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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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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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容怔怔地望着他离去后空荡荡的小屋子,心里反倒平静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留给她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两天。而她能够仰仗的人,也只有他了。他既然能为她回到睢州,那么,她有理由再相信他一次。最直接的是,她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或许,这些都只是借口。她只是,想要赌一把。赌这个人,对她的真心。赌错了,满盘皆输;赌对了,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卿容自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努力摒除杂念,再来思考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人都把战线拉得那么长,从那么多年前开始,就布局着,谋划着。以至于她现在措手不及。
现在,多多少少都露出了马脚,那么,每个人究竟都是什么心思呢。最难揣测的,便是兰妃。如果皇甫熙越没有骗她的话,那么兰妃就是她的生母,可是这个生母,似乎对她并没有多少怜惜。这不科学,如果她深爱着秦明院,而自己又是他们俩的女儿的话。
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或者说,不是秦明院的女儿。但是秦明院明显很宝贝自己,综合来说,很有可能自己并不是兰妃和秦明院的亲生骨肉,而秦明院以为自己是,但兰妃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秦弄月和兰妃的关系十分尴尬,这么多年兰妃还当着皇甫华裕的妃子,而且对秦弄月不闻不问,冷冷淡淡。当然,以兰妃这样的性子,不大可能把秦明院和别人的孩子当做亲生骨肉来疼爱,所以,这也很正常。她当年想带走秦弄月和她,或许是想把他们留在身边,方便日后利用。
可是,绕来绕去的,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她和皇甫华裕的儿子,她似乎的确有让他登上皇位的意图;她深爱之人的儿子,她……
曦月王朝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和她暗中帮助有关。难道说……她的目的是让皇甫熙越和秦弄月平分天下?
卿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真是谜一样难解。她一点也揣摩不到她的想法!
卿容有些懊恼地把头埋在胳膊里,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又时不时想起先前小船的惨样,心中百叶杂生,很不好受。

第一百五十六章:悄悄关注你的人
卿容在小屋子里躲了不知道多久,总之如坐针毡,总觉得分秒难捱。
一方面是担心秦弄月找不到浩子,一方面又担心秦弄月遇到危险,两面担忧之下,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可是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卿容真想学武,自己有本事了,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更不需要别人为自己涉险,就不会欠着那么多人,欠着那么多。
胡思乱想之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待那熟悉的衣袍出现在门口,卿容面上一喜,几大步跨上去,秦弄月一进来,就被卿容拉住了衣袖,她上下打量着秦弄月,紧张了好一会,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秦弄月一直没有反抗地任由她拉着他转来转去,上下打量,脸上是温柔的表情。
等到卿容看到他脸上隐隐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暴露出某些不该有的关心了。当即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道:“我只是,怕你没回来,断了线索。”
秦弄月大度,不跟她计较,只由着她嘴硬,笑道:“我并未说什么呢。”
卿容大窘,葱白的小手拧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咱们边走边说,此地不宜久留。”秦弄月却不再打趣,熟稔地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手心里有汗,滑腻腻地在两只手贴合的地方作祟,卿容的心有些莫名地悸动,心中排斥,却又抽不出来。何况在秦弄月看来,哥哥拉妹妹的手是天经地义,她也无法去争执。索性随了他去,倒也没什么要紧。
两人离开宰相府有一段距离,秦弄月才开始说起自己在里面的遭遇:“东门有个人少的地方,我寻了个机会悄悄进驻,捉了个小厮来问罗家小院的方位。后来我摸到罗家小院去,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浩子。他原本不信我是你派去的人,但等我拿出香囊,他便信了,交给了这个东西。”
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铜质虎符,道:“浩子说,带着这个,到城外寒庄去找蒋学瑛。”
卿容接过那东西,仔细打量着。这虎符雕刻得十分精巧,一只猛虎栩栩如生,头上的“王”字霸气天成,紧紧是一块钢铁,便让人凭空产生敬畏之情,卿容不能不对此物暗暗惊叹。
小船说的,果然是兵符。只是这兵符,控制的是什么人马?
