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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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衔公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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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什么?”怀惜抬起眼睛。

“上个月初10,你对我说:想起小时候在京城东牌楼看到的一家鞋铺。”

“什么意思?”怀惜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当时告诉我:如果穿着那双鞋,脚上会舒服一些。”

“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吧。”怀惜不确定地道。

凤朗得意洋洋地道:“看看,我终于把东牌楼那家鞋铺找到了。不仅找到了旧址,而且把老鞋匠翻了出来——嘿,抖一抖,浑身没有二两肉;抻一抻,从头到脚不沾油。”

“你折腾老鞋匠了?”怀惜大声问。

凤朗呆了呆,舔舔嘴唇道:“没……没折腾他老人家。我跟老人家商量,请他亲自做了一双软靴。”凤朗将手中的鞋放到榻边。

怀惜拿过鞋,仔细摸一摸,触手柔滑,做工精致。随即叹口气:“我已经存了二百多双鞋了,有什么用?”

“小懒懒,一定会好起来的。”凤朗掏出一根青椒,大口嚼了起来,“只要有鞋在,就有希望在。”

“是吗?”漠然地应了声。

“你的鞋等着你的脚,你的脚之所以不听话,是因为没有找到最合适的鞋。这世上的事,什么都要讲个缘分,只要找到那双命定的鞋,双脚就会恢复的。”

“一派胡言!”怀惜瞪了凤朗一眼。

凤朗笑道:“怎么样,这个礼物,算是将功补过吧?”

“念在你找鞋一片苦心,本公主暂且放过你。”怀惜哼了声。

凤朗更显得高兴,在房间里走了半圈,忽然耸了耸鼻子,道:“小懒懒,你这屋子有股怪味。”

“什么味?”怀惜问。

“死人味儿。”

“呸!”

“小懒懒,我说真的。”凤朗懒散地靠在长椅上。

怀惜想起一件事:“对了,昨天晚上张皇后来过,带了个宝贝东西。”

“哦?”凤朗睁大眼睛。

怀惜从榻边翻出那块旧绸缎,扔给凤朗。凤朗从半空接住,好奇地展开。

怀惜道:“这东西很香的,你好好嗅一嗅。”

“哦。”凤朗认真地凑到绸缎前。

怀惜忍住笑意,用平板的语调说道:“每天闻三遍,可以延年益寿。”

“这么神奇的宝贝?”凤朗显得很惊讶,一边翻看着,一边问,“这上面画的什么?”

“一头牛在吃草。”怀惜道。

“不解。”凤朗皱了皱眉头。

“你再闻闻嘛。”怀惜撒娇催促。

“我在闻。”凤朗很投入地闻着,几乎将脸埋进绸缎里。忽然抬眼看了看怀惜,咕哝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表情很奇怪。”

“好闻不好闻?”怀惜问。

“味道不正常,有股苦味。”

“对了,这就是你说的死人味儿!”怀惜大声道。

“啊?”凤朗手一抖,绸缎飘到膝盖上。

怀惜抚掌大笑,笑了许久。

凤朗一头雾水,半晌,干巴巴地道:“小懒懒,你又作弄哥哥。”

“嘻嘻,那是一幅血画,曾在一个宫女的嘴里塞过。”怀惜喘着气道。

“真是活见鬼!”凤朗的头发乍起来。

在战场纵横杀敌,马踏连营,见过无数死尸,但那是另一回事。

把女人的死物拿在手上,对凤朗却是可怕的体验。

怀惜哼了声,道:“知道厉害了吧。”

凤朗愁眉苦脸地道:“本王完蛋了,三个月倒霉期,得找个道士救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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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1更:)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0)达烙冲

    怀惜不屑地道:“真是奇闻,你凤朗还会信那些牛鼻子老道?”

“本大将军原来什么都不信,遇到你,什么都要信了。”凤朗悲哀地道。

“嘻嘻嘻,以后再敢惹我,还有更可怕的。”

“小懒懒,这已经很吓人了。”凤朗起身作揖,“公主殿下,我甘拜下风。”却突然一瞪眼睛,大声道,“以后再敢用死女人的东西捉弄本王,本王要你好看!”

这么一会儿工夫,某男已经变换了三种神情。那捉摸不透的魔鬼性格,果然名不虚传。

怀惜看着凤朗一惊一跳的样子,忍俊不禁。

说他不可一世也罢,说他霸道也行,反正在怀惜面前,只能被耍得团团转。

有时怀惜都觉得整治凤朗有些过分了,但凤朗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好像是个没脑子的男人,可有些事,凤朗却一点一滴忘不掉。比如怀惜提到过的美食,或者怀惜说起过的一双鞋。

凤朗将那块绸缎递给怀惜。“你的宝贝,好好收着吧。”

怀惜道:“废后告诉我,这幅画暗含一个秘密,与太子有关。”注视着凤朗,问,“你不想知道吗?”

