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白慕俏皮的笑着将手中的猪头面具戴在朱练脸上。
“这样我们就不会被人打扰到了。”白慕说着便往前走,未曾察觉身后瞬间失神。
大街上四处都是花灯,莲花灯,兰花灯,兔子灯,狮子灯,各式各样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慕牵着他的手,停在一处卖花灯的小摊前。
“姑娘买花灯吗?许愿荷花灯,两文钱一个。”
“许愿荷花灯?”
“姑娘有所不知,这荷花灯乃是灯会之后,放入河中用来许愿的。七夕佳节姑娘们将此灯放入河中求一如意郎君。姑娘买一个吧。”
“三文钱,二个。”
“。。。。。。”,花灯小贩故作为难状道“看姑娘这么有诚意,那就三文二个吧。
白慕从小贩手中接过花灯,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递给了朱练。
灯会上人海中,一人一灯,朱练提着花灯看着眼前四处张望看热闹的女子,凤眸微眯。
“不语姑娘来了。。。。。。”听见有人喊道,四周的人群开始争先恐后往前挤,朱练侧身将白慕护在身前。
直逼脸颊的胸膛白慕感受到强烈的男子气息,脸上微微发热,没人看到白衣女子面具下那张羞红的脸。
“我们也去看看吧”,白慕挣开男人的怀抱,顺着人流往前走。朱练看着白衣女子那不自然的神情,眼中带笑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人群尽头是一高台,只见一身轻纱的红衣女子,薄纱覆面手执琵琶,缓缓走向台中,脚下步步生莲。她向众人微微颔首从容的坐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楠木椅上。犹抱琵琶半遮面,大珠小珠落玉盘。芊芊玉手拨弦,嘈杂的街道此时安静得只剩下红衣女子那悠扬婉转的琵琶音,一曲寄满相思柔情的踏古弹得如泣如诉。
曲终,称赞喝彩声连绵不断。叫不语的女子起身离去,却并为因叫好声多做片刻停留。
在不语离场后,一位穿着富贵略胖的中年人走上台说道:“今日天越斋特邀不语姑娘前来助兴并有幸承办这第十三届锦城灯会,按照惯例我天越斋将赠予获胜者薄礼一份,望大家踊跃参与。
说罢,一丫鬟走到他身边手端着一个被黑布盖着的托盘,不知里面盛有何物。中年人拍了掌示意将灭掉周围的灯火。黑暗的高台上只见托盘中泛起幽幽蓝色荧光。
灯火再次被点亮,“不错,正是白玉夜光木兰簪”。中年人拿起发簪向众人示意道“这发簪在白昼之下呈玉色,黑夜之下通体会发出幽幽蓝光,此乃是用夜光白玉打造而成。”
白慕看着那发簪两眼发直,她曾听师父提过夜光白玉,白玉夜光。这么发簪极美,如果猜对所有灯谜那这发簪不就是她的了么。她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要比武论丝竹她行,这猜灯谜。。。。。。自幼跟着师傅习武弄剑,若让她多看些诗词歌赋就直叫头疼,师父也就由着她爱看就看,不喜便罢。猜一个灯谜兴许还能碰碰运气,要猜到所有的灯谜。她看这白玉簪是没戏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这猜灯谜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河边放花灯吧。”
作者有话要说:龟速。。。慢慢爬
☆、猜灯谜
第三章猜灯谜
“娘”
“。。。。。。。”欲走的白慕听到身后的朱练开始唤娘。难道,他在灯会上看见了他娘,想起了之前的事,白慕想着埋头就想溜。但却又迟迟不见后方有任何动静,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白慕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了。
只见身后的朱练正拿着纸笔写些什么。
感觉到有目光扫来,朱练抬起头对着一脸茫然的白慕示意的招了招手,然后又继续埋头写字。
不知所以的白慕看着猪头面具下乌黑的睫羽不时上下翻动,鲜艳的红唇微微抿起,笔墨在修长的手指下划出苍劲的字迹。
这是白慕第一次见朱练专注的神情,这神态再加上面具后的俊颜。不禁在心中感慨道:难怪这师父会说认真的男子最有魅力。。。。。。
“谜题:把水浇在根上,打一字。粮。。。。。。”白慕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朱练说的是这灯谜!害得她差点就要摸黑跑路。愤愤的看着眼前的朱练,心中莫名的生出一团火,对着朱练头上就是一拍。“你这是在瞎写什么呢?”
