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民国,强强,虐恋情深)作者: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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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民国,强强,虐恋情深)作者:顾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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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子琛嘿嘿的笑道:“不用强迫他,我自有办法。”
  
  梁凤成觉得沈则霜这个名字像是耳熟,却又不怎么记得在哪儿听过。他摆了摆手,对毛子琛道:“你赶快带了聂海林走吧,这个烂摊子我来收拾。”
  
  毛子琛扶起地上的聂海林,对方却一点儿也不配合他,一个劲的吊着胳膊就是不往上提。毛子琛力气虽不小,但也没见过这么不给力的,他急了,掀起聂海林往上吊,“聂海林同学,你先将就着忍一下,等到了车上,自然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聂海林拿半只染血的眼睛看着他,抿了抿嘴唇,讪笑着。一直到两人出了梁公馆,他才把身子靠在毛子琛肩上,“我以前常以为,自己知道他想要什么,现在发现,他要的东西没有办法和人分享,也没有办法和人一起找到,只能他自己才有。”
  
  毛子琛见他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声音也不清不楚的,顿时有些可怜起他来。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聂海林就笑了笑,嘴角向上勾起来。说来也巧,两人刚刚走出梁公馆,路上就下起了雨。毛子琛按照梁凤成的吩咐专挑小路走,走了一段路,聂海林脸上的血被雨糊了一大片,他仰着满是血的脸,歇斯底里的说:“是孤独……他明明怕了这东西,又不敢叫人接近他,他要一辈子一个人活下去……”
  
  毛子琛听不懂聂海林此时此刻的话,他好看的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雨淋湿了,往日的英俊形象也没了,像个落汤鸡一样,拉着聂海林往前走。隔了好大一会儿,他发现聂海林人喘着粗气,面色却苍白的很,像是失血过多。于是他便扶了聂海林靠墙坐着,自己去买了一卷纱布和消毒水,替他包好伤口。聂海林咳的跟个风箱似的。
  
  “你……救了……我……”他边咳出一口血,边拼命挣扎着说。
  
  毛子琛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聂海林身上。两个人便在风雨中赶往火车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火车站,毛子琛总算摸出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两张车票,他先把聂海林安顿好,自己又从火车上下来,找了个就近的咖啡店。
  
  他进了咖啡店,便问服务生要电话。那服务生见他穿了一身淋湿的衬衫,以为他是个喝醉酒的纨绔子弟。不肯让他进门。
  
  “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毛子琛把衣服卷起来,露出手腕处的纹身,亮给服务生看。
  
  那服务生才恍然道:“毛公子,请。”
  
  他手腕上的金凤祥云图,正是毛人凤的亲信标记。遇水则现,但凡这些混黑道的人,没人不知道的。而他走进的这家,刚好是广州城里有名的黑道大哥——杜其声的店。
  
  毛子琛拿起听筒,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报了一个地址,正是梁公馆的地址。
  
  “你去那儿,自然有人等你。你妹妹去法国的一切手续都是这人帮着办理的,所以,他要你做什么,你都得听话。”
  
  他说完这些,便挂了电话,匆匆走出去。
  
  就在他走出去的这一刹那,吧台后的长凳上坐着的男人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便恭敬的走过来,随着灯光渐渐明亮起来,那人的脸也逐渐清晰了些。
  
  “张军长,有何吩咐?”
  
  张中洲皮笑肉不笑的颤了颤嘴唇,道:“你去跟着刚才那位毛公子,看看他是什么时候上的那一趟火车。”
  
  服务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是,军长。”
  
  张中洲神态自若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干了一口。这上了年月的干邑,果然是越喝越香。
  
  毛子琛这边吩咐过了,便费力挤过上车的人群。他冲进车厢,把淋湿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这才喘了口气。
  
  “你放心,我们后天就可以到上海,我在那儿有一处房产,可以先养好伤,再做打算。”他边解开手上的衬扣,边说道。突然觉得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
  
