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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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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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件兵器都不符我意;那么天下就没有兵器让我看得上了。”

宝玉闻言哈哈大笑;传人摆酒设宴;顺带为典韦接风;先前吴用招募的有个别人等见公子这般看中典韦;甚不服气;借机偷偷去试了其中一只铁戟;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起。再回想方才典韦舞动这对双铁戟的英姿;顿时暗暗乍舌;将那轻蔑之心抛在了脑后。

自此宝玉的势力便渐渐壮大起来;吴用居中主持大局;陆上既有典韦严格操练;水中护卫却是由浪里白跳张顺一手调教。

此人倒确也名不虚传;那日闻说宝玉想口鲜鱼吃;已是呵气凝雾;滴水成冰的数九天气;竟马上脱剥得赤条条的跃下江去;众目睽睽之下;片刻间便寻了两尾大鱼上来;人却面不改色。众人叹服道:便是去市场中买也不能如此快法。

时下中原腹地虽然已太平了几十年;但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不过是能够勉强将肚子填饱罢了。因此宝玉对下属的训练要求虽然严酷到苛刻的地步;但是他一来提供住处;二来三餐酒肉管饱;三来每个月还有五两银子贴补家用。与以前艰苦的生活相比之下;这些人竟大多挺了过来。

眼见得已是接近年关;宝玉与吴用商议之后;觉得人手已经训练得颇为娴熟;若要提高;只怕也只有在实战里锻炼。这其间为了支持聚贤庄的用度;宝玉已经在薛蟠;义弟陈艋手上加借了近万两银子。虽说陈艋未必将这万把银子放在心上;但是宝玉的性情却实在不愿拖欠他人的债务。于是便决定腊月初六开始做第一单生意。路线早已拟定;是自扬州私贩到南京;而买家与卖家在茗烟那名叔父的牵头下也已谈妥。

这第一票生意却是出奇的顺利;沿途设立的关卡见到那盖有御前采购大印的路引;轻轻易易便放行了。三架乌蓬船满载而归;在船上监守;提心吊胆了二十余个日夜的典韦与张顺;直到船靠抵岸边;才真的相信这一路就平安无事的过来了。

贩运私盐的利润毫无疑问是可以用暴利来形容。吴用交帐的时候连宝玉都吃了一惊;四千银子贩回来的三船盐赶上了年节这个旺季;一倒手就几乎翻了十倍的利润!整整赚入三万八千两白银。

宝玉将八千两均分给一路同去的三十余名手下;吴用;典韦;张顺三人各三千两;连茗烟的叔父也分红一千。就连未去的人每人也拿到了五十两“年礼”。这样一来;去的人固然喜不自胜;没赶上的人眼里更冒出火来。人人均在探询下次买卖何时出发。

宝玉将各处债务还清以后;统算下来竟还节余了七千银子。他却也深知利润越大风险越高的道理;一方面就拿这七千银子大量购入官兵的优质兵器——这时候军中吃空额现象虽不严重;但也绝不能说没有。因此这兵器也勉强能购到。一方面也严加制止属下的躁动。同时也好观望一番;看看有无不良后果。

他将此想法与吴用商议;这位智多星开始还抱反对态度;然仔细思筹一夜后也深以为然;于是便由典韦与张顺传达下去;言明今年不再开工。

好在从一开始训练这些人;宝玉便一再强调令行禁止;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凡是有任何异议的人轻则受鞭子;重的更被遣送了出去——因此留下来的这些下属虽然心中发热;却还是只得安稳下来;安心将年过了再说。

这边既然定下了按兵不动的行事方针;又念及马上便是年关;宝玉也知御下之术在于张驰有道;便索性将训练停了。又将周围佃户遣散;将附近田地房舍分予属下;只收他们极低的租税——这些人见有这等好事;本来半信半疑的心也就热了——他们整日里哪里有时间来料理这些田地?总不能叫它白白荒芜;几乎所有人都将家眷接来此处同住。

却不知这也是宝玉保证他们忠诚的手段——以每年损失的那些须租税换取来这几百名“人质”。这样一来;任何人若想背叛;也得为住在附近的家小好生想上一想。

做完这些以后;宝玉也就闲了。不似以往那般忙碌;呆在大观园中的时间也多起来。但此时黛玉与宝钗见他却生分了;三人见面只是淡淡的招呼;也不似以前深谈。

宝玉心中知是二女恼他前段时日冷落了她们;因此故作姿态;但他骨子里却也是个高傲之人;于男女之情上瞧得甚浅;却不低首俯就。索性呆在怡红院中看书。加上身旁有晴雯袭人相陪;二女一个美貌泼辣;一个温柔体贴;却也乐在其中。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十四章 赏雪

腊月十七这头;便降了雪;一早起来;天上直若搓绵扯絮一般。却已是整整下了半夜。宝玉眉心中那柄合体神兵本就是至寒之物;他修习的功法也偏于阴寒一路;因此见外面银装素裹;欢喜非常。忙忙的出来赏雪。

宝玉立住脚赏玩良久。忽然怔住;看眼前这树梅花;枝干嶙峋;苍劲如铁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其间小枝分歧;纵横夭矫;这梅花的各异姿态竟在刹那不住在心中摇曳而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宝玉顿有所悟;昔年所学武功招式里一处处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在这支离的寒梅启迪下;喊若水到渠成一般融会贯通开来!

