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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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汉三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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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英笑吟吟的道:“好说!好说!我只是不愿占人便宜,现在好动手了。可是我还有几句不得不说。否则,公理仍然舆我同在。”
  玉拐婆婆不敢轻言答话,只怕出口不慎,又是一个难堪之局。
  覃英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我们彼此相搏,以一百招为限。你如在一百招之内,打杀了小生。绝无怨言。小生如果在百招之内侥幸获胜,请贵派送我下山,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再事纠缠。如果百招之内,分不出胜负,约期再斗,今天到此为止。”
  玉拐婆婆急口道:“老婆子完全同意。”
  覃英秀眉一挑,又来了一手道:“你作得了主么?”
  玉拐婆婆老睑一红,忿然道:“当着掌门人在此,本派弟子谁敢不遵!”
  “你们掌门人哩?”
  静灵子久已默不开口,这时敞声道:“覃小伙之意,本派再无异言。”
  覃英锦心慧口,骂尽了武当派,处处占了先着,结果,还留下了一条后退之路。
  沈元通佩服之余,不由多看了覃英两眼,覃英回眸一笑,笑得真美,没有半点男子气概。
  玉拐婆婆和覃英再次对手后,拐影箫光结成一同,那里看得出人影。
  玉拐婆婆力大功深,又是恨之切骨。全身功力尽量施展开来,毫不留情,只往覃英致命处下手。
  覃英这才施展师门绝艺玉箫招法,配合着灵巧身形,左闪右挪。如同蝴蝶穿花,轻盈漫舞。
  玉拐婆婆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
  紫虚道长及各派掌门人和老辈人物,看了覃英的箫法,不约而同,都是一懔。
  武当掌门人静灵子忧心如炽地道:“玉箫仙子的传人?”
  紫虚道长不自然的点了一下头。
  他们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玉箫仙子和紫虚道找乃是同时代的人物,当年玉箫仙子的作风,在他们是记忆犹新,真可以说,偏激毒辣,难惹难缠已极,人见人怕。
  紫虚道长本人,就在她手中丢过人,现过眼。如果不是青衫老人华得梦中调处,可能闹得紫虚道长无以自处。
  玉箫仙子归隐最早,至今已有五十年了。
  这个娃娃,言锋武功,无异是玉箫仙子当年的化身,虽说内功尚未大成,不见得是玉拐婆婆的敌手。
  但玉拐婆婆再想赢得那支玉箫,也非四五十招以上不可。
  而且当前最严重的问题,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如何善后的问题。
  要是败了自然脸面无存,即是胜了,偏又惹不起他的师父玉箫仙子。
  这些事实,颇叫武当派二位老人作难。
  这时玉拐婆婆和覃英二人过手,已经超过了九十招以上,覃英箫招依然奇奥轻灵,终因内力稍差,渐渐落于下风。
  至于玉拐婆婆却是越战越勇,决心要把心头上一切不愉快之事,统统发泄在覃英身上,根本就不管他是谁,毁了再说。所以一见覃英渐渐不支,陡然奋发神勇,大喝一声,功运两臂,手中玉拐“独劈华山”,猛砸下去。
  覃英这时正使出一招“乱点春秋”,右手玉箫当胸直立,左腿前屈,上身微侧,右倾是一个进身的式子,身形力道都是前倾,要轻灵地让过玉拐婆婆的“独劈华山”那一招,已不可能。迫不得已,运功玉箫捞架上去,变成硬拚硬打。
  覃英功力再高,也及不了玉拐婆婆四五十年的修为。箫拐相接之下,一声金石长鸣,覃英连连退后了五步,檀口一张,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委顿踣坐地上。
  随着覃英的那一口血,惊得武当紫虚道长和静灵子二人,同时一震,暗道一声:“糟了”那边沈元通飘身上前,轻轻扶住覃英即将躺下的身子,伸手掏出一只紫色玉瓶,倒出一粒外祖父妙手仁医卜敬成费了半生心血炼成的“回天再造丸”。