凤朗马上说道:“本王没兴趣。”

“这画上的……”

“停!”凤朗挥着大手,“除了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其它的事,本王一概不参与。”

怀惜歪着脑袋打量凤朗。凤朗的嘴角又露出邪邪的坏笑,正是那一丝笑意撩动美人情脉,据说外面有很多女人为凤朗痴狂。

“凤朗,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身为三王爷,已经身陷漩涡。”怀惜提醒道。

“我不管那么多,只要玩好就行。”凤朗认真地道。“这就是我的人生,用尽每分力,活得精彩。”

怀惜无声地叹口气:“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呢?或者韬光养晦,有着更大的谋划?”

凤朗双手乱摆。“我只想安安心心做个‘大将军’!”

边说,边从袋子里掏出一根碧绿的青椒,香甜得嚼了起来。

忽然一拍大腿,说道:“真是活见鬼,差点忘了件大事!”

“哦?”怀惜怔怔看向凤朗。

凤朗道:“我给你找了个侍卫,还在外面候着呢。”

“啊……”怀惜没听明白。

“总之现在市面不安定,帝王家也要防贼、防盗。”凤朗嚼着青椒,站起身,“小懒懒,我让阿烙守着你的蓼萧苑,给你做门神。”

随即走到台阶前,朝外面招了招手。

一名年轻健壮的男子稳步走来,低垂眼睑,绝不往别处多看一下。到了凤朗身旁,抱拳行礼:“小奴给宸王请安。”

“阿烙,记住,从今往后,你只听公主的,连我的话都可以不听。”凤朗道。

“是,宸王。”

凤朗转身对怀惜道:“他叫达烙冲,来自湘西土家族。原是掖庭宫干活的奴隶,我在暗中观察他三个月,从不多话,更不多事,会成为一名好侍卫。”

“达烙冲”在苗语中,即为“勇士”之意。

从此,阿烙便留在了蓼萧苑。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1)痴迷了

    今天是达烙冲第一次出现,凤朗想让怀惜看看阿烙的本领,便对怀惜说道:“小懒懒,你考考阿烙。”

怀惜吩咐鸾舞她们进来,将对面的门窗全部打开。

她的香闺经过特别设计,八叶窗都用精致木楔牢牢镶嵌,外观看不出来。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意拆装,重新进行搭配组合。

对面的门窗全部打开后,便是开阔的视野,直接面向院子。香闺变得像座漂亮的画阁。

怀惜伸手按了按金榻旁边的机关,那里有个凤翅形状的按钮,向北转动三周半,金榻内部便响起轻微的“吱嘎”声。宽大豪华的床棱缓缓抬起,仿佛大海中间隆起一座小岛。

凤怀惜侧卧在“岛”上,神闲气定。乌黑亮泽的长发映着天色,周身笼罩一团朦胧高贵的光雾。那件海天霞色大衫更显得气度不凡,衬托面颊似白微红的神态,娇媚中透出丝丝慵懒。

凤朗在旁边看着,竟然呆呆地,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怀惜微微抻了抻千褶长裙,裙摆披垂在金榻一侧。虽然身姿没有移动半寸,却是无法形容的飘逸迷人。

凤朗终于吸上一口气,大咧咧笑道:“我家小懒懒真美。”

怀惜瞄了凤朗一眼,没理他。

凤朗掏出一根碧绿青椒,慢条斯礼地啃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牵袖正望着他啃青椒的模样。凤朗每啃一口,牵袖便不由自主舔一舔嘴唇。

一旁的鸾舞看到牵袖的花痴样,恨不得照她的小臀猛踹一脚。蓼萧苑的宫女都是高规格的,怎么偏偏牵袖过不了这道坎儿?

怀惜这边安排妥当,望向对面的院子。

宽阔的庭院中间,站着那个健壮的男子,已等待多时了。

“阿烙?”怀惜低唤一声。

达烙冲抱拳行礼,低沉地道:“小奴听候公主吩咐。”

“看样子很老实,体格也不错。”怀惜道。

凤朗嚼着青椒:“本王亲自挑选的,当然错不了。”

一阵风吹来,撩动怀惜的长发。鸾舞忙上前,在怀惜肩头搭了件红罗销金袍帔。

怀惜问:“阿烙,你会用什么武器?”

