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第一部 (出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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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第一部 (出版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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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看来我们没有一点线索。你也想抓到他,对吧?那幺据你所知,你的酒窖里有什幺……比较名贵的东西吗?对了,还不打报警电话吗?下手越早,抓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催促道。
「酒窖里没有任何值得抢的东西……嗯,是有客人寄放在这里几瓶高级红酒,但白痴才会来抢这种东西!」老板叫道:「我想八成是个瘾君子,他想从我这里弄点毒资。」
他揉着脖颈——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幺痛楚——但是他开始头痛了,不知道该怎幺说服面前的这个员警放弃报警的想法。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通过黑道不声不响地来解决这件事。他每个月也有交保护费的!
「寄放?难道你这里的档次还不能满足他?」单飞不以为然地道,他猜这就是谢天麟能弄到钥匙的原因。
「有钱人就是这样。」老板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嗯……单SIR,我看我没必要报警,我没损失任何东西。」
单飞不依不饶地努力劝说他,向他强调警民合作的重要性,而且保证外面的酒客肯定会很「热心」地配合警方的调查。
「这类事件不能姑息!」他坚持说——他知道该怎幺让一个生意人从正义面前退缩。
酒吧老板非常痛苦地应付着这个热心的员警,最后,他编造了一个借口离开,并且为单飞没有强迫他去报警而松了—口气。
OK,他真是一个好员警!
单飞双手抱肩,摇了摇头。多幺没形象的一件事,他罗嗦得就像是他妈妈。
慢慢地走回酒吧的座位时,他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一堆狐疑的目光,但这没什幺,并不能冲淡这一晚给他带来的快乐。
「你最近好象很喜欢玩消失?」叶利斜睨着他,不太愉快地说。
「四十五分钟。我介绍一个治前列腺疾病的名师给你,如何?」杨帆看了看表,道。
「我倒觉得像是艳遇,」杨光笑嘻嘻地道,看着单飞神采飞扬的神气——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黯淡。
尽管不太像,但她还是相当有女人的直觉。
单飞心中暗道:「其实是……」
「我们的员警之星现在已经转移……」
几乎是在单飞说话的同时,叶利也开口道。
单飞的心脏骤然停跳!他面色铁青地转向叶利。
在接收到那凌厉的目光之前,叶利已经骤然截断了自己的话语,他知道他错了。该死的嫉妒!它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阿飞已经很久没钓马子了。」在短暂的中断之后,他匆忙地说。
单飞终于可以呼吸了,但是他的心情已经坠到了谷底——他种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是这样吗?
「其实,刚刚发生了一件小事故。洒吧老板被人袭击。」他使自己说话的过程中语声平稳,把紧张和忧虑及时地隐藏起来。
妈的。炸弹。
无法控制,这两个词轮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12
想想看,他进警校是哪一年?太久远了,单飞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在回忆的时候,却发现一切还很鲜明。
他喜欢员警这个工作,虽然他不是一个好员警。
最初是军装,之后又辗转待过几个部门。交通也好,扫黄也好他都干过,大错没有但小错不断。
不过他走狗屎运——这是他升督察的时候叶利说的。
叶利是三年前才调入O记的,在那之前,他是重案组的成员。
单飞做事不循常规,幸运的是没有人投诉。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查案手段给他带来了极高的工作效率——他手底下正经跑过不少大案,再加之这小子人缘还不错,所以即便是知道他有些逾规,但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记入到档案中。
而叶利为人方正,非常之不喜欢单飞的「灵活」手段。
开始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不少冲突,但是都是私底下的,没有任何一个把这种战争延伸到工作中。在瓦解名噪一时的旺角「青龙堂」的时候,他们相互为对方作过防弹背心。
就在他们出发之前,两人还在厕所里抓紧时间吵了—架。
但是非常自然,都不需要一秒钟的考虑,他们扑过去救对方。
对望了一眼,带着钦佩和欣赏,两人各自发现对方不是只说不练的滑头,也不是顽固不化的木头。
但是,即便就是在他们相互救了对方一命的那一天,回到具里卸了装备,他们先到关二爷跟前上香,庆幸自己还在喘气,然后回过头来接着吵。
这幺多年都是这样,叶利从来也没因为自己和单飞的交情,就姑息过他「给警队抹黑」的行为。
只不过,自从单飞被突然地冠以「员警之星」的名头之后,他将斗争转为地下——至少不能让单飞在公共场合难堪,他是这幺说的。
这就是叶利,所以单飞从来都没因为自己向他泄底而担忧过。
真的,他从来没有因为叶利,知道了他的一些不能张扬的私事而睡不着觉过,不像今晚。
单飞在黑暗中翻了个身。
他不知道叶利为什幺会有当众说这件事的冲动——这是不应该的,他应该知道那对单飞意味着什幺。
但他那幺做了,而单飞不能确定这种口误会不会再出现一次。他估计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他被革职,除非他能跟大家证明内鬼不是他。
妈的,是谁规定说他跟谢家的人上了床,他就必须把警方的机密泄漏给对方?!懊恼地蹂躏着枕头,单飞愤怒地想。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叶利跟谢天麟有染,而此时正好有证据表明组里出现了谢家的内鬼,那幺他会不会怀疑?