宝玉强自按耐下心中那急于仰天长啸的狂喜之意。与此同时眉心正中那点红痣也有所感应;鲜红欲滴;映衬得整个人分外精神。

这时候;他才看见周围站了一群人;袭人晴雯赫然在内;满脸都是关怀焦心之色。见他转过头来忧色这才褪去。宝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我立在这里赏梅;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看着我干什么?”

晴雯恨恨的瞪着他道:

“我的祖宗;赏梅有你这样赏的吗?呆呆在雪里站了两个时辰!唤你也不听;小红;麝月上来给你掸雪。你把人家一个推得去撞墙;一个摔地上额头拉了好长条血口!”

在宝玉记忆里;他站在这雪中梅前不过短短片刻;但听晴雯这一说;宝玉才恍然觉得自己发上;肩头的雪已盈寸;看来她们说自己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的确不假;但是关于有人过来帮自己掸雪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他情知很可能是先天锻炼出来的反射本能伤了这两个丫头;只得苦笑道:

“如果我说我方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当时是不会相信的了?”

晴雯白了他一眼;贴了过来;仔肝ㄗ派砩系挠嘌?宝玉看她的脸已冻得通红。心下一阵感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袭人却白了他一眼道:

“老太太传你去了好久;听说今儿家宴带赏雪;老爷也在;你还不仔细赶去。”

便换了袭人来予他披上一领猩红毛密氅;又恐他着凉;凑上前来替他把风领扣子扣了。宝玉见她在身前吐气如兰;温柔秀丽。忍不住将手一紧;便抱住吻了上去。旁边那些小丫头知他性情如此;均羞红了转过脸去都笑。

一番温存之后;宝玉问明了去处;径直往藕香榭来。原来这藕香榭盖在池中;因为爱附近风景秀丽;周围有窗;左右也有曲廊环绕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竹桥暗接。支撑的四根柱子栏杆却是中空;内置上好兽碳;人坐榭中虽四面空旷;却温暖如春;不觉寒冷。

一时进入榭中;只见其中杯盘林离;却是设了两桌。

见宝玉大踏步来了;贾母忙唤他来身边坐;见他解了大氅衣物单薄;忙叫人拿些衣服来。宝玉没奈何下只得穿了。偷眼一看;这一席贾政贾环赵姨娘等皆在。薛林二女却在他席;想来今日当是家宴。

这厢加了衣;小丫头奉上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洗了手。却见桌中一个大铁笼子;下面燃了火;水沸沸的滚着;水上两寸处离了一张纱布。上面尺余却是一色醉过的大蟹。想要吃的便将蟹拨落下去;跌在纱布上;须臾间便被蒸气透熟了。

常言道菊黄蟹肥;此时已近年关;螃蟹本已绝迹;奈何似贾府这等豪富人家早已在家中寻一个大瓦缸;趁蟹肥时节大量收买;存养其中;每日里专人投入食饵。此时吃来;更是肥美鲜嫩。

宝玉却无食蟹之经验。好在他身份尊贵;自有人来旁打下手伺候。一尝之下;只觉蟹黄膏腴;和着姜醋的厚味;分外鲜美。

今日贾政兴致甚好;见宝玉神采飞扬;从容倜傥;衬得旁边贾环更是猥琐不堪;心中自觉只怕将来还是要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来继承家业方有脸面。见贾母也是意兴正浓;便立心要老人家欢喜;故意出题考较宝玉;要他以雪为题;口占一诗;却不许用冰雪晶莹等藻饰之词。

这题却正好出得入了宝玉的心里;他起身出榭;在漫天大雪中行了数步;旁人只觉他竟与这茫茫大雪交相辉映出一种强烈的从容默契意味;两者浑然天成;似成一体难以分离。宝玉斜首望天;在雪风里长吟道:

“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帝畿;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他这首极有新意的咏雪吟将出来;与闻之人无不动容。配合上他清越的声音;越发潇洒俊逸;卓尔不群;那眉心中一点朱痣在皑皑白雪里;分外映衬得若画龙点睛一般。袭人晴雯与他朝夕相处倒也罢了;薛林二女一时不禁看得痴了。