蒋学瑛?他没有被控制起来么?看来,哥哥真的做好了准备,要与皇甫熙越做最后一博。只是他现在,不知处境如何。不过,细想一番,皇甫熙越即便要登基,也不可能马上就杀了哥哥,他是大将军,是倾世王朝威名赫赫的武烈侯,如果在这场宫变中死去,那么倾世王朝的边境恐怕难保安定。这也是皇甫熙越一直很看重哥哥的原因。
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哥哥交代的事情,顺利完成!
卿容默默地握了握拳,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世,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人,绝不可再被动,逆来顺受!或许,就像那个天使所说的,只要自己付出,还是会有所收获!
她要把握自己的命运!
秦弄月见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白皙的小脸上有几分倔强,隐隐猜到几分她此刻的想法。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没想到在最危难最关键的时候,她唯一能够仰仗的人,竟然是他。尽管她刻意去疏离他,尽管她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但是到最后,在她身边的,竟然还是他。
卿容的心里很复杂,有一点点愧疚,一点点失落,一点点慰藉,混在一起,自己都难分辨。
“不必言谢。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永远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秦弄月笑得温和。
这个男人,有英挺的鼻子和轻薄的嘴唇,但此刻,那双昔日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满到要溢出来的柔情,最让卿容移不开视线。他总是这样,对她那么温柔,甚至不需要她回报什么。说到底,是卿容在贪婪地利用他对她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我们是兄妹,可毕竟多年未见,我也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哥哥,你何必……要这样对我?”卿容想到自己可能是兰妃的女儿,心里更加不舒服,不知道秦弄月是否知晓此事。可他如果知道,还会对自己那么好么?明明跟他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却要接受他这么多的爱和好,卿容原本的态度是寡淡,觉得随便他怎么付出等到直到不会有回报,自然就会放弃。可是现在,她对他,对他有了愧疚,有了深深的不安。
秦弄月不是第一次听到卿容这样说,可是这一次,话语里的急切意味更加深厚,这让秦弄月有些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开始在乎他的感受了?她开始在乎,自己对他的好了。、
心里一阵甜,面上就表现出来了。秦弄月发现,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容易表露情绪,所有的深不可测,都被牢牢收藏起来。
秦弄月整理了一下脑中的言语,谨慎想了想,说:“其实,我一直看着你。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在皇宫里,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变得越来越谨慎和聪慧,我总觉得你跟以前相比不一样了,好似对万事都冷淡了许多,竟然不像一个孩子该有人品性。看到你开心,我也会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看到你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沉默,我会去揣摩,你为何突然间不开心……或许,我比你以为的,了解你。”
卿容的手抖了一下。被一个人关注,是怎样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看着你,在为你的喜怒哀乐而开心悲伤。他默默关注着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一段时间,为你而存在。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卿容这个疑问,只剩下深深的叹息。
秦弄月注意到她逐渐柔和的表情,心更加柔软起来。这个孩子,事实上,他与她一直相依为命,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都是这样。从她小小的模样,抱着他的腰吵着要出去玩;到他们分离之前,那紧紧相握的小手;还有今日……
“不说这些了。我们又要出城去,是不是很难?”卿容歪过头,不再去看他,只怕自己心一软,日后更加纠结。
秦弄月点头,但下一刻便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再难,我也会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出去。”
“那个寒在,你知道在哪吗?”卿容虽然在睢州住了几年,却对睢州不甚了解,毕竟在宫中,出门的机会不多,更别提游览睢州附近的景致。
秦弄月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听说过,但是没有去过,在睢州行事,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这些处所,我也没有留意。不过出城之后,我自有办法。”
既然他说没问题,卿容自然放下心来了。
秦弄月最是谨慎靠谱的一个人,没有百分百自信的事情,他不会这样笃定。
等两人再到睢州城外,夜幕已经降临了,折腾了一日,卿容腹中空空,也实在有些疲乏难耐。秦弄月见她面色不济,将她带到一处小茶摊,在偏僻的角落里坐下,要了点粗茶淡饭,他一口饭也没来得及吃,便轻声交代道:“我去打探一下寒庄的位置,你在此等我,若有什么意外,便求茶摊老板帮助。我与他有一点交情,他是可以信任的。”
“你不吃点东西再去吗?”卿容拉住他的衣袖问。
“不了。天一黑,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我早去早回,我无需担心,照顾好自己便是。”秦弄月说罢,转身离开。
卿容看着他翩然而去的背影,心中又涌上一股内疚,他是为了她奔波一整天,此刻,又为了尽快找到寒庄,让她见到蒋学瑛,自己还顾不上吃饭。这样对她,教她怎么面对,怎么报答?
