:“刚刚还在啊!”
纳兰笑道:“你去吧。”
冷秋嘴角一个讽刺的笑,哼,韩青从来不用机灵的家伙,为什么?还说我防他!他防不防我?(机灵的都被冷秋拿下了,总不能让韩青眼睁睁看着自己屋里有个间谍假装看不到吧?)
纳兰瞟他一眼:“师父来,他竟不在家等着,死罪死罪。”
冷秋笑:“改天,让他背着棍子来请罪吧。”
纳兰笑:“遵命。”
冷秋转身要走,却见屋里人影一晃,进里间的不只纳兰一个,他目光如炬,顿时发现是个生人,他回身,问:“谁?”
康慨在屋里听到声音,不敢不出来,站在门旁,见纳兰进到里屋,便闪到阴影里,希望没被注意到,此时听冷秋问,不敢不现身,急走两步过来,跪下:“韦府总管康慨,叩见冷掌门!”
冷秋寒着一张脸:“韦府?什么重要的事,劳动你们韦府的总管过来?”
康慨顿时一头冷汗:“康慨只是上山来送封信。”
冷秋笑:“唔,一定是要事,或者,你们韦府的规矩,跑腿送信都是大总管的事?”
康慨低着头,天哪,冷家这位大人怎么这么损哪?他颤声道:“因为,因为是给掌门的信,所以……”
冷秋始终于怒了:“你们韦大人一年八百封信写给掌门大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怒极,妈的,老子亲自问你话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再推三推四,我们冷家山上,有的是专门问人话的高手,你小子想试试吗?
康慨开始发抖,他忽然明了,自己这条命可能断送在这位大人手上,而且,连带他们韦大人也没好果子吃。
纳兰叹口气,轻声:“康慨,同冷掌门说实话,掌门大人断不会为难你。”
康慨颤声道:“掌门恕罪,是康慨私自出府,因为——”
冷秋淡淡地:“私自出府,那倒不妨,不过,未经召唤,私上冷家山,又不向掌门通报,好象是,应该杖毙!”
康慨吓得说不出话来,冷秋笑:“不过,现在不是我做掌门了,所以,你可能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得太痛苦,说吧!”
康慨颤声:“韩掌门给韦——韦行一封绝交信,我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我,我我——”
冷秋愣了愣:“绝交信?”然后立刻大怒:“我竟不知道!他竟敢!”
然后惊觉得失态,再一次怒问:“韦行呢?他怎么说?”
康慨低头答:“他,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冷秋气得,如果不是康慨这小子级别还不够我们冷秋大人上脚,这下子能一脚把康慨踢断气。
冷秋只是跺脚,怒吼一声:“滚!”
康慨被震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天眩地转中不敢不起身,弯着腰,倒退着滚出去,滚出大门后就一跤跌倒,然后哇哇地大口呕吐起来。
冷秋回身,怒道:“纳兰!你听到了!……”
却见纳兰面带苦笑,波澜不惊,把冷秋给气得,手指纳兰:“你早知道……”妈的,混蛋!
纳兰笑笑:“他们兄弟闹闹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转过头就合好了,掌门不用着急。”
冷秋怒:“只有女人才这么想,你以为绝交信是写着玩的吗?”
纳兰想想了:“啊,呵,我倒忘了,男人的面子比天大。”笑:“不过,韩青脸皮很厚。”
冷秋绝倒,再换个人这样子形容韩青他都会愤愤请那人吃耳光,可是纳兰啊,纳兰是那个最爱韩青又被韩青最爱的女人啊,她竟然这样形容韩青!冷秋无语了,好吧,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韩青的女人是他自己找的,冷秋翻翻白眼,指指纳兰,然后无语,然后叹气:“韩青回来,让他去见我。”
这个彪悍的女人,老子还是撤吧。
第 78 章
78,另一种生活
冷秋回头要走时,看到韦帅望已经出来,那个孩子苍白着脸,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为什么,冷秋觉得韦帅望与平时不同,他慢慢回过来,打量韦帅望,帅望微笑:“康慨竟有荣幸被师爷出手教训?”