且喜此时贾政咳嗽一声皱眉道:

“一味追求偏;奇;终究上不得台面。”

其实他嘴上虽如此说;心中还是对这个二儿子才思敏捷颇为嘉许。宝玉知他向来如此;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倒是贾母王夫人欢喜至极。

宝玉回来;见袭人晴雯在旁时侍立;不得上桌;心下大是不愿。便寻了个因头对贾母道:

“这大冷天的家宴;当是合家欢乐;若平儿(贾琏之妾)等人素日里相助家务;着实上心;此处人手也足;用不着她们在旁干站着;不如在旁另设一席;才显得老太太的宽厚仁慈。”

那平儿是凤姐的心腹;他如此一提;自是无人来驳他。王夫人便令人在廊上又开了两桌;唤平儿;鸳鸯(贾母之贴身丫鬟);袭人;晴雯;紫鹃等各房的主事丫头坐了。

宝玉拿起面前乌银梅花自斟壶来;又拣了个海棠冻石蕉叶杯。丫鬟看见;知他要饮酒;忙着走上来斟。王夫人见了忙道:

“那是黄酒;给他斟杯热热的烧酒;免得心口疼。”

贾母忽然对薛姨妈问起方才在房中那女孩子;因又细问她的年庚八字并家内境况。薛姨妈一听;便知道贾母说的是近日方来的薛宝琴了。这女孩子乃是薛蟠;宝钗的堂妹;出生于豪商之家。生得眉目如画;精华灵秀。而如今听贾母之意;竟有求配的意思。宝钗与黛玉两人均是何等玲珑之人;一听之下;本来因为酒意而嫣红的俏脸都发了白。

宝玉却浑然无所觉——这却并不代表他思虑不周;却是根本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他往日里的经历明白的告诉他;若是自身没有实力;那么一切都是空话。且喜得凤姐精乖;拿话岔开了——她却有自己的计较:

薛宝琴出生于豪富之家;又甚是聪明能干。听贾母的口气对她十分喜爱。若一旦宝琴成了宝二奶奶。(注:此时王熙凤掌管了贾府中的实权;她却是贾政之兄弟贾赦长子贾琏的媳妇)按照贾母对宝玉的宠爱;自己大权旁落乃是必然中事。

因此在凤姐的心中;最好便是这个令她又恨又爱的宝玉娶了黛玉——林妹妹自然不会对那些杂琐事上心。何况她身体羸弱;便是想顾也难顾得过来。却不知区区一个贾府;根本就没有被宝玉给放在心上!

雪越发稠密了起来。大有横扫天下的浩荡之势;宝玉望着白雪絮絮扬扬的点落下来;身旁的欢声喧哗也仿佛变得虚幻寂寥;雪的颜色茫茫的在视线中延伸出去;分外有一种冷寂的肃杀。宝玉心中一片空明透彻;微笑着握住了桌上的酒杯:

杯子是冰冷的;却因为里面的酒而温热。

这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任那清冷的空气在肺中纵横驰骋;然后一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十五章 春祭

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王夫人这日正与凤姐治办年事;说到当下春祭的恩赐为何还未来——贾府乃是国戚勋眷;春赐就如皇上发下的压岁钱一般。

正说着贾蓉便进了来。捧了个小黄布口袋;请了安道:

“春赐领来了。父亲叫我送过来。”

他口中对王夫人说话;人却笑嘻嘻的偷眼看着凤姐。此时宝玉王夫人皆在旁;弄得凤姐极是尴尬;偏生又不好发作;只得在心中暗骂。

且喜王夫人被贾蓉身上的服色勾起了心事;怔怔的无暇他顾。宝玉这几日却常常发呆;神不守舍的样子;根本就未将贾蓉的来到落在眼里。

贾蓉足在那里弯了盏茶的工夫的腰王夫人才回过神来;忙道:

“怎么今年迟了数日?”

贾蓉陪笑回道:

“今儿耽搁了些时候;却是上面的事。我可是日日去跑的。”

宝玉偷眼看那黄布口袋;上道是:

“银五百两春赐;某年月日。”

他心中暗暗好笑;常言道皇恩浩荡;原来也不过如此小气;区区五百两;赶不上自己去贩运半趟私盐。

王夫人见了贾政;取出银子;将口袋向宗祠大炉中焚毁了。却看着贾蓉离去的背影不住叹息。宝玉见王夫人的样子;他乃何等玲珑人物;知她是眼热贾蓉身上那套龙禁尉的侍卫衣服。心中暗暗好笑;因道:

“妈;他身上那个候补侍卫不过是拿几千银子买来的;你巴巴的望什么?”

王夫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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