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嘘声一片,十分不解。
那老板被众人围中间,见有人不信,便扬着眉毛道:“千真万确。这事就是今早上挂人头那队官爷亲口说!”
他说着先是给皇宫方向拱手拜了拜,然后道:“这妖道皇宫里行那妖法,将今上迷得神志不清,然后他便乘机将那禁军玉印做法给偷了出来。要不是有安溪公主坐镇看破他诡计,只怕咱们圣上都要被他害了!”
众人一惊,也都跟着往皇宫深拜。
馒头铺老板见大家信了,加得意。便大声道:“可是不曾想这妖道法力高强,虽然受了很严重内伤,但是依然可以飞天遁地,逃出皇宫。他从皇城出来便直接进了咱们外城,想要这城里找些童男童女吸精血恢复功力!”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见到众人都是一副害怕样子,这才又继续道:“可是他忘了这外城,还有两位大将军镇守呢!两位将军届皆是功力高强,岂会怕他这妖道。率领几万兵将,一个来回就将他给擒住了。因为对他恨之入骨,众位官兵都想亲自斩了这妖道。结果……”
老板指了指那旗杆:“妖道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有人便不信,质疑道:“你说那两位将军,不就是林将军和范将军吗?他们都打了半个多月了,明明不和……”
那老板忙呵斥他道:“你这话可不能我铺子里说,谁说将军不和了。之前圣上被妖道迷惑。授命林将军去讨伐玉昌,那时候林将军跟范将军各为其主,自然是要为敌。如今这妖道都抓了,他们自然又和好如初了……”
京师百姓大概都能对时政议论两句,听他这么说,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于是馒头铺前又是一番争论。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不敬话是说不出来。他们地位卑微,谁也得罪不起。于是谁也没错。
错只能是已经死了妖道。
于是善良老百姓们口中便是范将军和林将军和好如初,从此幸福生活一起……
怎么可能。
林千红现恨不得将范诚悦杀一千遍一万遍才解恨!
明明是他手下第一个发现了黄仙师尸首。
可是范诚悦人也附近,不分青红皂白,仗着人多迅速抢去了玉印。
于是便成了范诚悦得玉印,而他。抢了半天,只抢来了黄仙师一颗头。
他愤怒和一无所获沮丧让其早就忘了去寻思为什么黄仙师出现时候只是一具尸首。
“这个杀千刀范诚悦!老子今生今世。不,是生生世世都要与之为敌!”林千红家里咒骂了许久,气愤将这条规定写进了家规里头。
后来他成了林家族长,那时对范诚悦恨意深,便又将家规改成了族规。
于是很多代以后,大家只知道范林两家是世仇,却不知道为什么是世仇。
以至于很多代以后,范林两家儿女要结亲,又奈何被族规限制,便跑去问族长为什么有这么奇怪规定!
林家那一代族长翻遍了史料,后才具史料价值《远洋手记》里面找到了原因:原来这事得追溯到承平安溪公主年代,他们姓林一个不肖子孙奸杀了人范家小舅子!
觉得万分耻辱族长立刻又废除了这条族规。
当然,现林千红自然不知道他后代对他有多么大误解。
他生了一天闷气,饭都吃不下去。
“二郎啊!”他老父亲便进来劝:“你就别再气啦。咱们家如今能平平安安活着就不错啦,你可千万别再去得罪范诚悦了!”
一边他夫人也道:“是啊夫君,那范诚悦可是清王亲信,如今势大着呢。你可万万不要跟他结仇。”
林千红不敢反驳父亲,对妻子却可以毫不客气驳斥:“你懂什么!妇人之见!那范诚悦若真是清王亲信,就该得了玉印后速速奉上,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装聋作哑,将十万兵权囊入私怀。”
他有些不屑说道:“想要拥兵自重,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林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哎,这些都碍不到你什么。咱们家如今只要记住公主大恩,老老实实听上面吩咐做事就行了。至于他范诚悦有什么心思你甭去管他,他若是太过嚣张,自会有看不过去人收拾他!”