就这样没了食欲。吃了点饭菜,再也不想动筷子了。喝茶,又苦又涩。
卿容放下茶杯,心里猛然升起一股烦躁。这样的疼爱,若是那人,该多好。细细看来,皇甫熙越从没有这般对她细致入微的好,他……果然是在演戏吧,所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粗糙和敷衍,可笑她从未看懂过!
想到这里,手指有些颤抖起来,即便握成拳头,也没有办法控制那抖动。没有办法,直到现在也没办法接受,他竟然,一直都在利用她。他是看不起她的,却在她面前,极尽温柔,还几度与她亲近,口中说些甜言蜜语。谁知道……谁知道都是假的。
假的。他的心中,只有天下。
卿容苦笑着,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能哭,不能哭。若是哭了,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她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玩弄于鼓掌的女人了,她会好好地活着,为自己活着,掌控自己的命运!

第一百五十七章:内贼可恨,外敌更可憎
待秦弄月气喘吁吁地回到茶摊,夜色已浓。卿容强拉着他吃了点东西,才听他说打探到的消息。
寒庄距离睢州并不远,只是那地方久无人迹,甚至连具体方位也很难找到,所以,他们可能还要自己到那附近地方去搜索一番。
听了这话,卿容又是焦虑,又是着急。眼看黑夜来临,一天就要过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的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秦弄月也看出她的心事,匆匆狼吞虎咽几口,便拉起卿容往外走。睢州是倾世王朝建国以来的都城,繁华鼎盛,通往城外的大道也是宽敞平整。也不知道是秦弄月弄了一匹马来,带着卿容,便在大道上疾驰。身后便是那宽厚的胸膛,卿容的背很是僵硬,整个人都不敢动,唯恐触碰到他的身体。不知为何,对于秦弄月,她总无法坦然与他亲密。
秦弄月自是没有功夫计较,驾驭着马儿飞驰,时不时对卿容低语几句。的声音温和轻柔,带着平静,成为了卿容的力量之源。他的呼吸时不时绕在耳畔,竟将耳垂烧灼成淡红色,索性有夜色掩饰,卿容不至于尴尬得难以面对。
这个男人十分优秀。战场上,遥指千军,将王子伦和皇甫熙越困于绝路;战场下,运筹帷幄,将一个王朝的余党培养壮大,在夹缝中求生。或许,他注定就是皇甫熙越最终的死敌,两个王朝的命运与这两个男人紧紧相连。
卿容看着夜色无边的前方,两侧一晃而过的黑色大叔让人眼花,惆怅郁结在心头,让人难以忽视。
不知跑了多久,马儿下了大道,从林间小路穿行,蜿蜒曲折,速度也跟着变慢,不过两刻钟,前途徒然被截断,再无路可走。
秦弄月的手臂揽在卿容腰间,一用力,便将她带下马来,两个人稳稳地落了地,马儿嘶鸣一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卿容的眉头又忍不住皱起来:“这怎么办?”
“无妨,我已经打探清楚,这是最快能够到达寒庄的方式。只不过,你要吃点苦头了。”他的眼中有怜惜,显然是不愿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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