  弹入覃英口中,轻声慰道:“覃兄,赶快运功,推动药力,即可复原。其他之事,暂可不必过虑,全由小弟一力承担。”
  覃英默不作声,依言运功。
  妙手仁医卜敬成的“回天再造丸”,为当世一绝,具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
  普通练武之人,服用之后,可增十年之功力,重伤之人,任是肺腑已烂,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保得不死。
  他一生之中,只炼了二十一粒,其珍贵之处,可想而知。
  妙手仁医卜敬成只为特爱沈元通,在他下山之时,一次就赐了他十粒之多,备供他济世自保之用。
  照说覃英内腑伤势虽是不轻,也无须使用“回天再造丸”,在沈元通囊中,尽有其他治伤圣药可资治疗。
  只因,沈元通一心一意放在白玉洞箫原主人身上,又急于使覃英马上恢复功力应付当前的难关,是以不惜小题大做。使用了一粒“回天再造丸”。
  这倒造化了覃英,不但运功之下伤势立即恢复,并且功力也陡然增加了不少。
  他拾起头来,对沈元通无限感激地一笑,含羞道:“谢谢沈兄。”随即风衫如旧地振臂而起,神光更显湛然。
  紫虚道长和静灵子算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玉拐婆婆狠心击伤覃英,事后颇有悔意。这时见覃英风衫依旧,神色中微带傲容的冷笑,大有“其奈我何”的气概,原已平息的怒火,不由又渐次高张起来。
  覃英何等心高气傲,一招之败,实不服气,冲着玉拐婆婆直是瞪眼,战火大有复燃之势。
  但,此时在场群雄反而不再关心他们搏斗之事,而是欲知道沈元通是用什么药物?使覃英在顷刻之间疗好内伤,恢复功力。
  要知武林人物,那一个不是在刀口上滚来滚去,所以武林中人,有三大极其关心之事:
  其一,是武功秘笈。
  其二,是奇兵宝刀。
  其三,则是疗伤增功的妙药灵丹。
  这些都是武林人物梦寐难求,不惜舍生拚命夺取之物。
  沈元通奇宝出手,邻近而立之人,都闻到一股奇清香味,令人通体舒泰。
  而在所有目睹人物之中,更有二个别具用心之人,看了沈元通的“回天再造丸”和盛装圣药的紫色玉瓶之后,心头猛震,颜色瞬变。
  一个就是武当九老之一的静元道长。
  另一位,是一个干枯瘦小,山羊胡子,年已七十左右的小老头子,回春手杨泰。
  二十年前,妙手仁医卜敬成归隐庐山,江湖道上连妙手仁医的名声也渐渐被人淡忘,代之誉满天下的,便是他们老哥儿俩。
  紫玉瓶形式奇特,入目惊心,他们老哥儿俩,四日相交,同有追询之意。
  静元道长身为武当弟子,在此时此地,自然不便出面。
  他们老哥儿俩心意相通,回春手杨泰越众走出,走到玉拐婆婆和覃英之间道:“欧阳仙子和覃英小侠百招已满,正如约言,算是和局,请暂休息。小老儿另有要事一件,请沈小侠赐教。”
  玉拐婆婆用力震伤覃英,原是不得已之事,他何尝不知这覃英背后靠山太难招惹,只是羞刀难入鞘,自己下不了台。不但她个人下不了台,就是武当门中所有之人,也难开口自找台阶。
  回春手杨泰一出,正是收帆机会,连忙改容一福道:“杨大夫有事,老婆子敢不退让。”她回注覃英一眼,便自退到一旁。
  覃英看不起这个瘦小干枯,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子,可是性灵心巧,颇能运用时机,既然有人搭上便桥,那有不知全身而退的道理,不过小性儿照旧,大眼睛一翻,咀唇高翘,恨恨的道:“武当门中一拐之恨,必有后报。”悻悻的走到沈元通身侧。
  真要说起来,覃英自服下“回天再造丸”后,功力大增。已经有了足够和玉拐婆婆一拚的内力,只是没有自知之明,否则,他焉能忍得了这口恶气。
  沈元通见人群中,陡的走出一个糟老头子,叫退了玉拐婆婆,有事找他。正把握不定来人用意何在,是恶是善之际,回春手杨泰,又已发话道:“请沈小侠将怀中紫玉瓶,借舆老夫一看。”
  沈元通心中一惊,想道:“又是生事的来了!”当时俊目一闪道:“莫非老先生看上它了么?”语意至为不善。
  回春手杨泰一身医道,济世救人,平日只有被人所求,那里求过人家。尤其沈元通不善的语气分明骂他存心不良,不由情急起来。脱口道:“令祖白发仙翁一代武圣,对人最是谦和,令尊威震中原,与老汉亦有数面之缘,平日对我至为交好,难道小侠……”回春手杨泰猛然觉得说话太重,措词欠妥,收住话风。
  沈元通虽是教养有素,但是傲骨天生,最怕别人抬出乃祖乃父压他。这时心中一气,随手掏出紫色玉瓶,道:“要看就在我手中看吧!”
