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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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汉三箫-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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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通但觉南明一剑罗拱北的掌力,有如一团热火,自己的龙角短剑和碧玉洞箫简直就递不进去。于是也运起全身功力,蛮打硬接起来。
  沈元通功力运到极处,体内“亢阳丹”,因硬拼之故,很快就发生了反应。
  沈元通的脸色一阵青白过后,接着便变得赤红如火,丹田之内,激起了一股热流,力道之大,大得不可想像,陡然增加了一倍不止。
  龙角短剑剑尖透出一股剑气,碧玉洞箫带出厉啸,一招紧似一招。
  南明一剑罗拱北将功力提高到八成,也只能和沈元通打成平手。
  南明一剑罗拱北列名武林两圣之一,岂是偶然,除了武功出众之外,见识之丰,也高人一等,当他发现沈元通一时之间功力增强得出奇,心中不禁大是疑惑,因为任他沈元通是天纵奇才,得天独厚和奇缘遇合,凭他那点年纪,绝不可能有此造诣。
  而且沈元通脸色一青白之后,顷刻变得赤红如火,更不是“先天无极混元一炁玄功”到达化境后,应有的现象。
  再加上沈元通如疯如狂的动作,简直就邪门得很。
  南明一剑罗拱北有见及此,止不住心神一凛,脑中激起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当即运起十成真力,一掌将沈元通震退寻丈,大喝一声道:“且住!……”
  沈元通身形被南明一剑掌力震退,对罗拱北的大喝,充耳不闻,一声厉啸,剑影箫光随着“金鲤倒穿波”的身势,又复向罗拱北卷去。
  南明一剑罗拱北刚要出口的话,被迫噎回,不得不挫腰错步,运掌再战。
  这时沈元通一身所学,凭着汹涌如潮,源源不绝的怪异内力,有如怒蛟出壑,猛虎离山,出尽奇招险着,发挥了最大的威力。
  顿把一位功力已达神化之境的南明一剑罗拱北,打得心惊肉跳,而将功力提到九成以应付沈元通的猛攻。
  尤其一旁观战的无形剑孙涣然,多指神偷漆七,铁心秀士曾弼等三人,更是心神激动,目瞪口呆,谁都想不到沈元通一身功力,会有这等深厚。
  铁心秀士曾弼放下心头上替沈元通耽心的重石,以他这身功力。自可无患,反过来,他却又耽心起南明一剑罗拱北的安全了,他喃喃的自语道:“但愿两皆无伤,和平化解这场纷争。”
  多指神偷漆七兴高采烈的道:“小沈真行!”
  无形剑孙涣然脸上隐隐的飘出了遑急之色,连用“传音入密”神功,催促南明一剑罗拱北道:“拱北兄,夜长梦多,谨防失手误事,若不速将沈娃儿制住,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生死之拚。”
  南明一剑罗拱北边打边用“传音入密”神功,苦笑答道:“今天事情甚是古怪,简直大出常轨,沈家娃儿功力高得出奇,我己用了九成真力只能够和他打成平手,我虽自信有一掌震死他的能力,但是要无伤的制住他,却实在无此能为。”
  这话只听得无形剑孙涣然神色苍白,全身微微发起抖来。
  铁心秀士曾弼关切的问道:“二外公,你……你……”
  无形剑孙涣然脸上一红,道:“你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止住他们的搏斗。”
  铁心秀士曾弼回头向多指神偷道:“老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有办法挽回这场大劫么?”
  多指神偷漆七翻起鼠目,看向天上,想了半天,一筹莫展,只好摇头道:“小沉志在父仇,除非罗老儿愿意自绝,否则,谁有这种功力,化解得开这种惊天动地的死拚。”
  多指神偷漆七的话虽是白说,却激起了无形剑孙涣然的灵感,当时一声自叹道:“我真是急昏了头,五老峰不就在前面吗,只要沈老一出来,什么问题便都可以解决了。”
  于是,又用“传音入密”神功,对南明一剑罗拱北道:“拱北兄,请特别小心,不要伤了沈娃儿,我到五老峰去找沈老!”