林千红听了,只能按下心中怒气,对老父亲说道:“多谢父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但他心里还是不服,暗暗想着总要让范诚悦吃个大亏才是。
范诚悦确嚣张。拿到玉印后第一件事便是进宫见圣,然后当着李欣面要求桑月华下懿旨捉拿陈齐二人。
桑月华有些无奈望向李欣。
李欣便微微含笑说道:“范将军,如今探明当初皇伯伯耳边妖言惑众是那黄仙师,至于陈齐二位,实属误会……”
范诚悦却是大手一挥,打断李欣话说道:“公主殿下您年纪尚小,不晓得人心险恶。据下官得知,那黄仙师早就被圣上下旨囚禁宫中,哪有机会去皇上身边敬献谗言?还不是陈齐二人皇上耳边煽风点火,才致皇上与手足相争……”
他还没说完。便从内室冲出来一个人,指着范诚悦鼻子大声骂道:“你算哪根葱,也敢妄议本宫父皇!欣儿妹妹句句理。你一个下臣也敢指责她?!你是不是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内室侍疾三皇子。
范诚悦没想到会惊动李茂,没想到对方会为李欣撑腰,便愣了当场。
擅仗势欺人川碧立刻呵斥道:“好大胆子,见到三皇子竟敢不跪!”
范诚悦闻言脸色涨红。先是狠狠瞪了川碧一眼,然后屈膝跪地拜道:“下官范诚悦见过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连李怀瑾都没给他难堪过,你一个瘸子,竟如此看不清形势!
但是他憋住一口气,没有如以前那般将怒色现脸上。禁军玉印他手里。可是十万大军要调动,还需要圣旨。
何况,他一个外来人口。京城官兵压根不服他。
李茂见他对川碧无礼,心里厌恶添一成,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然后不阴不阳说道:“起来吧!说话时候过过脑子,知道你是武将不通文墨。但是起码尊卑要知道!”
范诚悦压抑受着。
李欣这时才笑着说道:“哥哥莫要生气,范将军也是忧心朝政。担心有小人作祟祸国殃民。”
李茂冷哼了一声,但是看李欣面子上,到底没再多说。
范诚悦看了看李欣,脸色微微缓和,然后对李茂道:“请三皇子体谅下官一片苦心。不是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么,下官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我不通文墨?呸,就是不耐烦跟你们唧唧歪歪说话,你当我不会么!
李欣耐心听着范诚悦表白之心,眼角瞥见李茂很不耐烦样子,心里微微一笑,脸上却现出一个无奈表情道:“将军所言句句理,只是如今皇伯伯尚病中,陈齐二人皆是朝中重臣,岂可随意诛杀?”
范诚悦正要恼怒,却听李欣又道。
“不过范将军也不要忧心,皇祖母可下旨先将他二人抓进刑罚司。”她有些踌躇说道:“待皇伯伯醒后再做定罚。”
范诚悦有些不高兴。
他当初发檄文是清君侧、诛陈齐。
陈齐不死,他岂不是威信扫地?
这公主果然是女流之辈不堪大用,外人看来,他就是清王一系,他威信扫了,与她何利。
李茂也反对:“妹妹,此事万万不可,陈齐二人一个是父皇老师,一个是两朝宰相,他们朝中威望甚深,抓了他们只怕会引发朝野震荡!”
李欣便道:“哥哥说也理……”
范诚悦见势不好,便立刻道:“那便请太后即刻下懿旨让下官前去捉拿那二人!”
李茂顾不上身后川碧拉扯,怒瞪着范诚悦大声吼道:“竖子你敢!”
桑月华脸上便现出为难神色。
后不了了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陈齐
陈靖得知范诚悦进宫求懿旨要诛杀他,书房里枯坐了半天后,便起身去松鹤院寻陈老爷子。
出乎意料,老三家陈兰也。
见到自己进来,她顿时热情迎上来福了一礼,然后叫道:“大伯。”
陈靖嗯了一声,然后屋里随便寻了个座位坐下。
“大郎,怎么回来了还唉声叹气。”陈老夫人见大儿子眉头紧锁十分苦恼样子,便关心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陈靖等一干群臣被锁那宫墙里过了好几天,又赶上去给养心殿乾清宫救火,回来时个个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可把陈老夫人给心疼死了。
陈靖摆了摆手,对一旁陈老爷子道:“父亲,儿子有要事跟您商量。”
陈老爷子闻言丢下手里茶盏,起身往内书房走去。
陈靖见了也立刻站起身跟了上去。
“祖母,大伯看起来很烦恼样子。”陈兰靠陈老夫人身上说道:“不会是朝廷上事吧?”