冷秋笑了,嗯,这还象韦帅望说的话,讽刺,你,堂堂冷家掌门,出手对付你徒弟的手下?
不过,韦帅望的笑容太过温和,不象以前那么尖锐,他的眼睛在讽刺人时,也不会闪闪发光,好吧,冷秋叹口气,好吧:“帅望,过来。”韦帅望,你还是保持原来的天真状态比较好,是不是?虽然那绝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冷秋轻轻揽过韦帅望:“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纳兰轻声提醒:“他刚刚失血,刚从强麻药中清醒。”
冷秋笑:“放心,冷家的生命都很强悍。”
帅望看看纳兰,纳兰点点头,拍拍他肩:“去吧,师爷会照顾你的。”
帅望点点头,纳兰的目光证明她明白韦帅望担心什么。
冷秋揽着帅望的肩,在微风中散步,只不过冷秋的轻功非常之好,他散步的速度当然不会很慢,至于韦帅望以这样快的速度散步是不是适宜的,他就不乎了。
帅望沉默着,冷秋也沉默着。
按在肩头的那只手,渐渐透过衣裳传来来温度。
帅望不喜欢这种温度,可是也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冷秋问:“如果你师父对你说抱歉,你会如何?”
帅望抬头,静静地看着冷秋,那目光依旧很有穿透力,冷秋苦笑了,是啊,这话问得多蠢。
帅望轻声:“他没有任何需要抱歉的事。”
冷秋静静地:“我也这么想。”
帅望垂下眼睛。
很快,到了山下,冷秋指指对面山上,无忧无虑放羊嘻笑的孩子:“看,快乐生活。”
帅望沉默,或者吧。
两人终于在一家农户门前停下,冷秋在外面咳嗽一声,里面闻声出来一个老农,哎呀一声迎过来:“秋爷!”
冷秋笑笑:“路过,讨碗水喝。”
那老农连声答应,跑来跑去地张罗,拿布把碗抹了又抹,又用水涮了几次,帅望眨眨眼,那块颜色暧昧的布,他不信冷秋会喝下去。
老农恭恭敬敬把水送上来,冷秋接过,转手递给韦帅望:“喝吧。”
帅望一愣:“我不渴。”妈的,你怎么这么损哪?!
冷秋回头微笑,笑得充满威胁地:“长者赐——”
韦帅望心说,干你娘!可是,也懒得同他争执,这点小事,也不值争执,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笑笑:“井水清甜,多谢。”妈的,这碗——倒底有没有洗过啊?
冷秋拍拍帅望的肩膀:“好了,乖孩子,我们回去吧。”
帅望陪他往回走,走了一会儿,终于问:“你只是带我来散步?”
冷秋微笑,温暖地,笑着看帅望:“我带来你看看,我替你安排的人生。”
指指身后:“你家,你爹——”指指山上放羊的小孩子:“你,你的羊,你的人生。”
帅望站住,看着冷秋,良久,他慢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房子,仍在不住点头鞠躬恭送他们的老农。普通的农户,普通的人家,普通的人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可是——
帅望回过头来看着冷秋,你想说什么?
冷秋微笑:“所以,如果你不快乐,韩青应该说抱歉,是他留下你,让你身份尴尬,让你夹缝中生存,让你不伦不类。”
冷秋笑:“就算他一定要收养你,也不必养得这么动感情,应该保持距离,就象他对所有人那样。那样,你就会感激他养了你这么多年,而不是恨他抛弃你,。”
冷秋的笑容很温暖,可是他的语言很残忍:“你算什么东西,有权利责备他抛弃你?”
帅望抬起眼睛,微微动动嘴唇,没能开口,不,他被刺中,疼痛难忍,无法动弹,更不说反驳。
冷秋道:“我很明白,他对你来说,即是父亲也是母亲,还是师父,在这个世界上,至少目前,你最需要的是他,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我理解。但你也要明白,在你出生之前,韩青就活着,这个世界上,很早很早之前,就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存在了,然后,还有第二重要第三重要的人,而你,即使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可能排到第一去,你能理解吗?”