“打猎用刀。”

凤朗道:“没问你打猎。现在用什么?”

阿烙道:“棍。”

怀惜微微一笑:“那就用棍吧。宫禁之地,不宜耍刀弄剑。再说本公主的蓼萧苑从来没出过什么事。”转脸问凤朗,“你真的认为,我这里需要一名侍卫?”

“太需要了。”凤朗将最后一口青椒塞进嘴里。

“凤朗,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怀惜盯着凤朗。

凤朗摇着脑袋:“小懒懒,你别多心,哥哥只想给你一个保护。”转脸瞥了达烙冲一眼,“阿烙守在这里,平时当他不存在就行了,关键时候能顶大用。”

怀惜点了点头,望着达烙冲说道:“那好,你练一套拳法,本公主看看。”

达烙冲道:“不会拳法。”

牵袖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道:“这个侍卫,说什么都只有半句话,就不能多讲几句啊?”

怀惜问道:“阿烙,如果遇到坏人,你如何应对?”

达烙冲道:“三拳。”

“三拳?”凤朗嚷了一声,“你小子口气真大!”

怀惜笑了笑,忽然灵光一闪,抚掌道:“很好很好,阿烙和凤王爷比试比试。”

牵袖马上露出花痴的神情,定定望着凤朗。

男人挥拳一击的模样,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动作。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2)肉搏

    凤朗生气地道:“成何体统?我堂堂宸王,怎么能跟一个奴隶打架?”

怀惜娇声道:“凤哥哥,我是想看你教一教阿烙。”

“又来了?”凤朗坚定地道,“本王这次绝不受你摆布!”

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双脚搁到矮桌上,一副很无赖的样子。

怀惜叹口气,说道:“算了,既然王爷害怕了,阿烙,你自己随便扎个马步。”

“哎!”凤朗跳起来,随即又坐下,嘴角露出一丝邪邪坏笑,“激将法没用的。”

怀惜嚷道:“这死猪头,软硬不吃。”

牵袖忽然凑过来,在凤怀惜的耳畔悄悄说了句什么。

怀惜笑道:“嘻嘻,很好。”接着一指达烙冲,“阿烙,本公主命令你暴打宸王!”

达烙冲一怔,没听懂。

凤朗终于从椅子上纵身而起。“干什么?”

怀惜哼了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达烙冲站在院子里,脑袋里转不过这个弯,不明白公主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让他打王爷。

怀惜催促道:“宸王方才说了,以后阿烙只听本公主一个人的话。现在本公主就命令阿烙——毒打宸王!”

达烙冲这才抱拳道:“小奴与宸王切磋一下。”

其实凤朗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只是和奴隶打,无论输了、赢了,都不好听。但事已至此,凤朗也豁出去了

走进院子,雨丝还在飘着,青色水光笼罩在头顶,风中萦绕着海棠花的淡淡香气。

凤朗站在达烙冲对面,身姿陡然变得挺拔。

感受到阿烙的迫人气势,凤朗自己的雄心亦燃烧起来。束了束腰带,整个人更显得帅气高大。

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阿烙。一方面想试试阿烙的身手,到底够不够能力保护蓼萧苑;另一方面,刚才阿烙说他遇到敌手,“三拳”便可解决,凤朗很不以为然。

香闺中,鸾舞将一只靠枕放到怀惜身后。怀惜舒舒服服地斜倚金榻,望着视野中的两个男人。

牵袖激动得手脚乱抖,不停地往回雪身上蹭。回雪仍然是忧忧淡淡的神情。

怀惜朝院子喊道:“快点啊!”

雨雾笼罩下,达烙冲抱拳行礼:“王爷,承让了。”

“真是活见鬼。”

话音未落,凤朗一拳击出,虎虎生风。

达烙冲看起来身形笨拙,动静之间却灵敏异常,腰部一拧,避过凤朗第一拳。凤朗一拳落空,胳膊肘顺势横过来,捣向阿烙的脸庞。

阿烙挥拳迎过去,硬硬地接住。

嗵!

两人身体一震,各自后退数步。

凤朗豪迈地笑道:“果然好身手!”

怀惜咕哝道:“我怎么瞧不出哪里好看?”

牵袖兴奋地低喊:“公主,他们是真打啊!”

鸾舞苦笑着摇摇头。虽然不懂拳法,但也能看出一点名堂。凤朗和达烙冲的拳术,都不是花架子,而有着很强的实战力度,拳拳到肉,讲究的是威猛刚烈。

达烙冲的拳法尤其干净利落,肯定是从小打猎,磨练出来的。

相比之下,凤朗在拳法上,则稍逊一筹。其实这不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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