  无形剑孙涣然向铁心秀士曾弼交代都来不及,便匆匆飞身而去。
  沈元通一身功力似乎已发挥到极限,在南明一剑罗拱北九成功力防护之下,战况再无进展。
  无形剑孙涣然向着五老峰奔去,激起了沈元通的惊觉之心,如果在无形剑回来之前不能将罗拱北除去,只要家中任何一位尊长到来,事情便噜嗦了。
  于是安下必死之心,奋起最后一口真元之力,猛扑过去。
  南明一剑罗拱北见沈元通猛扑过来,生怕失手误伤了他,脚下一错,避开正面,闪至沈元通身后,正好发现了一个制住沈元通的绝好机会。
  南明一剑罗拱北左手食中二指一并,疾点沈元通脑后“对口”穴。
  沈元通原是向前直冲劲,南明一剑罗拱北的指力拿得极有分寸,只要被他点上,沈元通将会再无战斗之力,谁知南明一剑罗拱北的指力正将触及沈元通“对口”穴时,沈元通猛然一式“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倒,由前冲之势,改为后仰之式,南明一剑罗拱北如果仍然点去,两种力道互冲的结果,沈元通只有死路一条。
  同时,沈元通右手龙角短剑,随着他身形的变化,竟无心之间,用了一招“阴阳正反十八式”中最具威力的“化生万物”,迎着南明一剑罗拱北“七坎”穴,疾刺而至。
  这一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沈元通可能一命归阴,但是南明一剑罗拱北也必受伤。
  南明一剑罗拱北虽然功参造化,收发由心,但是在这情形之下,他也只有二条路可走:
  一条路,便是化点为拍,将沈元通震了出去,这样,自己可以不受伤,但沈元通生命难保。
  另一条路,便是运起全身功力,用左手反格龙角短剑,避去自身要害,但是龙角短剑天下奇宝,罗拱北功力再高,也逃不过断臂之危。
  南明一剑罗拱北眉头一扬,咬住钢牙,左手化指为拳,迎着沈元通龙角短剑格去,自己身子,则借着一格之力,错开寻尺,避去了利剑穿心,但是只听得一声微响,血光四射,南明一剑罗拱北半条壮实的左臂,甩出丈外。
  同时,沈元通也因“亢元丹”发挥到了极致,将一身精力,耗损殆尽,全身血管,一收一涨,纷纷炸裂,当场吐出一口乌血,倒在地上。
  南明一剑罗拱北自认掌力并未伤及沈元通,沈元通的倒地,使他心神大震,来不及先自闭穴止血,便用右手运起纯阳真力,疾点了沈元通三十六大主穴,止住沈元通伤势的恶化。
  他自身断臂之伤流血不止,又动了真力,耽误过久,最后连自己止血之力都已失去,当也昏绝过去。
  多指神偷漆七见沈元通吐血倒地,南明一剑罗拱北断臂昏厥,怒喝一志,猛朝罗拱北扑去,要把南明一剑罗拱北制于死地。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嗖二声,有人轻喝道:“漆兄不得鲁莽!”
  一股绝大的力道,把多指神偷漆七托出二丈之外。
  第 九 章 万里追踪
  铁心秀士曾弼双眼一横,也不管来人是谁手中青钢长剑一领“笑指天南”,身形似箭,便向来人疾扑而上。
  无形剑孙涣然跟在来人身后,急得大声喝道:“弼儿不得无礼,这是沈老前辈!”
  铁心秀士曾弼心神一凛,剑式顿收,这才看清来人长发如银,貌似南极仙翁,正是白发仙翁沈一之,暗叫了一声:“冒失!”脸上当时红了一半。
  多指神偷漆七被白发仙翁沈一之掌力震开,因为白发仙翁手法用得巧妙之至,所以并未受伤,又复窜回裂嘴叫道:“好呀!姓沈的,我给你们祖孙三代,跑了几十年的腿,到头来,还给我一掌,这话怎样说起!”
  白发仙翁沈一之笑骂道:“你带着二个娃娃,几乎闯了弥天大祸,知不知道!”
  一句话把多指神偷漆七说得鼠目乱翻,怔在一边。
  白发仙翁沈一之对垂死的沈元通连看都不看一眼,却先替南明一剑罗拱北止血疗伤把南明一剑罗拱北救醒过来,一脸惶然之色道:“拱北兄,不碍事么?”
  南明一剑罗拱北眼睛尚未全睁,便强精神豪笑道:“半条左臂算得了什么!你那娃娃怎样了?”
  他们二大武林先进的这种有人无我的胸襟,感动得铁心秀士曾弼和多指神偷漆七大为动容。
  白发仙翁沈一之道:“这种目无尊长任性妄为的逆子,管他则甚!”
  南明一剑罗拱北虎目棱芒似电,推开白发仙翁沈一之,巍巍的走近沈元通单手一摸沈元通前胸,火暴地道:“你这老糊涂,谁叫你先救我的!”