帅望静静瞪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好象已经死了。
冷秋轻轻指点韦帅望的胸膛:“所以,别让他做出生死抉择,他选的,一定不是你。”沉默一会儿,冷秋大约觉得心比较没底,笑一下,继续:“如果外一他选了你,他就死定了。明白吗?”
韦帅望的发呆,终于在冷秋的不确定里缓和过来,他微微动动嘴角,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轻声:“明白。”
冷秋看着这个孩子,强忍的坚强。
对韦帅望来说,忍耐比宁折不弯更困难吧。
真是奇怪,如果这个小孩子选择同他对抗到底,他竟不得不付出代价。如果这臭小子非要与他同归于尽,还说不定是可以做到的呢。
冷秋伸手,摸摸帅望的大头,微笑,揽过来,一起往前走,轻声:“帅望,你救过我们的命,所以,别让我们做出选择,那可能不会是愉快的。”
帅望再次抬头,然后虚弱地笑了:“你是说,你会内疚吗?”
冷秋轻轻眨眨眼,微笑。
帅望沉默一会儿,忽然明白,冷秋所说的“如果你师父道歉”,其实说的,是他自己。帅望慢慢微笑,抬起右手:“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想达到的目地,可是,这种结果很附合你的愿望。”
冷秋沉默,小孩子说话真直接坦白。
帅望问:“你还想要什么?”
冷秋沉默地看着韦帅望。
帅望说:“哦,你怕他怪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会违逆你。”
冷秋笑了:“这还用你说。”
帅望瞪着他:“那你怕什么?”
冷秋温和地:“我怕你杀了他。”
帅望瞪着他。
冷秋声音很低,很温和:“你大约没发现吧?你的伤痛占据了你全部注意力,你没发现你师父快崩溃了?多数人认为痛苦会让一个人坚强,不过疼痛是有记忆力的,如果你有过一次无法忍受的痛,你会不愿意再忍一次。”
帅望瞪着他。
冷秋微笑:“他救过你,你救过他,他杀了你,你杀了他,很公平,是吗?”
帅望声音低哑:“我不会。”
冷秋点点头:“唔,你不会,我相信你。”讽刺地。
帅望轻声:“我不会。”
冷秋笑:“好,你到家了,帅望,希望有机会再聊。”
帅望白他一眼,推开门。
韩青已经回来,康慨也坐在大堂上,纳兰笑道:“好了,回来了,让你师父留在这儿不去找你,可真不容易。”
韩青过来抱起韦帅望:“你没事吧?你不该跑出去!”
一只手已经按在手腕上,帅望苦笑:“我没事,别担心我。”韩青对他师父防范到不理智的地步,难怪冷秋会担心。
韩青把帅望直抱到床上,自责:“我不该把你一个留下。”
帅望扬起一边眉毛,呃?师父,这话说得真难听,不是你一向的风格。
纳兰笑道:“嗨嗨,你已经骂了我很久了,这下子还不把我当人了。”
韩青自知失言,苦笑:“纳兰!”
纳兰一笑。
至于康慨,他当然听出韩青的意思,不过,他不可能保留这样强烈的自尊,把这句实话当然对自己的侮辱,韩青说得对,如果冷秋真的有恶意的话,他是完全无力阻止的。他恭敬地按着韦府的规矩在被大人物注意到的时候,起身低头弯腰表示敬意,表示大人英明大人说得对。
韩青苦笑:“康慨,你来的时候,你们韦大人说什么了?”
康慨迟疑一下:“大人只是说,把信给掌门送去。”
韩青愣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他疑惑地看着康慨,康慨只得道:“韦大人,也许,也许没注意到我打算自己送信来。”
韩青再次愣了一下,“唔”一声,内心纳罕,据他所知,这种自作主张的行径在韦行那儿,好象是严厉禁止的,韦大人是绝对不喜欢自己手底下有英雄出现的。
纳兰微笑:“这位康先生,真正关心你师兄,不过,如果你不想他死,最好给他个交待。”
韩青看着康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