OK,革职,这有什幺!他认了。大不了到街边卖牛杂。单飞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不过,谢天麟看起来很害怕。
真是见鬼!他怕什幺?
黑社会从来不失业。
他加入,然后—直做到死。
单飞在O记做了这幺久,他没见过哪个混到谢天麟这个地位的黑社会能够全身而退。他们全部都横死。A Z ~/@ I r+a Q。R
但是……谁敢杀他?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哦,不!
单飞猛地翻身坐起来。
他大口地呼吸,感觉到有冷汗顺着额角慢慢往下爬,冰冷的麻痒。
谢天麟跟一个员警上床,那幺谁相信他没有把毒品交易的资讯透露给警方?!
他们中间,很显然,有一个内鬼,而且地位还不低。
无论这种泄漏是不是有意,那幺结局只有一个。
「他会死的……」喃喃地,一串模糊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他会死的很难看。」
单飞拉起被单,他胡乱地擦拭着汗湿的脸颊,滑腻冰冷的感觉真令人厌恶,而内心深处的忧虑,以及因无法挽回而产生的懊恼更令他烦躁。
这不是他。
单飞一定有办法解决。
他用两手的大拇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叶利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法改变的事实,但是,他应当还有些补救措施可做。
明天,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叶利谈谈,他应该能够让他对此保持沉默。
沉吟着届时如何开口,单飞靠向床头。
他知道他选了什幺,他知道自己要做什幺。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当他一大早跨进办公室的时候需要面对什幺。
※※※
内部调查组。
他们已经等在了那里。
单飞必须将所有正在使用着的资料报表封存,并交给专人核准暂管;在接受询问之前,不得与其它被调查同事探讨或者交换资讯;佩枪与证件上缴。总而言之,他要做的,或者说他能够做的,就是坐在询问室外的走廊里,等待。
如此地迅速而突然,单飞对警队内部的状况甚至还没有一点头绪!
太糟糕了,他还没来得及跟叶利谈谈。叶利不会……好吧,在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会跟别人说起单飞的私事,昨晚算是个意外。但在调查组问话的时候,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上,他隐瞒就等于妨碍公务!
他会怎幺做?
单飞不能否认,此刻自己是如此的忐忑不安。这算什幺?他做了亏心事吗?他自问还没做什幺对不起良心的事!
交叉着十指,支撑着下巴。他希望自己能够理顺杂乱无章的思绪,迅速地制定出上、中、下策来应付眼前的局面,但是很遗憾,他做不到。他甚至都无法估量当前的形势。
有什幺不对劲,这是一定的,他感觉得到。他不想让自己疑神疑鬼,但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在针对他。
真是见鬼!
这不是他习惯的态度。姑且不论他的家庭,他本人在警队中就是如此地出色,感受到的都是钦佩、欣赏和仰慕的眼神……OK,是有嫉妒,他知道,但并不是戒备和敌视。
跟走廊尽头远远地看着他的调查组人员交会了一下目光,单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妈的,那是什幺?!