吃痛的朱练抬头看着白慕委屈的说道:“我看着这灯谜挺简单的,兴许能猜对些。”说着又低头写了写,便将手里那张纸交给了附近收答卷的小厮。
“这灯谜很简单?”
“看起来是挺简单的。主人我之前有猜过灯谜么?”朱练若有所思的问道。
“唔,怎么会猜过着灯谜呢。该不会是从崖上摔下来不小心将脑袋砸开窍了吧。”
“。。。。。。”
“咚咚咚”一阵锣声响起,中年男子再度走上台说道:“看来我们锦城真乃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啊。在短短一炷香之内竟然有十一位参赛者将这百道灯谜答完。不过,今年最让人意外的是有位公子不仅在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将这灯谜悉数答出并无一处错答。”
“不知是哪家子有如此才华,竟能在一炷香内答对天越斋的百道灯谜。”
“该不会是城西柳家柳大公子吧。”
“我看是庆华书院的欧阳公子。”
“错了,准是那瀚文苑的宋二公子。”
中年男子清咳道“大家也别再猜,我看这公子名号估摸着不是咱锦城本地人。不过我天越斋向来是重才不问出身,不管是本土人也罢外来客也好。只要能按照规矩获胜者,天越斋必将赠礼送上。”
说罢台下皆是一片哗然。
白慕抽筋的扯了扯嘴角,该不会还真让朱练猜对了这所有灯谜吧。
“相信大家都十分好奇这答对所有灯谜的到底是哪家公子,我也带着同样的好奇请上本届猜灯谜获胜者朱练,朱公子。”中年男子说完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喧闹的街道突然间静了下来。只见一身玄青长袍身材挺拔的男子身后跟着一白衣女子向台上走去。奇怪的是两人面上都戴着面具。
“这位可是朱练,朱公子?”
“嗯,是的。”
“在下乃锦城天越斋老板赵书梁,朱公子叫我赵老板便可。”赵老板和蔼的对着朱练微笑道。
“赵老板,朱练不才随我家主人出游至此见这灯谜比赛十分有趣,一时兴起也跟着猜起灯谜来,不想竟能有幸夺冠。”
白慕闻言望天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人啊,一时兴起就能赢。。。。。。
赵老板见朱练说得如此谦虚而且身份竟还是个仆从,目光不由得转向朱练身旁的白衣女子。虽看不见样貌如何,但却难掩一身清丽出尘的气质。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慕白。”清冷的声线响起,不带任何温度。
“慕姑娘,按照我天越斋的规矩,灯谜胜出者将获得本斋赠出的白玉夜光木兰簪。既然慕姑娘。。。。。。”
“这灯谜是我仆人所答,这发簪应归我仆人所有。”白慕打断了赵老板的话,将这发簪归属交代了去。
赵老板在商界打拼数十载闻言也不再多话,唤人承上了之前所展示的发簪,在众人面前交给了朱练。
“朱练谢过赵老板。”朱练笑着接过赵老板手中的夜光簪,看也没看就收入了怀中。
只见赵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朱练纠结的说道:“朱公子才思敏捷,玉簪赠才子,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朱公子可乎以本面目示于人前,好让众人一睹才子风采。”
台下看热闹的也都起哄叫揭了面具要一睹才子风采。
朱练站在台上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也不动。
“他面容甚丑,不宜示于人前。”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白慕又会是谁。
“。。。。。。。”
此言一出,四周都安静了。不过安静渐渐被阵阵窃窃私语声所代替。
赵老板脸上的表情也精彩地轮番变化,见朱练没有拿下面具的打算。僵硬的笑道:“既然朱公子有难言之隐那在下也不多做勉强。还望朱公子、慕姑娘能在咱们锦城玩得开心。”说罢,示意身边的随从将二人领下台去。
下台后白慕一双大若铜铃的眼睛盯着朱练,好似要从朱练身上看出花来一般。
朱练被看得头皮发麻,呵呵笑道:“他们不知道,主人难道还能不知道。那灯谜虽说简单,不过十有八九都是靠蒙的。还真没想到居然都给蒙对了。真是主人保佑,菩萨显灵啊。”说着双手一合就要拜起菩萨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慕看着朱练狗腿的表情很是无语。心中暗想朱练他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凭这长相、文采至少也该是位名门大户的公子。如果哪天万一他想起了身世而我却将他当仆人使唤,会不会被杀之而后快啊。想着白慕不由全身一寒抖了抖。
“主人,你冷么?要不我们早点回去?”