  沈元通话说得明白,回春手杨泰遥遥看去。不由熟血沸腾,顿声问道:“此瓶你从那里得来?”
  妙手仁医卜敬成早有严谕,不得外泄有关他的只字片语。
  沈元通尴尬的容色集齐面上,难处之极。
  覃英看了沈元通那付红白不定的神色。深深体会到,他必有难言之隐,猛然触发灵机,心想:“现在正是引身退去的最好时候。”
  于是稍稍用功一逼,头脸上冒出了几粒黄豆大的汗珠,接着又轻轻一哼,道:“小弟微感不适,不知沈兄能否护送一程?”
  沈元通回头见了覃英睑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心中一惊道:“好!覃兄先行,由小弟断后。”
  沈元通“好”字出口,覃英双足微点。
  “平地青云”快似流星,直往山上仙人渡奔去,待沈元通话完,覃英已经出去四五丈了。
  沈元通根本不再答回春手杨泰的话,随后跟去。
  覃英轻功高妙,沈元通更是独步当今,两人身形展开,快似风驰电掣,惊得在场的高人,全都愕在那里。
  回春手杨泰大叫道:“沈小侠务请慢行一步,老汉委实有话请教。”脚下不慢,直追而去。
  沈元通充耳不闻,身形有如一朵无根白云,飘飘荡荡,回春手杨泰越追距离越远。
  接着紧跟而上的,有玉拐婆婆、龙虎异丐、曾弼及一班好奇之人。
  紫虚道长、武当掌门人、各派掌门人及武当九老走在最后。
  总之,追去之人心意各别,但诚心要截住覃英和沈元通二人的,只有玉拐婆婆和回春手杨泰。
  瞬间,前面就是仙人渡了。
  “仙人渡”乃是王柱峰舆叠翠峰的一条夹谷。两峰相隔,约有四五十丈,武当派在二岸间系有巨索一条,横谷贯越。
  谷中云雾弥漫,深不见底,那条横空巨索,因两岸相距过远,中落成孤,谷中罡风凛冽,只吹得它幌动摇曳不已,惊险至极。
  覃英和沈元通来到崖边,沈元通关切地道:“注意,凝目远视,两臂虚张,宁神静气,绝无凶险。”
  覃英轻轻一笑道:“没关系,小弟入山,走的便是这条路。”
  沈元通听得愕然,惜时机急迫,无暇细思,只催覃英先行。
  那边覃英到达彼岸,沈元通长身似燕,落在离岸五丈之外的索面之上。
  回春手杨泰和玉拐婆婆堪堪赶到。
  回春手杨泰看着即将远飙的沈元通,只急得跺脚忘形大叫道:“沈小侠,我乃回春手杨泰,并无恶意,请听老夫一言。”
  山风虽冽,话音仍然一字一字的送入沈元通耳中,尤其“杨泰”二字,似是激起了沈元通心灵上的反应,他脚下一慢,停下身来,同时心中想道:“莫非确有隐情?好在覃英已走,怕他何来。”心意动处,便把身形转了过来。
  蓦地,一缕锐风,起自谷底把距离回春手杨泰前方三丈不到之处的长索一截而断。索上正待回身返岸的沈元通,脚下一虚,促然间提不住气,空有一身“凌空御风”的轻身功夫,半点也施展不及,便直向云雾弥漫的深谷中坠去。
  跟着,谷底传来沈元通一声惨叫。
  第 四 章 城下之约
  回春手杨泰和玉拐婆婆二人,站得最近,看得最为真切,沈元通的断索坠崖,和那最后的一声尖叫,使他们两人,有似自己失足悬崖般的心惊,呆然木立。
  龙虎异丐魏晋虽未适时赶到崖边,然沈元通的失足尖叫和绳索中断的情景,却是耳闻目见。
  如此惨然之事,就在目前发生,他那能够沉得住气,不由虎目热泪盈盈,全身功劲齐注双臂,暴吼一声道:“好一个回春手!人面兽心,老花子今天与你拚了!”
  话到人到掌也到,一股强疾无比的劲力,向回春手杨泰击去。
  回春手杨泰闻声惊醒,欲待转身让步已是不及,只有忙中运功双掌相抵,到底事出意外,提劲不足,怎当得龙虎异虎老花子怒极的全力一击,只把个回春手杨泰震出丈外,倒地吐血不止。
  龙虎异丐魏晋,怒火高张,双目赤红,心急智昏,那里还管回春手杨泰是否已无还手之力,或是有违江湖道义。又是一掌推去,竞欲把回春手杨泰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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