陈老夫人听了,便不屑说道:“朝廷上事要他担心什么,既然仗打完了,想必你姑姑过两天也要进京来了。到时候宫里自有你姑姑盯着,难不成还有人敢找咱们陈家麻烦!”
她虽然不敢明着说清王是回来登基,但是这意思却表述很明白,陈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
朝中这时候谁不长眼睛敢惹他们陈家?
“姑姑自然是向着咱们陈家。可是……”陈兰犹豫地说道:“姑父还有公主殿下就说不准了……”
陈老夫人听了,眉头便微微皱起来。
“尤其是公主,她大概都恨死咱们陈家了。”陈兰小心翼翼望着陈老夫人脸色说道:“如今宫里就只有公主,说不定就是她给大伯出了什么难题呢……”
陈兰一边说一边露出愧疚表情,有些哽咽低声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受不了冯意桐羞辱而错杀她。殿下也不会因此而厌恶陈家,大伯也不会……”
陈老夫人见陈兰柔顺小脸上一片晶莹泪水,早心疼死了,一把将她搂怀里骂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些人天生便是养不熟白眼狼,你忍气吞声,她倒当你下贱。好了,兰姐儿,别哭了啊……”
她原本就不喜欢李欣,陈兰这般给她说道之后。她对这位外孙女厌恶便添了一些,拉着脸道:“不管怎么说陈家都是她外祖,她若要对陈家不利。便是不孝,是要受天下人耻笑。”
陈兰听了,心里沉甸甸地。
她就知道陈老夫人如今不能拿李欣怎么样。
天下人耻笑?那有什么用!再说清王登基后,李欣身份地位便上一层楼,天下人谁敢耻笑她?
陈兰不由叹了口气。对着书房方向望了半晌,神色晦暗不明。
书房内,陈靖跟陈老爷子也是神情严肃,心里滋味难辨。
“若他早先时候也如今天一样有本事,我便是拼了前途不要也必会支持他夺位。”陈靖有些后悔说道:“总归外人眼中,咱们是脱不了与清王联系。”
可是早先。清王那么无能懦弱,别说陈靖不会把赌注压他身上,便是陈老爷子也不会同意儿子这么做。
“他没变。”陈老爷子宽慰儿子道:“你做也没错,忠君孝,今上一天,你便还是他臣子,没人敢指责你。”
陈老爷子见陈靖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模样。便开解道:“咱们父子都看走眼了。他是无能懦弱,却生了个有用女儿。你也莫要忧愁。清王登基,文慧必是国母。如今形势对陈家只有利没有害。”
现便是今上清醒了,怕是也无力改变被人夺位境况了吧。
陈靖听了,脸色古怪说道:“可范诚悦昨日进宫,请太后懿旨要诛杀儿子。”
陈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范诚悦那厮竟敢?”
陈靖点了点头:“儿子得了消息后便坐立不安。范诚悦原先就还有十几万兵马,再加上得了禁军玉印,便越发张狂起来。虽说宫内有公主殿下求情,但是儿子得到消息说,便是公主跟太后都对之十分无奈。”
他有些怀疑这消息真伪。
公主殿下为他求情?对范诚悦很无奈?
他跟康平帝身边接触李欣不止一次,虽然都只是远远地瞧着,可哪一次她不是嚣张又狂妄样子?
那是个仗着自己有些利爪就丝毫不将别人放眼里小猫崽,她会怕范诚悦?
可是想想,她才十三四岁,比陈兰还小,有此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陈老爷子气愤拍着桌子吼道:“范家竖子他敢!”
联想到范诚悦玉昌起兵前昭告天下那篇檄文,陈老爷子也有些心慌,连忙问道:“他是否还提及了齐裴海那老匹夫?”
陈靖又点了点头,他已经四十好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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