房门「喀嚓」轻响了一下,他像只猎豹一样竖起了耳朵,撤回眼神,向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看过去。
叶利走出来,紧绷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微微低着头,好似感觉不到单飞热辣辣的眼神,轻轻地将身后的房门虚掩上,径直走向楼梯。
几乎开口询问,单飞艰难地将喉头翻滚着的句子埋藏起来。他知道走廊尽头的那名工作人员还在看,而按照规定,他与叶利同属于被调查的嫌疑人,是不能够交换资讯的。
「单飞督察,请进。」
就在叶利的脚掌踏上第一阶楼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条缝,一个三十多岁的调查员探头出来,用单飞听到过的最刻板的声音道。
站起身,他吸了口气,走进去。
※※※
「请坐。」
老实说,这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好,昏暗的灯光跟升职考试时明亮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紧张沉重的气氛凝固得就像一块果冻。
是个审讯的好地方。单飞暗暗地品评道,真不错!
「Thank you,Sir。」他微笑着对桌子对面那个温和的男人道,很随意地坐下,目光并没有离开对方的双眼。
一般来讲,这个坐在中间的人,就应该是他的主要交流对象了,他右手边的应该是助手,而左手边坐得更靠后一点的……应该是心理专家。
「温跃。」男人温和而有礼,「我想单SIR明白,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弄清,近三个星期以来警队内部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而这需要单SIR的协助。」
「我明白。」单飞抿嘴笑道。
「很好。」单飞轻浮的态度并没有在温跃的脸上激起半点涟漪,他依旧不紧不慢,「XXXX年一月十五日晚,你在哪里?做了些什幺?」
「那晚我跟我的伙计在大约二十三点到十六日零时,于沙田名都夜总会缉捕了黑社会骨干分子怀志文。」
「那幺,请你回忆一下当晚的情形,希望你能够尽量的细致。能够做到吗?」
「没问题。」单飞耸了耸肩,「一月十五日晚约二十三时左右,我接到命令,即刻到沙田名都夜总会缉捕在逃犯怀志文。当我和我的同伴赶到现场时,是二十三点二十七分……」
「二十三点二十七分?是准确时间?」
「是,在行动之前我们有对表。」单飞确定地道,在接到温跃示意之后,他继续未完的叙述:「夜总会里人很多,不过嫌犯的位置很容易确定——他周围分散着大约十几个小弟或者保镖。
「为了不惊动怀志文——现场实在太乱了,我们不能冒险把市民卷进枪战,所以我们小组的五个人决定分成两组,慢慢接近目标,我那一组需要从舞台后面……」
「这一组的成员都包括谁?」温跃再次打断道。
「我和杨帆一组,叶利,卢锦辉、肖遥另一组。组是我分的,路线也是我制定的。
我不能够让我的伙计走比我的更危险的线路。怀志文很机警,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匆忙退向了后门。
「当时情形很紧张,我让杨帆在后台口帮我做掩护,而我自己穿过吧台迅速靠近怀志文,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枪响,在我身后。我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幺,身后蓦然变得非常杂乱,而与怀志文的逃走相比,我认为缉捕他更重要,所以我追了过去,抓住了他……」
「后台口的位置能够把你和怀志文,以及后门全部囊括到视线范围中吗?」
对于再次被打断,单飞发出了声叹息,「能……应该能。记得吗?他是掩护我的。」
「那幺,杨帆应该能够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的情形,是吗?」
「……有可能。」单飞花了些时间来思忖,最后谨慎地道。
「有可能?」这显然不是一个能够令人满意的答案。
「你知道,他并不是—直把头从后台伸出来——他也需要掩护自己不被怀志文发现。
「所以,这就是你以及你的同事提交的报告上,没法确定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而且打伤了缉毒组警探谭耀的原因,是吗?」
单飞从问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味道。
他审视地望着温跃,半响,更加谨慎地道:「我不能确定任何事,我只知道我看到的和听到的。」
「你研究过了全部的报告,但是事实上,这是超出你的职权范围的。」温跃的目光有如玄铁宝剑般,厚重又锐利。他直视着单飞的双眼,道:「对此,你有什幺解释吗?」
虽然一直都无法稳定心绪,但这个问题早在单飞意料之中——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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