“这么早回去干吗?这花。。。。。。”
“回去休息。”
“我有问你回去休息么?”
“主人刚才不是问我回去干吗么?”
“。。。。。。我有问你么。走,去河边放花灯。”说着白慕往朱练脑袋又是一拍,随着人流往河边走去,之前所担心的事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夜幕下河畔边人影憧憧,星光点点,善男信女们借着河边吹来的徐徐微风将手中的花灯送入河中,虔诚的合十双手祈求着。
看着眼前的白慕,茕茕孑立的站在岸边,一股劲风吹起她的衣袂,缕缕青丝随风飘逸。她低眉垂目地看着眼前如星辰般满载愿望随风飘逝的盏盏花灯,眼中却多了一丝忧伤。朱练不由挑眉,正想说话,就听到白慕叫他过去放花灯。
朱练走到白慕身旁见她随手就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并没有虔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花灯慢慢随波飘走,眼中没有一丝期望的神情反而平淡得看不出情绪。
朱练倾□子放走了花灯,学着众人双手合十许起愿来,口中还振振有词地念道:“愿我家主人的愿望早日得以实现。”
“。。。。。。你要许的愿望就是这个?”
“是啊,主人好,朱练就好。所以主人实现了愿望,朱练也就开心了。”
“。。。。。。”
借着灯光朱练双眼放光的看着白慕问道:“主人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什么愿也没许。”
“那。。。。。。这花灯岂不是白放了么。。。。。。”
“我让你给钱了么?”
“可是主人。。。。。。朱练是在为主人心疼。”
“心疼什么?”
“心疼钱啊!”
“。。。。。。这还用不着你心疼。”
噗通一声打断了白慕与朱练之间的对话。“有人跳河了”,只见不远处的河面泛起层层涟漪早已没了人影,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
“。。。。。。”
“主人,救命。。。。。。救。。。。。。。命。。。咳,咳。。。” 河中的朱练,扑打着水面喊道。
白慕瞬间想调头走人,淹死他也好,一了百了,还省事。想是这么想,可脚下的步子却向着河边迈去。白慕下水后才发现河里的朱练手中还拎着个人。
“主。。。人救。。。我他。。。”
“。。。。。。”
气沉丹田运起内力白慕一把将朱练还有朱练手中拎着的人拖到了岸边。
上岸后,朱练也顾不得喘气就朝身旁溺水的人胸前按去。这一按,朱练整个人表情呆滞的定在原处,动也不动。
见状白慕皱眉上前一把推开朱练,继续刚才朱练的动作说道:“你会不会救人啊你,不会水还往河里跳,不会救。。。。。。”
一张夸张到快能塞下鸡蛋的嘴,白慕盯着手下的胸,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咳。。。咳。。。。。。。”女子轻细咳嗽的声在丢魂的两人身旁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要好好码字更文~(≧▽≦)/~啦啦啦
☆、赵家小姐
“你们……想干什么?”女子醒来神情紧张地望着眼前戴面具的朱练、白慕问道。
白慕闻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这般跳河寻死,要不是碰上我们救了你。你这一跳,你爹娘该是有多伤心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别再做这般傻事了”朱练忙说。
女子闻言将头垂至胸前,细如蚊吟地说道 “我刚才……没有要寻死。不过……只是放花灯时,一时失神,脚底一滑,失足才掉进河里的。”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着朱练嘤嘤嘤地哭起来。
女子坐在地上伤心的哭起来,湿淋淋的一身男装,长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还不时的滴着水。该不会又是个傻子吧,白慕看着哭得形象全无的女子,心中直叹,真是流年不利啊。
“姑娘……,都是我不好。刚才……我一时情急,救人心切,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介怀……。”朱练手捏着衣角,焦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女子往自己胸前看去,本就苍白的脸,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说刚才是低声啜泣,那么现在就是嚎啕大哭。急得身旁的朱练是说也不是,不说也是。
“若真觉得我的仆人侵犯了姑娘,我让他负责便是。”
“主人……”
“我不要他负责。”女子打断白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