  座椅上空荡荡的,“聂海林?”他试探着叫唤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又去月台上看,人海茫茫,“请问,您看见一个脸上有伤的年轻人没有?”他抓住一个临近的老头,问道。
  
  老头茫然的指了指车窗外道:“他先前就走了,已经好半天了。”
  
  聂海林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迈着小步。天上的雨还在下,一串一串,像滚落的珍珠粒子。雨水打在脸上的伤口处,冲下来一条条血痕。他往黑暗的地方走,免得人多看见了显眼。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共话巴山夜雨时。”
  
  可是这巴山到底在哪儿呢?聂海林于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丝烛光,这丝烛光终渐微弱,再也没有了方向。
  
  他突然踩到一个石头缝,跌倒在地上。
  
  一双精巧的高跟鞋便横在他面前,他来不及冲开眼前的雨雾。那人先是惊恐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又吃惊的说:“阿情……”
  
  聂海林就如梦似幻的顿住,张开嘴,放声笑了。
  
  他的笑容非常夸张,好像一张嘴都要被这笑容撑裂开。
  
  我到底是谁,我谁都不是……
  
  那人将伞递到他面前,为他遮住雨。“海林,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仿佛就像昨天的梦幻。
  
  “你等等……我的朋友就住在这附近。我去叫他过来,送你去医院。”
  
  聂海林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就着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我不去医院……让我死了干净……”
  
  




被救

  夜雾渐渐明朗,但窗外的风依然不止,一双修长的手伸了食指,挑开宝蓝色的丝绒窗帘一角,脸上便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站在窗前的人身材颀长,眉目十分圆润,看不出什么大的风浪。只是他的眼神偶尔转向某一处时,这双眼中便流露出一片荒芜的神色。他望着浩大的广州城和远处点点滴滴零碎的江水,清凉的月色照着无爱茫茫的江面,苍凉、生疏。
  
  他也算这广州城的半个主人,但是却生活的并不快意。眼看华南三军士气逼人,蒋系军阀南下在即,也许,这天下,终该归了一个正主,人人都有家国,家国便是人人的天下。但是他却不这么想。
  
  如同一个亡命的赌徒,这世界越纷乱,他才越是有兴味。
  
  现在他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所以他要牢牢把握住。
  
  他转过身子,望了望床上躺着的青年。面色苍白,左颊上的刀疤赫然如同一块烙印,横亘在半边脸上。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手覆在这片灼人的伤疤上。
  
  “如果没有这道疤,说不定也是一个绝色佳人。”
  
  深入骨髓的伤痕,就像一道刻苦铭心的痛。痛是可以化解的,但伤痕却永远留下来,即使再多的辩解,也改变不了现状。
  
  他也曾经有过这般伤痛,但是现在,以后,哪怕未来再多的岁月,恐怕都不会再有。
  
  他把手指顺着这道绵长的伤痕,一路滑过,引得床上那人身体一阵颤抖。仿佛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紧拧着眉。
  …
  
  沈则霜是在接到毛子琛的电话后的半个小时,赶到了梁公馆。
  
  他把车泊在梁公馆旁的空地上,从车上走下来。一身灰色的西装,头上戴了窄口的礼帽。他这一身打扮,与广州城里任何一个公馆里走出来的公子、少爷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同的是,他的嘴唇紧抿着,仿佛已经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对自己并不十分有利。人生最大的痛苦不在于前进,而在于选择。于是,他在人生的关口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至于对不对,他并不知晓。
  
  他跨入那道巍峨的大门后,便用男佣过来,领着他上楼。
  
  楼梯是旋转式的,走在上面,可以看清屋内的布局。这偌大的房子里,安静的不近人情。仿佛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他走上二楼,便见到转角处的梁凤成,对方正坐在一个矮脚沙发上,抱着膝盖,腿上放了一瓶伏尔加,地上则是一瓶威士忌。
  
  沈则霜之所以认识这些东西,还要靠多年来毛子琛的教导。
  
  “少帅好。”沈则霜一手摘了礼帽,弯下身子,这样梁凤成可以看到他的背脊,笔直。
  
  梁凤成似乎是醉了,吐着酒气道:“哦,我们又见面了。”
  