  白发仙翁终也含着眼泪,用手一搭沈元通“丹田”穴,试用掌力一催,沈元通气息微弱,半点反应皆无。
  以白发仙翁沈一之的功力,急催之下,沈元通竟会毫无反应,其生命之可虞,不难想见,各人顿时都变了颜色。
  铁心秀士曾弼想起沈元通身带“回天再造丸”,不顾身份地插言道:“元弟囊中带有卜老前辈的‘回天再造丸’,可否先让他服用二粒?”
  白发仙翁沈一之看了铁心秀士曾弼一眼,微叹道:“元儿伤在全身经脉炸裂,要不是拱北兄及时点住了他三十六大主穴,只怕连老夫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回天再造丸’虽是救伤圣药,但对经脉炸裂之人,药力根本就无法催动,何必糟塌奇珍,不必用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接口道:“卜老何在?还不快去请他!”
  白发仙翁沈一之又是一叹道:“卜兄和三弟王焕,为了小儿之事,早就下山去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吼道:“凭我们武林双圣在此,难道就让他这样完了不成!”
  白发仙翁沈一之只是摇头道:“老夫一生为德不足,这是天降之祸,只好听天由命!놡
  多指神偷漆七,见白发仙翁根本就未将南明一剑罗拱北视作杀子仇人,虽不明其中道理,但明白发仙翁一代天人的智慧,决不会事理不明,这时一听沈元通已是返魂无术,不由心中更是不安,手足无措地一睨铁心秀士曾弼。
  铁心秀士曾弼心中一动,跳起来道:“晚辈一时心慌意乱,竟忘了怀中六如神珠,有此一物,总可暂保元弟不死,以待卜老前辈回来施救。”
  无形剑孙涣然闻言喜道:“还不快快拿来!”
  铁心秀士曾弼取出六如神珠。由白发仙翁沈一之将它纳入沈元通口中。
  神珠入口,奇迹陡现,沈元通恶化的伤势,立被稳定下来。
  南明一剑罗拱北吁了一口闷气,道:“我这半条手臂,算是没有白废了。”
  这一连串的事件,显现出白发仙翁沈一之和南明一剑罗拱北,武林双圣的伟大,在铁心秀士曾弼的眼中,更是崇高难仰。
  无形剑孙涣然回头叫了一声:“漆兄……”
  多指神偷漆七一点就透,连忙接口道:“老偷儿找妙手仁医去!”
  双足一点,人己飞起,却被白发仙翁随手一抬,发出一股无形劲气,阻住多指神偷漆七的去势,问道:“你知道到那里去找妙手仁医么?”
  多指神偷漆七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闻问之下,只有乱翻鼠目的份儿,那里说得上话来。
  白发仙翁沈一之又道:“卜兄行踪无定,谁也找不到他。你下山之后,只要把今天拱北兄和元儿两败俱伤之事,据实传播出去,卜兄自会闻风赶回。”
  白发仙翁顿了一顿,略加思索,又道:“关于拱北兄受伤之事,也不妨加倍渲染,甚至说他功力废去一半,亦无不可。”
  多指神偷漆七脸上泛起一片疑容,正欲开口相询原因何在,南明一剑罗拱北却于此时不服地抢着道:“我功力就是全废,于你白发仙翁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白发仙翁沈一之意味深长地道:“传出这个假消息,对武林劫运有意想不到的妙用。漆兄,请罢!”
  多指神偷漆七猜不透白发仙翁沈一之的用意何在,只好闷声不响,自去依命行事。
  多指神偷漆七刚走,五老峰巅,又有一条瘦小人影疾驰而来。
  来人一眼看到卧地不起的沈元通,便悲号一声,向南明一剑罗拱北扑去。
  白发仙翁沈一之游身阻住来人,道:“秀兰,不可误会,元儿并非拱北兄所伤。”
  慈航玉女卜秀兰形身被阻,怔得一怔,理智复生,万般委屈地走到沈元通身边,看着垂死的爱子,泪落如雨,轻声凄呼:“天!”
  这种强行抑制的悲痛,最是感人,也最是伤人。
  大家的眼睛,都被泪水蒙得一片模糊。
  白发仙翁伸手托起沈元通,道:“我们且先回去再说!”
  于是大家都忧心炽炽的跟在白发仙翁沈一之身后,消失在叠翠的郁林里。
  大地上罩上了一层夜雾,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寞。
  五老峰腰,“明轩小筑”的草堂之上,正有四老一少,同是一脸焦急忧虑之色地在期待着妙手仁医卜敬成的归来。
  像这样,他们已经坐了五天五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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