  他接着说:“不过每次你见到我似乎都是我最不如意的时候。”他把酒瓶空置在地上,哐啷一声响。“上次让我窘迫的人是你。但是,这次我却不得不求你帮我一件事。”
  
  沈则霜的脸似乎是颤抖了一下,他像做足了心理准备,道:“少帅能要我帮忙的地方,只有两件。一件,是要我为你卖命。一件,是要买了我的命。”
  
  他又补充道:“因为我只有烂命一条。”
  
  梁凤成有些惊诧,但又有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人与人之间也许不认识,却是有默契的,仿佛你知道什么,对方也能知道你要什么。因为大家都明白,利用与被利用,成了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法则。
  
  梁凤成微微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谈谈。你把命卖给我,我替你照顾你妹妹。以后无论她的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如果她要嫁给聂海林,您也会默许?”沈则霜问了一句。
  
  梁凤成的唇抖了抖,笑道:“我想她应该不会提这种要求。”
  
  沈则霜也笑了,“是啊,她也没有那么傻啦。”他又像是欣慰,又像是伤感,如此说了一句。“她喜欢浪漫,喜欢诗意,这些我都不懂,只希望她能在法国找到自己的归属。少帅,这个条件,您应该能做到。”
  
  “我确信能做到。”梁凤成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交换着敲动着膝盖骨。
  
  “哦,那就好。”沈则霜一不笑时,脸上便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脱了衣服。”梁凤成突兀的说了这样一句。
  
  沈则霜愣了愣,随即解开扣子。他一颗一颗的将西服扣子拧开,那双长满粗茧的手顺着衣物,滑进里面的衬衫。褪下西服,拉开衬衫,一个年轻的身体便暴露在空气中。
  
  有那么一刻,梁凤成觉得自己有些心慌。
  
  但是慌乱很快就过去。沈则霜笔挺的站着,梁凤成用严格的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了沈则霜的身体,就像上下打量一尊雕像。精确到尺寸和维度。
  
  “真像……”
  
  梁凤成几乎就要赞叹造物主的神奇,眼前的身子同聂海林如出一辙。
  
  沈则霜不明就里的问:“像什么?”
  
  “像海林。”梁凤成就带着一种回忆的口吻道:“不像成年男子一样剑拔弩张的身体,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瘦杆子。就有那么一点诱人的线条,若隐若现……”
  
  说到这里,他感觉自己话多了,便不再往下说。
  
  “我都有点舍不得让你死了,不过,你终归还是要没命的。”
  
  梁凤成几乎是在一种绝望的姿态中举起手中的勃朗宁,一枪射在沈则霜的腹部,一枪击中他的眉心。使得沈则霜来不及闭气,就先闭了眼,扭躺在地上。
  
  这个世界,为了一些不规则的法则,总是要死很多人。没有人想过这个世界会为自己改变什么,因为每一个人的死,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来补更。。。
两更。。。




王者

  梁凤成把沈则霜的尸体用白布单蒙上,才听见男佣惊惶的喊了一声。
  
  “毛公子,您这是……”
  
  梁凤成把眼往楼下瞟去,毛子琛急匆匆的走进来,身上全是泥水,头发也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风采。他不禁好笑,却又不想真正的笑。这满屋子的血腥味,真是让他腹中作呕。
  
  “少帅!”毛子琛爬上二楼,已经气喘吁吁,他直接走到梁凤成面前,拿起伏尔加对准瓶口往嘴里灌。喝得胃都涨得咕噜咕噜的。
  
  梁凤成看都不看他,只说,“现在你应该在上海,怎么还没走?”
  
  毛子琛终于将嘴角最后一滴酒擦干净,气喘吁吁道:“他……聂海林他逃跑了……”
  
  …
  
  在广州城,但凡生活过一段时间并有所耳闻的人,应该明白一件事:在广州,得罪了两个人是活不下去的。一个便是三军元帅梁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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